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爸爸還是沒查出幕後之人嗎?
141爸爸還是沒查出幕後之人嗎?
凌一坤將電腦桌一推,手背上的吊針一扯,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說,給你機會讓你重新說。」
他一邊威脅,一邊淺啄她的唇瓣。
原本只是想要鬧著玩,結果,某人引火上身了。
雲若熙懷孕,醫生叮囑了,前三個月千萬不能那啥。
衛生間,凌一坤沖洗了好幾次才將蓬勃的谷欠望堪堪壓制住。
……
下午,原本兩人應該去民政局的,結果因為雲若熙午飯吐得一塌糊塗,沒力氣出門了。
那就只能再緩緩。
凌樂樂放學回來第一時間跑到凌一坤的卧室時,正好看見男人耐心地喂雲若熙的蘋果。
修長的手指拿著叉子,一小塊一小塊送到小女人的唇邊,動作優雅寵溺至極。
凌樂樂癟癟嘴,不甘心地走到凌一坤面前:「爸爸,樂樂也要吃。」
小丫頭是專門來刷存在感的。
「去讓婆婆給你削。」
凌一坤頭也不回。
「媽媽,樂樂餓了,你聽見了,爸爸他想要餓死我。」
小丫頭轉身,對著雲若熙裝模作樣地抹眼淚。
「來,寶寶。」
雲若熙伸手準備去抱她。
「小熙。」
凌一坤制止了,小丫頭手腳不知輕重,萬一傷到她的肚子怎麼辦?
兩人商量好了,暫時不要將雲若熙懷孕的事情告訴樂樂,怕她心裡有陰影。
小小的孩子,早已經能察言觀色,再加上從小沒有母親,樂樂比一般的孩子心思更敏感。
「沒事兒。」雲若熙揉著凌樂樂的小腦袋,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身旁的位置:「寶寶自己爬上來,爸爸就喂蘋果。」
「真的?」小丫頭跑到凌一坤面前確認。
「嗯。」凌一坤是從鼻子里哼出來的聲音。
他真是拿這一對母女沒有任何招數了。
於是,凌一坤的大床邊兒上,小丫頭撅著屁股,雙手抓住床單費力地往上爬,一張小臉漲得通紅,鼻子里哼哧哼哧喘粗氣:「哎呀,樂樂爬不上來,快要累死掉了。」
床稍微有些偏高,這對於一向貪吃,長得全身肉呼呼的她來說太困難。
小胖手一松,整個人「吧唧」跌在地毯上,小臉剛好著地,也不準備站起來,就趴在地毯上抹眼淚。
「一坤。」
雲若熙看著心疼,提醒身邊的男人抱抱樂樂。
凌一坤卻雙腿交替,一副悠閑的模樣:「樂樂,自己起來,又沒摔疼,哭什麼?」
「誰說不疼的?臉都摔壞了。」
凌樂樂委屈得要命,想著要是自己不漂亮了,也不知沈叔叔還會不會喜歡她?她這麼努力,不就是想要爸爸喂個蘋果嘛。
結果,蘋果連皮兒都沒吃,自己還摔得這麼慘。
「臉摔壞了?來,爸爸看看。」
凌一坤俯下身,看了一眼樂樂的臉,紅彤彤的,細皮嫩肉,一絲受傷的痕迹都沒有。
「哎,好像真是摔壞了,不對,摔瘦了。」
男人的話含了幾分揶揄的味道。
凌樂樂聽得小心臟猛然揪緊,也不哭了,沒等雲若熙下床抱她,她自己便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小手跑了。
跑到門口時,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朝著穿衣鏡里緊張地瞅了瞅自己的臉。
「一坤,你這是做什麼?」
小丫頭離開房間之後,床上的雲若熙再也忍不住數落他。
「小熙,樂樂要學著長大,不能因為一點點的不如意就退縮。這世上,除了我們會無條件地包容她,原諒她,還會有誰呢?以後,她會有自己的生活,會接受來自同學,朋友,社會等等各方面的壓力和挑戰,如果永遠等著別人去拯救,那她的人生該多麼的糟糕,作為她的父母,我們都不願意看到,對不對?」
