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你舉牌,我買單。 謝謝1-+的玫瑰花~
一夜無眠,時近夏初,才三四點而已,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從房間的飄窗處看出去,天空的邊際染著一層霞光,澄黃的光線宛如一幅絕色的畫卷,簡慕清一下子移不開眼,腦海里有些東西,被深深觸動著。
靈感這個玩意兒,有時候就是說來就來,已經頹廢了好一陣子的簡慕清,突然手指輕輕律動著,指尖痒痒的。
她起床,長發凌亂,簡單地長款棉質睡裙,就這樣隨意的盤下了腿,也來不及拿自己專用的素描本和鉛筆,就舊近拿了閃閃幼稚園的畫本和水彩筆。
用嘴咬著筆蓋,不施粉黛的清麗臉龐低垂著,臉上的神色認真而美麗,筆尖觸及紙張發出微微的磨砂聲,在靜謐的房間里清晰可聞。
紙張一頁頁的翻動。一款款各式女裝躍然紙上,當勾勒下裙擺的最後一筆,簡慕清的嘴角上揚著,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
她心滿意足的看著自己的草圖,剩下的就是等著它們被雕琢之後變成實物。
站了起來,高揚著手臂,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簡慕清這才斜眼看了一眼時鐘,現在也不過是早上六點半,閃閃還安靜的趴在床上熟睡,因為側躺的關係,他的嘴被肉呼呼的臉頰擠得微張,嘴角帶著一點點的口水印子,少了一點少年老成,多了一點孩子的童貞可愛。
簡慕清含著一抹溫柔的笑意,將他踢飛的小被子在蓋上,然後簡單的洗漱之後,她換了一身家居服,就晃蕩的下樓買早餐了。
當她拎著一袋子大餅油條和幾包豆漿走到樓下的時候,正好看到行色匆匆準備上樓的樊軒陽。
「軒陽,你來的可真早,是來跟我們一起吃早餐的嗎?」簡慕清說著,還不忘晃了晃手裡冒著熱氣的早餐。
樊軒陽的眉峰一緊,他凝視著簡慕清愉悅的神色,緊抿了下唇。
「怎麼了?」注意到樊軒陽的神色凝重,簡慕清臉上的笑容收了收,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是【軒宏】出什麼事情了嗎?」
「不是,」樊軒陽頓了頓,緊緊地盯著簡慕清,猶豫了下,最後還是開口道:「昨天晚上醫院就一直在打你的電話,但是一直都無人接聽。最後打到我手機上了。」
「醫院?」簡慕清的雙眸震了震,指尖一松,大餅油條和豆漿掉落在她的腳邊,豆汁流了一地。
簡慕清回想了一下,她昨天急著跟江天驕出門,就把手機落在【慕色】了。
「是爸爸怎麼了嗎?」簡慕清緊張地追問道,連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慕清,你先別緊張。昨天晚上監測伯父的儀器突然接收不到腦電波,可能是腦死亡,不過只是一段時間而已,之後馬上恢復正常了,所以今天早上才通知我們。」樊軒陽解釋道。
隨著「腦死亡」三個字的說出,簡慕清腦子像是被炸彈轟炸了一般,瞬間糊成了一團漿糊。
雖然簡柏仁五年前就被宣判成了植物人,但是他只是昏迷不醒,對外界的刺激沒有任何感覺而已,如果變成了腦死亡……就是徹底的被宣告死刑了。
「軒陽,去醫院,我們立刻去醫院。」簡慕清神色慌亂著,語氣急促的說道。
「我們是要去醫院。」樊軒陽一把抓住簡慕清的手腕,冷靜而沉穩的說道:「不過再去之前,你先回去換一下衣服,跟家裡人說一下,不然閃閃早上起來看不到你,也要心急了。」
「對,換衣服,換衣服。」簡慕清低頭瞅了一眼自己的裝扮,腳上還穿著一雙破舊的人字拖,掉落在地上的豆漿濺的她小腿上都斑斑點點的。
簡慕清強壓住心口的恐懼和擔憂,按照樊軒陽說著,上樓換了一身衣服,然後跟剛起床的錢嫂說了聲,就急急忙忙的出門了。
醫院裡,簡慕清剛走出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身體里的力氣像是被抽幹了一樣,雙腿一軟,一下子跌坐在走廊的座椅上。
「慕清,你還好嗎?」樊軒陽擔心的問道。
「沒...我沒事。」簡慕清輕輕地回說。
她的腦海里一直迴響著剛才醫生說的話,「簡先生這種情況,只是初期狀況,如果後續再次發生,可能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醫生已經在給他們這些家屬打預防針了。
