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雲家大小姐（三）

「這便是你對待爺爺的態度？」

「爺爺？」

雲落楓嗤笑一聲，挑唇說道：「你鎮守邊關十年，何曾關心過我這個孫女？當我在這裡受盡欺辱之時，又有何人為我出過頭？在我被人陷害，希望親人能站出來保護我的時候，你又在哪裡？」

如果不是雲洛將軍去鎮守邊關十年，原先的那個雲落楓又如何會活的如此凄慘？更甚至遭人陷害，身敗名裂。

所以，對於這在她四歲就離家，此後再也沒有歸來的爺爺，她的心中是有怨的。

正因為身體原主的怨，才致使她當著老傢伙的面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不過，當雲落楓說完這一段話后，整個身體都輕鬆了一斷，她知道，這是因為她將身體原主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因此那留在體內的最後一絲殘念消失了。

少女帶有控訴的聲音讓滿懷怒火的雲洛平靜了下來，蒼老的身體癱坐在木椅上，臉上帶著一抹苦笑。

他知道，這些年虧欠這個孫女太多了。

尤其是她剛才的話，猶如一記重棒，狠狠的敲在了他的心頭，讓他心中酸澀難忍，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自古忠孝難兩全，忠義與親情亦是如此，他為了對陛下的忠誠，卻放下了年僅四歲的孫女前往邊關，一去就是十年。毫無修鍊天賦的她在這十年裡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可是，他一回來就不問青紅皂白，就為了那些傳言的事迹而責怪孫女。

「楓兒……」雲洛抬起布滿著老繭的手，顫抖的伸向了雲落楓，只是最終他還是無力的放了下來，「爺爺對不起你，也對不起整個雲家，你的父母為了國家而犧牲了，爺爺卻沒能照顧好你。」

一瞬間，本來還意氣風發的雲洛將軍明顯蒼老了幾歲。

之前他之所以如此動怒，也是恨鐵不成鋼！可他似乎忘記了，這丫頭三歲沒了父母，自己又在她四歲時離開了雲家，從小沒人管教的她，又能給他多大期望？

而他依稀記得當年自己將要出門之時，尚且四歲的小落楓拉著他的衣服哭著喊著讓他不要離開。

最終，為了龍元國萬千百姓的安危，他還是狠心離開了她！

「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雲落楓睏乏的眨了下眼，懶洋洋的說道。

望見少女一臉的寡淡，雲洛的眼底浮現出一抹愧疚，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所有的話到了喉嚨口卻被堵住了似得，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去吧。」

最終，他輕嘆一聲，無力的罷了罷手，而這兩個字似是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讓他有些虛脫的閉上了眼睛。

此時的雲洛大將軍再也沒有了戰場的意氣風發，倒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令雲落楓的心中有些不忍。可她最終還是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了書房。

當那一身白色的身影消失之後，雲洛方才睜開眼睛，唇角掛著一絲苦澀，對著空無一人的書房說道：「清雅，我真的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