凌一坤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明確,表面上是在說樂樂,雲若熙聽得卻像是在提醒她自己。
的確,她是該清醒了。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應該擔當起應有的責任,她現在是女兒,母親,以後還會是妻子,多重的角色里,她不再只是單純的自己,她要為每一個愛她的人負責,為每一個需要她的人愛惜自己,照顧自己。
比如,面前這個俊逸的,無條件寵溺她的男人,從前的事情,是是非非也算是過去了,他用他最博大的情懷包容了她一切的缺點,她的內心早就因為他的存在柔軟得一塌糊塗。
在愛的人面前,她要學著信任,學著放下那些所謂的驕傲的自尊,內心泛起漣漪,從床上爬起來,很認真的掰過他的臉:「一坤,對不起。」
她看著他深邃的雙眸,說得很虔誠。
凌一坤一時間很不適應這樣的她,眉頭微蹙,扣過她的腰往自己懷裡帶:「重新換三個字。」
對不起,對於他沒有多大的意義,因為一切都是他心甘心愿的。
雲若熙歪著小腦袋想了想,雙手挽過他的脖子,笑得眉眼彎彎:「一坤,我愛你!」
這是她一直以來在逃避的三個字,今天終於當著他的面說了出來,原本以為會很難,結果,卻是一種很輕鬆,很甜蜜的感覺。
「這麼巧,我也……」
「爸爸,你看我。」
凌一坤正準備一本正經回應雲若熙的熱情,結果凌樂樂一陣風似的又跑了回來,小身板筆體地站在他的面前。
不同於之前,小丫頭的雙手現在抱著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兩顆小門牙費力地啃著,一雙琉璃的眸子從凌一坤的臉上移到雲若熙的臉上再驕傲地瞄向天花板,那模樣分明就是在說,看吧,我不需要你們喂,也能吃蘋果,哼!
很意外,面對小丫頭渾身散發出來的挑釁,凌一坤並沒有生氣,反而俯身將她抱到了自己懷裡。
凌樂樂心裡偷笑,面上卻表現得很嚴肅。
直到凌一坤伸手去刮她的小鼻頭,然後放柔了聲音問她:「樂樂,自己吃蘋果的感覺怎麼樣?」
「才不告訴你呢。」
凌樂樂傲嬌地又啃了一口,包在嘴裡「噗嗤噗嗤」地咬。
「樂樂,爸爸覺得你長大了。」
「為什麼?」凌樂樂不解地問道。
「摔倒了自己爬,餓了自己吃東西,衣服早就自己穿了,等以後,樂樂還要學著照顧別人了,比如,媽媽,或者是樂樂的弟弟妹妹們。」
「怎麼照顧?像婆婆的雪球那樣喂它吃東西?」
凌樂樂一想到雪球,之前發生的一切不愉快都煙消雲散,她好喜歡摸它軟軟的小身子。
聽幼兒園的小軍說,他的后媽給他生了個小弟弟,雖然他很討厭后媽,但是,弟弟很乖,會對他笑,還會含著他的手指頭像吃糖一樣,伸出小舌頭不停地舔。
她也好想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小腦袋蜷縮在凌一坤的懷裡:「爸爸,樂樂會有弟弟嗎?」
她一個人真的是太孤單了,比如昨天爸爸媽媽都不在家的時候,只有王婆婆陪著,若是有了弟弟和妹妹,情況就不一樣了啊!
「樂樂會討厭小弟弟嗎?」
凌一坤反問她。
「不會,樂樂會保護他。」小丫頭拽緊了拳頭。
床上的雲若熙下意識地摸了摸小腹。
之前,她和凌一坤還在為肚子里的孩子顧慮,怕凌樂樂一時半會接受不了,現在看來,是他們想得太多了。
……
晚飯的時候,凌一坤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雲若熙正在捏著鼻子喝鯽魚湯,奶白色的湯汁被王媽熬得香氣四溢,可是在孕吐的人眼中,那就是葯,氣味噁心的葯。
凌樂樂在她耳邊吵吵鬧鬧要啃雞爪,依稀間,她只聽見他稱呼對方胡市長,後來的談話,凌一坤避開了娘兒倆走到客廳去了。
胡市長?
