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因為我沒有爸

當時直接給我嚇壞了，趕緊跑衛生間里去，把手洗了洗，漱了漱口，張開口照了照鏡子，看看是不是嘴裡哪裡破皮了，還沒等看清，又迅速的咳了起來，嗓子眼裡又有東西往外咳，咳的滿池子全是鮮血。

我媽估計被我咳嗽聲吵到了，邊往衛生間走邊問，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吃東西嗆著了？

等進來看到滿池子的鮮血，我媽嚇得尖叫了一聲，二話沒說帶著我就去了醫院。

我媽帶我直接去了急診，連檢查到拍片再到辦好住院打針，已經凌晨兩點多了。

檢查結果出來就是肺出血，不過不是特別的嚴重，但是起碼得在醫院住一陣子了。

我媽知道我是跟人打架打的，氣的直哭，罵我這麼大了，也不長良心，從來不考慮她的感受。

我被我媽說的心裡挺難受的，跟她說我都是別人先動手的，我從來不主動惹事。

我媽見我頂嘴，更生氣了，說人家為什麼不打別人，只打我。

我低下頭，輕聲說：「因為我沒有爸……」

我媽瞬間沉默了下來，輕輕地啜泣了起來，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說，誰說你沒爸，你爸只是不跟我們在一起了而已。

說著她拿起暖瓶，說出去打點熱水。

沒一會護士過來給我換藥，問我醫生沒跟我媽說我的病不嚴重嗎。

我說說了，護士說那你媽怎麼在外面哭的那麼傷心。

我心裡說不出來的滋味，或許最難受的不是我，而是我媽。

等她再回來的時候我媽眼淚已經擦乾了，就是兩隻眼睛紅腫的厲害，我握著她的手說，媽，你別哭了，以後我再也不跟人打架了，不惹你生氣了。

我媽說讓我別惹事兒就行，但是人家打我也不能讓，不能讓人欺負了。

說完我媽嘆了口氣，說，他的兒子，能不像他嘛。

我媽替我跟班主任請了假，我單獨跟眼鏡男打電話說了說今天發生的事兒，說我現在挺好的，讓他別太擔心，順便讓眼鏡男幫大白腿請幾天假，讓他別把我的事兒告訴大白腿，省的她心裡有愧疚感。

