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第407章 玉鐲定情
回到客棧之時,柳初漾的心情有些忐忑。
剛一進門,便看見吉祥的背影,走上前看,他的手裡端著葯,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而宋瑜則是半躺在床榻,悠閑的翻著書看。
「我回來了。」柳初漾尷尬的出聲,打破了這沉默。
吉祥望了她眼,沒說話。
宋瑜頭也沒抬,輕輕的說道,「吉祥,你下去吧,把葯交給她。」
吉祥應了聲,順從的將葯遞給了柳初漾,已經往外邁出了兩步,突地回頭不放心的叮囑了句,「大夫說了,這葯得趁熱吃,再者,王爺的身體才剛好轉,不宜操勞,還是卧床躺著,別再勞心費神了。」
柳初漾心中腹誹,敢情是他自己勸不了,將難題全都留給她了。
輕微的叩門聲后,房間里很快便剩下了兩人,柳初漾偷偷抬頭看了眼宋瑜的臉色,正與他四目相交,嚇得她心裡咯噔了下,葯汁差點灑了出來。
明明宋瑜的臉色淡然,她為什麼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難道他都看見了?
柳初漾在心中長嘆,她也沒有想到,蕭逸雲會突然抱住她啊。
其實她是想推開的,但想起這些天來他對自己的種種,她又於心不忍了。
更何況,原本就是她對不起他,害他在眾人面前丟了面子,這個最後的擁抱,便權當補償吧。
可是,要是旁人看到了,會不會亂想,說她腳踏兩隻船?宋瑜又會怎麼想?
「我身體虛弱,手抬不起來,你喂我喝葯吧。」這點輕微的動作自然沒能逃過宋瑜的眼睛,他合上了書,眼神灼灼的望著柳初漾,淡淡的說道。
「哦。」柳初漾慢騰騰的坐在床邊,細心的吹了吹,遞到宋瑜的面前,他也很配合的喝了下去。
「剛才跟蕭逸雲都說了些什麼?」宋瑜不經意間的追問。
柳初漾還在心中腹誹,怎麼會有人眉頭都不皺的喝完這苦苦的湯藥,簡直變態啊變態,聽到宋瑜突然的追問,停頓了會兒,含糊其辭的說道,「無非是些道歉道謝的話。」
望著宋瑜狐疑的眼光,柳初漾連忙正氣凜然的補充,「人總要有良心的嘛,我做了錯事,就要說清楚才對。」
宋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所以為了表達你的歉意,就投懷送抱了嗎?」
柳初漾的手抖了抖,哀嘆一聲,他果然知道了。
「不是這樣的啦,是蕭大哥他突然抱我的,我事先也沒想到的。本來是要推開他的,但是想到他對我情深一片,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就沒忍心……」柳初漾邊解釋著邊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宋瑜的臉色,小腦袋飛速的旋轉著,要是他生氣了該怎麼辦呢?
「照你這麼說來,對我情深一片的姑娘多了,難道告別的時候全都要抱一遍嗎?」狡黠如宋瑜,自然不會直接表達自己的不滿。
果然,宋瑜話音剛落,柳初漾就像是被點著了尾巴的狐狸,猛地站了起來,大叫著,「不可以!」
「為什麼你可以,我卻不可以?」宋瑜嘴角已輕輕揚起了弧度,他的女人真是可愛的緊。
柳初漾思索了半天,最終還是潑婦般的說道,「總之,我說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宋瑜喝完了葯,再次把枕邊的書打開,骨節分明的手讓人艷羨不已。
柳初漾想起方才吉祥吩咐的話,連忙霸道的將那書合了上,看書定是最勞心費神的了,這點她年幼時便深有體會。
「怎麼了?」宋瑜也不惱怒,溫文的問道。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有件事我要問問你。」柳初漾並不躲閃宋瑜的目光,她已經好奇這件事很久了,現在是個好機會。
「什麼?」宋瑜饒有興緻的問道。
柳初漾卻是有些躊躇了,要是她真的問了這件事,宋瑜會不會覺得她很善妒?
