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罪魁禍首
雖然看不清具體的樣貌，可我隱約看到坐在副駕駛上的人穿了件粉色的襯衫。
女人？
我的腦子很亂，在不清楚對方身份的情況下胡思亂想，卻又不敢親自去確認。
畢竟，我跟蕭羿之間的關係，也就比起陌生人來說強了那麼一點。
蕭羿停好車之後，並沒有很快下來，似乎在跟坐在副駕駛的人交談。
我的心跳很快，所有可能都被我想了一遍。
也許，樓下那個穿著粉色襯衫的人，就是致使我跟蕭羿婚後關係疏遠的罪魁禍首。
我握著水杯的手抖得很厲害，時間一下子變得無比漫長。
期間，我努力向樓下的停車場窺伺，希望看清坐在副駕駛上的人究竟長什麼樣，可惜陽光太強，我的眼裡蓄著淚，怎麼擦拭都是霧蒙蒙的一片。
當蕭羿從車上走下來的瞬間，我飛快收回視線，強裝鎮定，用餘光看到蕭羿走進飯店。
副駕駛上的人沒有跟著下來，而是抱著手臂，食指一下下的輕點在手肘上，看起來有些不耐煩。
蕭羿的腳步聲逐漸靠近的時候，我迅速地做好了打算，就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在還不清楚對方身份跟具體情況的時候，一切的猜疑，都只會將蕭羿從我身邊推得更遠。
「你來了。」
蕭羿看起來有些疲憊的走進雅間，在我對面坐下，揉了揉眉心，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有什麼事，還特意來這兒，我趕時間，你快說吧。」
蕭羿的語氣冷冰冰的，我的胸口也跟著有些發涼，「沒事，就是，我想跟你解釋一下。」
我不敢去看蕭羿，聲音明顯沒有底氣。
在他面前，我總覺得自己低他一等。
「嗯，說。」他的態度像是在例行公事。
「萬艾可的事情，還有那套衣服，都是媽、是媽她……」
蕭羿冷笑一聲，並不相信我的話，「好了，你不用解釋了。你的意思是，一個封建保守的老人家，給自己的兒子灌偉哥，還讓自己的兒媳穿性感露肉的衣服？秋雪，你編的故事太荒誕了。」
這不是我編的故事，這是事實！
我剛要將事情的具體經過講出來，蕭羿沖我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秋雪，你什麼都別說了，我覺得我來這一趟，純屬浪費時間，你要是沒別的事情的話，我現在就走了。」
「至少陪我吃個飯再走，行嗎？」
那時的我真沒有骨氣，即便蕭羿的態度足以用惡劣來形容，我卻對他低聲下氣，只想將他挽留住。
蕭羿嘆口氣，拿起菜單來，自己點了幾個菜，根本就沒有詢問我的意見。
看著面前陌生的丈夫，委屈都化作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我用盡了各種辦法才強忍住。
「蕭羿，我是不是哪裡做錯了？」
「你哪裡都沒做錯。」
「那為什麼你會……你好像很討厭我的樣子。」
蕭羿忽然抬起頭來看著我，我緊張地心跳都要停止了。
「秋雪，是我對不起你。」
他的話讓我感覺很不好，「你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我娶你，是聽從了我媽的安排。」
他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跟我的婚姻關係，並沒有感情可言。
我的心情一下子跌落谷底，仍舊不死心地自取其辱，「你不是因為愛我才娶我的嗎？」
蕭羿沒有猶豫，「我娶你跟愛不愛你並沒有多大關係。」
我就像是被人在胸口上砸了一拳，辛辣的滋味讓我喘氣都覺得疼。
「是嗎，那我知道了，可我們現在既然已經結婚了，以後……為了這個家，我們也該好好相處，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難以接受的我有些語無倫次，手機又偏偏在這個時候響了，一看是婆婆打來的，我手忙腳亂的接聽，險些將水杯打翻，「媽，我跟蕭羿在一起呢。什麼？你跟爸這幾天都住蕭羿姑姑家？」
我不安地瞄了一眼蕭羿，乾脆按了免提，省得讓他誤以為是我自導自演。
「對啊，蕭羿姑姑那邊剛打的電話，讓我們去住五天。」
「我知道了媽，這幾天你們好好玩吧。」我的心情很沉重，單獨留我跟蕭羿在家的話，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
「對了，家裡的鎖我們剛換了，你跟蕭羿這五天要在外面找個地方住了。」
「門鎖為什麼換了？」我出來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你爸關門的時候不小心弄壞了，找個工人換上了，我們走得急，鑰匙沒辦法給你們，不過，我跟你爸托蕭羿的表弟在附近給你們訂了酒店，叫愉心酒店什麼的。」
