255.第255章 有人浪跡在北
北周帝國有座乾旱邊城叫扈城,城外六里有座彩霞山,人云山霧凝重時可見七彩玄光,眼下天色昏暗,通山古道邊有枯藤老樹昏鴉。
一頭還未成年的黑驢馱著個戴破草帽的莊稼漢行走在古道上,這片地域荒蕪貧瘠,老樹上的昏鴉眼見生人飛離枝頭,呱呱亂叫打破了四下灰暗世界的死寂。黑驢抬頭瞟了一眼遠去的烏鴉,咧嘴露出上下兩排板牙,口吐白沫已然有氣無力,索性僵在了原地。
在驢背上悠哉打盹的莊稼漢嘴裡叼著根草莖,破草帽遮了上半張臉,他也不睜開眼四下張望所到何處,依然抱劍養神,雖然是盤腿打坐但四平八穩。
「驢兄,可別偷懶,想我在八卦山犁田時,可比你辛苦多了。」莊稼漢抬起了頭,眉心一道赤紅印記醒目,只見他睜開雙眼,古怪的盯向彩霞山深處。
黑驢打了個響鼻,又跺了跺四蹄,咬緊牙繼續前行,可沒走出多遠,就聽見山裡傳來烏鴉的聒噪叫聲,動靜不小。黑驢驚覺之下側臉望向莊稼漢,卻見後者閉目打盹並不以為意,也就埋頭上山了。
一人一驢蜿蜒上山,時隱時現,遠處圓形的扈城與四方黑土宛如一幅恢弘水墨畫,登高遠望本是心曠神怡之事,可莊稼漢只是抱劍打盹,黑驢則走得膽戰心驚,因為不知從何時起,天色愈發暗地古怪,那峽間山風又呼嘯如鬼嚎,說不出的陰森詭異。
黑驢猛抬頭,因為它餘光發現天空有雷光閃過,可仔細一看空中只有陰雲,呆了一會後故意跺了幾下蹄子,催背上的莊稼漢醒來,因為他們已經來到了半山腰的一處荒廢山寨。
從此寨破敗的景象來看無人居住應該有些年頭了,原木搭建的寨牆爬滿了枯藤,兩扇寨門失修耷拉,上面的銅鑄獅頭倒還有幾分生色,地上的枯葉被狂風捲起,黑驢馱著莊稼漢慢悠悠穿過寨門,裡面是片空地,坑坑窪窪,中央的旗杆斜指蒼穹。
繼續上山得穿過山寨,黑驢不用莊稼漢指引就往最大的那條道走去,可就在這時,天空飛下了一個身影。
是個女子,穿著緊身的黑紗裙,毛領如鬃,長發飄飄卻是以紗遮面,腰后橫別一柄烏鞘霸劍。
女子抬頭錯愕望向莊稼漢,黑驢一驚,因為緊隨女子又有五個身影墜落地面,氣勢凌人,其中一人冷喝:「妖女,休想再逃,受死吧!」
待這五人也發現場內還有一人一驢時也驚駭不已,因為他們起初根本察覺不到!
