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幾年前的一幕再次發生
外面的大雨還在嘩嘩的下,似乎比之前的還要大。
晴朗天空變得烏雲密布,黑壓壓的一片。這樣壓抑的氣氛讓苗蕊無法喘息,心頭壓著千斤巨石。
她晃晃悠悠的離開原本的座位,又被方采陳一把拉了過來,幾乎同時苗蕊的手就甩在了他的臉上。
方采陳的心思全在苗蕊身上,根本就沒注意到落下來的掌風。
第二次,這是這個女人第二次賞他耳光。
「這麼大的雨,你要去哪?」他幾乎都感覺不到痛,鳳眸凌冽,怒視著苗蕊。
「去哪?」她眸色一挑,越發的陰狠,「……用得著你管?」
狠狠一摔,方采陳沒留意硬是被她掙脫開,反映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衝出了咖啡廳,埋進了瓢潑大雨當中。
雨水太大,大的苗蕊睜不開眼,她頭腦混亂,那一張張溫馨的畫面在腦海中交替播放,她感覺自己的頭要炸裂了。
臉頰濕潤,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她仰著天空,哭的無聲無息。
聲音,似乎又終止了。
四肢無力,身體越來越軟,視線漸漸模糊緩緩的闔上眼帘。
伴隨著雨滴的滑落她的身子也隨著重力倒下,屆時,落入一個柔軟的懷抱。
意識薄弱,但她還是清晰的聽到了一聲,「苗小蕊。」
屍橫遍野,滿地的鮮血幾乎流成河,混雜著殘肢頭顱血腥味濃重的讓人作嘔。
謝恆踏著結實的步伐,手中鋒利的刀刃泛著白光,在紅河中映出一道光亮。
他朝著苗蕊走過來,臉上的表情依舊溫柔如春風。
苗蕊爬起來,淚眼婆娑。
就當兩人快要接近的時候,謝恆竟然直接穿過她的身體徑直走了過去。
她瞪大的雙眸,不可思議的回頭,原來他要見得不是自己,而是身後那個嫵媚的女人。
兩人甜蜜一笑,驟然,將目光移到苗蕊身上,溫柔的假象驟變,臉上布滿了猙獰。
猛地,苗蕊睜開了雙眼,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
夢,原來是一場夢。
「苗小蕊,你是想要嚇死我嗎?」謝恆惱怒的望著她,深邃的眸子滿是擔憂。
下意識,苗蕊的身子向後縮了縮,目光閃躲。
這樣的舉動讓謝恆眉頭緊蹙,「……你怕我?」
英俊的臉頰棱骨分明,眉峰鼓起,他深呼一口氣,盡量輕柔,「你還在發燒,先睡一會兒,粥馬上就好了。」
大手拂過她滿是汗漬的額頭,用指腹輕輕擦去。
而後又把白色的蠶絲被向上一拽,縫隙都掖起來,蜻蜓點水般吻住了通紅的雙唇,點到為止。
一切太過自然,讓苗蕊感覺就像是一個童話故事,充滿了假象。
謝恆退出卧室,淡漠的臉頰染上一層冰霜,雙手緊握,直至手中的木勺被握斷。
中午臨時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素鳳的知道了自己再也無法做母親后情緒波動太厲害,傷口縫合的線崩裂,大出血,生命危在旦夕。
手術需要家屬簽字,福子又不在蓉城,事情緊急,他直接拿著大衣就離開了辦公室,臨走還不忘給苗蕊訂餐。
手術持續了好幾個小時,謝恆眉頭緊鎖,無暇顧及其它。
素鳳被推出來的瞬間,他心裡的石頭也落下。立刻拿起手機就給苗蕊打了過去,問問她有沒有按時吃飯。
這一打,電話那端的人居然是邱子豪。
二話不說,他就開車來到了那家餐廳,拿回了手機。
氣場同樣強大的兩個男人對峙,時刻都有毀天滅地的可能。
邱子豪還無關痛癢的說了一句他最不願意聽的話,「你和苗蕊不合適,最好放了她。」
本就有氣,謝恆不在矜持淡漠,情緒爆發,一拳打在了邱子豪的臉上,結局就是兩個人扭打在一起誰也不想讓,旗鼓相當。
回到公司,發現苗蕊還沒有回來,這次他可是真著急了。
不顧外面的瓢潑大雨,他想都沒想就沿街去找,又派人調取了各路段的監控視頻,這才發現了她的蹤跡。
她上了一輛紅色的跑車,如果沒記錯,這部車應該是方采陳的。
那一刻,謝恆額頭上的青筋暴起,臉色陰沉的駭人。
找到她的時候,就看見搖搖欲墜的身體在雨中飄落,無心其他,用自己都差異的速度衝過去去接住她。
空虛焦躁的心終於落地,沒有哪個瞬間比這個一刻更踏實。
同一時刻,他望見了馬路對面的方采陳,眸色微冷,很難察覺的怒氣一閃而過。
對視片刻,抱著懷中的女人轉身,離開。
軟糯的米香飄出,越發的粘稠,謝恆關了火,盛了一碗端進卧室。
大床的女人半闔著眸子,臉頰透紅,顯然是燒還沒有退。
