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32章 你怎麼不去死
庄柔拖著侍女一路被人圍觀的走出來,就看到大門口停了輛馬車,許一恆坐在馬車上,拉著韁繩看著她。
「……」庄柔盯著他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你的手下?」
許一恆不願意多看她,淡淡的說:「不是,你沒必要這樣做,上馬車我帶你去。」
庄柔盯著他好了一會,才提著侍女的衣服,把她弄到了馬車上,然後人也坐上了馬車,讓許一恆往城門口走,能不能出城就看林飛回去和小郡王說的情況了。
馬車不緊不慢的走著,她也沒催促,只是歪頭看著那侍女,臉塗了厚厚的一層粉,化了個大濃妝有種艷俗的感覺。
她把拿到的鐵針插進鐵棍上的棉花中,手臂上的兩根沒有拔,她不知道扎到什麼地方了,得有大夫才能做這種事。
然後便對許一恆說道:「駙馬爺,有水嗎?」
「有,角落有個茶壺。」許一恆以為她是想喝水,就告訴她水在哪裡。
庄柔在車廂角落裡面尋到了茶壺,裡面有些涼茶水,她拿起來就倒了些在侍女臉上,抓起侍女的衣裳就在臉上擦了起來。
厚厚的粉和胭脂被她洗擦掉,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來,庄柔皺了皺眉頭仔細盯著她的臉,過了會嘴角便微微翹了起來,「原來是你啊,把粉擦得這麼厚,害得我都認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許一恆突然說道:「放過她可好?」
庄柔側頭看著他,笑眯眯的講道:「因為她彈得一手好琴,駙馬爺以後要把她收入帳下,所以捨不得她死?」
那名侍女卸掉濃妝之後,露出來的臉雖然不太眼熟,但剛剛看過,庄柔還是認得出來,這便是平蕊公主那名彈琴的侍女。
「公主很得皇上的疼愛,他們小時候的經歷相同,這件案子如果報上去,也許被滅口的反而是你。」許一恆趕著馬車慢慢的說道。
庄柔盯著他說:「也許人就是你叫這侍女殺的,卻想讓公主來頂罪,讓我們以為人是公主殺的,所以草草了案?」
許一恆看著前方,平靜的說:「如果這樣做就行的話,那我願意認罪,人都是我殺的。此人你可以放掉嗎?」
「呵呵呵,駙馬爺你別開玩笑了,如果想要徹底的讓公主免掉嫌疑,那得把這個侍女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才行。」庄柔盯著他說道。
「……」許一恆沉默了好半天,過了好久才說道,「她倆很久以前就跟著公主了,是她最親近的人,雖說是侍女,其實就和姐妹相同。如果她死了,公主會非常傷心的。」
庄柔靠著車廂,抬頭看著他問道:「駙馬爺,你好像知道不少事啊。如果願意在這裡說的話,就講給我聽聽,不想說也行,只能請你去豆湖縣衙裡面走一趟了。」
許一恆抬頭看著天空,此時夜已深,天空中的月牙細得如美人眉,他拉停馬車,回頭看向庄柔,眼睛在夜色中變得極為深邃,「你要是知道了,只會束手無策什麼也做不了。」
「別神神叨叨的,看看這個,你覺得我能善罷甘休?」庄柔抬起左手,讓他看手臂上那兩根扎得很深的針,眼睛半眯如同一頭時刻準備獵殺的野獸。
「哼。」許一恆終於笑了,卻充滿了嘲笑,但也開了口。
馬車停在無人的街道上,他的聲音非常的小,幾乎不可聽聞。而庄柔也沒有吭聲安靜的聽著,只有不知什麼角落裡面,偶爾有幾聲聽不出是什麼蟲子的鳴叫聲傳來。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那月牙都被雲擋住,許一恆如蚊語般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庄柔還靠在車廂邊,嘆了口氣,把手臂伸到了嘴邊,咬住肉中的鐵針慢慢拔了出來。她把兩根鐵針都咬出來,全扎進了鐵棍棉包中,撒上金創葯后拿出繃帶包起了手。
全部弄完之後,她活動了一下手,皺了皺眉頭,真是痛啊!
許一恆能說的全說了,現在就看她,是繼續去豆湖縣衙還是讓他把人拉回去。
「走吧,現在去賢王府。」庄柔又整理了一下綁在手上的繃帶,把它拉得更緊一些,隨口講道。
「難道你剛才沒聽見,我剛才說的話嗎?」許一恆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怎麼和對牛彈琴一樣的!
