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人是心非靜陽逢
孫止情不自禁的渾身哆嗦起來,忙匍匐在地,不停磕頭:「寒王爺,小的不知道您在這裡。你大人大量,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立馬走。」此時的孫止同他名字一樣,就像個孫子。
「立馬給本王滾!」帝寒身上的冰凰甲反射著耀目的光芒,露在頭盔外的眸子冷漠無情。
孫止撿起地上的大刀,連滾帶爬的往樹林里跑去,「撤!」
「嗖嗖嗖……」
土匪一溜煙沒入叢林,可是許夢暖的護衛在看到帝寒的瞬間,卻繼續追著土匪而去。
帝寒見那些沒腦子般拚死護主的家奴,搖了搖頭,道:「姑娘,沒事了。」
許夢暖怯生生的站了起來,撫了撫身,道:「謝謝寒王救命之恩!」
帝寒雙手扶起她,道:「姑娘,這荒山野林的,還是快點離開吧。」
「呼……」
烈陽高照,惡風帶著熱浪突然襲來,捲起許夢暖的紅紗吹向遠處。她嬌羞頷首,身上的諸多金飾折射著光芒。
靜陽山靠近沙漠,晝夜溫差極大,正值當午,帝寒的身體在盔甲中大汗淋漓。他望了望周圍並無其他人,便取下了頭盔,擦了擦額前的汗水。
許夢暖好奇的抬起頭,只見一張英武帥氣而且熟悉的臉龐也正盯著自己。
帝寒看著眼前的紅妝美人,冠絕芳華,失神片刻。「姑娘,我們認識嗎?」
許夢暖皺了皺眉頭,朱唇微啟,疑道:「寒王爺,小女子彷彿也在哪裡見過你?」
帝寒心中一痛,從她身上不知為何看到了許夢雅的影子——只是,她同許夢雅不同,少了那份雍容,而多了一份驚艷!
帝寒試探性的叫道:「你,你是許夢暖?」
許夢暖瞪大眸子,掩嘴大驚,「你,你是?」
帝寒聽她之言,心中高興,拍了拍她消瘦的肩頭,道:「暖暖,我是帝寒啊,你的寒哥哥!」
許夢暖不可思議的望著眼前這個身穿盔甲威風凜凜的將軍,眼中含淚,道:「寒哥哥?寒哥哥,你竟然是寒王爺?名震天下的梟國寒王爺?」
她彷彿被這事實驚嚇到,步步後退,最後無力的癱坐在地。
帝寒走上前去,如同當年一般摸著她頭頂的鳳冠,溫柔道:「暖暖別怕,寒哥哥永遠都是你的寒哥哥。」
「寒哥哥,你是寒哥哥!」許夢暖淚花閃動,一把抓住了帝寒的手。
帝寒感到那瑟瑟發抖的玉手,忙死死的將之握在掌心。「暖暖,我是寒哥哥。」
可瞬即,許夢暖花容失色,道:「寒哥哥,你抓痛人家了!」
「暖暖,抱歉,我太高興了,想不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帝寒忙鬆開許夢暖的手,歉意道。
「寒哥哥,你怎麼會來到這裡啊?」許夢暖心知肚明,但卻裝著毫不知情的模樣。
「此事說來話長。對了,暖暖,你這是幹嘛?」帝寒不解的望著一身嫁衣的絕色美人。
「太子賜婚,逼我遠嫁夜神國。」許夢暖眼圈一紅,猛然撲在帝寒懷中,大哭起來。
那些陪嫁的丫鬟婆子見之,嚇了一跳。
這俗話說得好,男女授受不親。可是自家小姐竟然在光天白日之下,抱著敵國的王爺大哭起來。
這要是傳到夜神國或者傳回天殤國,那都是有失體統的事兒啊。
可是她們卻不敢勸慰,想著帝寒方才那飛來一槍,不禁覺得脖子上涼意颼颼。
帝寒看著懷中身體顫抖的美人,拍了拍她的後背,算是安慰。
「暖暖,那你姐姐她沒有問過你意思?」
「太子賜婚,就算姐姐知曉我不願前往夜神國,也不會反對的。畢竟從朝廷來說,臣子本分,也得遵循;更何況女子嫁夫隨夫,又豈能反駁自己的天呢?」許夢暖聽到帝寒問起許夢雅,故意處處替她辯白,可那心裡啊,卻在不停的冷笑。
我的好姐姐啊,老天都看不過去,給了我今日這個機會。你抱著我的冰哥哥夜夜春宵,那就等著看我如何誘惑你的寒哥哥,為我要死要活吧!
想到此,許夢暖將頭緊緊的貼在帝寒的胸前,死死的拽著他的冰凰甲,痛哭流涕。
「暖暖,別哭了。妝哭花了,就不美了!」帝寒聽到那「嫁夫隨夫」幾個字,心中一痛,不過轉而又淡然寬慰自己——愛過,便無悔。
「寒哥哥,暖暖不想嫁去夜神國。夜神國地處極北,冰雪常年不化,而暖暖自小體弱多病,也許半道上就會一命嗚呼。光想想那進入夜神國的雪山,就讓人後怕啊。」許夢雅抬起頭,期盼的望著帝寒。
「此事……」
帝寒不知該如何處理此事,吞吞吐吐。
可是許夢暖卻趁機道:「人家不管,人家就不要嫁去夜神國。就偏偏要跟著寒哥哥。」
許夢暖此時如同刁蠻的小丫頭,蠻不講理的撒嬌道。
帝寒心中推敲:天殤國將護國將軍府二小姐嫁給夜神國,必定是為了聯盟之事。反正兩國已經同我梟國撕破臉,又何必在乎多加一條罪狀呢?再說,有許家二小姐在手,說不定在關鍵時候還能用她來逼許臣天退兵!
想到此,帝寒卻故意無奈道:「哎,好吧,就允你跟著我。可是暖暖啊,現在寒哥哥可是你許家軍的敵人啊,你不怕被世人恥笑你投敵求榮嗎?」
「暖暖不怕流言蜚語。」許夢暖見帝寒答應,立馬笑靨如花。
帝寒摸著她的後腦勺,微微一笑。
「寒王,不好了,天殤國許家軍突然來襲了!」李武騎著一匹戰馬,匆匆趕來。
帝寒聽到此言,瞬間反應過來,對著天殤國的那些陪嫁丫鬟婆子道:「雖然你們是敵國之人,但是好歹也是人命。所以速速離開!不過切記,萬不可將今日之日傳出去,不然你們走到天涯海角,本王都有千萬種辦法讓你們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眾人一聽,忙跪地磕頭:「謝寒王不殺之恩,謝寒王不殺之恩!」
瞬即,一溜煙的溜走了。
可是這幾十人中,卻有一道身影一動不動,帝寒見此,冷道:「你不走?」
花蕊咬了咬唇,捏著拳頭,膽怯道:「奴婢,奴婢要留下陪小姐。」
帝寒掃了一眼花蕊,便看了一眼李武。李武立馬明白,拉著花蕊上馬,調頭離開。
帝寒將許夢暖扶了起來,戴起頭盔,又撿回剛剛射出去的洛神槍,道:「我們走吧,許家軍要殺過來了!」
許夢暖根本沒有去撿地上的紅蓋頭,提著長裙就跟著帝寒上了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