死亡,根本不是你可以控制的,它就是會突然發生在你的身邊。
簡慕清的眼眶微紅,一夜沒睡加上驚嚇過度,她的雙眼乾澀的發疼,就算是她想哭,此刻也流不出眼淚。
「慕清,我們去看一下簡伯父,然後我送你回去吧,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回去先好好睡一覺。」樊軒陽凝重著神情,眼神里滿滿都是悲傷失落的簡慕清,但是很多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不用了,軒陽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跟爸爸待一會兒。」簡慕清的聲音里,隱隱的帶著一絲哽咽,她輕晃了一下腦袋,拒絕道。
樊軒陽的雙眸沉了沉,看了她良久,最後也只能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他走到簡慕清的面前蹲了下來,捂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掌,冰涼涼的,但是他的溫暖。一直被她拒之門外。
「答應我,照顧好自己,有任何事情,就給我打電話。」樊軒陽的語氣堅定,不允許簡慕清一絲的拒絕。
簡慕清沉默良久,聽著樊軒陽的話,鼻頭微微發著酸,她很用力很用力的點著腦袋。
「軒陽,五年前我都熬過來了。今天這樣的打擊,我承受得了的。」簡慕清說著,還扯了扯嘴角,為了讓樊軒陽安心,她勉強自己笑著。
五年前,樊邵陽的出軌,婚姻的破裂,簡柏仁的病情……不會有比這更糟糕的情況了。
「傻瓜,不想笑就別笑了,也不要太逞強,不是還有我在你身邊嘛。」樊軒陽抬起手,輕揉了一下簡慕清的髮絲。
最後叮囑她一定要吃東西,一定要睡覺,得到了簡慕清的保證。樊軒陽這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
病房裡,簡慕清裝了一盆熱水,熱敷著簡柏仁因為打吊針而長年青紫的手臂。
「爸爸,你這是想把我一個人留下,然後自己先走嗎?」簡慕清的手,也搭在熱毛巾上,跟簡柏仁共享著同一份溫度。
「爸爸,你向來是最愛我的,最疼我的,對我最好的,你怎麼捨得丟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呢?」
就算簡柏仁根本聽不到,簡慕清還是不斷的說著,旁人看起來是她一個人的喃喃自語,但是對簡慕清而言,卻是她這五年來,跟簡柏仁獨特的交流方式。
「還是爸爸你生氣了,你……你是不是感覺到了我跟樊邵陽在一起?」
醫生說,簡柏仁出現異常是在昨天晚上十點多,那個時候,正是簡慕清遇見樊邵陽的時間點。
「爸爸,是不是你也在恨他,當初要不是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的事情。也不會被那些居心否側的人拿來當槍使,你也不會變成這樣。說不定爸爸現在還健健康康的,一點病痛都沒有,還可以跟閃閃一起玩,一起打鬧。」
「爸爸,你是不希望我再跟他在一起是嗎?所以你才用這樣的方法警告我?」
簡慕清抬頭緊盯著簡柏仁面無表情的臉,五年來沒有睜開過的眼皮,一直緊閉著。
她一直都不斷乞求著,求老天給一個機會,讓她的爸爸醒過來吧,哪怕是短短的幾分鐘。只要兩人能夠再說一句話,她也就能夠心滿意足了。
五年前,簡柏仁在她面前倒下去的畫面,又一次的在簡慕清的腦海里重播。
「爸爸,你的想法我收到了,你放心,就算我跟樊邵陽在一起,我的目的也是為了報復他,而不是因為喜歡他。」那種讓人咬牙切齒的恨意,重新瀰漫在簡慕清的胸腔里。
「爸爸,你聽到我收的話了嗎?所以不要再嚇我了。就算……就算你在也醒不過來了,我也不要你現在就走,我還沒得到幸福呢?你怎麼捨得丟下我就走呢?」
「爸……」
簡慕清的喉嚨一緊,她一下一下的抖著肩膀,再也說不出話了。
她緊抓著簡柏仁的手掌,從臉上滑落的眼淚,啪嗒的滴在手背上。
簡慕清只低沉了一早上,下午她就去【慕色】報道了,神態幾乎與平視無異,只是雙眼有些紅腫,眉宇間帶著深深的疲憊。
她前腳剛走進【慕色】。唐念昕就一臉竊笑的來到她面前,有些神秘兮兮的跟簡慕清說道:「慕清,有你的小驚喜哦?」
「哦?什麼東西?」簡慕清揚著尾音問道,聲音有些粗啞。
「慕清,你是不是不舒服?」唐念昕這才注意到簡慕清的異常,擔憂的問道。
