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幫忙守靈
「妹子快起來,有什麼好好說,別這樣。」裴曉峰一邊下床一邊說。
裴曉峰的腳剛挨住拖鞋又急忙把腿收回被子,一著急他忘了現在沒穿褲子。
蓋好被子裴曉峰說:「妹子,能不能先出去,我穿上衣服。」
跪在地上的女孩子調皮靈動的大眼看了看裴曉峰,臉一下紅了:「好,好,我馬上出去。」
穿好衣服把女孩子叫進來,裴曉峰給女孩子拉過一把椅子讓她坐下,自己坐在床上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女孩兒用了足足五分鐘才把事情說清楚,原來她剛剛睡下在半睡半醒的時候就聽見父親在和她說話,她父親說自己有難需要裴曉峰幫忙,還說路上答應給裴曉峰三千元錢,讓她給送過來。
裴曉峰看著姑娘手裡的三千元錢沒接,他來到之後就發現這家人家並不怎麼富裕,這三千元錢的事兒有點兒太蹊蹺了,如果姑娘說的是真的,那麼路上和他說話的一定是死者。
裴曉峰又詳細的問了一下,姑娘正在給他解釋,姑娘的兩個哥哥和母親就走了進來,他們三個也是一進門就撲通跪在地上,而且說的話和女孩兒說的一樣。
裴曉峰扶起大家說:「快起來,大家別這樣,只要能幫你們的我一定幫。」
裴曉峰心地善良,他覺得只要能幫別人的就該幫一下,每個人都會有困難的時候,人就應該互相幫助。
裴曉峰詳細了解了一下情況,女孩兒的哥哥告訴裴曉峰他們需要他晚上陪著守靈,他們的父親告訴他們晚上有奇怪的東西來抓他走,只有裴曉峰能幫的了他。
裴曉峰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雖然他也感到害怕,但是他對這家人非常同情,很想幫他們。
臨出門的時候女孩兒的哥哥把三千元錢硬塞進裴曉峰的兜里,裴曉峰無奈只好收下,不然這家人會認為他不誠心幫忙。
這裡離山很近,秋天的夜晚有點兒凉,女孩兒的哥哥出門的時候還專門給裴曉峰拿了一個軍大衣。
三個人來到靈棚裴曉峰燒了幾張紙就找了把椅子坐下,他剛坐下一個非常悠遠像是在靈棚上飄蕩的聲音說:「謝謝小兄弟,這下我放心了。」
聽到這個聲音裴曉峰雖然有點兒害怕,但是他不驚慌了,他已經知道是死者的殘念在影響他的大腦。人最害怕的是未知的事情,對已知的事兒害怕就少多了。
這家人家姓劉,兄妹三個,最小的女孩兒叫劉梅,老大叫劉海,老二叫劉濤。妹妹還在讀書,哥兒倆平時都在外打工,這次是為了給父親辦喪事兒才回來的。
「劉大哥,你聽見有人在說話嗎?」裴曉峰轉臉看著正在抽煙的劉海問道。
劉海很奇怪的搖搖頭說:「沒聲音,怎麼啦?」
裴曉峰笑了笑說:「沒什麼,也許我多疑了。」
守靈是件很乏味的工作,靈棚里燈火通明,他們三個聚在一起坐在椅子上,為了趕走那種莫名的害怕他們不停的抽煙聊天兒。
死者是在工地上幹活兒砸死的,兩個兒子和死者在一個工地,他們為了完成老父親土葬的遺願用賠償款僱人把父親的身體運送回來,他們的小妹在念大學,他們一家打工賺的錢除了生活就都供小妹念書了。
裴曉峰沒說他的情況,他只是看著遠處的黑暗聽劉家兄弟說,夜漸漸深了,一股陰冷的風吹來,好像這個晚上比其他晚上都冷。
「兄弟,還是穿上軍大衣吧。」劉海把軍大衣披在裴曉峰身上。
裴曉峰也沒客氣,他把軍大衣穿上往緊裹了裹,就在他再次抬頭看向黑暗的時候,一個臉色發灰,身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隱隱約約的出現在黑暗中。
裴曉峰心裡一驚,這個中年男人昨天見過,他曾經站在路邊看自己開車走過,當時的印象非常深。
怪事兒見的多了也就不再怪了,裴曉峰很快就恢復過來,不再緊張,他坐在椅子上沒動,心想,我倒要看看這個傢伙要幹什麼。
劉家兄弟也看見了穿中山裝的人,他們都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個人身上,雖然他們感到奇怪,但是並沒太害怕。
「兄弟,哪兒有個人。」劉濤站起來來到裴曉峰身邊說。
裴曉峰點點頭說:「劉哥,等一會兒無論看見什麼都別害怕,咱們三個他才一個,奈何不了咱們。」
聽了裴曉峰的話劉家兄弟害怕起來,本來他們心裡把這個穿中山裝的人當成了普通人,經裴曉峰一說他們才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穿中山裝的並沒進一步行動,他站在遠處看著靈棚好像很猶豫,像是在擔心什麼。
幾個人互相看了有半個小時穿中山裝的人消失了,十分鐘后,兩個穿中山裝的人出現,其中一個是剛離開的那個,另一個裴曉峰也見過,是那個在土坎兒下面的花臉。
