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對她感興趣
不得不說這大越的泓治帝很令人佩服,聽說從帶領軍隊征戰開始,便節節勝利,也不過短短几月竟然將與其分割天下的其餘三個國家,統統吞併,簡直是勢如破竹,所向披靡。
而一旁的墨琉璃卻在聽到孤鴆的話后,身子猛地僵住了。
泓治帝,那……是落雲初!
大腦轟然一響,臉色倏變,墨琉璃臉色僵硬的很,御揚也注視到了墨琉璃,發現她的一系列變化,黑金色眸子一冷,大手驀然的將其揪過來,「在盤算什麼?嗯?」
「沒……沒有。」慌亂的開口說道。
眯了眯眸子,御揚鬆開手便準備離開去接待人界人皇,卻不料身後的那個女子,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角,怯懦又驚慌的看著他,似乎有話要說。
墨琉璃此時心中一團亂麻,若是御揚看到泓治帝便是落雲初,以他的手段不直接殺了落雲初就怪了!這個妖孽可是一向記仇的,而且他在人界時又栽到落雲初手上多次,怎麼可能不報復一番?
「幹什麼?」見墨琉璃只是抓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又不發一言,不禁疑聲質問。
「我……我……」垂下頭,聲音很小,也十分沒有底氣。
御揚頓了頓,隨後恍然大悟般地說道,「你是不捨得本尊離開這裡?」
墨琉璃愣住,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這妖孽為何什麼時候都可以這般臉皮厚?!
「待本尊處理完事務便過來。」御揚揉了揉她的頭髮,便迅速的乘著靈骨鳥離去。
墨琉璃待御揚離開后,一下癱坐到椅子上,眼珠滴溜溜轉了轉,似乎在打算要做什麼。
她若想離開妖界,讓御揚主動放她簡直是痴人說夢,正如他所說,沒有利用價值的人連存活的意義都沒有,若是有一天御揚用不到她的鮮血,她再無被利用的價值后,很有可能直接被御揚毫不留情的殺了,所以她定要提前離開這裡。
而離開這裡的話,此時來訪妖界的人皇便是關鍵所在,她不會找落雲初讓他帶她離開,而是要把握住這次機會,趁機偷溜出去。
她不想與御揚再有任何糾纏,也更不想與落雲初再有什麼糾纏,一個想法驀然的從心底湧出,片刻后那張冷漠死寂的臉終於有了其他的表情,嘴角也盪開了一個弧度。
天黑之際御揚也未曾回來承明殿,墨琉璃也沒用太過期待,自知他應該是又去莫美人那裡了,想到這裡,不禁泛起一陣苦澀的痛,曾幾何時,她也像那些日日夜夜盼著夫君回來的婦人一般了?
將頭上的髮釵摘取,散落下長發,便準備沐浴睡覺,可御揚卻在這時潛人來傳墨琉璃前往角樓伺候其用膳。
墨琉璃先是一頓,未曾想到他原來沒有去莫美人那裡,然後自當是十分不願意去什麼角樓,本打算尋個借口逃脫了,卻無果,最後還是被人強行帶到了那裡。
未等步入角樓中,便聽到陣陣清揚婉轉,十分動聽的曲子從裡面飄揚而出,墨琉璃不禁擰起眉頭,御揚既然有佳人作伴,還傳召她前去賭氣做什麼?
心頭不緊嘔上一口怒氣,大力的一把推開宮門,沒好氣的走了進去,一臉氣沖沖的模樣。
一旁的宮人一陣唏噓,同情又有看戲般地望向那個如此無禮,找死的女子。彷彿下一刻便會看到墨琉璃慘死在場的樣子。
卻不料高座上的妖王並未如他們所猜測般地惱怒,反而將那雙半磕著的眼睛睜了開,看向了墨琉璃。
墨琉璃熟若無人的走過去,來到御揚身前,耳邊依舊是曲聲流淌,美妙絕倫的歌喉令她一個女子都要為那獻唱的美人勾去了魂了。
抬眼望過去,墨琉璃本漠然的眸子卻狠狠的縮了縮,袖中的手下意識的攥緊了。
原來這裡不僅僅有妖王王上,還有人界人皇。
俊美非凡的男子,一頭長發利索又隨意的挽起來,俊俏的面容宛若九天上神,更如畫中仙裔,稜角分明的五官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顯得微微有些不真實,他還是依舊的清雅高貴,只是周身多了幾分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落寂。
墨琉璃慌亂的低下頭,讓長發將她巴掌大的小臉遮擋住,此時此刻她竟然從心底生出想要逃脫的想法,她怕被落雲初認出來。
偷偷瞄向一旁的華服男子,見其目光並未落在她身上,才鬆了一口氣。
舞池內美人身子翩躚,似花間上的飛蝶,流雲長袖時而輕盈蕩漾,時而開綻飛揚。
然而,美人舞姿再柔媚有餘,也未能得到高座上那男子的一絲目光留意,顯然他的興趣不在舞上,鳳眸顧盼,眼底竟帶了幾分笑意瞥向了一步步朝他走近的紅衣女子。