謝恆躡手躡腳的走近,手臂穿過她的后脖頸抬起,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
懷中的人身體僵硬,表情也不自然。
他不以為意,端起床柜上的白色瓷碗,用小勺蒯出,輕輕的吹著,「來,把粥喝了就不難受了。」
他像哄小孩一樣,嘴角微微上揚,黝黑的眸子全是她的身影。
苗蕊一愣,這個畫面是他對另一個女人親昵的動作,突然,她反感,無力的抬起手一揮,啪,瓷碗打碎在地,冒著熱氣的米粥濺得地毯上都是。
苗蕊的情緒一般都會掩飾的很好,輕易不會發脾氣,但這接二連三的舉動讓謝恆覺得不對勁。
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直視自己,「苗小蕊,你這是怎麼了?」
盡量不去嚇到她,他細聲細語的問。
黝黑的眸子明亮,淡淡的染上一層水光,髮絲凌亂的窩在頸處,看去到顯得有些頹廢。
她張了張口,倏地發現,居然沒有任何聲音。於是,她又嘗試了幾次,結果依舊是徒勞。
漂亮的眸子張大,不可置信模樣,怎麼會這樣?
謝恆睨著她的動作,張口卻無聲,恍然間讓他記起了很多年前李玉珍離開她的時候。
「苗小蕊,你說話呀,跟我說一句話。」情緒有些激動的他,晃動著她的肩膀。
苗蕊又試了幾次,依舊不能發音。
她無力的笑了,笑容是那樣的蒼白,張了張口,無聲的說,「謝恆,這都是命。」
鵝黃色的燈光籠罩在兩人的臉頰,映出不一樣的神色。
偌大的卧室,彷彿全都凝聚到了這一點,在無限放大。謝恆緊蹙著眉頭,一臉焦急。
他走到衣櫥,隨便拿出一件衣服,親自給苗蕊穿上,神情凝重。
「走,我們去醫院。」
苗蕊想反抗,他卻冷聲說道,「還想像幾年前那樣,把你打暈才能老實?」
深夜黑得醉人,雨停了,可烏雲並沒有散去。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許多店家也因為白天的大雨提前關門休息,使得本就黑得夜更顯孤獨。
謝恆開著車,目不斜視。大手緊攥著她柔軟發燙的小手,力度有些大,因為今天的她太反常,對於他的接觸,她本能的反感。
至於原因,他不想去猜測,許是不願相信。
病房內內,大白的牆壁被耀眼的燈光照的刺眼,苗蕊吊水,身後墊著厚厚的枕頭坐在床上。
醫生拿著一堆專業的醫療器械給苗蕊做詳細的檢查,被身後凌冽的目光盯的渾身一抖。
「說,怎麼樣?」謝恆的聲音帶著溫怒和焦急,目光犀利如尖刀。
強大的氣場讓醫生更加維諾,他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都不敢直視謝恆的眸子,小心翼翼地說道,「謝總,我給這位女士詳細的檢查過,聲帶沒有任何問題,所以導致不能發音的原因應該不是本質上的原因。」
謝恆眉頭緊蹙,倏地拉過他的脖領拎到自己面前,「這些沒用的話不是我想聽的,我看得是結果,你明白嗎?」
強烈的殺氣讓醫生幾乎看了死神正在想他招手,猛地一下,謝恆又把他扔了出去,他跌跌撞撞還是跌在了白色的大理石地面。
他深呼一口氣,感覺自己獲得了新生。下意識站在距離謝恆幾米遠的位置,保持一種安全的姿態。
「我明,明白,那,謝總,您……您能不能把這位小姐之前的病例拿來給我看一下。」
這個女人身份特殊,他是絕對不能懈怠的,最好還是參考一下之前的病例,要不得不是十拿九穩,只能是百分之百。
之前的病例?謝恆有些疑惑,「什麼叫之前的病例?你給我說清楚。」
「額,據您所說,在看這位女士的病症,我推測著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次發病,為了百分百的確診,我需要參考之前的病例才能下結論。」
醫生的這句話讓聽得謝恆頭皮發麻,不是第一次發病,那就是說之前她很可能也發生過這種情況,原因又是為了什麼?
謝恆走到苗蕊身旁,見她已然闔上了眸子,但他知道她只是不願意麵對自己,假寐而已。
「苗小蕊,我知道你聽得見,身為一名律師不能開口說話將會是最大的悲劇,就算為了你自己也請把病例交給我。」
不同於往常的交流模式,這次的謝恆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霸道,不像情人之間,更像是一個掌控全局的霸主。
緩緩的,苗蕊掀開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