「仙尊!」五人同時有了判斷。
黑驢仰著脖子斜眼打量後面的五個,衣衫就不去說了,又土又臟,還掛滿了稀奇古怪的物件,一個是披白髮拄杖的瞎眼老頭,一個是黑粗長發用根破簪子胡亂束起的大鬍子,背著一柄寶劍,一個是白衣襟變黑衣襟的壯碩漢子,用鐵鏈拖著兩把板斧,一個是鐵臂道士,白面乾淨,一個是足有三百斤的胖女人,長得比鬼還嚇人,肩扛轟天錘。
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地方,身上都掛著十個銅錢。
莊稼漢已經睜開雙眼,這一路聽了不少關於捉妖盟的事,便問道:「捉妖師?」
「你是何人?」瞎眼老頭笑問道。
「我只是路過。」莊稼漢笑意憨實。
天底下大鬍子都一個脾氣,大大咧咧道:「既然是路過那就請閣下速速離去,我們正忙著捉妖。」
「她不是妖。」莊稼漢一言斷定。
女子氣機極亂,趁這間隙已經喘了幾口大氣,聽莊稼漢如此說道,便回頭朝五位捉妖師恨聲道:「聽到沒有,我不是妖!」
「哈哈。」大鬍子笑完手指女子粗起脖子罵道:「你從裡到外都是妖,都死到臨頭了還敢狡辯!看我不一劍破了你的元丹,將你打回原形!」
女子也不示弱,積壓在心的怨恨此刻全數爆發,「你有什麼好猖狂的?!若不是有族規,我早殺了你!」
大鬍子又仰天大笑,有趣道:「看看,原形畢露了吧!我告訴你,就算信了你不是妖,那你也是魔,我等照殺不誤!」
瞎眼老頭沒有摻和進罵戰的意思,只是問向莊稼漢:「這位閣下怎麼輕易斷定她不是妖?」
莊稼漢神色平靜,不假思索就回答道:「她確實不是妖,當然也不是魔。」
五位捉妖師一時無語,莊稼漢自顧自抬頭望了一眼天色,忽正色道:「你們趕緊下山吧,晚了就危險了。」
「什麼危險?」大鬍子不明所以。
「下山便是。」莊稼漢說罷用手輕拍黑驢的屁股,說道:「我們走。」
莊稼漢在驢背上裝仙人風範,不禁自嘲一笑,最近不知怎的,總喜歡學那傢伙裝模作樣的一套,心念於此又不禁轉念,那傢伙是不是回八荒劍冢了?
定在原地的五位捉妖師並不太在意莊稼漢的故弄玄虛,不過一聽人家要走也就安心目送其離開。
黑驢慢慢走過女子,時不時扭頭偷看,倒是女子突然開口道:「你既然相信我不是妖也不是魔,為什麼不救我?」
莊稼漢沒有對此回應,但黑驢停下了腳步,極具人性化地側臉望向莊稼漢,像是在眼神交流,只聽莊稼漢無奈笑問道:「你喜歡她?那你得好好修鍊個千年成人才行。」
黑驢猛點頭,還發出叫聲。
莊稼漢伸手摸向驢屁股上的一道劍傷,特意追問道:「你好了傷疤忘了疼么?多管閑事可是要惹上麻煩的。」
眼見背上的莊稼漢磨磨唧唧,黑驢忽然臉一黑,立馬發瘋似地將莊稼漢拱下地。
莊稼漢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戴好破草帽拍去身上的塵土后將劍別在腰后,竟然一本正經跟黑驢理論道:「你這驢脾氣,按我們說好的還有一段路呢,不許胡鬧!」
黑驢朝莊稼漢肚子蹬了一腿,不重但也不輕,帶起一陣風跑到了女子身旁,看來是不救不走了。
這滑稽一幕被五位捉妖師盡收眼底,各各皺起眉頭深思,疑惑這位難道真是仙尊?
場內最尷尬的非莊稼漢莫屬,狂風吹過褲腿倍感涼颼颼,只好乾咳一聲打破寧靜,又與黑驢對視了一眼,後者眼神異常篤定,又不小心餘光掃到了女子的雙眸,他其實最怕這種無助眼神,無奈之下只好哀嘆一聲,抬手壓低帽檐,準備轉身跟這五個捉妖盟地位最高的十錢捉妖師說道理,若嘴說不通,那就只好用劍說了,這也是那傢伙的口頭禪。
莊稼漢轉身才站穩腳步,五位捉妖師的氣機就碾壓過來,氣氛急劇直下,正當他要開口時,不料地面沒來由的一晃。
彩霞山怎麼會晃?
