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大結局上】
294【大結局上】
「你們憑什麼逮捕我們?」
沒料到郎閆東這回終於發揮了次人的本性,他皺了皺眉,重新走回到靳茜身旁,深深盯了一眼她,看著她慌駭的臉何紅腫了的眸,眉又深了一寸。
他寬大的手掌輕輕攬過靳茜的肩,讓她無助的臉埋進自己的胸口,不讓她看見警察們咄咄逼人的目光與手電筒強烈的光。
他的襯衫舒適,帶著他身體的熱度,在這樣冷風夜給予她微微的暖意,她伏在他肌肉糾實胸口,他心臟彭拜的跳動聲一下一下傳來,擾人心神。
「有人報案,這裡有人賣.淫。有什麼你們回局子里說。」
賣.淫?
她靳茜看起來這麼像出來賣.身的,而郎閆東長得這麼像嫖.昌的?
郎閆東一下子明白過來,這個報案人肯定是剛才那個小區保安。
「你看我們,一個開著紅色的奧迪A8,一個是開sao包綠的勞斯萊斯,有必要一個出來賣,一個出來嫖嗎?」郎閆東抬眉掃了一眼他們的車子,在表明像他們這樣的富翁是不需要做這種事的。
其中一個年輕的小警察一笑了之,「沒看到新聞里報道開豪車擺地攤嗎?局裡一查,那豪車要不是租,要不是問人借的。誰知道你們這車是哪裡來的?」
「好了,好了。統統帶回去,我管你們開什麼車子?既然有人報案,我們就得處理,否則哪裡對得起為人民服務這幾個字。」
警察頭目放話了,兩個小警察行動起來,將他們兩拉開,押著走了。
雖然也是近凌晨,小區里還有幾個夜貓子在走動,靳茜披頭散髮地低著頭,想哭不敢哭,生怕弄出點聲音引來別人注意,以後真的是沒臉做人了。
有一對小情侶從小區大門口走進來,看到靳茜和郎閆東被警察押著,便停下來看好戲,他們指指點點,「你看他們穿得人模人樣的,沒想到一個是妓,一個嫖.妓的,做人啊,還是要本本分分好一點。」
一聽這話,靳茜只覺得更委屈。她的人生到底是要多倒霉,老天才肯放過她?
聽到輕輕抽泣的靳茜,郎閆東的臉色更難看了,沖那對小情侶冷喝,「你們有膽再說一遍!」
郎閆東人高馬大的,怒起來是十分可怖的,嚇的那對小情侶渾身一哆嗦,趕緊走開,小聲抱怨道,「這什麼世道,惡人都比壞人猖狂。」
靳茜瞟了一眼郎閆東,是他們鬧掰后,她第一次真心感激他,可是話又說回來,要不是他瘋瘋癲癲跑來找她,也不會被當成賣.淫的被警察逮捕。
直到被押進了警車,靳茜才感覺沒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了,可是郎閆東被帶進了後面那輛車,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沒有他在身邊,她內心更加惶恐不安,她焦急地頻頻回頭,透過後車窗看著。
「想不到妓.女還擔心起嫖.客來了。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旁邊的小警察嗤笑了一聲。
換做往常,靳茜肯定是要把氣給出回來的,可是誰叫他是警察,官大一級壓死人的。
靳茜不敢再看後面,只得垂下臉,心裡在罵.娘,你才是嫖.客呢,你全家只要男的都是嫖.客,女的全是妓.女。
她從隨身的包包中翻找出手機,尋思著該找誰幫忙,爸媽那邊不能通知,否則這事又得惹大發了,可手機才一摸出來,就發現屏幕暗了下來自動關了機,靳茜背得就差痛哭流涕哭爹喊娘了。
「警察同志,我手機沒電了,待會到局裡可以充電不?」
如果郎閆東不在身邊,她沒有人求助,她只能靠自己了,她又記不得朋友的號碼,只能等手機開了機,打給范潔求助。
「做完筆錄才能給你充電。」
靳茜點點頭,直到到達派出所。
下了車,她頓了頓腳步,身邊的小警察不耐煩地推了她好幾次,她都不肯走,回頭看向郎閆東的那輛警車,他堪比韓國男模42寸的大長腿跨出警車,即便身後尾隨著警察,也是通身的風流倜儻。
被警察帶著的郎閆東快步走到她跟前與她擦肩而過時,他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冰涼的臉頰,在她耳邊輕說了一句,「不用怕,有我在。」
當靳茜聽到他的那句話時,只覺自己的腦子空蕩蕩一片。
腦海里自發地循環播放起杜甫著名的詩句——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她的思緒乃至她的鼻息都微微紊亂,她從沒想過冷漠如冰甚至背叛她覬覦她公司的郎閆東會說這樣的話。
