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磊落君子
看，就是這樣，跟從前相比，沒有任何分別。不管發生何事，賠罪受罰的那個，永遠是她，從來沒有人問一句，她遭遇了什麼！
楚寒綾眼神冰冷而嘲諷，「大夫人，省省你的力氣，理在誰身上，可不是比誰的巴掌拍的重。拍碎了桌子，還得再買一張，也不划算。再說，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你——」大夫人登時氣的臉色鐵青，當著蕭世子的面，臭丫頭竟然敢給她這樣的難堪，簡直反了天了！「楚寒綾，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夫人息怒，」蕭駿笙眼底閃過玩味，玩味背後又有銳利精光，面含痛楚，抬手阻止，「咳咳……夫人誤會了，我此來，並非興師問罪。」
大夫人一下愣住，一口氣憋在胸腹間，差點緩不過來。
不是？楚寒綾倒是有些意外，「那你來幹嘛？」
「便是為了將是非說清楚，」蕭駿笙冰冷的氣息退去大半，儼然謙謙君子溫文爾雅，「子沁這丫頭仗著家父縱容，飛揚跋扈慣了。今日之事我已問清楚了，錯全在子沁，三小姐出手教訓，也是她活該。」
楚寒綾心中微微一動，這人倒是個光明磊落的。只是不知，這是他刻意為之，還是本性如此？
不過，即便是可以，看他今日維護自己妹妹的態度，是當真寵愛。如今再說這樣的話，也不怕蕭子沁聽了會難過。
一時態度也軟了下來，拱手道，「蕭世子客氣。」
「三小姐不怪罪便好，」蕭駿笙緩步過去，微低了頭看她，眼中別有深意，「只是，有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道三小姐能否告之？」
「什麼事，說。」淡雅的荷花香傳來，楚寒綾頗不習慣與他如此靠近，向後退了兩步。
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排斥，蕭駿笙卻是不動聲色，「可否借一步說話？」
相信她這段時間經歷過的事，大夫人他們並不知道，她也不想到處宣揚，還是不要當面問的好。
方才軟下的態度霎時端起，這人七竅玲瓏的心思，還是少打交道為妙。
「不必了，」楚寒綾毫不客氣地拒絕，「既然誤會已除，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蕭世子請便。」說罷轉身飄然離去。
跟這樣的人，還是越少交集越好，免得誤了自己的事。
「三小姐，」蕭駿笙揚聲叫，待她腳步一頓，他無聲一笑，「我們很快會再見面。」
楚寒綾加快腳步離去，根本不回應。心中道，還是不見的好！
「你這丫頭，你——」
「夫人，」蕭駿笙阻止大夫人的責難，眼神卻有些冷，「此事錯不在三小姐，還請夫人不要為難她。」
大夫人暗驚，蕭駿笙這話里的意思，擺明是在維護那丫頭，難不成……
他對寒綾那丫頭有意思！！！
「這……都是寒綾不知天高地厚。方才，真是失禮，是我管教無方……」難以接受之餘，大夫人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夫人客氣了，」蕭駿笙看了楚寒綾離開的方向一眼，「此事就此作罷，還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蕭世子寬容大度，我等真是慚愧……」
「是啊是啊，都是寒綾無禮，蕭世子勿怪……」
眾人紛紛附和，恨不能把過錯都歸到楚寒綾身上一樣。
蕭駿笙淡然援頭，忽然有些明白楚寒綾這冷冰冰的樣子是何因由。起身，翩然告辭離去。
送走這位麻煩人物，大夫人頓時大怒，一拍桌子，「把楚寒綾給我叫過來！今天不家法侍候，我以後還如何管教這國公府上下！」
二夫人暗暗翻了個白眼，提醒道，「大姐，剛剛蕭世子走的時候可說了，不要為難寒綾，你確定要對那她動家法？」
「這……」大夫人咬牙，猶豫起來。
說也奇怪，臭丫頭明明動手打了凌郡主，可蕭世子居然還替她說話，真看上她了是怎麼著？
也不知道那丫頭哪裡好。
楚梓宣晃了晃二夫人的衣袖，「娘，寒綾不知天高地厚，讓大娘教訓她一頓也好！蕭世子再怎麼說也是外人，難道還管得了咱們府里的事？」
他可正不安呢，楚寒綾今晚還不知道會把他怎麼樣，他又不好把當初自己做下的醜事說出去，這可怎麼辦！
「梓宣，你少插嘴，」二夫人狠瞪了他一眼，「大姐自有主張，用得著你多說！」
「可是……」楚梓宣還待再說，胳膊上被二夫人狠擰了一下，吃疼閉嘴，暗暗想著主意。
大夫人本就只想端端架子，此時被二夫人一說，施家法的事自然擱置不提。
不過，國公府上下都知道三小姐強勢歸來，曾經欺侮過她的那些人，都坐不住了。
「姐姐，你說怎麼辦才好啊！」二小姐楚襄玥急的團團轉，「寒綾回來了，而且她還變成、變成那樣，我們怎麼辦！」
那會兒一聽說三妹回來了，而且還變得又冷酷又厲害，她就嚇得不行——以前欺負起三妹來，可順手呢，萬一三妹找她算賬，那怎麼辦！
說起來她和姐姐雖然是大夫人生的，但因為楚寒綾的親生娘親才是正房，所以她們姐妹倆因為庶出這事兒，對楚寒綾很是厭惡。
這楚襄玥生的也算貌美，但比起楚寒綾來，還是差了一大截，這也是她欺辱楚寒綾的原因之一。
也虧得那丫頭從小被她們欺負，卻從來不敢聲張，性格又不討人喜，楚仕偲因此很少帶她出去露面，所以才叫楚襄玥姐妹越加風光。
「有什麼好怕的？」大小姐楚襄青不屑地冷笑一聲，「她再厲害又能怎樣，還能大過國公府的規矩去？再說，大哥不是說她失憶了嗎，以前的事她未必記得，你慌什麼！」
她跟楚襄玥是孿生姐妹，相貌上有八九分像，性情也差不多，都是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容不得別人比她好，真不愧是打同一個娘胎里出來的。
「是嗎？」楚襄玥將信將疑，「大哥怎麼知道寒綾失憶了，他們之前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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