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愛會讓人變得面目可憎】
未盡的話語盡數被男子灼熱如火的唇瓣吞噬,手被男子強而有力的手抓住,按在他的胸口。
「你聽聽……我願意的,我願意的……真的願意的……願意的……」
「宮無悅……」
「什麼也別說……」
隔了許久,宮無悅在她耳邊喃喃道:「如果我能少喜歡你一點,你會發現我是個特別好的人……有時候……愛,會讓人變得……面目可憎!」
冷若身子一顫,猛然瞪大了眼睛。
是這樣?
「三日後,我們便成親吧,我已經讓府中的下人開始準備了……」
而今晚,我要的是郇玉的項上人頭。
宮無悅想到此處,嘴角揚起一抹嗜血的笑,一雙妖媚的眸中更是布滿殺意。
夜晚……
四周一下子靜了下來。
那彎詭異的鉤月,不知不覺的把自己藏進雲層里,彷彿在恐懼著什麼。
慘白的光立即變成了無底的黑暗,天愈加黑了,翻滾著的陰雲帶著夢魘,遮住僅有的一點點光。萬物都在隨風發抖。
今晚,是死神的宴會。
一處清幽的宅院,被一群黑衣蒙面的黑衣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他們身上的裝束一摸一樣,黒巾包頭蒙面,除了帶頭的黑衣人面帶銅色面具,胳膊上系著一條紫色的緞帶。
黑暗中一雙雙黑漆漆眼睛,目光如箭的看著這處宅院,如同灶台上飢餓的老鼠。
如柳:「主子,屬下與朝雲、朝雨兵分三路,十日的時間內,將臨月國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進行了排查,所查之地,皆沒有夫人的下落,除了一個地方……」
郇玉神色一凜,把玩著印有克萊因藍(藍色的彼岸花)圖案雙面鏡的手一頓:「哪裡?」
如柳與朝雲朝雨異口同聲道:「傾王府,宮無悅的府邸。」
郇玉淡淡的嗯了一聲,目光幽深的看向院外,眸中殺機一片。
朝云:「回稟主子,屬下還有一件要事稟奏。」
「說。」
「小羽得知夫人來了臨月,前半個月偷偷逃離了定遠王府來了臨月,一路上朝歌在暗處保護,據朝歌送回來的消息,不到五日的時間內小羽便會來臨月。」
「這樣啊……若兒要是在這裡的話,聽到這個消息應該會很開心……」
平淡還無波瀾的聲音,聽得人心中產生一種莫名的酸澀。
在幾人憂思、思忖之間,郇玉看向院外道:「你們的武功退步了……」
隨著郇玉的視線望去,三人目光一凜,不由自主的握緊了腰間的刀。
如柳與朝雲、朝雨異口同聲道:「主子……這群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我們竟然一點也未發現……」
郇玉:「絲毫察覺不到一丁點的內息……」
朝雲訝異道:「莫非他們吃了閉息丹,那可真是大手筆……」
郇玉嘴角勾起一抹新月的弧度,盈盈燭光下美得醉人,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流光,讓人感到一股深刻到靈魂深處的寒意。
緩緩道:「開始吧……」
話落,一旁的朝雨早已按捺不住體內的獸血沸騰,一把抽出了腰間的寶刀,伸出舌頭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布滿寒光的刀刃:「老子現在就出去把那群見不得老鼠全都清理掉!」
剛走出沒幾步,朝雲從身後,狠狠踹了他一腳.
朝雨措不及防,摔了個華麗的狗啃屎。
撐起半個身子,轉頭暴怒:「混蛋,你為什麼要踹老子。」
朝雲若無其事的看了趴在地上的朝雨一眼,站出身來,沖著郇玉行了一禮道:「主子我有條妙計……」
看了眼,郇玉的面色,朝雲微微沉吟道:「是……是之前……夫人……想出來專門對付幽冥閣那群殺手而準備的妙計……」
郇玉抬手打斷了朝雲的話,想都未想道:「直接實施,此次全權由你負責!」
朝雲一愣,隨之面上的笑容如碧波一般緩緩盪開。
「謝主子!」
「喵嗚~」
伴隨著一聲軟糯貓的叫聲,院內的所有的燈火都在一瞬間熄滅。
戴著銅色面具的黑衣首領,看著空無一人的宅院,一雙深邃的黑眸中布滿了疑惑。
轉頭,看向身後兩個黑衣人道:「你們二個人先去探探路。」
二名黑名衣人抱拳應道,身形一閃,便到了院中。
二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四周,貓著腰,小心而又警惕的挪著伐子,向大門走去。
屋內一片漆黑,微弱的光線下,郇玉雙眸微合平躺在床榻上,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克萊因藍雙面鏡,眉宇凝重,墨玉眸子幽深一片,不知在想些什麼。
便見朝雲從袖中取出一枚黑色,似魚餌般大小的香珠,丟進了香爐裡面,不消片刻屋內香煙裊裊。
這是種極好聞的香味,香味不待嗅而自入鼻中很是沁人肺腑,芳香中又帶有一絲甜意,使人久聞不厭,越聞越是沉迷其中!