在五位捉妖師驚疑不定之時,彩霞山一陣劇烈晃動,山寨內早已腐朽的木樓坍塌大片。
莊稼漢神色凝重,兩眼緊盯山巔,暫且把救女子的道理放一邊,急道:「真正的大妖要出關了!你們速速離開!」
「什麼大妖?」大鬍子不解問道。
「大妖?」鐵臂道士也開口了,扭頭望向動靜不小的山巔,呵呵笑道:「我只聽說過這彩霞山中隱居著一位玄木仙尊,要是有什麼大妖,我捉妖盟早就將它捉了!」
胖女人附議道:「我也沒聞到什麼妖氣。」
這時候,瞎眼老人為穩軍心,也說道:「我與玄木仙尊曾有一面之緣,他確實在這彩霞山中隱居修鍊。」
就在幾人的言語間,彩霞山不再晃動,當眾人再次認為莊稼漢是在故弄玄虛之時,彩霞山頂轟然裂開,噴出七彩煙氣,而正上方的天空黑雲急聚,旋動成渦,正如劫雷降臨。
「他們不走你走!」莊稼漢側臉對女子說道。
黑驢也咬著女子的裙擺教她快走。
女子的目光停留在莊稼漢的赤紅眉心片刻,又掃視了一遍五位捉妖師,最後望向山巔異象,默然搖頭。
說時遲那時快,異象終生異響,彩霞山頂轟地一聲,一塊七彩巨石從山巔飛出,騰空百里,被黑雲漩渦轟下的一道劫雷擊中。緊接著異響連連,一個巨大身影從山巔追出,攪動懸浮不散的七彩煙氣,最後沖向劫雷,一口吞下七彩巨石。
「哈哈,這點劫雷能耐我何?女媧補天石終於為我所用了!」
猶如遠古魔怪的聲音響徹蒼穹。
吞了七彩巨石的身影落回山巔,激起彩霞山猛烈晃動,在搖動地面站穩身子的莊稼漢臉色綳起,倉促急道:「來了!」
其餘人還未警覺危險,一股強大氣機便籠罩而下,猛然間一根根樹藤破土而出,五位捉妖師無力抗衡被樹藤直接纏繞,莊稼漢卻將襲來的樹藤一劍斬斷,又替身後的黑驢和女子解了圍。
正當莊稼漢仗劍去救五位捉妖師時,不料地面衝出連綿不斷的樹藤,就他們已然絕無可能。這時一個巨大身影頂開山寨的地面出現,通體由巨大樹木纏繞而成,勉強有個人形,帶著魔音驚喜道:「沒想到在我虛弱之時,正巧有你們這幾個蠢人送上門來!」
「千年樹妖!」女子倒是面無恐懼,冷靜道。
樹妖哈哈狂笑,震得彩霞山搖晃不止,戲虐道:「我怎麼可能是千年樹妖呢?」
說著它的臉發生變化,轉眼化成了一張道人的臉,只是因為太過巨大,顯得恐怖。
「玄木仙尊?!」瞎眼老頭神識不瞎,認出了這張臉。
「對,我就是玄木仙尊,哈哈,蠢人!」樹妖笑得更猖狂了,纏繞五位捉妖師的樹藤猝然一緊,開始猛烈吸取他們身上的精氣神。
慘叫聲四起,瞎眼老頭無力掙扎只剩痛苦,瞎了的兩眼空洞望天,嘴裡重複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千年樹妖又問向剩下的兩人一驢:「你們又是何人?」
女子扯去臉上的紗巾,露出鯊齒大氣凌然道:「獵妖一族。」
莊稼漢氣勢上略遜一籌,伸起右手用中指抹過眉心印記,再拍向身後長劍,微笑道:「它叫桃花。」
千年樹妖褪去玄木仙尊的那張臉,凶道:「該死,都該死!」
聲浪席捲這片空間,五位捉妖師被樹藤頃刻拖入地下,生死已定,地面又有上百樹藤破土而出,面對這張噬生地網,來自獵妖一族的女子召出守護神刑天,雙斧並作堅盾護住她和黑驢,殺來的樹藤面對這尊密不透風的肉牆一時無可奈何,這時有火光衝天,只見莊稼漢劍走流火匯如海,以焚天之勢霸氣燃盡所有樹藤。
刑天身體燃火消失,女子與黑驢置身灼熱氣浪中,正見莊稼漢偉岸的身形擋在他們面前,被火焚燒的樹藤如蛇舞動,在千年樹妖吃痛吼叫中驚慌縮入地下。
「五行之火么?!你以為這樣就能克我了?!」千年樹妖叫囂道。
莊稼漢以肩扛劍,火海散去,只聽他淡淡說道:「這是桃花火,我願焚為花土,只為八卦山桃花代代相傳。」
