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在夢裡見過你(下)
大雨過後，天邊掛起一道絢麗的彩虹，連忙碌的人們都忍不住停下腳步，捨不得錯過難得的美麗景色。
「小四，快看呀！彩虹出來了！」七彩枕在司空晗的腿上，慵懶的望著天空。
司空晗微笑的看向七彩，輕輕的拂開她耳邊頑皮的髮絲，說：「七彩開心，彩虹才會開心！」
「真的嗎？」七彩得意的起身，她決定以後每天都要開心！
「當然，彩虹就是為了七彩的微笑而綻放的啊！」司空晗說著，拍了拍七綵衣服上不小心粘到的草屑。
「可是為什麼她不每天都出現呢？」她好想每天都看見這麼漂亮的彩虹啊！
「那是因為彩虹迷路啦！」司空晗轉頭看向天空，默默的說。
迷路？「彩虹也會迷路嗎？」七彩皺著眉問。
「因為彩虹有時也會像七彩一樣迷糊啊！她可沒有七彩這麼好運！」司空晗暗指七彩是路痴，每次都要他趕去解救的事實。
「討厭啦，小四最討厭了！」哼~她再也不要理可惡的小四了！七彩臉蛋微紅，撅著小嘴把頭扭向一邊。
「好啦，不要生氣了！是我不對，七彩是世界上最聰明最可愛的女孩！」司空晗好笑的望著兩頰鼓鼓的七彩，聰明的賠著嘴！要不然，倒霉的可是自己呢！
聽了司空晗的話，七彩滿意的笑了起來，「當然了，我是獨一無二的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代表月亮消滅你們！說著，還不忘做個水濱月的代表動作。
司空晗看著七彩的搞怪動作，好笑的搖了搖頭，真不知道她哪來的那麼多精力！
「啊．．．太掃興了！彩虹居然慢慢消失了！」七彩看著逐漸暗淡的彩虹，遺憾的說。
司空晗不忍看到七彩哭喪著臉，突然想起他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人工製造彩虹的方法，高興的對七彩說：「我們可以自己創造彩虹！」
七彩一聽，頓時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追問製造的方法。
「今天可不行哦，明天吧！」明天應該會有太陽。司空晗想了一下，繼續說，「明天中午十二點我們在這見，到時我一定再讓你看到美麗的七色彩虹！」
七彩興奮的跳了起來，只見她朝司空晗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我們打鉤鉤哦，遲到的是小狗！」
於是，在七彩期待的目光下，兩根小小的手指緊緊的纏繞在了一起．．．
第二天中午，陽光就像預想中一樣明媚，七彩早早的來到草地上，等待著小四的到來。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
還是不見司空晗的人影。
「可惡的小四，你是小狗！」七彩生氣的坐在大樹上，準備懲罰一下遲到的司空晗。
可是，直到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散去，司空晗都沒有出現．．．
只剩下獨自坐在樹上晃著腳丫的七彩．．．
同天，手術室門口閃著紅色的警示燈，顯然裡面的人還沒有脫離危險。
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里也瀰漫著另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醫生，他會不會有危險？」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年輕少婦擔心的詢問醫生，緊懸的心久久不能放下。
「不能再拖了，他必須立往送到國外去做換心手術。」醫生看著手中的病歷卡，不怎麼樂觀的說。
「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少婦稍做鎮定的問，可是緊楸住衣擺的手卻泄露了她此刻緊張的情緒。
「百分之八十，但是，你要有心理準備，因為他隨時都有可能有排斥的現象。」世界上還沒有一種方案能使換心的病人完全脫離危險的。
「醫生，請你儘快聯絡那邊的醫生吧。」少婦堅定的說。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她都要試一試。
「那好吧！」醫生略帶同情的看著少婦離去的背影，她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麼的悲傷，那麼的堅強．．．
「媽咪，我要死了嗎？」司空晗躺在充滿著消毒水味道的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問。
