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七章 祖宗,聽我解釋
宇落驀地攥緊了拳頭,還是祈禱敖宇翔先醉倒吧。
這樣,至少能保住千染姐姐她的名聲啊!
一壇酒下肚……
千染纖長的手指拔下了頭上的金步搖,在敖宇翔的面前晃了晃,隨手丟在了一旁。
緊接著,三壇、四壇、五壇……
千染隨意取著頭上的頭飾,這些對他那龐大的裝飾群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宇落的視線一直在兩個人的身上遊走著,密切的關注著他們的動向。
不知過了多久……
送酒的下人們已經來來往往了幾次,而一旁的空酒罈子早已堆成了小山的高度。
千染的頭飾散落一地,褐紅色的頭髮披散在肩上,尤顯得膚潤如玉。
敖宇翔復又拿過一壇酒,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的人。
接下來就簡單了,不過只剩下幾件衣服了。
敖宇翔如紙白色的皮膚,有些微微泛著紅。
平日里,他就是酒醉的時候,也不會這個樣子的。
這回,他確是喝了太多了,已經超出了他的極限了。
宇落伸過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小聲的問道:「翔,你沒事吧?」
敖宇翔搖了搖頭,舉著酒罈子,仰頭喝下。
明顯看到他拿著酒罈的手有些微微發抖,身子也有些搖晃。
酒水順著他的脖頸、喉結流進衣領,前面的衣襟早已被浸透。
宇落真想讓兩個人中止這場幼稚的比賽。
可,她太了解面前這個男人的勝負欲了,說出去的話,又怎會輕易收回呢。
她拿出錦帕,幫他擦了擦,還是不忘囑咐著他要量力而為。
「怎麼可能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輸呢,你不信我嗎?」
敖宇翔大手在她小臉上捏了捏,「乖乖等著。」
宇落嘟起嘴,很是聽話的,乖乖退到一旁,畢竟,他倆也有賭約在身。
千染眯眼看著對面已經有些支持不住的敖宇翔,一臉的勢在必得。
「大冰塊,讓你逞強,這回,我就讓你在我這裡栽個大跟頭。」
上次兩人曾徹夜對飲,他的酒量,他大概也摸出來了。
今日這酒,可是比上次那酒還要烈的。
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了。
現在,對敖宇翔來說,已經瀕臨極限了。
啪……
一個空酒罈子撞在地上,摔的粉碎。
千染嘴角掛笑,將最外面的大紅牡丹衣裳褪了下來。
敖宇翔復又拾起一壇酒,揭去蓋子,仰頭引下。
啪……
又一空酒罈落地,千染伸過手去解開腰間的絲帶。
若是被別的男人看到了他如此的舉動,定會被迷的神魂顛倒。
雖然千染是個男人,可他卻是比女人更有魅力,更加誘惑的一個存在。
他驚世的美貌,可是會另天下的女人們都自愧不如。
對面的那個男人,銳利的目光雖然一直在他身上遊走,幾乎不曾離開。
可,他只不過是在計算,自己還要喝幾壇酒,才能讓這個人現出原形呢?
「大冰塊,我看,你快倒了吧?還要繼續下去嗎?」
千染一雙笑盈盈的桃花眼,滿帶著邪意,言語間極盡挑釁。
「怎的?是怕了?」
敖宇翔用衣袖擦了擦嘴邊的水滴,晃了晃手中的酒罈,「又空了一壇,來吧。」
「切,誰怕誰啊!」
千染縴手一揚,軟煙羅隨即劃過一道弧線,飄然飛了出去。
敖宇翔接著伸過手去拿酒罈,有些看不真切了,抓了幾次都沒抓到。
千染抓住這個機會,好好的奚落了他一頓。
宇落無奈的看著兩個幼稚鬼,不幫忙也不阻止。
自己打的賭,含著淚也要賭完。
她抬頭看了一眼千染,若是敖宇翔喝完這壇酒,那千染姐姐,恐怕脫得只剩下肚兜了呀!
她實在沒眼看這一幕了,小身體挪了挪,躲到了敖宇翔的身後,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掩耳盜鈴一般的希望這一幕不要發生。
敖宇翔終於拿起了酒罈,他沒有著急喝下去,兀自休息了一會。
如今,他的視線有些模糊了,已經看不清遠處千染的模樣了。
但,他心裡卻清楚的很,這一壇喝完,他也應該暴露了。
頭,不知不覺的沉了下去,伏在酒罈之上,半晌沒有起來。
千染此時已不能像剛剛那般鎮靜了,右手緊握著紫檀摺扇,手心已經滲出了細汗。
他眯起眼眸,緊抿著薄唇,死盯著半昏半醒的敖宇翔不放。
大冰塊,你快暈倒啊,你都這個樣子了,怎麼還不暈倒啊!
