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大結局
沒多跟方怡多解釋,一行人進到家裡,不約而同的都在打開的門口停下來。
我站在人群後面,高個的顧琛擋住了我的視線。
直到前方人都讓開條中間的道,我才能看見開完門的秦頌朝我伸出手來的樣子,他手心攤開向上,抬起來舉在半空中,「來,回家。」
要不是側目而來的視線太多,我會直接流下眼淚來。
邁步走過去。靠近他,彷彿連他身上的伴著安穩的體溫都能清晰感覺到。
秦頌的手順勢搭在我肩膀上,帶著我第一個邁進了家門裡。
……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抱著秦頌遞來的溫牛奶,他幫忙張羅著把所有人都安頓好,還穿著之前那身衣著就朝我走過來,掃了一眼我手心裡,「怎麼不喝了?不喜歡?」
張了張嘴后,才意識到這裡是我家,最舒適到不用顧忌任何人。也沒有被任何人監視竊聽的地方。
我搖搖頭,「腦袋還有點暈,感覺挺不真實的。」
真說著,秦頌的掌心沉沉的壓下來,滾燙的讓我漸漸安心。
「走,帶你看點真實的。」
他霸道的拉著我手往房間里拽,我慌張間只好把手裡的熱牛奶隨手放在茶几上。
房間門輕輕打開,他回頭對我做了個小聲的手勢,「來。」
沒開燈,我躡手躡腳的隨秦頌走到熟悉的床邊,見一旁的嬰兒床上,睡著個只露了一張小臉在外的嬰兒。
我死命的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太吵的聲音打擾到她休息。
她那麼小小的一隻,乖巧的躺在粉色的被子里,安靜的閉著眼睛。
她什麼都沒做,就在那裡,被我看了一眼,彷彿就已經對著我耳朵,朝我說了千百個故事。
關於生命美好,大概也不過如此。
「我請阿姨照看著到我們回家,阿姨說她特別乖,平時哭鬧很少,還好女兒隨父。」秦頌越說聲音越發自豪,我趕緊對他比劃個「噓」的手勢,趕緊半蹲下來,下巴抵在嬰兒床欄杆上,更靠近的去看她。
不敢太過分的靠近,怕打擾到她。也不敢離得太遠,怕一切都是我杜撰的虛妄。
在我安安靜靜觀察女兒的時間裡,秦頌悄無聲息的待在一邊,沒發出一點聲音,只等我稍微轉過一點頭的時候,餘光還能瞥見他存在的身影。
所以歲月安好到底是什麼,每個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答案,於我而言。應該就是這兩個人都在我身邊。
回來后的第一個晚上,我沒睡好覺。偶爾睜開眼睛盯了一會兒天花板后,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應該閉上眼睛。隔了一會兒,又像失憶一般的,再無意識的把眼睛睜開。直到溫熱的聲音貼在我耳邊傳過來。
「睡不好?」
我嚇了一跳,見秦頌一臉輕鬆,才鬆口氣,壓低聲音回他,「有點不太習慣。」
他伸出手來,輕輕捻動我臉側的頭髮,動作那麼溫柔,像怕碰疼我髮絲一般,他的臉也貼了一側在枕頭上,稍微受了點擠壓。但一點不影響他容貌的好看程度。
我突然有些沒由來的心疼,很難在他眼睛里捕捉到絲毫倦意,但我們都清楚,經歷這一番后,都累了。
「黎西,老婆。以前我愛你,願意尊重你的決定,支持你在事業方面的打拚,見你展露頭角的樣子也為你高興。但人的一生,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改變,有原因的沒原因的,都是經歷。但是現在,我更希望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女兒的母親。我們以後過日子,有些該我扛的。我秦頌自己扛。」
我心裡有些堵,有幾種聲音同時在我腦子裡嗡嗡作響,吵鬧的不可開交,可我能順著繁瑣的思緒,摸清到其中脈絡。大概就是我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了。
