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永遠不會愛你
「嚴司宇。」她叫著他的名字,卻轉過頭不看他:「顧眉很愛你,阿姨也是真的喜歡她,你們兩個才是一對。至於我……」
溫珊頓了頓,「我已經有了裴勛的孩子了。」
就連站在一旁靜默抽煙的裴勛都抬起頭來,戲謔地看了她一眼。
沒想到這女人還是個演戲高手。
「我早就和裴勛上床了,只不過是還想再給你一個機會而已,卻沒想到你居然那麼笨。」她不屑地看著嚴司宇,瘦小的身軀卻顫抖得幾乎站不住:「保重,嚴司宇。」
說罷便將兜里的卡地亞情侶女表掏出來輕輕放在地上,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裴勛冷笑一聲。
他目標已經達成,心裡卻又是生氣又是煩躁,像是失去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一般。
他不懂,難道這就是吃醋?
劍眉皺起,他出門一把拉住艱難地走了沒多遠的溫珊,醇厚嗓音嚴厲而冷漠:「你去哪?」
溫珊什麼也沒聽見。
所有的嘈雜,感官觸覺統統離她而去,彷彿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一般,只有那顆心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剛剛說了那麼多狠話,可司宇看她的眼神依舊溫和執著,像是從來不會放棄她。
可是他那麼好,原本值得更好的對待。而她已經被裴勛踩到了泥土裡,卑賤低微又骯髒。就像是一顆被狠狠碾碎的種子,再也開不出美麗的花朵了。
剛剛裴勛太過激烈,她每走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般,撕裂的疼痛。太陽穴更是嗡嗡作響,整個世界在她眼中已經支離破裂,視線忽遠忽近。下意識地扶著牆想要繼續離開,脖頸后卻突然傳來一陣大力,她軟軟地倒了下去,正落在身後裴勛的懷裡。
裴勛面無表情將其抱起,朝著停在外面的跑車裡走去。
夢境。
溫珊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她有相親相愛,公主一樣疼愛她的父母,有從來不嘲笑她,還幫她溫習功課的同學。這一切實在太美好,因而即便是夢,她也不願醒來。
「嚴先生,你願意娶溫珊為妻嗎?」畫面一轉,溫珊竟然身處聖潔莊嚴的大教堂,頭髮花白的牧師莊重地站在兩人身旁:「你願意愛她、忠誠於她,無論她平困、患病或者殘疾,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嚴司宇五官深邃,眼神溫和而深情,輕輕握起溫珊的手,對她如同無上的珍寶一般細心溫存。
「我願意。」
溫珊聽見他聲音醇厚地說道。
心裡的歡喜像是要開出一朵朵的花兒來,溫珊此刻只想隨著教堂里輕快的音樂跳一支舞。她和嚴司宇深情對望,十指相扣。
「溫珊小姐。」牧師點點頭,滿意地看向她:「你願意嗎?」
「我願意!」
溫珊大聲回答,一對新人相視而笑,窗外薔薇花朵傳來濃郁的花香。
「不可以。」
一個陰冷的聲音傳來,裴勛不知從哪兒突然出現,面目英俊,卻如同是從地獄里走出的惡魔一般,冷冷地看著她:「溫珊,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了。還想往哪兒逃?」
就在一瞬間,所有的美好全部崩塌。
她看見自己的父母面目冷淡,說要和她斷絕所有關係;她看見剛剛還在溫和而深情地笑著的嚴司宇臉上笑意完全褪去,看她的神色冷漠而厭惡,如同在看陌生人;就連美佳都只是淡淡地看她一眼,彷彿她們只是同學而已。
心,疼得不能呼吸了。
裴勛的私人別墅。
頭髮有些花白的管家垂恭敬地垂著手站在門口,等候著這位年輕主人的吩咐。
裴勛靜靜站在落地窗前,修長手指夾著一根香煙,薄唇微抿,神色落寞。
「沒事了,你出去吧。」
「是。」
老管家躬身答應,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裴勛的傷勢,卻也不敢再勸,只得關上門離開。
剛剛醫生來過,少爺卻煩躁得將紗布全都扯開扔掉了,鮮血順著胳膊滿地流得都是。如果不是那位溫小姐在夢裡哭泣,也許少爺現在還在發火呢。
裴勛坐在床邊,靜靜看著床上睡著的溫珊。
她小臉蒼白,一定是嚇壞了。他幫她洗了澡,破碎的衣服也已經都換了新的,可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迹還是遮掩不住,是他下手太重了。她剛剛在懸浮餐廳居然又哭又笑,他只好打暈了她,帶到了這裡來。
可是,為什麼哭?
他緩緩伸出手擦拭去溫珊臉上的淚珠,「別哭了。」
如果還有其他人在這裡,一定會驚訝得下巴都掉落下來。狂傲跋扈高高在上的裴總,居然有這麼溫柔的一天?
看來是冰山也要融化了么。
裴勛垂頭,捉住她柔軟的小手,仔細地查看她的傷勢。她顯然是心中極痛,長長的指甲全都斷在了手心裡,傷痕深深,看起來觸目驚心。
他拿了酒精和紗布,仔細地擦拭著。
暴露在空氣中的傷口猛地被擦拭上了酒精,溫珊疼得一抖,頓時從夢裡清醒過來。
觸目所及的便是古銅色的西洋擺鐘,還有奧地利手工的水晶吊燈。大床舒適柔軟,落地窗高大明亮,實木地板乾淨得能夠倒映出窗戶外面的影子。
這裡哪裡?她一時間竟有些呆了。
「別動。」
低沉熟悉的聲音,「你的傷口需要包紮。」
「裴勛。」她瞬間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一切,頓時紅了眼睛,狠狠地將手從他大手當中抽出,「你滾!」
拿著紗布的男人不見動怒,竟還笑了一聲。
「這是我的別墅,你讓我滾去哪裡?」
「我要回家。」溫珊強忍著渾身疼痛坐起來,「讓我回家!」
「我說了,你別動。」他大力按住她,黑眸里微微有一絲慍怒,「醫生說你情緒不穩,身體狀況也很差,需要靜養。」
「裴勛。」
她不再掙扎,突然淡淡地說道。
「嗯。」
「你到底想要什麼?」溫珊的聲音冷漠而困惑,「我的身體,我的尊嚴,全都被你踐踏得一乾二淨。你說,你究竟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難道你不清楚?」裴勛剛剛強行服藥壓下去的煩躁情緒又被挑上來,神情暴怒,「我想要的是你,完完整整的你!」
「呵。」
溫珊冷笑,眼神空洞。
「完整的我,早就沒有了。」她呵呵笑著,指了指心的部位:「我的心已經碎了,哪裡還完整?裴勛,我已經沒有心了,更不可能愛你。求你放我走吧。」
幾秒鐘的靜默后,鋪天蓋地的吻落了下來。
他狠狠地撕扯著溫珊柔軟的唇,目光惱怒肆虐,說出口的話更是霸道狂妄無比:「溫珊,碎了就碎了,我幫你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