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回家途中
胡非背著包,右手拉著頭頂的拉手,前面是一個個頭微矮的女人背影,看不清模樣,只有一陣陣強烈的香味直撲鼻腔。
不時有人上下車,胡非背後馱著的包被殺出一條血路人人擠擠撞撞,身體不由自主地撲向前面的女人身體。胡非當然沒有生理反應,不是因為工具太久沒用,而是他一直認為一定到看到女人的容貌才不壓制自己的心理躁動,不然等你看清這女人的容貌時,居然發現能讓你仰頭的居然是一條絕版恐龍。這未免太讓人難過了。
前面的女人倒是有些不安的扭了扭身體,胡非死命拽著頭頂的拉手,不讓自己和女人親密的貼在一起。腦袋裡轉悠著一些亂七八糟的話,「如是我聞色不異空」
此刻路上堵車的厲害,公交車前進一下又馬上來個急剎車,接著就是司機師傅憤怒的喝罵。不一會,聽著司機大聲喊起來,「這一站有下車的嗎?沒有我就不靠站了!」
「有,」面前的女子忽然叫了一聲,然後轉身,瞅准周圍的一個縫隙就鑽。
胡非純粹是下意識的想看看這個讓自己憋了好久的女子長得怎樣。還不錯,小小的臉蛋,嗯,嬌小的身材,這是最容易讓男人激起保護**的女子。
只是,這女子我好像見過,胡非皺了皺眉,這種小鳥依人的女子,自己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呢?他忽然發現這個問題很重要。
「等一下,」胡非急忙轉身,卻發現那個女子已經到了車門口,正在埋頭吃力的往下擠。
周圍的人被這男子的神經質下了一跳,那司機已經站起身看著車廂內的人,聞言不滿的道,「我不是在等嗎,你快點下車。」
「回來,」胡非背了個包,根本就很難在人群中殺出一條血路,情急之下只得再次大喊。
所有人都很少會搭理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在叫自己。聽著胡非莫名其妙的話,眾人第一個念頭就是此人瘋了,第二個念頭就是里此人越遠越好。
那女子根本就沒有回頭的意思,因為她清楚這車上自己沒有認識的人。
她順利的擠下車,腳才接觸大地,一陣尖銳的剎車聲充斥了她整個腦海。
「我靠,」胡非悲憤的大叫。剛剛他居然記起了一些未曾發生的事情,他記得很清楚,車禍過後,他又另外坐車回家,然後買的是十點半的車票,然後,在車上遇見一個讓他念念不忘一整年的女子。
尖銳的剎車聲和女人的慘叫湧進車廂內眾人耳膜,那司機一時臉上煞白,車禍?
車廂內的眾人在一瞬間的驚訝后清醒了過來,一些反應快的已經跑下了車,抓出手機就是一陣亂拍。
胡非嘆了口氣,他沒有打電話報警的意思,他知道拍完了人們會記得報警的。小理至於這個女子後來是什麼情況,已經回家的他是不知道具體情況了。
司機悲憤的將車廂內的人一個個趕下車,這些上班一族在剛開始的震撼后又不滿的罵耽誤了時間。然後一個個像群鴨子在緩慢的車流中走到對面的公交站台,繼續等車。
這座城市一天大小車禍不斷,見多了,也會習慣的。
胡非沒有勇氣起看那個血跡斑斑的女子,他耷拉著腦袋,在車流中走走停停。剛才的這一切是那麼的真實,然後這一個事實又證明了,自己不是做了一個夢,自己確實是重生了。
他渾渾噩噩的到了南站,買了十點半回家的汽車票,坐在候車室里,他的腦袋亂的一塌糊塗。自己回去后,做了些什麼,然後過年後出來,又做了些什麼?然後等待在2012年末,世界末日再臨,自己在掙扎中遇見另五人,接著再次遇見那個叫明日的神?又會發生什麼?
對,蘇曉,還有蘇曉,這個在末日時愛上的女子,她呢,重生了嗎,她會想我嗎?