在醫院住院的日子挺痛苦的，啥也幹不了，我讓我媽拿了幾本書過來看。

負責我們病房的小護士挺年輕的，長得也不錯，主要是皮膚白，每次來換藥我都要逗她兩句，她見我在看書，換完葯也不走了，說我們這些高材生都喜歡看這種書。

我說屁，我可不是高材生，我學習不好。

她說那也比她強，在她眼裡，看這種書的都是高材生。

我問她哪個學校的畢業的，她說是衛校的，高中沒考上，家裡人讓學了這個。

我說我也夠嗆考上高中的，到時候不行，我也去衛校。

小護士撲哧一聲笑了，說行，歡迎。

我說咋了，你們學校不收男的嗎，她說收，但是男的很少。

我說那感情好啊，找個對象好找，我問她，你們學校長得漂亮的多嗎？

她說多，我又問，那像你這麼漂亮的呢，肯定很少吧。

她臉一下紅了，說，你年紀不大，嘴倒挺甜的。

我一本正經的說，說實話就叫嘴甜啊。

又跟她聊了一會，她的扣扣號，手機號就全都給了我，還說讓我認她當姐，她可以給我介紹對象。

在這裡，就叫她護士姐吧。

我倆熟了之後護士姐對我挺照顧的，老給我送好吃的和水果，弄的我媽挺不高興的，問她幹嘛對我這麼熱情。

護士姐說她有個弟弟跟我挺像的，在外面上學，所以見著我就跟見著她弟似得，覺著親。

我媽這才不說啥了。

到了周末的時候，眼鏡男領著我們班那幾個男生過來看我，還帶了不少東西。

我讓我媽先出去回，我們單獨聊聊。

眼鏡男問我病好的咋樣了，我說差不多了，過兩天我就出院，在這裡給我憋死了。

說完我好像注意到了什麼，跟他說讓他把眼鏡摘下來，他問我幹啥，我有些生氣，說：「讓你摘你就摘。」

眼鏡男這才把眼鏡摘了下來，我看他左邊整個眼眶都青了，問他怎麼回事，孫瑞洋他們找你麻煩了？

眼鏡男支支吾吾的不想說，一旁的眯縫眼兒忍不住了，說：「對，你出事那天之後，七匹狼的人每天都來咱班找眼鏡男的事兒，每次都要把他叫到廁所里打一頓。」

「草！」

我氣得罵了一句，用力的捶了下床。

眼鏡男說不要緊，不惹怒他們，他們就不會下狠手，就是覺得我跟你走的太近，嚇唬嚇唬我而已。

我嘆口氣，說，那你咋不跟老師說，你學習這麼好，老師肯定幫你。

眼鏡男推了下眼鏡，說，我這不是怕給你丟人嘛。

我有些無言以對，氣的罵眯縫眼兒他們，他被人打，你們就不幫他？

眯縫眼兒他們幾個沒吭聲，眼鏡男說，你別怪他們，他們要管，也得連累他們挨揍。

我說讓他學聰明點，沒事多躲著點，等我回去再幫他。

我問他大白腿回學校了沒，他說沒，估計星期一就回去了。

他們走了之後我挺鬱悶的，感覺自己挺沒用的，唯一眼鏡男這麼個兄弟，卻無力保護他。

我當時心裡就一個想法，我一定要變得強大，只有變得強大，才能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晚上我自己躺床上實在無聊，書也看夠了，就用手機上扣扣，打算找個人聊天，剛上去，就收到了消息，一看是夏書萱發的，已經是好幾天之前的了，問我在不在。

我說不好意思，這兩天生病住院了，她當時在線，很快回了我，問我嚴重不嚴重，我說好差不多了，過幾天就能出院。

她問我在哪個醫院，非要過來看看我，我說不用，她說反正也沒事，正好過來問我借兩本書，我就把醫院和病房告訴了她。

第二天上午大白腿來了，弄得我挺突然的，我問她怎麼沒去上課，她說去了，聽同學說我住院了，就跑來了，我說你沒請假啊，她說太急了，沒來的及請，我一陣無語。

她進來後手在我身上開始亂摸，說：「王雨，你哪裡受傷了啊。」

我趕緊抓住她的手，說，別亂摸，我沒事，沒事。

「咳咳！」

我媽這時候突然進來了，給我嚇了一跳，我說我媽回來了。

大白腿也不緊張，叫了聲阿姨好，說她是我同桌。

我媽熱情的讓她快坐，又是給她拿水又是拿水果的，攥著人家的手說，「這姑娘長得可真俊啊，身形也好，跟我年輕那會有的一比。」

我當時一陣無語，突然就明白了，我這自戀傾向肯定遺傳的她。

我媽對大白腿挺感興趣的，拉著人家的手又是問這又是問那的，大白腿也不煩，一個一個的回答我媽。

倆人把我晾在一邊，整的我挺尷尬的，我小聲喊了聲，「媽，媽，人家是來看我的……」

我媽說知道，我先跟人聊會，等會你倆再聊。

我滿臉黑線，說好吧。

中午我媽留大白腿在這裡吃飯，大白腿也沒拒絕，醫院的飯挺難吃的，大白腿也不嫌棄，吃的挺開心的還。

我們吃飯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輕聲喊我的名字，我抬頭一看，見夏書萱正站在門外，我趕緊沖她招招手，說：「快請進。」

她進來看到大白腿后很意外，脫口道，「瑤瑤？」

大白腿也非常意外，說：「萱萱？你怎麼也來了呢。」

夏書萱說我跟她說的。

我媽得知夏書萱也是來看我的，偷偷沖我豎了個大拇指，小聲說：「兒子，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