墨琉璃把頭垂的很低,努力的不讓自己有存在感,然而在觀察到御揚那注視性的目光后,不禁脊背有些僵硬。
眼睛再次悄然的瞟向落雲初,心虛得不得了。她亦不知道此時她心虛個什麼勁兒。
這個舉動自然也落在了御揚眼中,御揚長眉微蹙,眼睛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落雲初,在看到人皇俊異的面容后,臉色有些難堪,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害得墨琉璃渾身一緊。
妖王突如其來的怒意令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舞池內的舞姬當即嚇得紛紛跪在地上,以為自己哪裡跳的不好惹火了妖王,跪下地上不斷的求饒。
御揚揮手示意那些舞姬繼續,然後眼眸看向了墨琉璃,似笑非笑的好似漫不經心的詢問:「他很好看?」
他所指的自當是落雲初。
被御揚突如其來的問話驚了一下,也因為他的問題,惹來了別人的目光包括了她一直想躲開的那人,墨琉璃緊了緊手,在落雲初視線落在她身上的前一刻,突然的側身跪了下去。
「我並未看清他的面容,無法回答王上……」
面對突然跪了下去的墨琉璃,御揚本來平靜的眸中倏然泛起了滔天的巨浪,不解疑惑打探等等系列複雜的情緒紛紛涌了上來。
這個女人何時變得這麼乖巧?以及言語間泛著讓人不容忽視的疏離。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敲打在桌子上,直勾勾的看著她,任由她側身垂頭跪下,也不說話更沒有讓她起身。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墨琉璃快要被他那目光盯得潰不成軍的時候,清冷帶著命令的聲音從頭頂響起,「起來,試菜。」
墨琉璃站起身子,把頭垂的更加的低,眾人也未將墨琉璃太過注意的看在眼裡,就在墨琉璃以為躲過去了后,驚訝萬分的聲音從一旁響了起來。
「墨……」
僅僅是一個音節,便被那個華服男子打斷了,落雲初阻止了修絕發出聲音,也令修絕試起菜來,修絕雖然不解皇上為何不認墨姑娘,但也未再做什麼,同樣恢復了臉色冰冷的模樣。
墨琉璃看著虛驚一場的這一幕,無聲的擦了下額頭汗,轉身給御揚布菜。
心不在焉的夾著菜,心頭有些疑惑與奇怪,轉瞬突然響起來,若奴曾經說過御揚親自將自己在人界的記憶給抹去了,所以此時自然沒有認出來落雲初。
怪不得,以御揚的脾氣,怎麼可能在看到落雲初便是人皇后,不但沒有對其大打出手,反而這般熱情的款待他。
「咳咳……」突兀響起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落雲初蒼白著一張臉,捂著胸口低咳起來,臉上也沒有多少血色,看起來很是虛弱。
望過去,不禁一陣唏噓,百年來才出現的人皇竟然是一個病秧子?
墨琉璃咬了咬唇,心緒不寧的皺起了眉頭,落雲初之前替她解毒,將情花毒轉移到他自己的體內,然後便一直都是病殃殃的模樣,她曾經也未注意過,直至今日才忽然的想了起來。
收回看向落雲初的目光,墨琉璃仍舊有些失神的不知在想什麼,連手中的酒壺已經將御揚身前的白玉酒杯倒滿了也不自知,溢出來的酒水將御揚衣袍打濕,感受到身邊的人陰冷的氣息后,才讓她緩過神來。
驚訝的伸手去替他擦拭身前的酒漬,卻被對方一把用力打開手,手背被打的通紅,墨琉璃也不自知,彷彿沒感覺到一般。
瞪向那個看人皇已經看直了眼,又將酒水倒他一身的女子,御揚心中的怒氣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竭力隱忍著不爆發出去。
「我……我不是故意的。」見御揚陰沉著臉色,墨琉璃委屈小聲的解釋道。
「滾出去!」冷冷掀唇,完全不給墨琉璃留一絲一毫的面子,厲聲斥責吼道。
墨琉璃聽到后如臨大赦般地退下,從角樓里忙的走出去,生怕御揚反悔再將她拉回去一樣。
只是她走的太過匆忙,並沒有看到一旁人皇骨節發白的手指,以及由於大力攥著酒杯,使酒杯內的酒水都在微微的顫抖。
目光隨著她離去的身影一直看著,眼中是濃稠化不開的情感,帶著深深的思念與不舍,更多的卻是痛意。
「人皇似乎對本尊的宮婢很感興趣。」御揚朗聲開口,嘴角是若有若無的冷笑,危險的眸子半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