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的味道讓我很噁心
我以為，蕭羿會生我的氣，也許連續好幾天都不會再出現在我面前。
可第二天下午，他就急急忙忙地趕回來了。
「我媽呢？」他神情焦急，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卧室休息呢。」
蕭羿急匆匆地走進卧室，就聽婆婆的罵聲傳出來，「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啊！」
「媽，你這不是好好的嗎？爸跟我說你生病了，躺在床上動不了，我那兒連會都顧不上開，就著急忙慌的往回趕，您可倒好，竟然是騙我的！」
原來，公公婆婆聯合起來撒了個謊，直接將蕭羿騙回來了。
「等等，回來了你還想走，往哪兒走，至少回來也要喝口水吃口飯吧。」婆婆的語氣軟了下來。
蕭羿無奈，只得回卧室換下外面的衣服。
我很期待，終於有機會跟我的新婚丈夫說句話了。
公公婆婆在廚房忙活，我跟蕭羿之間的氣氛很尷尬。
「你……這幾天很忙媽？」
見蕭羿一直不說話，我只好先開口。
「還好。」剛說了一句，蕭羿就起身朝廚房走去，「媽，爸，我來幫你們做飯。」
巨大的挫敗感頃刻間襲上心頭，讓我有種想哭的衝動。
蕭羿明明是我的丈夫，而我們的相處方式，倒像是兩個陌生人。
婆婆從廚房出來，拉上門，快步走到我面前倒了杯水。
她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兩片葯，藥名讓我震驚之極--萬艾可，也就是俗稱的偉哥！
「媽，你這是……」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婆婆朝我做出噤聲的動作，像是做賊一樣，利用手頭上的工具，快速將藥片碾得粉碎，扔進水杯之中。
搖晃了幾下之後，表面上看去，就是一杯普通的白開水。
婆婆將水杯端進廚房，遞給蕭羿，「小羿，又忙得一天沒顧得上喝水吧，快把水喝了吧。」
我快步走到廚房門口，心裡直打鼓，婆婆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難不成……
可她這樣做，手段未免太極端了一些。
當時我的腦子很亂，想不清楚婆婆為什麼要用這種辦法「幫」我。
簡單的炒了幾個菜，蕭羿原本是要坐到父母中間，可婆婆讓了位置給我，我坐過去，卻渾身不自在。
蕭羿身姿挺拔，坐得很直，而且目不斜視，完全沒有要跟我交流的意思。
婆婆一個勁兒朝我使眼色，我不得已，給蕭羿夾了點菜。
公婆的意思是讓我討好蕭羿，同時也註定了我在這個家的位置。
蕭羿皺眉，將被我夾過菜的飯碗推出去，「秋雪，我這個人有點怪癖，夾菜這種事你最好少做，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他話說的並不算直白，我也不笨，頓時臉頰漲得發燙。
蕭羿的意思是……嫌我臟？
「對不起。」我很惶恐的道了歉。
我在蕭羿面前一直都很卑微，起初還想了各種辦法去討好他，可如今看來，實在可笑。
對於一個gay來說，女人天生對他們沒有性吸引力，無論多麼努力都無濟於事。
「吃飯，都吃飯吧。」
好不容易將蕭羿騙回來，即便他這樣對我，公婆也沒有發作，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婆婆還用異樣的眼神剜了我一眼，似乎是嫌我不爭氣？
吃過晚飯，我原本是準備幫忙收拾的，婆婆卻一把將我推回卧室，不斷地囑咐，「這裡有我跟你爸，你們早點休息。」
卧室之中只有我跟蕭羿兩個人，我整個身體都是緊繃的，生怕不小心做了什麼，又惹得蕭羿不高興。
蕭羿正看手機，一直皺著眉，我自然是不敢靠過去看他究竟在看什麼，就聽他的手機不停地響起提示音，他似乎正在跟什麼人聊天。
「很忙嗎？」
「嗯。」蕭羿的眉頭越皺越深，背脊正逐漸彎曲，他拿起枕頭，擱在腰腹部位，似乎在有意遮擋什麼。
我用餘光瞥到，暗暗緊張。
難道是藥效發作了？
我咬咬牙，決定坐過去。既然已經登記，舉行了婚禮，我跟蕭羿就是夫妻關係。
夫妻之間發生身體上的親密行為無可厚非，總要有個人主動一些，否則的話，就要一直這樣生疏著。
「蕭羿，現在要睡覺嗎？」
看到我走過去，蕭羿從手機上移開視線，警覺的看著我。
雖然只是非常短暫的一瞬間，可我視力不錯，瞥到蕭羿的微信聊天頁面，名字備註是「小海」。
又是這個崔海。
當時的我不斷催眠自己，兩人既然是一塊兒長大的發小，感情肯定是要深厚一些。
「我不睡，你睡吧。」
蕭羿要起身的時候，似乎想到身體出現了問題，最終還是沒從床上站起來。
「那好，我先去沖個澡。」
我故意當著蕭羿的面換衣服，我盡量表現的很鎮定，可心裡是真緊張。