「嗯,你跟女兒,還有我媽就是我的全部。」
秦頌眼神閃過一絲亮意,他欣喜的問,「你不後悔?」
我自嘲的抽動嘴角。「我也算是大風大浪都見識過了。四十不惑,四十不惑。說的不是到了四十歲就什麼都明白了。而是到了四十歲這個關頭,人會學會釋然,一些以前擰巴較勁的,求而不得的。自然而然的就放下了。」
他笑道,「看來你現在的心裡年紀比實際年紀要大一倍,我要怎麼追趕上你?」
當他手搭來我肩膀,把我擁進懷裡,撲面而來秦頌身上好聞的肥皂味道,讓我禁不住貪婪的多吸了兩口,「不用追趕上我,你很優秀,況且女人的心裡年紀一直比男人要大很多,我年紀小就行。」
秦頌透著暖意的笑了兩聲。我也跟著笑了。
答應好秦頌,也終於自己內心后,我開始邁進了我人生的另一個領域,當上了全職媽媽。
每天在家兩耳不聞窗外事,陪陪女兒,一直都很怡然自得。
把緊繃的心態放下后,沒我想象的糟糕,反而在慵懶的時光里,人會貪心的越來越像沉溺下去。
我帶女兒回了家。盡量把經歷過的一切都告訴給了我媽聽,她一邊聽一邊抹眼淚。我也好不了多少。
我媽問我,為什麼肯把這些事告訴給她了,不像以前一樣隱瞞著。
我手邊的嬰兒車裡,是我女兒睜著亮閃閃的眼睛,用無辜的表情盯著我。笑得很軟糯。
我回我媽,我也是當媽的人了,人不到自己站在那個立場的時候,永遠體會不到那人心情。而現在我知道,身為一個母親的艱辛,不僅是生活瑣事上。
我想當個好媽媽的同時,也想盡量彌補之前的過錯,當個好女兒。
顧琛回國后就跟馨兒徹底失蹤了。我問過秦頌,他們去哪而了,秦頌搖搖頭,說他們可能雲遊四海,走到哪一步顧琛的算哪一步,等到顧琛最後一步結束后,他們的旅程也就結束了,顧琛回不來,馨兒更不可能回來。
從此我失去了個亦敵亦友的同伴,和一個義妹。
葉九和宋景輝在旁市過的很好,她慢慢的在那邊安定下來,融入到了那裡,期間她回來過一趟。來看我和我女兒,她每每逗我女兒的時候自己先笑得合不攏嘴,歲月在葉九的臉上刻畫出更溫柔平凡的光芒,她離開時候的背影混入人群里,很不容易再找出來。
其實回來的第二天,秦頌就把方怡給送走了,具體送到哪我沒問過,第五天的時候,許默深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來,我聽到他聲音后馬上掛掉了電話。沒跟他對上過一句話,至此我平凡的人生里,再沒出現過他,亦或者我沒注意到過身邊有這麼個人。
秦頌把西藏項目和處理許默深的收尾工作做的很好,有一天吃飯。我正給女兒餵奶,偶然想起舒暢這個人,就旁敲側擊的問秦頌,舒暢臨時幫了這麼大一個忙,要不要好好謝謝她。
秦頌投遞過來一個瞭然的眼神。「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意思,我跟著青梅竹馬是真真的沒戲,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戲,她啊,喜歡女人。」
秦頌這番話在我腦子裡反覆了好幾遍后。我又聯想到了跟舒暢在一起發生過的細節,迷茫的問他,那我怎麼感覺他跟她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勁。
老謀深算的秦頌抱著水杯,起身往廚房方向走,作勢要去接杯水,「你吃起醋來的表情還挺好看的。」
說完他倉皇逃竄,我恍然大悟,原來之前的一切,都是做戲給許默深看,也做戲給我看。
我扭臉,壓低了腦袋,對我身側的女兒訴苦,「你看你這爹,一肚子壞水,乖女兒,以後你記得,可千萬別像你爸,太壞了。」
廚房的某人探出個腦袋來,「女兒,一定要像你爸,你爸叱吒風雲特別厲害,你像我百分之一就成!」
故事到這裡,圓滿的劃上了句點。
哦對了,我的女兒,叫秦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