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怎麼是他
如果馨兒說的是實話。她跟許默深的交集不多,肯定不會知道許默深每個月固定要去的地方在哪。
我雖然在許家待過一段時間,見到許默深的次數也極少,回想了半天絲毫沒有頭緒,就看顧琛兩眼,決定般的,把我知道的都說了。
「顧琛,你覺得許默深會去哪?」
「不知道。」
「那你覺得,許默深那個妻子,會不會並沒有去世。」
我說完,顧琛還沒反應,馨兒倒是倒吸了口涼氣。我跟顧琛的視線不約而同落到馨兒臉上,她馬上露出尷尬神情,挺不好意思的伸手挽著顧琛的胳膊,帶撒嬌的語氣道,「你們別這麼看我啊,我知道我做錯了。我跟姐接觸的目的不單純。姐那麼信任我,我太混蛋了。」
馨兒的檢討沒換來顧琛原諒,他眉頭反而皺深了很多,「不用道歉,老實點。」
馨兒努努嘴,又不好意思的看向我,「姐,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但是聽你說起他妻子沒死這事兒,我的確挺驚訝的。因為吧,這姓許的,在他們那圈子,是出了名的愛老婆。他特別護他老婆,要是有誰在他面前提起這個,下場都特別慘。」
我下意識的就搖頭,「之前是這樣聽說的。但許默深這人,到過我們市裡,找過不少女人。」
「姐,這人的專情分很多種的。他許默深也是個男人。有正常的生理需求。找女人呢,不一定就是愛。木頭你別瞪我啊,我又沒說錯,我只是分析他這麼做的原因。真的,他愛老婆是出了名。所以姐你說他老婆沒死這件事,我不太信。要是真沒死。那讓一個心愛的女人過這種無名無分的日子,就不是真的愛。」
聽馨兒這麼一說,我還是堅信自己的猜測。如果我猜測是準的,許默深每個月離開的那一次,是不是就是去找他「亡妻」?
「顧琛,你能幫我……」
「不行。」顧琛決然否了,我倒是不太意外顧琛決定,馨兒倒吸口涼氣,「木頭,你幫幫姐吧。她一個人被留在這孤苦伶仃的,還被一個男人這麼算計,你幫她回家吧,成嗎?」
回家。我都多久沒聽到這種字眼了。
我顛沛流離這一年時間,折騰夠了,無論如何,我要回家。
帶著教育的口吻,顧琛數落馨兒,「要是這麼容易,他就不是少當家的。有些事你別過問,不餓了?」
他苛責后,拿起筷子,夾起一片牛肉,放進馨兒碗里,又開口督促她快點吃。馨兒才悶悶不樂的把筷子拿起來。憤憤不平咬了一口肉。
「反正事在人為,要是連做都不做,就只能白白浪費時間!」
留下這句話,馨兒就不開口了,端正了姿勢,彷彿打算認真吃火鍋。
我提不起胃口。眼看著事情進展到這一步,放棄了,我就真的只能等到兩百天的時候?我有預感,這兩百天對我來說,就是個大災難。
「許默深的反偵查能力很強,他有一批人干這個。跟蹤他不可能。」
顧琛說話語氣硬邦邦的,我知道他是在解釋,就點了點頭,若有所思,「跟蹤他應該不容易,不然許默深得落入多少仇家之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不用跟蹤他就能知道的。」
我思來想去后,發現我一直在一個死胡同里轉。其實換個角度想,不用跟蹤許默深看他往哪走,而是找出他可能去的地方。
「許默深的亡妻,叫什麼?她的資料好查嗎?我想要一份。」
關於這點,顧琛答應了。我心情大好,這才感覺到肚子咕咕叫,也拿起筷子,跟馨兒一起開吃。
食材在沸騰的火鍋里越煮越有味道,我吃的滿頭大汗。食物很多,顧琛吃不了多少,馨兒胃口也不大,我像是飢餓了好幾頓,好不容易找到了吃的,狼吞虎咽的往嘴巴里送。
可能我的動作太過於誇張,漸漸的馨兒和顧琛都不吃了,兩個人同時放下筷子,相互看一眼后,馨兒憂心忡忡的盯著我。
「姐,你害怕嗎?」
