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勸離
一路上我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就是想不起來。
等我們回到陸家兄妹所在的小房子時,已經快天亮了。遠遠看去,房子的燈居然還點著,這倆人,難道真有說不完的話么?也只是才幾天沒見吧。
門是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了。
客廳里沒人,桌上的菜和粥也沒吃多少,筷子和勺子掉在地上,沒有打鬥痕迹,但卻有幾滴血。
我到桌前聞了一下菜:「被下了迷藥。」那些血應該是陸鑒憫為了讓保持清醒而自己弄傷的,想是陸鑒晴沒有吃這些菜,她一定是帶著他哥哥逃跑了。
「他們人呢?」夏知秋四處張望,希望能發現他們。
我仍然研究著那些菜和粥,這個感覺,好象曾經在哪裡有過……
「貪狼!」我叫到,這和那時陸鑒晴中的迷香是同一種材料。
「什麼?他怎麼可能知道陸鑒晴在這裡?」夏知秋不信。
「你想想,雖然不知道他想要陸鑒晴身上的什麼東西,但只被我們阻止過一次而已。他會放棄拿那東西嗎?哼,難怪最近貪狼都沒有行動,肯定是一直在暗處觀察我們。進陸家莊雖然對他來說不難,但我們把她帶出來豈不是更方便他成事並且撤退?今天去救陸鑒憫,我們不在陸鑒晴身邊,而她哥哥也虛弱著,正好給了他機會。好你個貪狼,居然連我都敢算計,我風諾靈不把你整死就跟你姓!」我憤憤到。
「姓貪,貪諾靈?好難聽的。」
我吐血,朝他吼到:「你怎麼總抓不住重點啊!還不快去找陸鑒晴他們!血還熱著,他們肯定沒走遠。找不到他們,你就等著給他們陪葬吧!」
「哼!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去找他的。我才不會讓自己的娘子跟別的男人姓的,小風改名至少也應該跟我姓夏!」他面露凶光,咬牙切齒的跑了出去。
我低頭撫額,天哪,究竟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等我再出去追到他們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除了陸鑒憫自己弄傷了一條胳膊外,其他兩人都沒有什麼大礙。看情形貪狼是又跑了,而夏知秋,渾身亂糟糟的,他跟貪狼是怎麼打架的?眼神還依舊如之前般嚇人,估計還在狂化著。
我很小心的靠近他,在五米左右的地方撿起一塊很小的土塊砸到他的頭上:「色夏,還原了,貪狼走了。」
他看到我,跑到我面前一把抱住我:「你不能跟他姓……」
我被這廝的動作搞懵了,竟然沒有躲開,直到他又開始對我上下其手時,我一腳踢上他小腿骨。
「幾天不揍你,又皮癢了不是?」我用右手捏左手,喀喀的響。
「人家才剛剛打了一場姓名保衛站,你就不獎勵一下我?」他像個小媳婦似似的抱著小腿嗲嗲的喊冤。
我惡寒,直接扯嗓子:「還不給我把陸鑒憫抬回屋去!」
給他包紮好后,我們一行終於能夠好好做在一起談談以後的打算了。
「你們走的遠遠的吧,隱姓埋名,好好過完以後的日子。」我最先發表意見。
「對了,我有一處房產在定安的鄉下,那裡很偏僻,民風也很淳樸,應該不會有人找到你們的,要不就去那兒吧。」夏知球建議,定安是墨國極南的一個省,而墨國繁華的地方是杭州一帶,所以南方還沒有被大量開發,一般不會有人去那邊,的確是個逃亡私奔的好去處。
兩兄妹卻沒有馬上答應,面上隱隱似有難色。
我緩緩開口:「你們是擔心家人吧?」
「是啊,我們這麼做對不起爹娘,我們是他們唯一的兒女啊。我們就這麼走了,以後誰來孝敬他們?」
我氣的差點摔桌子。靠!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們搞出來,你們就這樣回報我?還好我有準備。
「陸夫人已經知道了。」我回答。
「什麼?」剩下的三人異口同聲。
「不然你們以為我會肆無忌憚並且這麼熱心的幫你們?其實是陸夫人讓我救你們出來的,在陸家遲早會毀了你們的。她希望你們能夠幸福,她這個做娘的就算沒有人送終也甘願了,只望你們在外面每年寫封信給她抱個平安就好。」我如實說。
「怎麼會這樣?」陸鑒晴喃喃自語。
「怎麼就不會這樣?天下父母沒有一個不想讓自己兒女好的。」我頓了頓,繼續到:「至於你們的爹,我看就算你們在陸家莊他也不見得重視你們,這次安排的婚姻只是不想讓這種家醜傳出去罷了。你們現在一個失蹤、一個翹辮子,也就沒什麼了。再說他又不止你們兩個孩子。」
「爹還有孩子?」陸鑒憫吃驚。
「當然,你堂弟陸歆就是了。」
「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你想想你爹對他們母女怎麼樣,好的可是沒話說呢。」
他沉默了,看來是被打擊了。
我剛剛說的似乎有點幸災樂禍,摸摸鼻子:「所以……我想你們還是離開的好。至於地方,剛剛色……舅舅說的那地兒聽起來不錯,就去那裡吧。」
陸鑒晴雙手副撫上陸鑒憫的手背:「哥哥,風姑娘說的沒錯。其實你我早就發現他們兩人不對勁不是嗎,只是我們都不願承認而已。」
陸鑒晴,你真是好樣兒的!