活到這麼大，這是我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身體。
不過，這個男人是我的新婚丈夫，我對我們的洞房夜，多少還是有些期待的。
就在我挑下內衣的肩帶時，蕭羿起身，往外面走去。
我心底一驚，閃身攔到他面前，「蕭羿，你去哪兒？」
他的一舉一動，都讓我緊張又惶恐。
蕭羿滿臉厭煩，退後一步，說出了讓我這輩子都難以忘記的惡毒語言：「你的味道，讓我覺得噁心。」
我驚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新婚丈夫會這樣對我惡語相向。
兩個剛剛結婚的新人，就算不是蜜裡調油，至少也不會說些戳人心窩子的話。
一瞬間，我覺得心灰意冷，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蕭羿厭惡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支起帳篷的下面，「剛剛我在廚房的垃圾桶看到了萬艾可的包裝，是你吧？」
「啊？」我徹底懵了。
一個人假如對你沒有好感甚至是討厭你的話，就好像所有針對他的事情都是你做的。
如今我在蕭羿眼裡，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為了跟他發生親密關係，不惜採用齷齪的手段。
「你在我的水杯里下藥，是希望我跟你睡？」蕭羿的一邊嘴角翹起，眼底滿是鄙夷。
「不是的，你誤會了。是……」
「別說了，秋雪，你這個女人太賤了！」
蕭羿不肯聽我解釋，隨便拿了件外套系在腰間，大步走出房門，「這幾天我是不會回來的，你自己好好反省！」
丟下一句話，蕭羿一連消失了兩個星期。
那天晚上，我流了很多的眼淚。
我不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蕭羿跟我求婚的時候，明明沖我笑得那麼溫柔。怎麼如今結婚了，倒好像是變了一個人。
我不停地流眼淚，公婆坐我對面，頻頻嘆息，誰都沒有說什麼。到最後，婆婆看我的眼淚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嘟囔了一句，「哭，就知道哭，自己的男人都留不住，哭有什麼用！」
她的語氣很不耐煩，我的心又涼了半截。
事後，還覺得婆婆當時肯定也是心情不好，替我著急，才會這樣說。
蕭羿離開家的兩個星期里，我每天都在反省自己。為了跟拉近跟蕭羿之間的距離，我會做很多的功課，了解蕭羿的喜好，任何細節都不放過。
期間，公婆幾乎不讓我一個人出門，就算是去買菜，身邊都會有婆婆陪著。
一天，我們晚上去超市買菜的時候，碰到一個女人。
「咦，這不是阿姨嗎？」
順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個高挑清秀的女人正向我跟婆婆走過來。
婆婆明顯有些緊張，抓住我的手臂往旁邊拖，似乎是想要離開這裡。
女人走到我們面前，曼妙的身影恰巧堵住了我們婆媳的去路，她看了一眼婆婆，最後，視線定格在我身上。
她的眼神充滿了打量，塗著玫紅色口紅的嘴唇微微上揚，「阿姨，我是小夏啊，你最近身體怎麼樣？」
「好的很！」婆婆對這個女人明顯有些避之不及，看都不願意看一眼。
「那蕭羿呢？」
小夏在提到我的丈夫時，別有深意地用餘光瞟了我一眼。
「蕭羿也好的很！」
「這位是……」
婆婆顯得很得意的揚了下頭，「這是我的兒媳婦，蕭羿的老婆，他們剛結婚！」
「哦，這樣啊，那恭喜了。」
小夏的語氣很緩慢，聽起來並不像是真心在恭喜。
「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
看到小夏眯了下眼睛，婆婆渾身哆嗦了一下，拉著我從另一邊離開。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小夏，她沖我笑了笑。
「媽，爸爸交代的香菜還沒買呢，買了香菜再走吧。」
我被婆婆拖得有些踉蹌，婆婆雖然五十多歲了，力氣倒是不小。
「你們要買香菜的話，我這裡有，省得你們再折回去拿了。」
小夏從自己的購物車拿了一把香菜出來，直接遞給我。
她的手抓了我一下，因為有香菜遮擋，婆婆沒有發現小夏的小動作。
我怔了一下，可在看到小夏朝我擠眼睛時，我快速拿過香菜，趁婆婆朝小夏瞪眼睛的時候，將手裡的紙條塞進衣服口袋裡。
「阿姨，你們慢走。」
婆婆沒有再理她的意思，拉著我出了超市，直接打車回了家。
一路上，我都緊緊攢著紙條，手心都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