這一切太過虛幻。胡非坐上汽車,一個清純文靜的女子拿了張票走了過來,很禮貌的問道,「你好,請問這是十三號座位嗎?」
胡非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是她,真的是她。這個在車上遇見的女子,這個讓他念念不忘一年的女子,終於再次出現在他面前。他吁了口氣,一點點收斂著自己的情緒,小心的打量著面前的女子。女子一身雪白的運動服飾,臉龐有些削瘦,烏黑的頭髮扎了個馬尾,一雙眼睛很清澈,文文靜靜的模樣,此刻她背了個粉紅色的背包,安靜的看著胡非,並沒有繼續說話。
胡非抑制著心裡的激動,他記得當時的自己看著安靜的女子心裡同樣激動,在那一瞬間他認為他是喜歡上這個女子了。可是那時對陌生的自卑和羞怯,後來在車上好長的一斷時間裡,他都沒有順利的和女子有過更深的交往。原本他以為自己會忘記,可是在一直寂寞的2012年裡,他居然對女子的思念越陷越深。然而命運弄人,他從此卻再也沒有遇見這個女子。
「是的,這裡是十三號座位,」胡非很紳士的站起聲,伸出手,「你好,我叫胡非。」
女子似乎有些詫異,正常情況下,現在的社會基本沒有人在不認識的情況下如此大大方方的打招呼了,可能是怕被拒絕沒面子,也可能是沒有必要認識。
這份詫異在她的臉上一閃而過,她微微的笑了起來,伸出手,「我叫杜雪,木土杜,雪花的雪。你好。」
如出一轍的自我介紹,胡非忽然又記起了吳語,那個女人,她還好嗎?他臉上一直帶著淡淡的微笑,和杜雪的手握了下,然後側身,很有素質很有教養的道,「我有一個建議。因為我有點暈車,所以我覺得我坐外面會更好些。」
杜雪有些驚訝,對面的男子衣著普通,不過說起話來字正腔圓,舉止一絲不漏,看上去倒也有些順眼。她淺笑了下,「其實我也暈車。」
胡非假裝驚訝,他拍拍額頭,「哎呀,看來我們還真是有些緣分了。」他斟酌著用詞,手心滿是汗水,「嗯,我想能照顧你這樣的美女,對我來說是一種榮幸。」他不敢再多說,站到過道上,微微側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杜雪也不好拒絕這隻披著羊皮的狼的邀請,微微笑了笑,依言坐到裡面靠窗的位置。
胡非鬆了口氣,心裡暗自鄙視自己學的這種裝逼的紳士風度,不過想來,現在這個第一印象算是良好。咳咳,革命尚未成功啊,有先見之明總是好的。
車輛啟動了起來,胡非現在是豁出去了,老子末日都過來了,很快又要經歷末日,現在說什麼也要拉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一起死。
他開始從自己懂一點點的設計皮毛說起杜雪的著裝,然後話題引申開來,說起現在的流行趨勢,接著談社會上的黑暗,接著又國際局勢,天上地下,無所不談,漸漸的他發現自己居然也是有些口才的,不時還來一句幽默,讓安靜傾聽的杜雪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微笑。
胡非什麼都只知道皮毛,但是強在有些先見之明,比如美國佬什麼時候會打伊朗,比如過段時間山西又會出現什麼礦難等等,這些大新聞他都知道。然後再加上一些不是分析的分析,倒也有三分說服力。總之一句話,胡非的一番言論讓人覺得此人真的是地上的全知道,天上的曉得一褲襠。
漸漸離家鄉近了,汽車已經下了高速,在崎嶇的縣城道路上通行。胡非當然不會容忍自己一人唱獨角戲,國際新聞杜雪不感興趣就再換娛樂八卦,還沒反應便說一些神神怪怪的末日預言,總之一句話,不能讓自己變成孤零零的一隻麻雀。
此時胡非已經將杜雪的家底套的差不多了,本來想編排一番自己是在某某大公司上班的他,後來決定還是實話實說,畢竟農民工中間也會有些有本事的,比如他。
然後在話說完便小心的看著杜雪的反應,女子只是略微有些詫異,並未曾流露出失望或者不屑的情緒,這讓胡非多少有些失落和隱隱的高興。
汽車停在縣城車站裡的時候,胡非已經知道了杜雪的電話和qq,他笑了笑,對自己這一次的收穫頗為滿意。
胡非走下車,在車門口甚至還等著杜雪下車,然後很自然的拉了一把下車的杜雪的手。女子的手溫暖濕潤,讓他有些迷戀。
這可是實質性的進步,胡非抑制自己的心猿意馬,及時的抽回手,將視線放開,後退一步,幽幽道,「到家了。」他很自然的移過身體,和杜雪並排站立著,眼神望著遠方,輕聲道,「一起轉車回去嗎?」
杜雪看了眼身旁的男子,點了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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