「……好吧,我們去那兒,晴兒,以後我們離那個家遠遠的。風姑娘,剛才對不起,我失態了。」
我擺擺手:「沒事沒事,我倒不介意這個。讓人不放心的反而是貪狼。」
「是呀,他為什麼總纏著陸小姐你?」夏知秋附和。
兄妹倆對望一眼,也是一臉的疑惑。
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貪狼時陸夫人那憤恨的眼神,等等,我那時說什麼來著,「老公活活被殺了」?暈哪,當時怎麼沒想到?
「陸小姐,你二叔生前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又或者說過什麼奇怪的話?」陸夫人的態度,而且依她和陸二莊主的關係,對貪狼又那麼仇視,那麼他的死肯定跟貪狼有什麼關聯。貪狼三翻四次的要捉陸鑒晴,卻也不傷她,只是一個勁的給迷藥,看來不是要她身上或者只有她知道的某件東西,就是要從她口中知道什麼秘密。
陸小姐想了一會兒,搖搖頭:「好像沒有……」
「你再仔細想想?」這可是個知道鎖魂的事的唯一希望了。
「真的沒有了……」
我十分失望:「那算了。」
「風姑娘沒有幫到你了。」她十分抱歉。
「陸姐姐您可千萬別自責啊,不然我那可憐的小心肝可承受不住……」將小姐自動升級為姐姐,我一邊拍胸口做怕怕狀,一邊不住的瞟她身邊的陸鑒憫。
陸鑒晴「噗嗤」一聲笑出來:「呵呵,風姑娘別怕,哥哥不會把你怎麼樣的。」說著還瞪了他一眼。可我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拋媚眼,暈,這個陸小姐也是不能小瞧啊。
陸鑒憫渾然沒有不自在的感覺:「晴兒,我怎麼記得你十四歲生辰的時候,二叔送給過你半塊奇怪的玉佩?」
這回我的小心肝是真的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不是哥哥提醒,倒還真忘了。」她從脖子里拉出那半塊玉佩,取下來遞給我,「我其實也不知道這是幹嘛的,不過當時二叔給我的時候十分鄭重的要我好好保管別丟了,我才隨身帶著的,如今看是剛好了。」
我連忙接過那玉佩。玉,是好玉。白的沒有一絲雜質,光滑如油脂,是最上等的白脂玉。玉是半圓形的,想是整塊玉應該是圓的,除了周邊的花紋,玉的正反兩面各有一字,其一為「車」的繁體,其一為「干」。
「風姑娘有看出什麼門道么?」三雙眼睛齊齊看著我。
「沒有。」不過,沒有才麻煩,而且絕對是個大麻煩。
如此的好玉被一分為二,理由只能是——玉上的秘密絕對比它本身更價值不菲才是。
雖然是個大包袱,不過正好我應該不會無聊了。
「陸姐姐,不知小風能不能向你討個人情?」
「既然風姑娘剛剛叫我一聲『姐姐』,有什麼就儘管說好了。」
「風姑娘是想討這塊玉吧?」陸鑒憫問到。
「恩。」我點頭。
「這……」陸鑒晴為難的看著我。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畢竟這是你二叔給你的。」
她看向陸鑒憫,詢問他的意思。
陸鑒憫笑到:「鑒憫自認為不笨,當然曉得貪狼三翻四次的來抓晴兒是別有目的,或許就是這塊玉也說不定。將它給別人,我們就不用擔驚受怕了,自然高興。可是風姑娘是我們的恩人,我想還是不要讓風姑娘受到危險的好。」
「不危險,不危險。」我連忙回到,「因為有些事情我必須查清楚,不然我會寢食難安。」
「可是……」
「小風,你不可以陷自身於危險之中。」夏知秋也攙和進來。
我直接忽略他,對著陸家兄妹死纏爛打:「你們不要再攔著我了,這可關心到我的終身大事!」
「……」
「!」
結果是我順利的拿到了玉。
休整了兩天,陸家兄妹決定起程去夏知秋說的定安。而我,因為武林大會就要開始了,要去峨眉山,只能跟他們告別。至於夏知秋,他說要帶陸鑒憫他們去定安,不能和我一起去看熱鬧,不過,把他們送到了目的地,他就會來和我會合。
「小風,你一個人,還拿著一件疑似危險物品的東西,一定要小心啊。」夏知秋在我面前嘮叨。
「知道了……」自從我拿了玉之後,快被他給念死了。
「風姑娘,我們真的……」
「好了,這是利人利己的事,你也不用擔心了。而且,貪狼要的也不一定是這個。」我打斷陸鑒晴的話,又轉向夏知秋,「所以,舅舅,你要好好的保護他們。」
「你放心小風。我會馬上去找你的。」夏知秋點頭,語氣變的很認真,「那個,借一步說話。」
我們走到一邊。
「什麼事?」我問。
「曾經舅舅答應過你再也不會離開你,看來這次不能守諾言了。但是小風,千萬記住,要好好保護自己。」
「……啊?」
他順勢用手挑起我的下巴,一個溫溫的、軟軟的東西碰了碰我的臉。
我頓時石化。
待他們走遠,我一抹剛剛被非禮的地方:「靠,難怪我覺得奇怪。原來之前在勸說陸鑒晴的時候你個色夏居然在外面偷聽!不過好不容易大方一回倒是失策吃虧了。看來下次塗毒的時候除了嘴唇連臉也不能忽略。」接著我又露出一絲奸笑,一錢袋在我手上下拋擲,「不過吃虧就是佔便宜啊,看來這次應該夠本雇輛最豪華的馬車遊山玩水去峨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