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 怨靈的生前(3)
「夏時的經歷再可憐,這也不能成為她加害巧文的理由。」一番思索之後,我想明白了這些問題。
上官璃似乎料到了我會這樣說,平靜地點了點頭,道:「嬰寧,我聽你的。」
我看著上官璃溫柔的笑容,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件事。我沉默了片刻,才遲疑著問道:「上官璃,你可以看到怨靈,那是不是也能看到巧文的靈魂?」
上官璃的唇角噙著一絲淺笑,緩緩搖了搖頭,輕啟薄唇,「怨靈之所以被稱為怨靈,就是因為她身上帶著極大的怨氣。她弄死了武巧文,又怎麼會放她的魂魄離開。」
我心中一驚,緊張地問道:「那她會怎麼對巧文的靈魂?」
武巧文已經無辜慘死,如果連靈魂都得不到自由,那也太可憐了。
上官璃的語氣依舊風輕雲淡,就好像任何事情都影響不了他,「怨靈會禁錮她的靈魂,要麼毀滅,要麼吞噬。不過以這個怨靈的修為看來,后一種的可能性更大。」
聽到上官璃說的話,我的雙手狠狠握成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我一定要阻止她!」
武巧文就算犯了小錯,她也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女孩而已,應該得到改過自新的機會,而不是落到如此慘烈的下場。
「嬰寧,我會幫你的。畢竟,你的身邊不能再有人死了。」上官璃微不可聞地嘆了一口氣,堅定地說道。
我動了動嘴唇,剛想問他為什麼。可是想起我以前問的那些問題,上官璃一個都沒有回答,想必我問了也是白問。
我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繼續這個話題,「上官璃,當年冤枉夏時的那個老師,現在怎麼樣了?」
我的能力有限,只能查到這些事。關於那個老師的事,我一點都沒問出來。希望上官璃那裡有線索。
「他步步高升,現在已經成為了年級主任。」說到這裡,上官璃依舊面不改色,就好像完全不為所動一樣。
「可惡!」我咬緊牙關,從嘴裡低吼出兩個字。
夏時該死,但是更該死的,是那個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的不信任和冤枉,夏時又怎麼會走上那條極端的道路?
一個花季的女孩,因他而死,他卻絲毫都沒有被影響到,還越過越好。
此時此刻,我也終於感受到了這個社會的不公平。
「嬰寧。」上官璃喚了一聲我的名字,溫柔地說道:「你別激動。」
我抬頭望著他,眼裡流淌著不可思議的情緒。
一般人知道這些事,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氣憤吧,為什麼上官璃完全無動於衷?
不過我動了動嘴唇,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有的嫉惡如仇,有的冷漠,有的麻木。我不是聖人,所以即使我不贊同他們的性格,也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用自己的標準去批判別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心中的憤怒之意,問道:「上官璃,夏時跳樓之後,難道就沒有人提過那件事,為她澄清嗎?」
「當時校方封鎖了消息。後來有新的新聞冒出來,這件事就漸漸被人遺忘了。」
「那個老師呢,他難道就不覺得愧疚嗎?」我咬著牙,氣憤地問道。
「他只關心自己的前途,哪裡會關心夏時是不是被冤枉的。」上官璃說到這裡,溫柔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嘲諷,「這就是人性,冷漠、自私。」
聽到上官璃說的這些事,我心裡難受得厲害,都快透不過氣了,不知道是在同情夏時,還是對當時那些人太失望。
「按理說夏時最恨的人,應該是那位老師才對,她為什麼會放任他,逍遙自在地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看著上官璃,沉聲問道。
夏時的法力我已經見識過了,對她來說,報仇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所以我實在想不通這個問題。
上官璃端起面前的奶茶,優雅地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地解釋:「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事,我們把它稱為心魔,怨靈也不例外。」
「夏時生前最怕的人,就是那個老師。她死了之後,也依舊逃不開心魔的困擾,不敢去找那個老師的麻煩,所以只能報復到作弊的學生身上。」
「原來她看起來厲害,不過是個膽小鬼。」知道夏時的經歷后,我即使很同情她,但卻並不認同她的行為。
冤有頭,債有主。間接害死她的人,是那個老師,而不是無辜的武巧文。
上官璃停頓了一下,溫柔的聲音繼續響起,「她恨那個老師,卻又不敢為自己討回公道。日復一日,她都被自己的內心折磨著,心靈逐漸扭曲,怨氣也越積越深。」
「所以想化解她的怨氣,我們就要從這件事出發?」我抬頭看著上官璃,出聲詢問道。
「嗯,也可以這樣說。」
必須要儘快解決這件事,不然我怕武巧文的靈魂,真的會被夏時吞噬。可是知道來龍去脈之後,我又陷入了新的難題。
人性都是自私的,要那個老師承認自己的錯誤,是他逼死了夏時,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到底該怎麼辦?
上官璃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他臉上的笑容雖然依舊溫和,但語氣里已經帶了一絲嘲諷,「嬰寧,人類是最自私的生物。你不用費心力了,當年的那個老師,絕對不會承認這件事,自毀前途的。」
我不明白上官璃年紀輕輕,為什麼會有這麼極端的想法,但我並不認同他說的話。
我迎上上官璃的眸子,堅定地說道:「那我們就打個賭,看你說得對不對。我相信人就算有自私的一面,本性也是善良的。」
上官璃看著我,眼裡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像是第一天認識我一樣。他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後點了點頭。
……
小晚自習,我和班長請了假,準備去年級主任項碩的辦公室。
夏天的夜晚來得遲,所以這時候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可我走在空無一人的小路上,還是覺得有些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