朝雨有些好奇的問道:「誒,你在裡面放得是什麼?怎麼這麼……」香。
話未說完,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內的力氣,似是被什麼東西抽走了一般。
一粒白色的藥丸及時的塞進口中,朝雨這才稍稍緩和了不少。
一把抓起朝雲的衣襟,朝雨暴怒道:「混蛋,這葯這麼霸道,你為什麼……」
看了眼,毫無反應的自己主子與如柳。
深呼吸了下,給主子也就算了,為什麼如柳也……
「你為什麼自己提起吃了葯,現在才給我!」
朝雲一把將他的爪子拍飛,面無表情道:「因為看你不順眼。」
朝雨手攥的「咯咯」作響,手不住的輕顫著,明顯被氣得幾近暴走,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深呼吸了幾下,惡狠狠道:「下次一併算!」
「算你還有些腦子。」朝雲風輕雲淡道。
朝雨面色再次黑了黑。
算你狠。
朝雲看向如柳,低聲道:「你那邊布置的怎麼樣?」
「嘎嘎嘎……」一隻花里胡哨的大鸚鵡從屋頂飛過。
如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沖著朝雲打了個手勢。
「沙沙沙~」細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準備。」
如柳腳尖輕點飛上了房梁之上。
朝雲、朝雨一左一右把守著房門。
門外,二名黑衣人見院內空無一人,也無機關、埋伏,二人相視了一眼,微微蹙眉,腳下的動作放得更慢,每一步都警惕、小心的讓屋內的朝雨忍不住想要上去狂揍二人一頓。
緊了緊手中的兵器,繼續向前,走至門前,二人打了個手勢,背靠著背,彼此觀察著前後的動靜。
在前面的黑衣人,輕輕一戳,將窗戶紙戳破,湊近往內望去。
黑暗中,便見床榻上躺著一個模糊的身影。
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沖著院牆外帶著面具的首領打了個手勢。
剎時間,近百名黑衣人如箭一般傾斜而來。
朝雲、朝雨和屋頂上的如柳、感受到外間那股撲面而來的殺氣,嘴角皆露出一抹嗜血的笑。
「咯吱」一聲,門緩緩打開。
迎面一股惑人的香味襲來,近一半的黑衣人腿腳不聽使喚了一般,忍不住邁著步伐,順著這道香味的來源走去,一邊走,一邊嗅著這股迷人的香味。
屋內的迷幻香味道越來越重,雖說朝雲經過上次那一戰的經驗,這次吃了三倍的解藥,可奈何冷若製藥的時候,放入了數多倍的曼陀羅花,所以這葯的藥性十分霸道,只要稍稍吸入一小點,便會覺得四肢無力,頭腦眩暈。
待這群黑衣人進入一多半的時候,面帶銅色面具的首領微微蹙眉,覺得這熏香越來越奇怪,自己還有些頭暈眼花、四肢無力。
最先進入的黑衣人,被屋內的迷幻香,迷得暈頭轉向,一個個身形不穩的昏倒在地。
面帶銅色面具的首領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妙,一把捂著了口鼻,單手持劍,向外衝去:「撤退,撤退!」
一眾黑衣人聞言,身形調轉便向外奔去。
幔帳下,郇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身形一閃便到了他的身後。
躲在房樑上的如柳與朝雨、朝雲幾人,迅速竄身而出,和一眾未變迷幻迷倒的黑衣人展開一陣廝殺。
黑暗中,刀光劍影,陣陣刀劍交鳴聲。
剩餘一小半的黑衣人剛逃出門沒幾步,一張大網從天而降,將他們統統網住。
「首領外面有詐,快逃……」
面帶銅色面具的首領,身形一顫,剛想回頭,身上穴位被點。
只聽「哐當~」一聲,他手中的寶劍摔落在地,全身動彈不得站在原地,唯有一雙眼睛依舊布滿了鋒芒,完全沒有一絲階下囚的直覺。
「住手。」平淡的語氣夾雜著屬於王者才有的威嚴,讓屋內的眾人後脊莫名的一寒。
根根燭火點燃,屋內一瞬間又明亮了起來。
一眾還未被擒著的黑衣人,見首領被擒,前後夾擊的情況,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扔,乾脆束手就擒。
面帶銅色面具的首領見此眸中閃過一絲惡毒。
郇玉:「將他們全壓下去。」
「是。」外面一群黑衣暗衛應聲,眨眼之間,偌大的屋內,便只剩下郇玉,如柳,朝雨朝雲與被擒住戴著銅色面具的首領五人。
面具被摘下,郇玉看著眼前這張陌生且有普通的面容道:「被你主子抓走的女子關在哪裡?」
冥嵐一雙黑漆漆的眸中帶著幾分怒氣,幾分不屑:「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休要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