「說話啊。」宋瑜湊近了,對出神的柳初漾說道。
柳初漾支支吾吾的開了口,「我師弟說,那日在江南看到你和蕭玉兒在閣樓上,舉止親密……」
「我和她沒關係。」宋瑜直截了當的回答。
「那為什麼……」柳初漾不服氣的追問。
宋瑜輕輕敲了敲柳初漾的頭,佯裝怒嗔著說道,「還不都是因為你。」
看柳初漾疑惑不解的模樣,宋瑜緊接著說道,「那日江南城門前,官兵們非要檢查我的馬車,就是因為雍王在牢中看到了我,為了不暴露他,又能在皇兄面前參我一本,他就下了命令必須嚴查關於我的一切。」
「要是真的讓官兵查到你在我的馬車裡,便可說我與刺客們同夥,企圖謀反,到時證據確鑿,皇兄即便想幫也幫不了我。」
「幸好,我智慧無雙,想了那麼個方法,雖說不雅了些,但也很有用。進城之後,你我便分道揚鑣,到了江南別院時,雍王再次為難我,要我說出在馬車內與我濃情蜜意的人是誰。」
「若是說不出來,皇兄便會中了雍王的奸計,懷疑我,更不能將你的名字說出來,正在我左右為難之時,蕭玉兒出現了,她幫了我。城中到處有雍王的眼線,我不得不與她逢場作戲,裝作跟她很恩愛的樣子,這樣過了幾日,他才放過了我。」
柳初漾自知理虧,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緊接著問道,「那玉含煙呢?你回了京城就跟她在一起了。」
看柳初漾的樣子有些委屈,宋瑜笑了出來,說道,「玉含煙就是蕭玉兒。」
「啊?」柳初漾更為震驚了,可看宋瑜的模樣,不像是開玩笑。
「你這是在吃醋?」宋瑜好笑的問道。
柳初漾的臉紅了紅,低聲說道,「我才沒有。」
「既然葯都喝了,那你就好好休息吧。」
柳初漾站起了身,像是想到了什麼般,忽的問道,「你怎麼會知道我和蕭大哥?」
書被柳初漾拿了走,宋瑜只能無聊的躺下了身,淡淡的說道,「吉祥去抓藥的時候看到的。」
柳初漾攥緊了拳頭,書都起了褶皺,忿忿的想道,就知道是他,千方百計的黑她!
哼,小吉祥,你等著!
在客棧休養了兩天後,宋瑜的身體還未完全恢復,便執意要回王府,眾人均是勸不了,雙方也就僵持著。
本來,是沒人敢反駁宋瑜的意見,但此時有柳初漾打頭陣,他們樂得在後坐收漁翁之利。
最終,在陸淵放話,宋瑜的身體已無大礙之後,柳初漾才不情不願的屈服。
吉祥撇了撇嘴,心中暗嘆,事實證明,沒人能戰勝王爺的淫威。
所幸,歸雲山莊跟京城的距離並不遙遠,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一行人便回到了王府。
剛回府,便有下人忙來忙去,搬運東西。
吉祥招了手,詢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下人見是王爺,便行了禮,恭敬的回答道,「皇上下旨說,王爺立了大功,朝中官員均是送來了重禮,小的們正在記錄。」
柳初漾嘖嘖驚嘆,權勢真是個好東西,收禮物收到手軟。
看了看柳初漾的表情,宋瑜詢問道,「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柳初漾笑的像朵花,忙不迭的說道,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什麼奇珍異寶,說不定,宋瑜心情好了,還能賞她些。
聽說,王府的東西隨便拿出去幾件,都價值連城,夠她吃一輩子的了。
「這些日子,你們為我忙前忙后也辛苦了,一起去吧。」宋瑜朝身後的幾人說道。
陸淵最是不客氣,雙眼閃著興奮的光,王府的藥材名貴無比,不拿白不拿。
柳初漾一陣肉疼,感覺她的寶貝快要長著翅膀飛跑了。