我手抖了一下。扯出個勉強的笑容,「我怕什麼。」
「姐,你別怕,有機會的。你看你這麼聰明,都看的出來我的個狗腿子,木頭他也在。會想辦法幫上你忙的。你能回家的。」
以前脆弱過,後來堅強后,明白一些安慰話毫無作用,不切實際的東西漸漸被潛移默化的拋在腦後,但是啊,我有時候也會真正的恐懼,在夜裡蒙著被子發一身冷汗,會害怕,也擔心。
這些沒用的情緒籠罩心頭,越想心情越來越難受,索性就埋著頭,慢慢的也就不吃了。
馨兒過來安慰我。手搭我肩膀上,偶爾給我抽張衛生紙遞我手上,聲音溫柔的勸我沒事沒事,會慢慢好起來的。
大概這些舉動在顧琛眼裡非常無用,他站起來,朝客廳外的陽台去,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我情緒有一會兒后就恢復了,再起來的時候,正好顧琛合上手機,從陽台過來,他沖馨兒招招手,「回去了。」
馨兒依依不捨,有點不想走,幾次打量我臉,後來聽顧琛說醫生有事要講,她馬上蹭起來,衝到顧琛身邊,就說要走。
哪料顧琛沒動,又看了馨兒一眼,馨兒回看他,瞭然的點點頭,一臉無奈,「知道了知道了,我懂。我出去等你,你快點啊,外面冷死了。」
顧琛「嗯」了醫生,隨手把客廳沙發上搭著的外套蓋在馨兒身上,幫她調整好外套的角度,再抬眼,對上馨兒笑意滿滿的臉,那張冰山般的冷漠臉,總算像融化了一樣,露出了笑意。
「笑什麼,快出去。」
馨兒重重的「嗯」了聲,聽話的先出去了。
留下來的顧琛問我,「見到了嗎?怎麼樣?」
我知道他在問什麼,稍稍吸了口很長的氣候才回答他,「見到了,瘦了點。」
不知道該說什麼,顧琛嘆口氣,「他費盡心思來一趟不容易。該傳達的應該傳達到了,你再堅持幾天,會有辦法的。」
留下錯愕的我,顧琛直接走了。
我愣在原地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剛剛是顧琛在安慰我?
現在的顧琛啊,收起了尖銳,柔和之後。竟還有一點人情味了。
過了不出幾天,這邊的天開始在下小雪,外面的溫度又降了一點,那些寒氣鑽進衣物里,像針刀在刺。
就是這樣一種讓人不太能適應的天氣,並且身為沒體會過暖氣的地道南方人。我在下班進出的幾回里,得了重感冒。
這幾天我加班,頭一直昏昏沉沉的,剛來的男生幾次偷看我,等我走了就趕緊問,「你有沒有事?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我沖他搖搖頭。謝過了,打著傘,從便利店走路回家。
但就在我踩著皚皚白雪往回走的時候,體力不支,昏倒在地。
醒來后睜眼看見的顧琛板著一張臉,他看我的眼神挺生氣的。問我的語氣也不太好,「生病了不知道開口請假?你請一天假扣不了多少薪水!」
我慢慢的感覺渾身酸痛,難受的要命,腦子還有點暈乎乎的,見顧琛這麼生氣,我下意識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大病。可轉念一想,也不太可能。
所以讓顧琛這麼生氣的原因……
「是誰送我過來的?!」
我追問他,顧琛別過臉不看我,他這動作攪的我心亂如麻,更加著急的想知道答案。
「你告訴我,誰送我過來的?」
顧琛生氣的原因。難道是因為我的一場意外,導致了不好的結果。
導致了那個人,現身了?
「一個路人,你問這麼多幹什麼,已經答謝過了。就在這休息幾天,工作我幫你請假了。」
他見我沒什麼事。急沖沖的往門外走,好像要忙別的事情。
等門再推開的時候,我剛從思緒里抽回理智,扭臉一看。
怎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