「傻孩子，你不會有事的。」媽咪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她的心中默默的安慰著兒子，也在安慰著自己。
「可是，媽咪你為什麼要哭呢？」小小的手虛弱的伸向媽咪的臉頰，輕輕的拭去她眼角的淚水。
是嗎？她哭了嗎？她以為她可以很堅強，可是，為什麼還是哭了呢？
少婦緊緊的握住司空晗的手，堅定的說：「放心吧，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我們過兩天就去韓國動手術，你不用擔心。」
司空晗的臉上並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只是煩惱的對著少婦說：「媽咪，我今天失約了呢！七彩現在一定是賭氣的躲在房間里，忿忿不平的罵著我小狗吧！」
「沒關係的，等你治好病回來，你就可以天天和她玩了，你們還會一起上小學，一起上國中，一起．．．」說到這，少婦的心裡更酸了。
「恩，我要和七彩永遠在一起的，我會一輩子守護她的！」司空晗依舊堅定的說。
一輩子？！
少婦第二次聽到了這個詞，可心情卻依舊晴朗不起來．．．
「七彩，快開開門啊！」司空晗無奈的在七彩房外敲著門，可是裡面卻依舊沒有一點動靜。
「對不起啦，上次失約是我不對，我不小心睡著了嘛，我道歉！」司空晗委屈的繼續敲著門，他都已經敲了兩個小時了。
「七彩，你不出來不要緊，那你就靜靜的聽我說好了，我．．．要離開了。」司空晗的臉上有抹掩不住的蒼白。
聽到他的這句話，門終於打開了，露出的是一張哭的紅撲撲的小臉。
「你騙人，嗚．．．你說過會永遠守護我的！你是大騙子！」七彩的小手直往他的身上招呼。
司空晗默默的承受著七彩的鐵拳，絲毫不退後，「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他承諾。
「我不要，你說過要和我一起看彩虹的！」七彩不依，他怎麼可以說話不算數。
「七彩！」司空晗慢慢的抓住她的手，溫柔的說：「聽過彩虹女神伊麗絲的神話嗎？」
七彩睜著淚眼朦朧的大眼，疑惑的搖了搖頭。
「在古希臘的眾神中，彩虹女神伊麗絲的微笑最為美麗。
大雨過後，她的微笑化為虹，懸於空中。她的微笑預示著旅人的平安，葡萄的豐收和城邦的結盟。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微笑開始在天空中暗淡，美麗的虹不再預言幸福而預言憂患？
有這樣一個傳說。
古代的希臘用人血祭神。一天，雅典的暴君克蘇里阿世給伊麗絲的神廟帶來一隊年輕而美麗的奴隸，他們因為愛情逃亡而犧牲，他們的頭顱在祭台上流著鮮血和眼淚。
奴隸的血激起了伊麗絲的震怒，她的祭師作出了可怕的神諭：
「我憎恨血腥。
我憎恨奴役。
奴役的人和被奴役的人一樣。
不能得到幸福。
我將離開這以奴役為財富，
以流血為驕傲的醜惡人類。
天空中的虹不再是我的微笑，
而是燃燒著的神聖憤怒。
只有真正自由的人才能找到我。
我在天空與大地交接的地方，
沒有人知道白晝與黑夜在何處分離，
也沒有人能走到天空與大地分離的地方，
就這樣人們永遠失去了幸福。
在白晝與黑夜分離的地方。」
所以，七彩，我要去追逐彩虹的微笑啊，這樣，我的七彩才可以天天看到絢麗的彩虹啊！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司空晗忍住鑽心的疼痛，身體靠著牆以保持平衡。他不想讓她擔心。
「你保證你很快就會回來？」七彩慢慢的止住眼淚，可憐西西的說。
「我保證！」司空晗依舊溫柔的笑著，再次承諾自己的堅定。
「那我就勉強再相信你一次，那你發誓，你要是騙我的話，我就要狠心的把你忘記！」七彩氣呼呼的威脅到。
「好吧，我說謊的話，就讓宇宙無敵的七彩永遠的忘記我！讓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想念她！」司空晗可憐西西的說。
然而，就在他坐上飛機的那一天，從七彩的母親那傳來了一個另他昏眩的消息。
七彩出車禍了，她．．．
失憶了．．．
司空晗悲傷的把頭抵在窗戶上，空洞的看著窗外。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悲傷．．．哭泣．．．
留給他一個人就夠了．．．
七彩．．．
只是適合微笑的啊．．．
生為誰開花．．．
死為誰蝶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