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陳村決鬥
一身是傷的陳衛還帶回來一封給貂嬋的信,信里老爹叮囑貂嬋要好好聽陳峰的話,過平靜的日子。明白了原委的貂嬋哭了半天,收好眼淚后,也幫著照顧受傷的陳衛。而林飛和其他的獵戶則被陳峰叫到村長的屋裡商議事情。
「大家也都清楚貂嬋姑娘的事了,大家認為應不應該幫忙呢?」眾人都點頭說應該
「那這兩天我會讓村長到貂嬋姑娘的住處打聽她爹的消息,另外,為了這件事,讓小衛受傷,醫治小衛傷勢的錢,我負責出;這次還幸虧帶的是小衛,如果是其他人,恐怕都不能這麼輕易的回來,所以我決定,以後咱們每次都只分一半的人手去狩獵,另外一半的人和我學刀法,每半個月輪換一次。現在的世道,沒點防身之道是不行的」陳峰看來是動了真怒,以前村裡的獵戶只能和他學拳腳,至於刀槍,陳峰說那是戰場上你死我活的玩意,一向來都不教的。
眾人轟然稱是,然後也就散了。
第二天一早,林飛來到村裡那塊用作練武場的空地,發現先到的眾人圍著一個陌生人,此人相貌倒是普通,但是站在那裡,居然有一股戰場上的肅殺之氣,愣是讓圍著的村民與他保持著兩米的距離。
這時,陳峰也到了,看著那個漢子,沉聲問道:「張愷,你來幹什麼?」
「陳子方,我們兩個合稱段熲將軍手中雙劍,但是段將軍在世的時候嚴禁我們比武鬥劍,段將軍死後你又不知所終,如果這次不是你的弟子對太僕府的人出手,被我看出師承家數,恐怕我們是很難對面了,我弟弟的仇恐怕是再也報不了了。」張愷厲聲說道。
「張愷,你弟弟當年違反軍規,大敵當前,我只能殺他示威,不過他死後,我不是也上表說他是戰死沙場,他的死後哀榮也不算少了,如果是你,恐怕也只能這樣做吧?剛才你提到太僕府,莫非你已經脫離軍職,在太僕府做事?」陳峰嘆了口氣說道
「雖然當時情形如此,但是殺弟之仇,不共戴天,而且,這次你居然敢捋走太僕府的丫環,身為太僕府家將之首,我豈能讓你繼續在此逍遙。不過,看在多年同僚的分上,我給你一個公平的機會,我們倆比劍,你勝了,我二話不說,拍腿就走;你輸了,我把貂嬋帶走,你自己自裁,怎麼樣?」
「好,我很承你的情,你要戰,我就戰,來吧」話音未落,陳峰已經抽出了身邊的獵刀
「你的劍呢?」張愷愕然問道
「我現在一個小小獵戶,哪裡來的劍,不過你可小心了,我的刀法可不比我的劍法差哦,動手吧」
「殺!」張愷歷喝一聲,劍已出鞘,朝陳峰喉間點去,陳峰卻毫不理睬,只是把獵刀由下而上直划張愷的腹部,張愷顯然不想以命換命,一個扭身,閃過這刀,劍卻隨著扭身轉向陳峰的手腕......
一轉眼,兩人已經是幾十個來回,但是就好像事先演習好似的,兩人的刀劍居然沒有相互碰撞一次,陳峰的刀是大開大合,只有攻沒有守,而張愷的劍剛開始的時候,還直取陳峰的咽喉,等一打開,劍法隨著身法的變化,卻已罩上了陳峰的各處關節。
林飛屏息看著場上的兔起鶻落,一邊驚嘆著兩人的刀法劍法,那可不是後世的用來表演的花架子,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武俠小說里寫的內功,一邊卻在暗自著急,也不知道到底誰占著優勢。無奈之下,拿以往看過的武俠小說和影視作品來做比較,忽然之間,心裡冒出一個疑問,刀法利攻,力大刀沉,劍法靈活,卻不適砍劈,那陳峰為什麼不利用這個特點逼張愷招架呢?按理,如果雙方實力相當的話,肯定可以做到這個效果呀,怎麼一次都沒有刀劍相交?
林飛剛想出聲提醒,忽然之間想到另一個問題,陳峰用的不過是普通的獵刀,而憑著張愷的身份,用的肯定是寶劍,那刀劍相交,雖然使刀的可以佔到一些力度上的便宜,但是材質上的劣勢可也就很快就會顯露出來了,難道這就是陳峰所擔心的隱憂?
不提林飛在邊上的胡思亂想,場上的局勢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刀劍之間開始出現相交,但是形勢卻並不完全像林飛所想,張愷固然身法步法出現不靈,但陳峰每砍一刀卻也像是受到很大的阻力,不能在張愷身形變慢的時候連續出擊,擴大優勢。
陳峰一刀逼退張愷,自己也推后兩步,深吸一口氣,大喝一聲「殺」,身形驟起,自上而下向張愷劈去,張愷只覺得自己身形似已被定住,避無可避,只得運起全身功力,舉劍朝這一刀迎去。
刀劍相碰,刀勢大力沉,帶著劍繼續向張愷的頭顱砍去,突然一聲輕響,刀斷,張愷的劍隨著慣性抹向陳峰的身軀,血飛,陳峰落下。
「陳子方,好刀法,如果你有一把好刀,那我就輸了,但是現在,我要把人帶走了。」張愷收劍說道。
「貂嬋姑娘,你跟他走吧,對不起,我們沒有能力保護你。」陳峰嘶聲向早先攙著陳衛的貂嬋說道。
「張將軍,我跟你走,但是你能不能留下陳大哥的性命?」小貂嬋眼眶裡滾著淚水,向張愷求到。
「我們走吧,我不會再做什麼了。」張愷拉著貂嬋向村外走去。
「陳大哥,你沒事吧?」林飛和村人這時才圍上來,幫陳峰止血。「不用麻煩了,我已經被張愷的內氣點斷了心脈,大概只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了,把我抬回去,我還有一些話要說。」陳峰低聲說出了讓大家都目瞪口呆的一句話。
陳峰死了,林飛來到這個時代的第一個朋友就這樣輕輕的走了,雖然早就知道這個時代是一個血腥的時代,常年的戰亂讓存者不及十一,但是片刻前還是桃花源的陳村就這樣發生了一件血案,而且是村人還沒辦法過於唾罵的血案——因為陳峰是死於公平的決鬥,這還是讓來自後世的林飛心傷欲絕。
陳峰死前,和林飛單獨談了很久,除了託付給他一卷刀譜讓他教給村民之外,還告訴了他一些別的事情。陳峰是不得不敗,因為如果勝了,張愷固然可以離開,但是太僕府的其他家將勢必要強攻陳村,到時陳村將會是真的血雨腥風,所以他也很感激張愷,畢竟多年的同僚情誼讓張愷選擇了一個讓血流的最少的方法。
當夜,陳村的居民們都失眠了,夜色中,有人哭泣,有人咬牙切齒,有人輾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