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第444章 444 換血解毒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從內屋走出來,面上留著大鬍子,但是看起來一點也不嚇人,反倒顯得整個人有一種狂野的美感。他就是明月的父親,暗夜的舅舅——明飛鷹。
「她是……?」明飛鷹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家閨女,而是站在她旁邊,長得和他妹妹很像的安顏。
「舅舅,他是我的妻子,北堂瑾顏。」安顏上前一步,以保護者的姿態摟著安顏。
明飛鷹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打量著安顏。
安顏被他看得心裡有點發毛了,咽了咽口水,「瑾顏見過舅舅!」
明飛鷹嗯了一聲,然後留下一句「明月好生招待著」,然後就進了裡屋去了。
「那個……你舅舅是不是不喜歡我啊?」安顏不確定地問道。
暗夜還沒有回答,明月就搶先回答道:「不是這樣的,我阿爸對陌生人都這樣,等你多呆了一段時間,就好了。」
好吧,不過安顏現在也沒有功夫去討這個舅舅的歡心,她沒有忘記她是為了什麼而來的苗疆。
苗疆是一個古老的民族,他們在這崇山峻岭中祖祖輩輩生活了數百年,一直沿襲了古老的祖制。第一個就是蠱毒傳女不傳男,所以苗疆懂蠱毒的幾個長老就是女子。
那幾個長老診斷了安顏的身體,確定符合條件了,才在她身體里種下同命蠱的母蠱,一個晚上,母蠱會在她的血液中迅速的繁衍大量的子蠱,只要把帶著子蠱的血液換到南宮曄的體內,子蠱就會清楚掉他身體里的食人蠱。
「我覺得這不應該叫解毒,這應該叫蠱吃蠱才對。」安顏笑著說道。
「對啊,我師父說過,這世上所有生物都是相生相剋的,蠱也不例外,而食人蠱的天敵就是同命蠱。」
到了晚上,安顏突然感覺到渾身都疼了一起來,一下沒站穩,倒在了地上。
「你怎麼了?」暗夜緊張地問道,看著她死死地咬著嘴唇,臉色唰地一下變得蒼白,額頭不斷地滲出冷汗,整個人不斷地蜷縮著發抖。恐懼湧上心頭,她對著門口一陣大喊:「來人!來人!」
「公子?」
看見進來兩人,暗夜帶著怒氣地吩咐道:「讓明飛雲快點過來。」
明飛雲是明月的師傅,也是今天幫她種蠱的大長老。
「我……我沒事……就是有點……痛」
能讓她痛到說話都不利索了,那是一定是徹骨剮心之痛吧,暗夜深有體會,這三年來,每次毒發時,他都恨不得死過去算了,但是還有深仇大恨沒有報,所以他都是這個咬牙挺過去的。
暗夜將她抱到床上,點住她的幾個大穴,希望能封住她的神經,讓她少受點罪,但是好像沒有一點用處。
明飛雲來得很快,還有明月和明飛鷹也來了。
「安顏怎麼了?師傅,怎麼會這樣的?」明月緊張地大聲問道。
「別添亂!」明飛鷹一把把大呼小叫的女兒拉倒一旁,「別吵到你師父。」
明飛雲察看了一下,說道:「沒事大礙,這是母蠱產子,不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她很痛!」暗夜咬牙說道。
「忍過去就好了。」
明飛雲說的雲淡風輕,但是暗夜卻聽著一肚子的怒氣,「你之前沒說過她會如此痛苦。」
面對他的質問,明飛雲並沒有生氣,一如既往的輕描淡寫地說道:「世上哪有什麼那麼便宜的事,借你的蝕骨之毒,她自然是要受一番折磨的,這才開始呢?難熬的還在後面,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安顏愣了一下,等他回過神來,明飛雲和其他人都已經出去了,只剩下一個明月。
「你別這麼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我……我先走了。」明月被他兇狠的眼神給看得渾身打冷顫,趕緊溜了。
「啊~」一波痛感襲來,安顏忍不住的哼聲起來。
「你怎麼樣了?」暗夜緊張地把她抱在懷裡,想要幫她減輕痛苦,但是卻無從下手,有點惱恨自己的無能。
「你這三年……是不是…就是這麼過來的?」
「別說話,不要說。」暗夜抱著她的手臂不斷地收緊,生怕她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經過一夜的掙扎,安顏感覺到身體里的疼痛越來越小了,這才暈暈地睡了過去。
「安顏怎麼了?」明月擔心安顏,一晚上也沒睡,天一亮就跑過來了。
「噓!」暗夜示意她別大聲說話,回頭看了一下,還好沒吵醒她,「我們出去說,她剛剛才睡下。」
剛到大廳,明飛雲和明飛鷹也過來了。