「啪……」的一下,靳茜順手甩了自己一個耳刮子,力道不大,臉上微微的辣疼,但已能讓她清醒過來,她好不容易從郎閆東這個魔障里走出來,不能再跳進去了。
郎閆東這麼做,要不就是精神病又嚴重了,要不就是獸浴迫不及待地要發泄出來。
小警察憤怒地罵了一句,「瘋女人,你要再不走,我就不客氣了。」
靳茜眯眯眼,挺識趣地跟小警察鞠躬道歉,「警察同志,我走,我能自己走。」
一個小時后,把他們抓進來的警察的態度來了個360度的大轉變,給他們端茶倒水不說,還給干毛巾擦頭擦腳,最後還親自恭送他們出去。
口口聲聲喊著為人民服務的警察頭目頻頻鞠躬,郎閆東一句話打回去,「我還沒死,別一步三鞠躬地拜我。」
嚇得警察頭目不敢把他當死者一樣拜了,很狗腿子地乾乾笑道:「烏龍,都是烏龍,還望郎爺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這些沒腦子的一般計較。」
「我不希望再多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還有,對於惡意中傷我們的罪魁禍首,希望你們警方能嚴懲不貸。」
靳茜也猜到是那個保安報的案,人家只不過是報了個假案,在郎閆東的嘴裡被說成了犯了奸.銀擄掠十惡不惡的大罪人。
「是的,是的,郎爺,您放心,這件事我們警方絕對會守口如瓶,我們也一定把那個報假案的『歹徒』緝拿歸案,關他個十天半個月。」
郎閆東還很客套地說了一句,「有勞你們了。」
靳茜總結出來,得罪了郎閆東這樣瑕疵必報的人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但是對於郎閆東找關係把他們給弄出來,她還是很感謝的,她也儘力客套一番,「郎閆東,今天多謝,多謝。」
郎閆東瞪了瞪她,叫及時趕到的李銘揚送她回家。
一場鬧劇下來已是凌晨一點多,東風起,天色陰鬱起來,天邊烏雲攢動,又是要下雨的樣子。
開著車,手指上架著一支煙,越是抽越是煩悶。
本該湛藍住在自己的家裡,他該興沖沖回去吧,可是他有點不想回去,他有些害怕面對湛藍,究竟是那點僅剩的良知在作祟,還是其他?
車子到了別墅區門口,放慢了速度,刷了下磁卡,升降桿升起,車子順利進去,正要加速時,一個女人沖了出來,攔住了他的去路。
郎閆東一個急剎車,待得看清楚來人,眉頭皺了下,這個女人還真夠能耐居然跑來攔他的車。
唐煙一見到郎閆東就氣憤的跑了上去:「閆東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一宿了,你不聲不響就把我拋在了祁家晚宴上什麼意思?你讓我成了全場人的笑話,你知不知道?」
唐煙只知道郎閆東住在歐源湖庭,卻不知道他到底住在哪一幢?
只能在這裡候著。
「我現在知道了。所以你可以滾了!」
唐煙楞了楞,「郎閆東,你知道我有多愛你。你不能上午找了我,晚上就把我甩了。你太過分了。」
郎閆東一副「我就這麼過分,你咬我啊」的不耐煩表情,他本就是一肚子的鬱悶,現在還跑來一個麻煩的女人,這個女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這男人也不是好招惹的,她只得放低了姿態,又厚臉皮地將手伸進了打開的車窗中,抓住了他輕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怎麼回事啊,喝了酒還開車?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郎閆東卻一把推開她,手肘被彈開,差點摔了一跤,「閆東,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唐煙,我早就說過,我對你只是逢場作戲,我們好聚好散。你覺得,你我之間,除了可以談『床』這個話題,還有什麼可談?」
「那就繼續談床啊,我不介意你有多少女人。」
「可是我介意。我是個馬上要結婚了。」
郎閆東的聲音冷如冰,他擰鑰匙欲再次發動車子,唐煙還死皮賴臉地抓住他手臂,「郎閆東,你到底是在乎你和秦湛藍的婚姻,還是在乎靳茜?」
「滾!」郎閆東手指一橫。
「你這麼生氣到底為了什麼?你在乎靳茜,是不是?你在跳舞的時候突然拋下我離開,是追著靳茜和祁墨出去的,是不是?」
在乎?