「好!」千年樹妖雙手結印,身下衝出密密麻麻的樹藤,如游龍纏繞向雙臂,眨眼化成一雙攬天巨臂,「就讓你見識見識女媧補天石的厲害,看我怎麼把你轟成一杯黃土。」
千年樹妖說罷身體騰起,巨臂展開如翼,莊稼漢眉心赤紅印記在這昏暗天地間變得異常醒目,他氣機終於外放,朝身後的女子交代了一句:「麻煩你照看下驢兄。」
女子只是陸地神仙境,自然深知不是千年樹妖的對手,點點頭帶起黑驢就往後撤。
一息之間,千年樹妖一掌拍入地面,山體開裂,山寨被頃刻摧毀,莊稼漢在飛起的巨石間遊走,找準時機沖向千年樹妖,然千年樹妖的另一隻巨手破空捏來,莊稼漢在襲面而來的強大氣流中伸手一掌,霎時雙掌相擊,千年樹妖的巨手轉眼要將莊稼漢捏如掌心,但莊稼漢瞬身逃離。
千年樹妖不覺莊稼漢的這一掌有多厲害,卻見落地的莊稼漢以劍撐地喘氣了大氣,好像瞬間被抽幹了元氣,正在疑惑之際,卻見巨手上開出了一朵朵桃花,其實不止這隻巨手,全身都開出了桃花,情形甚是怪異。
「花火葬。」莊稼漢出言如敕。
不知中了何種道法的千年樹妖終於感知到了潛藏在體內的一股純陽之力,聽莊稼漢說出「花火葬」三字后的剎那,滿身桃花盡焚,勢不可擋!
它仰天痛苦哀嚎,全身被焚燒成炭。
想必整個扈城的百姓都能看見彩霞山上的衝天火光。
「結束了?」遠觀的女子驚嘆道。
「陸地神仙就是陸地神仙,一個仙尊哪有那麼容易死。」
一個陌生的少女聲音在女子頭頂高空傳來。
女子急忙抬頭眺望,只見一個長發及腰的花衣少女踏劍凌空,手中拿著糖人,不說那張絕世的容顏,單單那柄紫色神劍就已經說明她的非同一般了,當女子再望向那張初長成還帶點稚氣的臉龐,徹底被少女的如墨大瞳吸引。
「看我幹嘛?」帶仙氣的少女不悅道。
女子這才回過神心揣來者何人,踏劍飛行這是十方道君的招牌,可這少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此,別說是她,就連對戰的千年樹妖和莊稼漢也未曾發覺,可能是十方道君么?!
另外,是敵是友?
戰局內的一人一妖確實沒有注意到邊上的動靜,只見千年樹妖在桃花火中雙手結印,張開的巨口中有七彩光芒聚集成球,此時它終於動用了女媧補天石的力量,這顆蘊含神力的光球如流星轟向了莊稼漢。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女子眼見莊稼漢顯現虛弱,便棄下觀戰的少女,為助莊稼漢一臂之力,她拼盡氣海元氣召喚出布法天神,半道擋住光球,但終究是境界有別,這尊天神連半息的時光都沒撐到就被光球毀去,遭受反噬的女子驚呼一聲,口吐鮮血昏死了過去,往後倒下。
好在有黑驢撐住了她的身子,這畜生也不是重色輕友之輩,兩眼驚惶地望向了莊稼漢。
光球已經轟至,莊稼漢起身張開雙臂傲視,竟道出了自離開羿城后積壓在內心的一句話:「其實那時我說的是氣話,此時厚臉皮借你的天地一劍奧義,池塘!」
莊稼漢氣機大放,居然運轉起太上內景經,雙臂隔空一壓,面前的光球被迅速縮小,最後被他一口吞下。
女媧補天石的力量瞬間流入他的全身經絡,皮膚之下經絡隱現七彩之色,他眉心的赤紅印記發燙,長發凌亂狂舞之下發出痛苦低吼,在屏住一口氣壓住這股強大力量的同時,握緊桃花瞬身殺向千年樹妖。
千年樹妖軀體被焚燒成炭,可火光在此刻戛然而止,它的軀體開始發生異變,如冰封般結出七彩晶石。
莊稼漢一劍犁開天地,最後單臂提劍直指千年樹妖,可當觀戰的黑驢和踏劍少女以為會有驚天一劍時,卻見千年樹妖露出詭異笑臉,結印的雙手叩指,時空凝滯,莊稼漢頓時變成七彩石人!