「阿爸,師傅,你們怎麼也來了?」明月問道。
「今天就可以開始換血了,我們來告訴你們一生」明飛雲說完,準備去房間看一下安顏的狀態,剛邁開步伐,就被暗夜叫住。
「等一下!」暗夜定定地看著明飛雲,「解毒過程中,她還會遭受什麼?」
想到她昨晚說,這才是開始,難熬的還在後面,他就有些後悔了。不該一時心軟就答應安顏來這解毒,現在不僅要遭受這些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以後更是將她時時推倒風口浪尖的危險之地。
「無非一些折磨罷了,熬過去,什麼事都有。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因為你遭的罪會更大。」明飛雲冷淡地說道,然後進了房間,看著昏睡的安顏,給她把了一下脈。
「長老!」安顏悠悠轉醒,看著給自己把脈的明飛雲,「什麼可以開始換血?」
「隨時都可以。」
「那儘快吧!」
明飛雲愣了一下,「解毒過程中,隨著血液的流失,子蠱減少,母蠱會更加瘋狂的繁殖,也就是說,你會遭受到比昨晚還劇烈的疼痛。你可想好了?」
安顏愣了一下,昨晚的疼痛的確讓她心有餘悸,但是一想到南宮曄都已經承受了三年,她這短短一夜又算得了什麼。
「想好了,還請長老多費心。」
明飛雲沒想到經過昨晚一夜的折磨,她竟然還如此堅定,臉上不禁有些動容,眼裡有了一絲欣賞的笑意,說道:「你放心吧,一切交給我。」
三天後,安顏和暗夜並列躺在一張大床上。
「準備好了嗎?」明飛雲輕聲問道。
安顏側頭看了身旁還在昏迷的安顏一眼,然後點頭,「長老動手吧。」
明飛雲頷首,然後在安顏左腕和暗夜右腕的脈搏上給劃開了一道口子,然後將兩個手腕不留縫隙的用紗布綁縛在一塊,兩手十指相扣。安顏的血液不斷地由同命子蠱帶著流到暗夜的體內。
明飛雲用銀針在暗夜的左手的指尖扎了幾下。指尖上立刻冒出了血珠,只不過那血確實紅得轉黑。
「等他流出來的血和常人一樣是鮮紅色的,那就說明他體內的毒已經清了。」明飛雲說道。
安顏點頭,原來指尖的血珠只是用來觀察解毒情況的。
「你現在感覺怎樣?」明飛雪問道。
隨著血液的流逝,她體內一陣陣蝕骨之痛又慢慢的升起,還有一陣失血之後的暈眩。但是這些都還在忍受範圍之內,她咬了咬唇,點頭,「謝長老關心,我還好。」
明飛雲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看著她原本紅潤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心裡頓時有些不忍。
一陣絞痛襲來,安顏咬著唇,和暗夜十指相扣的左手不自覺的收緊,緊到手指彷如受了夾棍一樣,但是相比身體里的蝕骨之痛,手指上的痛就根本就不算什麼了。
而一直暈迷的暗夜似乎感覺到了右手背暗夜抓的很痛,昏迷的意識漸漸恢復,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眼珠在眼皮地下轉了幾轉,但是就是醒不過來。
暗夜之所以會陷入昏迷,人人魚肉。那是因為一切準備妥當可以換血的時候,暗夜卻突然反悔了,他說什麼也不同意讓安顏給他換血。不管眾人怎麼勸他都沒有用,甚至還趁著眾人不注意的似乎,準備離開苗疆回南詔。
最後安顏沒辦法,最後才出此下策,趁著他不注意的時候,將他弄暈,封住他全身的周身大穴。
等暗夜徹底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他愣愣地看著身旁緊緊安睡的安顏,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嘴唇紅腫,上面還有牙印,看得他心裡一抽一抽的疼痛。
「你醒了?」明月端著葯碗進來,見到暗夜已經坐起來了,驚喜地說道:「醒了就快點把葯喝了。」
「她怎麼樣了?」暗夜看了明月一下,又將視線回到了安顏身上,「她怎麼還不醒來?」
「你放心吧,安顏沒事,只是失血過多,暫時昏睡而已。」明月將葯碗送到她面前。
暗夜接過來,一口喝下,放下藥碗時在發現了手腕上綁著散步,手背和手指間儘是淤青。
這是怎麼來的?暗夜心裡詫異了一下,突然想到他昏迷時所感受到的。連忙看向安顏的左手,果不其然,手指間和他一樣,一片淤青和紅腫。她當時該是有多痛,以至於用了這麼大的力氣。
「給我找點祛瘀消腫的葯來。」暗夜輕輕地揉著安顏的手,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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