看見這兩個人裴曉峰似乎明白了,他們可能是在收集死者的念力,念力不散的死者都是他們收集的對象,自己運來的屍體就是擔心被他們收走才求自己幫忙的。
現在裴曉峰心裡沒底兒了,這兩個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死者的念力都能收集說明他們有特異的能力,自己沒有什麼特殊能力,看來這個死者的殘存念力保不住了。
兩個穿中山裝的人商量了一陣子,好像在做什麼決定,劉濤和劉海哥兒倆嚇壞了,他們兩人都緊張的站在裴曉峰背後看著兩個穿中山裝的人。
「兄弟,這兩個是什麼人,怎麼長得這麼瘮人?」劉濤聲音顫抖的問道。
裴曉峰為了減少劉家哥兒倆的恐怖感沒敢提路上遇到的事兒,他深吸一口氣說:「劉哥,別害怕,不是還有我在嗎?」
現在裴曉峰心裡也非常忐忑,他腦袋裡各種想法飛速出現又被他否定,對這種莫名其妙的存在自己根本就沒辦法,不過如果現在轉頭逃掉哪還是人嗎,既然已經答應人家了就得堅持到底。
為了表示自己鎮靜裴曉峰直了直腰翹起二郎腿,掏出一顆煙點上,他感覺自己點煙的時候手有些發抖。
現場氣氛很緊張,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音,在黑暗和燈光的交界處兩個穿中山裝的靜靜地站著,像是兩尊雕像。
一支煙抽完裴曉峰扔掉煙頭想了想站起來說:「你們是什麼人,有事兒嗎?」
裴曉峰不相信這個世界有鬼,即使現在他確定路上死者和他說過話,但是他還是相信和他說話的只是死者的一段殘存的念力,死在外面的人都心有不甘,他們都有強烈的回歸故鄉的意念,這段殘存的念力在他們回到故鄉入土之後就會消失。
裴曉峰的老家是東北瀋陽,他從小就繼承了東北人的豪爽大方,為人處世方面很有血性膽子也大,敢做敢為。曾經為了幫助人打架砍過人,雖然那次幫人成了笑柄,但是他感覺自己做的沒錯。
兩個穿中山裝的人聽到裴曉峰的話都看了過來,他們有一種蠢蠢欲動的樣子,但是什麼也沒說。
裴曉峰迴頭看了看劉家哥兒倆,這哥兒倆身子都在發抖:「二位劉哥,別怕,有什麼好怕的,坐在那兒看我的。」
等劉家哥兒倆坐下裴曉峰往前走了兩步說:「這裡是靈棚,你們沒事兒就都給老子滾開,大半夜的少來給老子惹麻煩。」
灰臉兒看了看裴曉峰嘴裡發出一陣嘿嘿的笑聲,笑聲沙啞陰冷又飄忽不定,忽而像是在耳邊,忽而又像是在非常遙遠的夜空中。
裴曉峰心裡一陣緊張,他知道這兩個人和自己耗上了,乾癟老頭兒真他馬不是東西,拿錢勾引自己讓自己來趟這趟渾水。
裴曉峰雖然有時候辦事魯莽,但是他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現在全靠自己了,他不能顯露出害怕來,如果自己一表現出害怕,沒準兒這兩個傢伙敢直接衝過來。
突然一陣陰冷的寒風刮過,棺材前面的火盆里紙灰被風刮的打著捲兒飛了起來,掛在靈棚上的兩個水銀燈搖擺不定。
「小子,你以為你能守住他嗎,還是讓他乖乖的和我們走吧。」花臉兒說道。
花臉兒剛說完,另一個聲音在裴曉峰耳邊響起:「不,救我,我不想和他們去,他們不是好人。」
裴曉峰身體抖了一下,他竭盡全力保持鎮靜,心想,看樣子這兩個傢伙對自己有所顧忌,不然早就衝上來了。也許自己真的不了解自己,那個乾癟小老頭兒一定知道許多自己不知道的情況,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問一問他。
裴曉峰又做了一次深呼吸才鎮靜下來,他往緊里裹了裹軍大衣轉身來到棺材旁邊說:「劉老伯,有我在你就放心吧,不管他們是什麼鬼東西我都給你滅了他。」
劉家哥兒倆現在已經被嚇得渾身篩糠,他們常年在外打工,也都是膽子很大的漢子,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身體根本就不聽自己的,他們現在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崽子,這件事不是你能管的了得,馬上離開就放過你,不然有你好看。」灰臉人開始威脅裴曉峰。
裴曉峰一直等著他們過來,這兩個穿中山裝的人只是說話沒有行動,他們有所顧忌,雖然不知道他們在顧忌什麼,但是裴曉峰心裡踏實多了,緊張也漸漸消除,一種掌控一切的感覺油然而生。
對這種人裴曉峰當然不會和他們客氣,說話還是罵罵咧咧的:「馬比的給老子聽著,再不滾開老子就動手了。」
劉家哥兒倆見裴曉峰這麼有底氣也鎮靜了許多,沒剛才害怕了,他們緊張的看著兩個穿中山裝的人,擔心這兩個人上來對他們老爹的屍體不利,他們用手抓著椅子準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