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弄不清楚,唐煙憑什麼來評頭論足?
「唐煙,別逼我從你身上碾過去!」
微弱的路燈光線下,唐煙有點看不清郎閆東的臉,但僅憑他的語氣,她就知道郎閆東已經憤怒到極致,唐煙咬了咬唇,「好,我走,不用你趕。」
——
半夜裡,悶雷滾滾。
悶熱的房間里,床上的女人不安地皺著眉,眉心積聚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緊緊抓著被子,似乎正在做著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湯圓……湯圓……讓我見湯圓……」
坐在床頭的郎閆東終於聽到了她在說什麼,她記掛著女兒,哪怕連夢裡都是。
他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狂風大作的雨夜,因為他的醜事曝光,父親棄車保帥,為了地位名利,毅然決然將他趕出了家門。
他那時也是倔強,一聲不吭地掉頭就走。
母親哭著跪下求著父親不要那麼做,他依然記得母親的悲愴的哭聲,「孩子是無辜的,已經受到了莫大的傷害,不能因為你的政.治鬥爭就犧牲了孩子啊……」
父親不為所動,母親沖了出來想要攔住他,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雨太大,一輛貨車司機沒看清楚路況,就朝他撞過來,是母親推開了他。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看到那輛貨車急剎車后把母親的身體拖出去老遠,等貨車停下時,他看到母親已經被碾得四分五裂,長長的頭髮纏繞進了貨車車輪里。
那場雨,就像是一場血雨,地上被染紅了,他的眼睛亦是被染紅了,到處都透著血腥味,他現在一閉眼,都能看到那驚悚的畫面。
這就是母親對孩子的愛,願意付出生命。
湛藍一定對他的女兒也是這樣吧,而他現在做的,只會讓她和她的女兒越來越遠。
可,若是不這麼做的話,他就得不到這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心有矛盾,可不知如何取捨?
一道閃電劈下,將外面整個夜空映得雪亮,接踵而來的是驚天巨雷,就像要把整個天空給炸了一般。
湛藍嚇得一坐起來,恍恍惚惚中看到床前的人影,又是嚇得尖叫一聲。
他抬手,擁住受驚的湛藍,「別怕,是我。」
耳邊傳來熟悉的男人聲音,她還是沒辦法立刻平靜下來,一顆心還在劇烈的震顫著,身體也在他懷中顫抖,半晌,她呼吸平緩一些,才道:「你回來了?怎麼這麼晚還不睡?」
「我放心不下你,進來看看你。」
她還是覺得彆扭,身子在他懷裡擰了下,從他懷中掙扎出來,鼻尖是一股刺鼻的酒精味。
「你喝了不少酒?」
黑暗中,他則淡淡說:「沒辦法,應酬就是這樣。」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窗前再次明亮,湛藍看到了他那雙紅得發膩的眸子,又忍不住擔心,他似乎怪怪的,可哪裡怪,她又說不上來?
借著閃電的亮光,郎閆東從西裝口袋中抽出摺疊整齊的方巾,輕輕一抖,捏著一角輕輕地往湛藍額頭上送去,當他溫熱的手觸碰到她的額頭時,她還是下意識地躲閃了一下,可又被拒絕,讓他擦拭她額頭上的汗。
「湛藍你做噩夢了,剛剛一直在喊著你女兒的名字。」
他一邊擦拭著,一邊緩緩說道。
「我剛剛夢到靳明瑧又把湯圓帶去美國了,他要讓我一輩子都見不到她。」一提及女兒,湛藍心口忍不住發痛,有了孩子,她就不再是個無敵的女人,她再平常不過了,只是一個柔軟的想把所有的愛都傾注到孩子身上的母親而已。
「我幫你打聽過了,湯圓在聖保祿醫院,心臟手術已經做完了,聽說是靳明瑧親自主刀,現在恢復挺好的。只不過那是靳明瑧的醫院,看守的嚴,但想辦法是人想出來的,總能見到。」
是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
「明天我約靳茜出來,她說過她會幫我。」
靳家的其他人,她是指望不上了,除了靳茜能幫她,只怕靠著她一人之力,她想見到女兒難於登天吧。
靳茜?聽到那個女人的名字,郎閆東心口一動,落在湛藍額上的手收了回來,緊緊攥著方巾,思緒在遊離。
靳茜就一點不嫉妒湛藍嗎,她一點也沒在乎他?