枕在酒罈上敖宇翔忽的坐起身來,用最後的力氣舉起它,喝了進去。
千染驀地心底一驚,手上的力道更緊了幾分。
這一壇酒,喝的很慢很慢。
半晌……
敖宇翔幽幽的說了一句,「脫吧。」
而後,整個人便向後仰倒了下去,直接壓在了宇落的身上,酒罈順著手滾了出去,撞倒了一旁羅著的空酒罈子。
「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千染嘴角勾起一抹無奈,帶著一臉就義的表情。
隨著酒罈摔在地上的『噼啪』聲,輕解羅裳,緩緩褪去。
宇落擁住敖宇翔沉重的身體,以防他摔傷了後腦。
「千染姐姐,你先把衣裳穿上。敖宇翔他昏睡過去了,一會,你找個人幫我把他抬上馬車,送回太子殿吧。」
她一直在注意敖宇翔的情況,根本就沒有功夫抬頭去看千染。
不經意間,她抬起了頭。
一地的金銀首飾、綾羅綢緞加上酒罈的碎裂瓷片,場面好不壯觀。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如千染來的讓人瞠目結舌。
宇落剎那張大了嘴巴,視線停留在千染堅實的胸膛,和那凹凸有致的腹肌之上。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三個人,一個在昏睡,一個已經一臉懵了。
而另一個,正在搜索大腦中的一切辭彙來組織語言,想要合理的解釋這一切。
突然,宇落低下頭,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像是進了什麼污穢的東西一樣。
「宇落,你聽我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千染手忙腳亂的套上衣裳,嘴裡還在不停的在說著話。
這時,敖宇翔緩緩的睜開了眼眸,這等有意思的事,他怎會忍心錯過。
抓住時機,適時的開始火上澆油。
只不過,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墨千染,墨國二皇子,曾也是墨國的太子,在登基大典之前,突然下落不明,從此杳無音訊,皇帝之位由墨國大皇子墨驍代為繼承。」
「呀!大冰塊,你不是暈過去了嗎?怎的這麼快就好了!我還真是低估你了啊,你還真是落井下石啊!」
千染炸毛的沖他嘶吼,心底的邪火全都發在了敖宇翔身上。
「墨…千…染…」
這是宇落第一次喊他的全名,怎麼聽,怎麼都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他竟然是個男人!
他竟然真的是個男人!
從前,兩個人閑暇的時候,總是坐在一起聊女人的事情呢。
這次來送花球也是,她還詳細的給她講了自己是怎麼去用的。
一想到跟一個大男人聊了那麼多關於女人的話題,她就羞憤不已。
明明千染有那麼多次的機會可以跟自己坦白的,可他偏偏就不說,這是拿自己當猴耍嗎?
自己就這麼好騙嗎?
「小落兒啊,你聽我解釋啊!」
「好啊,你說啊!」
宇落驀地由怒轉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嫣然的弧度。
她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向他靠近,掌心處懸著一彎火刃。
那笑容,彷彿暗含著隱隱殺氣,越看,越詭異。
千染慌忙的往後退著,抬起胳膊擋著,「小落兒,咱們有話好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敖宇翔取出了一丸醒酒丹,扔進口中,斜倚在一旁,看戲!
他接著說道:「百應老人,千染所假扮,從一開始就是有目的的接近你,以取得你的信任。」
「哦,對了,百應老人,我還欠你一件事情吧,是什麼?」
宇落的笑容更是燦爛了,挑眉看著面前的千染。
「呀!大冰塊,你今天是想讓我死是怎麼著?」
千染退到了角落,已是無路可退。
「小落兒,你聽我說哦,這些我都可以解釋的通的,你先消消氣,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騙了如此善良的你,我是個禽.獸。」
宇落始終面帶著微笑,與她那布滿殺意的眼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哦?你說啊,我看看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只要你能說的通,我保證不追究。」
火刃在漸漸的逼近,千染都能感覺到那炙烤的熱度了,簡直就像是在被嚴刑拷打一般。
「小落兒,你怎樣才能消氣呢,我先讓你不氣了,再好好跟你解釋,成不?」.
宇落思考了片刻,「那,這樣吧,你若變成女人,我就不追究了,如何?」
「我的天吶,小落兒,你怎會如此狠心呢!我要是太監了,以後還怎麼娶老婆啊!」
千染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意圖博取宇落的同情。
宇落完全不為所動,「哦,對了,就像你在土撥鎮對那裡的惡霸所做的事一樣。」
千染驀地一個閃現,移動到宇落的身後。
「我的小祖宗啊,你不如殺了我算了。」
「好啊!」
宇落轉過身,眯眼看著他。
一彎火刃正中千染的後背,他忽的噴出一口鮮血,整個身子直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