到了偏房,滿室珍貴的寶物,幾人就像是脫了韁的野馬,四處張望著,尋求自己喜歡的。
柳初漾運氣不佳,總是有人先她一步搶奪了她看中的,以至於到最後,旁人都塞滿了口袋,惟獨她兩手空空。
宋瑜靠近了她,淡淡的說道,「既然你沒喜歡的,那就扶我去休息吧,奔波了這麼久,我也累了。」
柳初漾剛想反駁,宋瑜已轉身離開了,她無奈之下只得跟了上去,等把他伺候的高興了,日後,總有機會再來挑選的,禮物,你們要等著我。
跟著宋瑜來到了他的房間,布置簡單而不失華貴,但總顯得空蕩蕩的,不像人長期居住的地方。
「在發什麼呆,還不趕緊給我換藥?」宋瑜坐在床邊,理所當然的吩咐道。
柳初漾卻不幹了,為自己辯駁著說道,「在客棧的時候,我好心充當你的丫鬟也就算了,可現在都回到王府了,有那麼多的下人,你不讓他們給你換藥,還要奴役我?」
宋瑜依舊靜靜坐著,一本正經的說著,「看來你還沒搞清狀況,難道吉祥沒告訴過你,我從來不允許人近身的嗎?」
柳初漾仔細回想了下,似乎在茅草屋裡,他說過這樣的話,所以才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了她。
「那你為什麼讓我近身?」柳初漾疑惑的問道。
「你都對我做出了那樣的事,該看的也都看光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宋瑜的話中帶了些曖昧的口吻。
柳初漾的腦中忽的閃現那晚的情景,他剛勁的腰身,兩人赤-裸相對時滾燙的觸感,她的臉瞬間紅了一片,心中閃過絲異樣的感覺。
她局促的解釋著,「那晚明明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你臉紅什麼?」宋瑜好笑的問道,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他真怕會嚇壞面前的小女人。
「才沒有。」柳初漾小聲的辯駁。
宋瑜也不再開玩笑,帶著點恐嚇的說道,「要是你不肯幫我換藥,那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彆扭了番后,柳初漾還是乖乖繳械投降,拿著紗布和金瘡葯挪到宋瑜的面前,樣子很是小心翼翼。
已經連續幫宋瑜換了幾天葯,可每次,她連頭都不敢抬,生怕目光會游移到不該看的地方,因此,她的水平並未得到提高,手法也不甚嫻熟。
這對宋瑜來說,其實是種甜蜜的折磨。
因著她的小心翼翼,總是能將時間拉長許多。她的指尖輕輕的掃過他的腰腹,冰涼的觸感,似乎怕他會疼痛,她竟用應對小孩的方法來對他。
她輕輕的吹氣,呼著他的傷口,那尷尬的部位感覺敏銳,幾度讓他抑制不住內心的衝動。
尤其當他俯視她時,他總是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頸,專註的眼神,偶爾吐出的粉色小舌。
有幾次,陸淵曾碰到過這樣的場面,在柳初漾離開后,毫不留情的嘲笑著說道,「男人不能總是強忍著慾望,否則時間長了可是會廢的,還是你根本不行?要不要我開些壯陽的葯,放心,我會保密的。」
宋瑜並非正人君子,但因為他深愛她,甘願等,等他們正式成親的那一天,等她完全做好準備,他不願嚇壞了那麼純真的她。
這甜蜜的折磨,他甘之如飴。
「葯換好了。」柳初漾邊收拾著邊說道,「看你傷口的樣子,快要結疤痊癒了呢。」
宋瑜不知何時,已經穿好了衣服,走到書桌旁,說道,「剛才看你挑了半天,也沒挑到合適的禮物,我這兒倒是有件東西,你看看喜不喜歡。」
柳初漾在心中暗暗腹誹,是都被他們搶走了!