難道是胡可優的爸爸?
雲若熙微蹙眉頭,視線有意無意朝著客廳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凌一坤掛斷電話之後快步走到餐廳,對著雲若熙和凌樂樂一人落下一個吻:「我得出去一趟,你們早點休息,不用等我。」
說完,他轉身上樓換衣服去了。
他穿著黑色正裝下來時,雲若熙已經站在樓梯口等他了:「一坤,這個帶上。」
她將一盒潤喉的葯遞給他:「晚上早點回來。」
她沒有問他是誰的電話,這麼晚,他又出去做什麼,只是淡淡地叮囑著,不要熬夜,因為他的身體因為肺炎還在持續的低燒。
凌一坤也沒有解釋,接過潤喉葯,在她唇上狠狠一吻:「帶著女兒早點睡,我辦完事情就趕回來,嗯?」
「好。」
雲若熙踮了腳,主動親吻了他的臉頰:「去吧。」
……
凌一坤接到的電話的確是胡可優的父親胡振國打來的。
兩人秘密約在了一處私人會所見面,當然,胡可優也跟著去了。
自從刀疤回美國之後,凌一坤一直讓胡振國留意著御城最近的情況,這些年,兩人除去胡可優這層特殊的關係之外,在經濟上也是功不可破的同盟,胡振國自然會格外的上心。
就在昨天,據線人來報,沈氏財團在一夕之間通過地下錢莊的方式將一筆巨款送到美國去了,那邊收款人最大的嫌疑便是刀疤。
沈文軒和刀疤合作的事情,凌一坤早就知道,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沈文軒為了扳倒到凌氏財團,竟然想到用孤擲一注的偏執想法。
他以為自己會漁翁得利,或許刀疤胃口更大,到最後心狠手辣連沈氏都得一口吞了。
好,既然沈文軒找死,他肯定是要成全他的。
兩個大男人一邊喝茶一邊商量著對策,胡可優則穿了一件黑色蕾絲連衣裙,將自己玲瓏的身段勾勒得剛剛好,也不說話,安靜地坐在角落替他們添茶倒水。
直到凌一坤準備離開時,她才上前站在他的面前:「一坤。」
她輕淺的喚著,看著他的眸光帶著迷戀。
自從上次在醫院偶遇之後,兩人已經許久沒見過面了。
凌一坤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那張精緻的小臉之上:「最近怎麼樣了?」
他問得有些敷衍。
「還行吧,犯癮的次數少了些。」
胡可優端過桌邊的一杯茶放到唇邊小口的抿,指尖有些輕微的顫抖:「你呢?一坤,聽人說你住院了?是太累,還是怎麼了?」
「小問題。」凌一坤起身欲走,唇角勾起一絲細微的幅度:「多保重。」
「一坤!」
胡可優心下慌亂,丟下茶杯抓住他的胳膊:「如果我戒掉了,我們還有機會重新開始嗎?」
凌一坤諱莫如深地看著自己胳膊上那支白皙的手,再將視線移到胡振國的臉上:「胡市長,令千金很好,只是凌某有妻有女,不能委屈了她。」
他拒絕的意思非常明顯。
胡可優一雙水眸隱隱泛起了霧,柯曼那幅要死不活的模樣算得上他哪門子的妻子?
現在,當著她父親的面,他都能如此乾脆地不給她一點情面,要是兩人私底下,說不定約他見面都是一種奢望。
「小優!」胡振國見狀,冷冷地呵斥她:「天色太晚了,一坤還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
「胡市長,那凌某就先告辭了。」凌一坤的聲音始終沒有一絲溫度。
胡可優不舍,卻又不得不緩緩放開了他的胳膊,「一坤,保重身體!」
這一次,凌一坤的雙眸終於落在她鎖骨那塊猙獰的傷疤上,喉結滑動,「可優,是我對不起你。」
男人說完,轉身走了,挺拔的背影凌厲而決絕。
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個冷如寒冰的男人。
看著空曠的門,胡可優情緒失控,一下跌坐在榻榻米上,雙眸中隱忍的淚終於滾落下來。
「小憂啊!」胡振國上前,扯了一張紙遞到她的手裡:「凌一坤這樣的男人,爸爸早就說過不合適,你偏不聽,現在死心了?」
他的話雖然責備,更多的卻是心疼。
自己這個女兒,怎麼就一根筋了?