或許,說到逢場作戲,靳茜才是箇中好手吧?
「東子,我明天就回去住了,畢竟咱們還沒結婚,住在一起會惹人閑言碎語。」
久久沒聽到他的回答,湛藍不知道郎閆東在想什麼,似乎心不在焉的。
一記雷聲震響整間卧室,巨大的聲音,才讓郎閆東收回神智,問了一句,「你剛說什麼?」
「我說明天我就回家了,等到我們結婚,我再搬進來住。」
按道理他該挽留,死乞白賴讓她留下來,可他卻鬼使神差地說了一聲,「哦,好。」
他又有點懊悔,又補充一句,「外面電閃雷鳴的,怕嗎?若是害怕,你需要個人給你壯膽,我可以做那個人。」
湛藍怔了怔,還是禮貌性的婉拒,「你不就住在我隔壁嗎?我怕就喊你一聲。」
他沒再多說什麼,輕輕吻了吻她發頂,「晚安,湛藍。」
——
隔日,湛藍身體已恢復得差不多,打了個電話約了靳茜出來。
靳茜中午的時候,帶著湛藍偷偷進了聖保祿醫院的食堂。
靳茜是個古靈精怪,鬼點子也多,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聖保祿醫院的護士服,戴上口罩誰瞧得出來是誰?
就這樣,二人光明正大去了湯圓的加護病房。
靳茜與湛藍有說有笑的,「尹護士,又給湯圓量體溫呢。」
「是啊。」
一如湛藍所料,門口幾個眼神兇惡的黑衣保鏢嚴守著,這防守可真是嚴格。
靳茜是少數幾個有許可權進入這間病房的人,保鏢們也認識她,知道她是靳明瑧的妹妹。
對於她身邊的護士,幾人看是跟著靳茜進來的,也是放心,沒多做過問。
湛藍暗暗的興奮,果然有靳茜在,見女兒就順利多了。
一進門,湛藍抑制不住心頭湧出來的激動,奔向了湯圓的床,郎閆東說湯圓恢復的很好,可是湯圓的臉還是白得嚇人。
湯圓看著這個護士挺奇怪的,瞪大了虛弱的大眼睛,烏溜溜地望著她,「護士阿姨——」當湛藍把口罩摘下,湯圓差點尖叫起來,幸虧湛藍手疾眼快用手掌捂住了她小嘴巴,才讓她那聲歡喜的「媽媽」二字沒有叫出來。
湯圓太高興了,小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想摸摸媽媽的臉,眼淚兒不住地滾下來,「湯圓以為媽媽真的不要我了,不會來看我了……嗚嗚……」
湯圓一哭,母女連心,湛藍嗓子一度哽咽,「寶貝兒不哭,你一哭啊,門口的叔叔以為媽媽欺負你了,就要把媽媽趕走了。」低頭,吻了吻她的嬌嫩的臉蛋兒,「媽媽工作忙,沒空來看你嘛。媽媽怎麼會不要你呢?」
淚水打濕了湯圓的睫毛,濕濕的,她眨巴著眼睛,抽噎著止住了哭聲,「湯圓聽話,湯圓不哭了。媽媽我這裡痛痛……」
他的小手挪到了自己胸口,指著自己的心房喊痛。
要是可以,寧願她來替孩子承受這一切的痛苦。
「媽媽給你吹吹就不痛了。」湛藍聲音更加沙啞,又從口袋裡摸出了幾顆糖果,她本來來的時候打算給她再買一個芭比娃娃什麼的,可擔心拿不進來,「媽媽給咱們寶貝兒帶了好吃的糖糖,吃了甜甜的,會忘記疼痛。」
小姑娘一看是大白兔奶糖,笑得齜開了牙,「哇……是大白兔,爸爸還不讓我吃。」
如此溫馨的場面,靳茜看了都莫名覺得心暖,讓她覺得這次沒帶錯她進來。
突然,門口傳來聲音,「靳主任,您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