「嗯,可能是感冒了。」簡慕清隨便找了理由,糊弄了回去,「你說的驚喜是什麼?」
「就是這個!噔噔噔噔!」唐念昕一臉的燦爛笑容,小碎步的跑到收銀台前,雙手指著放在櫃檯上的花。
那是一大束紫紅的瑪格麗特,包裝的十分精緻,每一朵花都像是今晨剛剛盛開的,鮮艷欲滴。
「這是誰送來的?」簡慕清臉上不見喜悅,反而是皺起了眉毛。
「我也不知道,但是花束裡面有張小卡片,上面應該會有署名的。」唐念昕說著,從一大叢瑪格麗特裡面,找出一張小卡片遞給簡慕清。
簡慕清打開小卡片,卡片上寫著兩行小字。
「你不需要走進來,你一直就在裡面。」
落款:樊邵陽。
字體蒼勁有力,又有些張揚。
「呵。」簡慕清冷笑了下。真難得,他大總裁願意親手寫下這張卡片,而不是由他的私人助理韓雲代勞的。
「是誰啊?」看著簡慕清臉色一下緊繃了起來,唐念昕好奇的伸長了脖子看去。
簡慕清卻動作快速的將卡片闔起,然後雙手一用力,刷刷幾下,卡片已經在她掌心裡變成了一堆碎紙。
唐念昕微愣了一下,看來簡慕清是不喜歡這個送花的人。
「慕清,這個花怎麼辦?」
簡慕清抽了一隻瑪格麗特轉動在指尖上,目光凝視著每一片細長的花瓣
這個就是樊邵陽的追求攻勢嗎?他知道她喜歡瑪格麗特也是因為五年前齊朝雲的提醒。
可是他不知道,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她最喜歡的花,已經從瑪格麗特變成了紅玫瑰,越鮮艷的越喜歡,那種嬌艷似血的顏色,能讓她興奮。
簡慕清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念昕,你不是在猶豫韓雲是不是喜歡你嗎?」
「是啊,他雖然對我很好,可是什麼都不說,我心裡沒有底,就……就不敢主動嘛。」人生的二十幾年,曾經只跟陸震庭有過一段短暫的戀愛關係,在感情上,唐念昕跟新手無異。
「不過用這個方法吧。」簡慕清守著,手指掐住了瑪格麗特的花瓣,「喜歡你,不喜歡你,喜歡你,不喜歡你……」
隨著簡慕清的話音,一片一片花瓣,從花蕊上剝離下來。
剛剛還嬌艷盛開的鮮花,一下子就變得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花蕊了。
「不喜歡你。」簡慕清捏著最後一片花瓣。露出一個可惜的表情:「沒關係,這一整束花我都給你,你可以慢慢玩。」
簡慕清說完,就轉身上樓了,只留下一臉錯愕的唐念昕和一地的花瓣。
唐念昕突然抖了抖,明明天氣已經開始悶熱了,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有些冷?
二樓的工作室里,簡慕清拿起被她遺忘了一天一夜的手機,手機已經沒電的黑屏了,她插上充電器。
一開機,手機陷入了瘋狂的震動中。各種提示音不斷。
三十六個未接來電和十來條信息,電話大多都是來自醫院和樊軒陽的,也有陳安然的,剔除一些垃圾信息,重要的只有兩條。
一條是來自沈以心的,今天早上九點,短短的八個字。
「我出國散心了,勿念。」
簡慕清對著手機屏幕嘆了口氣,出去散散心也不錯,總比還待在這裡,對著一堆烏煙瘴氣的麻煩事情要好。只是她流產後都沒好好休息,出國之後又沒熟悉的人在身邊照顧。
再多的擔憂,擔憂也無事於補,只是希望沈以心可以快點從悲傷中走出。
另一條信息來自陳安然。
「慕清姐,有你的仰慕者哦。[鬼臉]」
手機往下滑,簡慕清看到一張照片,照片里一束跟剛才一模一樣的瑪格麗特。
樊邵陽這次做事真的是面面俱到,因為不知道簡慕清到底在【軒宏】還是【慕色】,所以兩邊都送了一束花。
簡慕清按著手機屏幕回復到:「麻煩幫我資源回收一下。謝謝。」
所謂資源回收,當然是收到垃圾桶里去,這可比被剝離下一片片的花瓣要好的多。
處理了這一切。簡慕清才坐了下來,她拿出今天早上新畫的那一疊草圖,設計師筆下的每一件衣服,都反映著設計者當時的心情。
看著這些用色鮮艷大膽的設計,簡慕清心緊了緊。
這些圖紙,如今看來,卻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在她控制不住自己內心,因為樊邵陽而又一次悸動的時候,她的爸爸卻去鬼門關走了一圈。
隨手打開一個抽屜,簡慕清一下子就把這些草圖一股腦的塞了進去。
重新拿起紙和筆,她勾勒著新一輪的設計。這一次,她的著色只用了黑紅兩色,一明艷,一黑暗,都帶著一股瘋狂的魔力。