這個愉心酒店我知道，是最近剛開業的，我跟婆婆出門買菜的時候，還給我們發過傳單，是家情侶酒店，裝修風格非常大膽，裡面還備有皮鞭跟手銬腳鐐等。
「媽，我還是……」婆婆的安排讓我覺得很尷尬。
「我讓蕭羿的表弟將具體的信息給你們發過去了。」婆婆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
我坐在那裡腦子發懵，「蕭羿，你看……」
「這幾天我住朋友那兒，你自己看著辦吧，我走了。」
蕭羿大步離開，都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
看到他的身影走下樓去，走向停車場，我趕忙起身去追，「蕭羿，你等等，飯都還沒有吃。」
他的態度讓我非常的窩火。
而且，他點了那麼多菜，我根本就沒錢付賬。
高跟鞋限制了我的速度，等我追上去的時候，蕭羿已經上車了，他正試圖調轉車頭，離開這裡。
我跑到車前面，剛巧看到副駕駛坐上的人正親昵地依偎在蕭羿身上。
雖然仍舊看不清楚對方的具體長相，可此刻的我就猶如被人在冬天裡兜頭澆下一盆冷水。
「蕭羿，你不能走，你要給我個解釋！」這還是我第一次在蕭羿面前失態。
蕭羿看都沒看我一眼，一腳踩在了油門上。
我的裙子被掛到，重重摔在地上，膝蓋的位置被擦破了皮，流了不少血出來。
蕭羿毫不憐惜地絕塵而去。
我狼狽地回到飯店二樓雅間，膝蓋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地往外冒血。
面對一桌子蕭羿點的菜，我趴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絕望的感覺讓我無法呼吸。
早知道面對的是今天這樣的局面，當初我就不該草率地決定結婚。
我在雅間呆了很久，過了飯店的營業時間以後，服務員來催了好幾次。
我沒錢，也沒有可以趕來特地為我付賬的朋友，左思右想之後，我打電話給弟弟，讓他帶著錢過來接我一趟。
弟弟趕過來的時候，天都黑了，我沒有顧得上回答他的問題，就讓他將桌子上的菜打包，付了帳之後離開了這裡。
我要回家呆幾天，為今後的生活作打算。
弟弟是個細心的孩子，在大巴車上，拿著衛生紙幫我擦了擦膝蓋上的傷口。
他看出我心情不好，什麼都沒有問。
我的家在一座偏僻的小縣城，這裡早年礦產豐富，可經過數十年的挖掘，資源早已枯竭，本地的年輕人多數都外出打工，女人也早早結婚成家。不過，像我這樣嫁得好的，少之又少。
結婚前夕，在鄰里的恭賀聲中，我還為此而感到驕傲，可現在，心境卻大大的不同。
讓我納悶的是，蕭羿既然有愛人的話，他們為什麼沒能結婚，以我個人跟家庭條件來說，已經算是差的了，難道，那個人比我還不如？
回到家的時候，我爸媽跟妹妹正準備吃飯，看到我回來很意外。
「女婿呢？」媽媽在我身後張望了好一會兒。
「蕭羿工作忙，我自己先回來了，他讓我給你們賠禮道歉來著，說改天一定過來。」
我撒謊的時候，為了掩飾，手頭上不停地忙活著，將打包回來的飯菜放進鍋里熱。
弟弟沒說什麼，站在一旁幫我的忙。
「蕭羿當經理的，是挺忙的。」
一條街上住的嬸子們聽說我回來了，都來跟著湊熱鬧，我媽看著也高興，不斷地給她們誇蕭羿，說蕭羿工作好，有車有房，能夠看上我，是我前世修來的福氣。
我有苦說不出，只能陪著乾笑。
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晚上睡覺的時候，我跟妹妹擠在一張床上。
「姐，你好像不是很高興。」妹妹比較敏感，察覺到我有心事。
「我只是有點累了。」
我跟蕭羿之間的事情，還不想讓家裡人知道。
我爸媽都是保守的農村人，他們的身體都不健康。我媽三十幾歲的時候得了紅斑狼瘡，無法治癒，只能吃藥控制。我爸五年前做活的時候傷了腿，到現在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
「姐，你跟姐夫怎麼樣啊？」
「挺好的。」
我裝作很困的樣子，不想多說，說的多就容易露餡，被這個機靈的妹妹看出來。
「姐，你先別睡，陪我去個廁所。」
我們這的廁所都是公用的，修在院子外面，四面透風，站在裡面，頭和腳都能露出來，我妹不喜歡這種廁所，一般都是晚上沒人的時候才會去。
我披著衣服跟妹妹出了院門，她去上廁所的時候，我就守在外面。
農村的夜空很乾凈，我仰頭看了許久，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響動。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