「爸,他愛過我的,真的,要是不出那件事情,估計我和他早就結婚了。」
兩人門當戶對,才貌雙絕,原本就應該是天生的一對,可是再多的優越感都抵不過曾經落在她身上的恥辱。
胡可優甩開了胡振國遞給她的紙,猩紅的雙眸怨念橫生:「這麼多年了,爸爸還是沒查出來幕後之人嗎?」
提到女兒曾遭受的一切,胡振國偉岸的身軀輕不可聞的晃了晃,身為御城主管經濟的副市長,也算得上是御城百姓的父母官,他管得了千千萬萬的百姓的溫飽,卻偏偏管不了女兒的身心健康。
「小優,是爸爸無能,是爸爸無能啊。」
胡振國一聲長嘆,滿是褶皺的老臉彷彿一下就蒼老了許多。
「爸,不是您的錯。」
胡可優悲愴的搖頭,世間哪一位做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呢?
「爸,您不是一直都問,我鎖骨上的疤痕是怎麼來的嗎?那是我自己拿煙頭燙的,對著鏡子,一次又一次的燙,才會成了今天這個模樣。」
「您可能又要問了,為什麼會燙自己呢?是毒癮發作,腦子不清醒的時候?不是的,爸爸,每次都是我神志最清醒的時候燙的。」
胡振國一臉的震驚,胡可優鎖骨上的疤痕來得太過於奇怪,他問過幾次,她都沒有說。
後來,他乾脆不問了,怕女兒有什麼隱情,更怕讓她傷心難過。
他想,有一天,她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當然,他也在腦子猜測了一萬種的可能,沒想到,竟然是她自己燙的。
「小優啊,你,你這是何苦啊?」
「哈哈,哈哈哈,爸爸,沒有何苦,我願意。」
胡可優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懸挂著淚水,卻「吃吃」地笑起來,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鎖骨上的傷疤,親昵繾綣的模樣含了道不盡的深情:「這裡,是一坤唯一吻過我的地方,爸爸您說,我是不是該留下來做個紀念?」
「對,我就是要讓自己記得,一坤他曾愛過我啊,所以,我必須一次次提醒自己,我還有他的愛,我必須在美國好好活下去,然後再回來找他。」
胡可優說到最後,一副又哭又笑的失控的模樣,長發披散在身後,一張小臉被愛恨糾纏著,這哪裡還是當初那個眉眼淡如雲煙的冷傲的女子?
胡振國看在眼中,既無奈又心疼,當年,他真不應該一時心軟將女兒從帝都調回御城。
胡可優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便生病去世了,這些年,他又當爹又當媽將她養大,所以,對於唯一的女兒自然是寵在手心的。
幸好,胡可優雖脾氣驕橫了點,成績卻非常好,或許遺傳了他優秀的基因,從小到大在學業上從未讓他操過心。
但是,胡可優性子有些淡,從小几乎沒有任何的朋友,估計這與她缺失了母愛有很大的關係。中學開始,由於她品貌俱佳,喜歡她的男孩差不多能從城西排到城東,她從未動過心。
做父親的暗暗憂心,生怕女兒不幸福,私底下他已經在替她到處物色對象,想著大學畢業,找個能知冷知熱的真心愛她的陽光男孩照顧她一輩子,他的心愿也就滿足了。
誰知道,大一剛開始沒多久,胡可優找到他,並且以從未有過的撒嬌的方式要求將她調回御城,借口是帝都太遠,她想爸爸了。
胡振國其實是懷疑過的,面對女兒這麼些年來提出的唯一的要求,他默認了。
直到御城A大傳出胡可優對著凌一坤狂轟濫炸的追求時,他才發現自己犯了嚴重的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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