簡慕清不知道自己伏案工作了多久,當她從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再出來,是因為江天驕的意外造訪。
「我去了醫院,以心不見了,你知道她去哪裡了嗎?」江天驕的額頭上沁著一層汗珠,急切的問道。
「喏。」簡慕清將手機打開,找出沈以心發來的那條簡訊。遞給江天驕讓他自己看。
江天驕臉上的擔憂一下子就鬆懈下來了,可是又重新瀰漫上一股憤怒:「這個該死的女人,這麼重要的事情也不跟我說一下!有時間跟你發簡訊,難道就沒時間給我也發一條嗎?害的我擔心的七上八下的。」
簡慕清輕笑了下,沈以心身邊起碼還有江天驕這個真正關心她的人,挺好的。
「這是你的設計稿嗎?」江天驕心口的巨石已經落下,不由的關心起簡慕清桌上的圖紙。
「你覺得怎麼樣?」簡慕清抬眼留意著江天驕臉上的神情,江天驕是開模特兒公司的,跟一些服裝設計師、珠寶設計師都有合作,也算是半個行家。
「很棒。」江天驕的眼神里綻放出濃濃的讚賞之意。
「慕清,你是想轉型嗎?」江天驕一邊看著設計稿。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你樓下的成品是有些不錯的設計,但是大多都是迎合潮流。但是這幾張,陰暗而又張揚,風格相當的詭異,雖然不會有大眾市場,如果走高級定製的話,肯定會有不少人拿著錢包跟你進貢的。」
「我也正有此意。」簡慕清也不客氣,得意的揚了揚眉,「不過還需要江少幫個忙。」
「哦~難道是又找我演戲嗎?」江天驕可是十分願意奉陪的。
江天驕一下子又變成了痞子樣,簡慕清戲謔的瞥了他一眼,「不是,我打算開一個個展,展示這一系列的衣服。」
「小事一樁,確定時間,我肯定把場地和人員給你安排妥當了。」
兩人一拍即合,江天驕豪爽的一口應下。
因為擔心樊邵陽的緊迫盯人,所以接閃閃放學的這件事,簡慕清只能拜託給了唐念昕。
簡慕清以驚人的毅力,一直沉浸在創作設計中,當她在回神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沉黑,她轉動了一下脖子。活動了一下手腳,疲憊這才襲來,準備回家好好睡上一覺。
可是她才剛走出【慕色】,樊邵陽高大的身影就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昨天晚上沒睡好?」樊邵陽說著,就伸手到簡慕清臉上,輕撫著她眼下的青黑。
簡慕清愣了愣,感覺到樊邵陽指腹的粗糲,她顫了顫,往後退了一步。
「你幹什麼?」她的語氣有些惱人,憤憤地瞪了一眼樊邵陽。
樊邵陽卻沒有露出一絲的異樣,他繼續詢問道:「晚飯吃了嗎?」
簡慕清抿了抿唇。最後吐出兩個字:「吃了。」
唐念昕離開前,盯著她吃的,小女人還威脅她,如果她不吃,她就不去接閃閃。
「你太瘦了。」樊邵陽的眸光淡淡的,掃視著簡慕清瘦削的身體。
簡慕清咬了咬牙,把到了嘴邊的「關你屁事」四個字給咽了回去。
「你吃過了嗎?」簡慕清同樣反問道。
「吃了。」在等她的時候,在車廂里吃了一個麵包。
這是樊邵陽沒說出來的事實。
簡單問候之後,兩人之間陷入了迷之尷尬。
「有興趣陪我去參加一個拍賣會嗎?」樊邵陽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邀請卡和拍賣品的冊子。
簡慕清接過,瞅了一眼。是一場沽名釣譽的古董拍賣會,她對這種事情一向沒什麼興趣,可是她的目光卻看到,這個拍賣會的贊助商名單里,居然有沈家榮興集團。
她原本疲累的雙眼,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看到你喜歡的拍賣品了?」樊邵陽卻會錯意,以為簡慕清看中了什麼東西。
「嗯。」她也不解釋,的確是個不錯的獵殺對象。
「喜歡就買下來,你舉牌,我買單。」樊邵陽沉穩地開口道。
簡慕清眉眼輕抬了下,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上限多少?」
「沒有上限,你開心就好。」
「那謝了。」
簡慕清說著,墊起腳尖輕啄了一下樊邵陽的臉頰,當做是對金主的答謝禮。
當她已經轉身往樊邵陽的蘭博基尼走去,而她身後的男人,卻像是被點穴了一般,僵硬的身體一步未動。
只是男人臉上,像是被春風拂過,化去了一切寒冷,連嘴角都輕輕地上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