「你以為你能控制女媧補天石的力量?!」千年樹妖喝罵之下右手一指點向氣機全無的莊稼漢。
黑驢第一次為莊稼漢驚慌大叫,雙眼瞳孔發散。
少女臨風踏劍紋絲不動。
千年樹妖一指洞穿了莊稼漢的心臟!
「哈哈哈!」
在千年樹妖的狂笑中,倒飛的莊稼漢身體恢復,但空洞的左胸鮮血噴濺,染紅長空。
莊稼漢挽回了點顏面,落地時劍插地面不至於摔倒,垂頭不屈道:「我不能死!」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不來送死就不會死,愚蠢凡人!」千年樹妖猙獰道。
有血無止盡的滴落身下地面,莊稼漢卻很平靜,只道:「從八卦山出來我只為找到你,這是我的心愿,也是我的念想。」
「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千年樹妖重喝下又有樹藤破土而出,徑直攻向必死無疑的莊稼漢,可就在這時,一柄通體紫色的神劍從天而降釘在地面,打斷了千年樹妖的殺招。
少女落在莊稼漢身邊,驚喜問道:「你來自八卦山?那你認識色劍仙慕天么?」
莊稼漢神色一驚,他不知這少女是誰,更不知他為何問起小師叔。
少女害羞一笑,又道:「其實我想問,你認識宗陽么?」
莊稼漢還未來得及說話,就咯出一口鮮血,氣若遊絲。
少女也分輕重,也不等莊稼漢的回話,正色道:「我不會讓你死的。」
「媧血神劍?」盯了神劍片刻的千年樹妖驚喜道。
「正是。」少女在樹藤纏向媧血神劍之前將其召回手中,朝千年樹妖說道:「本來趁你吸收了女媧補天石的力量找你練練手,既然被他打殘了,那我對你也沒興趣了。」
「你又是何人?東皇世離的媧血神劍怎麼在你手中,哈哈,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先有女媧補天石,後有媧血神劍,看來本妖王一統妖界的時日不遠了!」千年樹妖欣喜若狂。
「你這麼自信?」少女一口咬住糖人,話音含糊。
「我能感知到你才入仙尊境不久,跟他半斤八兩,既然一起來送死我也就收下你們的命了!」千年樹妖巨口中再次集聚一顆光球。
少女沒好氣的輕罵了句:「活了千年有道行沒腦子。」
花衣掠過長空,媧血神劍紫光乍現,正在醞釀光球的千年樹妖驚駭發現體內的女媧補天石力量正化作縷縷彩光飄向媧血神劍!
「你?!」千年樹妖如中雷擊,醒悟之後巨大身體開始後撤。
少女已起劍,在空中畫出個五角星神文封印陣,順勢轟在千年樹妖身上,神文封印陣瞬間開始蔓延,轉眼千年樹妖身上覆滿了形狀各異的神文封印陣,身體開始碎裂,迸射七彩光芒。
在千年樹妖的巨大身體往後癱倒之際,少女一劍切開它的頭顱,取走木丹,出腳凌空一點,腳尖凝出神文陣,她反向掠回莊稼漢身邊,將木丹塞入空洞左胸。
木丹長出密密麻麻的經絡伸入莊稼漢體內。
少女望著漸漸煥發出生機的莊稼漢,交錯離開前輕言一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