庄柔認真的看著他說:「我是一個應捕,有人犯了罪就應該捉拿歸案。不管那人是誰都一樣,你要是不願意過去,那就下去別坐在這裡。」
許一恆冷冷的說:「這是我的馬車。」
「現在是我的了,所以你現在下去吧。」庄柔二話不說便理直氣壯的讓他下車。
而許一恆不肯下去,馬車可以隨便給她,但是綠姻卻不能就這麼交給她。兩人僵持了半天,他終於認輸又趕起了馬車,往賢王府的方向走去。
馬車在路上行駛著並不平穩,他忍不住說道:「可以給她包紮一下嗎?」
「只是斷了骨頭,血已經沒流,暫時還死不了,我沒有這種葯。」庄柔掃了一眼綠姻,她頭上的血已經幹了,沒有再持續的出血,當時下手就不重,只是為了打傷她而不是殺掉。
她接著說道:「馬車快點,如果你不想讓她死的話。」
許一恆皺著眉頭,馬鞭一抽,馬車便加速急馳起來。剛才他是想拖延點時間,但現在都已經說開了,自然得跑得快些了。
很快馬車來到了賢王府門口,此時大門緊閉只有兩個大燈籠照著賢王府那三個字。
庄柔下了車,直接走上前去,大力拍起門來。
門房就在門側的房間中,聽到大力的拍門聲,一聽就不是什麼有規矩的人,便不爽的邊開門邊喝斥道:「是誰在賢王府門口喧嘩,要是把門拍壞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把門打開,就見門口站了個穿應捕服的女人,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好好的看著自己。門房疑惑的問道:「你誰啊?」
「蔭德郡王屬下庄柔,事關白天的案子,我們已經抓到了真兇。郡王殿下讓我來請世子過去一趟,還王妃娘家親戚一個公道。」庄柔面無表情的說道。
門房愣了愣,瞅了眼門口的馬車,看不清上面坐了什麼人,但從衣著和氣質上來看並不是什麼粗俗之人。
就在他打量之時,庄柔突然喝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稟報,小郡王還等著和世子一起吃宵夜,被你耽擱時間讓小郡王餓著了,要你的狗命!」
她本來就剛打過人,一身的煞氣,頓時把門房給唬住了,啪得關上門就去找世子了。
庄柔就在門口一動也不動的站著,看都沒看馬車上的許一恆,就等著周昭出來。她相信就算林飛已經到了豆湖縣,那人要能交待是周昭派他來的,小郡王也不會馬上過來抓人。
這件事,必須請示皇上了。
等了一會,就看到大門打開來了,周昭臉上陰睛不定的走出來,發現是她后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抓到兇手了?那你們審不就行了,還想叫我去幹什麼,我只是個旁親!」
「世子,小郡王有件事要我轉告你,請借一步說話。」庄柔站得離他有點遠,態度有些恭敬的說道。
周昭疑惑的走了過來,心中猜測起小郡王的用意來,如果沒有急事,他不可能半夜派人來找自己。
難道是……那件事他知道了?
他臉色陰沉的看著庄柔,不知道她是不是也知道,那樣的話滅口的人又要多一個了。
「小郡王讓你帶什麼話了?」周昭趾高氣揚的說道。
庄柔靠近他低聲說道:「你怎麼不去死。」
「嗯?」周昭抬起頭驚訝的看著她,就見一隻拳頭揍了過來,重重的打在了他臉上。
庄柔劈頭蓋臉就打了上去,左拳受傷不好用,她先一拳把周昭打翻在地,就一腳腳的對著他踢起來。
「啊!」周昭被踢得慘叫不止,在地上不停的翻滾,全身上下就沒一個好地方。
不止牙齒被踢斷,雙腿之間還被庄柔狠狠踢了幾腳,痛得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門房聽到動靜一看,自家世子竟然按在地上踢,趕快大喊道:「快來人啊!世子被人打了!」然後就撲上來想要救他。
庄柔飛起一腳就把他踢飛撞到門口石獅上,摔在地上動彈不得。
許一恆坐在馬車上,愣愣的看著庄柔在那毆打周昭,突然明白她要過來完全就是想揍他啊!這可是賢王世子,誰給她這麼大的膽子?
侍衛不能進入后宅,大部份守在前院,並不是所有人都回家。聽到叫聲就沖了出來,只看到世子已經被踢得像個爛麻袋了。
「住手,救世子!」他們大吼一聲就撲了上來,庄柔一下抽出了佩刀,抓起周昭的頭髮,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侍衛全部停了下來,緊張的看著她,「你別亂來,世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全家都別想活了。」
「我是名應捕,此人和一件殺人案有關,現在我要帶他去衙門。你們都阻擋的話,我就要失手了。」庄柔咧嘴笑道。
這是什麼鬼!
侍衛們面面相覷,這情況有點複雜啊,什麼地方的應捕,看衣服不像神隼門那些專為皇上辦事的鷹頭啊!
「你是何人,把我兒放了!」突然,賢王府大門內傳來怒喝聲,一個身著衣服上有四爪龍的男子走了出來,威嚴的看向了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