聽到宋瑜的後半句后,柳初漾低沉的臉瞬間揚起了笑容,能被宋瑜珍藏的東西,定是比那些隨意擺放在客房裡的要珍貴多了吧,「好啊好啊。」
宋瑜不知在哪拿出了檀木盒子,看上去,似乎有些年頭了。
他將那盒子打了開,從中拿出了塊晶瑩剔透的玉鐲,便連她這不懂行的人看了,都覺得很是名貴的樣子。
「過來。」宋瑜輕聲喚道。
柳初漾聽話的走到了宋瑜的面前,眼神始終盯著那鐲子。
「伸出手來。」宋瑜緊接著說道。
宋瑜將那玉鐲套到了柳初漾的手上,左右看了看,滿意的說道,「不錯,正合適,喜歡嗎?」
柳初漾搖了搖頭,「我可是習武之人,帶著玉鐲豈不礙事,要是哪天不小心將它打碎了,多可惜啊,看上去好貴的呢。」
宋瑜的臉瞬間變了顏色,「那你摘下來吧。」
柳初漾滿臉的無辜,她不過就是將想說的話說了出來,怎麼宋瑜的態度前後變化竟然那麼大。
眼看宋瑜將要將她手腕的玉鐲摘下去,柳初漾猛地往後退了退,護住玉鐲,說道,「哪有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的道理,既然你都給我了,那它就是我的了。」
「你不是不喜歡?」宋瑜的臉色有些許的緩和,但語氣仍然生硬。
柳初漾連忙撇清著,小聲的說道,「沒有不喜歡,就是帶著麻煩,不過沒關係,你把這盒子一併送我,回頭我定把它妥善的放置好。」
「不行。」宋瑜再次黑了臉,「既然收下了,就要時刻帶著,片刻不能離身。」
「那洗澡呢。」柳初漾不服氣的反駁道。
「也帶著。」宋瑜霸氣強硬的說道。
柳初漾癟了癟嘴,嘟囔著,「蠻不講理。」
宋瑜權當沒聽見,問道,「這玉鐲,你到底要還是不要?」
猶豫了許久,柳初漾還是為難的點了點頭,「我要。」
望著柳初漾那為難的模樣,宋瑜差點沒氣的吐血,她可知道,這玉鐲,普天之下,有多少女人想要得到它?
她竟然敢擺出那副不情願的表情,還是不把這來歷告訴她好了,日後等她發現的時候,才能明白她差點錯過了什麼。
似乎怕宋瑜再反悔般,柳初漾迅速的將盒子拿了過來,抱著往後退了兩步,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柳初漾的心思很簡單,她喜歡這玉鐲,並不是因為它是多麼貴重,只是因為它是宋瑜送她的第一件禮物,無論怎樣,她都應該好好收藏著。
雖說這王府是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因著宋瑜的細心安排,她住的倒也舒適,想當初,她在歸雲山莊之時,還花了好幾天的功夫才能睡個安穩覺,興許,這跟人的心境有關吧。
可有人不想她睡的安穩。
一大早,柳初漾便被大大咧咧的女聲吵醒,原以為是下人之間的爭執,很快就會停止,誰知,那聲音竟一直持續著。
無奈,柳初漾只得掙紮起了身,簡單的梳妝過後,將玉鐲藏在了袖中,走了出去,查探門外發生的情況。
至於為什麼將玉鐲藏起來,原因很明顯:首先它與她周身的裝扮很不相符;其次把這麼貴重的東西帶在身上,心中缺少安全感,若要是入了賊人的眼,那就不划算了。
此時,宋瑜和吉祥,冷訣站在拐角處,靜靜的望著噪音來源,並不出面阻止。
「王爺,您就這麼任由安寧縣主鬧下去?」吉祥硬著頭皮詢問道。
「聽府里的下人說,你不在府中的這段時間,她來找了你很多次,現在好不容易等到你回來了,按照她的性格,見不著你是不會罷休的。」冷訣卻是雙手環胸,臉上明顯帶著副看好戲的表情。
吉祥擦了擦腦門上的冷汗,這安寧縣主在京城裡可是出了名的難纏,偏偏她對自家王爺的熱衷程度極其高,可王爺心裡並無她的位置,因此攔下她,趕她走的艱巨任務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對於吉祥來說,他此刻正經歷著場酷刑,可作為忠心耿耿的隨從,他只能堅強的面對這名叫安寧縣主的噩夢。
「不用驚慌,自有人能對付得了她。」宋瑜悠閑的扇著扇子,臉上完全沒有半分擔憂的樣子。
關於那人是誰,三人無需明說,只因她已走了出來。
吉祥舒了口氣,他從來沒覺得柳初漾那麼可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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