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白城再遇竟陌路

69.白城再遇竟陌路

司馬少天漫步走在沙盤四周,一雙虎目流轉沙盤上的戰況標記,淡笑搖頭:「娘娘,您只是身在局中眼迷啊。」

「哦,軍師何以見得?」許夢暖目光不定,有些閃爍不惑問道。

正因許夢暖從小對父親的畏懼所使,心中對那位說一不二的父親有著很深的恐懼,不敢多想。

「娘娘您再怎麼說也是那許臣天之女,正所謂虎毒不食子,您若是修書送去給他,他就算不為您安危所想,也會為了天殤上下百姓所想。」司馬少天不愧是觀天老人之徒,謀略了得。

「若是父親不肯呢?」許夢暖像是一個請教的學生一般再次開口問到,雖然從小在琴門長大,但這謀略之術卻落了下乘,有所不及。

「他若不肯,我們便三軍齊發直取靜陽郡,逼他出手。」司馬少天前一刻像是一個睿智的謀事,指點天下,后一刻話語一變渾身充滿了殺氣。

「軍師好計謀,我梟國大變,怎能讓它天殤撿了便宜。」許夢暖聽了司馬少天的話,一瞬間便明白了其中之意,若是天殤想坐收漁翁之利,便讓戰場設在天殤國內,逼他出手,到時三國大亂,天殤想獨善其身都難了。

「娘娘只事身在局中罷了,屬下,不過是為娘娘點開了迷局。」司馬少天微微欠身,行了君臣之禮,這一刻他便是梟國的軍師,也將是日後梟國的三大神將之首。

「哈哈,好好好,好一個點開了迷局。」許夢暖仰天大笑,就如男兒一般巾幗不讓鬚眉,她心裡知道司馬少天所說的迷局是何,不正是自己對父親的畏懼嗎?

「娘娘,您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交給屬下與白將軍便可。」司馬少天見許夢暖眼中有了一絲疲倦,也不多言急忙告退。

眼見許夢暖點頭,立即轉身離開了帥營,心中嘆息道:哎,這位陛下到底是何許人也,在觀天閣便看到了他無數的記載,不過皆是一些他如何狠辣罷了,卻能得如此佳人,可惜啊。

司馬少天離開之後,許夢暖立即走到了案台前拿起了筆墨文案,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一張寫滿了娟娟秀字的小紙條便寫完了,輕卷了起來,口中隨即發出了一陣嘶啞呼叫。

……

七日後,白城外。

一支血洗之師如一條長龍般,站在白城外不遠五裡外,血色鎖甲頭戴白條,充滿了鐵血戾氣。

此去城不破生死不歸!!

最前頭一匹全身烏黑,四蹄有著如火焰一般的白毛的寶馬之上,許夢暖正坐在上面,目視前面向旁邊坐在一匹血色棗馬上的司馬少天問道:「軍師,不是說要聯合天殤一同攻打夜神國嗎,為何今日便茫然發起攻擊呢?」

「娘娘,若是我軍等到天殤國的援軍再發起進攻,必定會失了主動權,只有在天殤收到娘娘您的修書之時,提前攻下白城我軍才算落下來腳,才有資格與天殤國談判的資本,而不是依附天殤國。」司馬少天依舊是一襲青色武袍,頭梳發紺,雙目充滿了睿智,氣宇軒昂,盡顯不凡。

「哈哈,軍師之才華堪比三國之卧龍啊。」許夢暖單手拉住馬鞍,豪情大笑,頗有一股義薄雲天的霸氣。

司馬少天坐在馬上笑而不語,似有一種像與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諸葛孔明比試一番之意。

而一旁的白屠看到許夢暖那充滿霸氣的大笑,心中暗道:「娘娘若非女子之身,只怕會是一位千古之帝啊。」

過了近半柱香后,司馬少天抬頭看了看了天空的日頭已到餉午,於是開口道:「娘娘時辰差不多了,此時正是發起進攻的好時機。」

「好,王義,鳳一聽令。」

「末將在」

「本宮命你二人為左右先鋒,各領一萬人馬,此戰若敗,便提上上人頭來見我。」

「領命(領命)」

「白屠聽令。」

「末將在。」

一道一道遣兵點將指令從許夢暖口中如流水一般發出,竟如帝寒頗有幾分相似,只是一人鐵血殺戮似萬古殺帝,一人高貴如凰似九天神明。

殺!!!

王義,鳳一二人率先一聲怒吼,疾馬而去一股子視死如歸的殺氣渾然天成,隨後的凰甲軍也是殺氣騰騰的跟隨著向白城方向殺去了。

「軍師,王義鳳一二人皆是跟隨寒哥哥身邊的名將,讓他二人只是作為先鋒會不會大才小用了。」許夢暖看著視死如歸的二人,不惑的問道。

「娘娘之意,怕不是他二人作為先鋒大材小用而是私心吧。」司馬少天此時已完全的進入了軍師一職,像一隻笑面虎一般的看著許夢暖,好像一眼便能看穿世間一切。

他見許夢暖沉默不語又繼續道:「他二人的確都是跟隨陛下常年征戰的名將,這也是我讓他們作為先鋒的原因,陛下為救凰甲軍與他二人至今生死不明,娘娘您又因深愛陛下而不舍處置陛下的愛將,以他二人的心性定會心存愧疚,若此戰不讓他們沖最前面只怕他們會愧疚一生啊。」

許夢暖聽了司馬少天的解釋,不由又想起了帝寒,他與她相見不正也是帝寒攻打天殤之時么?如今卻已經陰陽相隔,心中對於夜神國的恨意不意間又多了許多,若非夜深國突然來襲,又怎會是這般呢。

在兩人交談之時,前方的凰甲軍先鋒已經在白城外叫戰了,罵聲怒吼連天。

「狗娘養的夜神國,下來與你王爺爺我大戰三百回合。」

「哈哈,夜神國的縮頭烏龜們,見到你鳳爺爺怕了么。」

王義、鳳一站著馬不停的在城門下叫罵,而城牆上的金面公子卻是雙耳不聞身旁事,一心只看五裡外。一雙漏在面具外的明亮眸子,目不轉向的盯著五裡外的一道模糊身影,心中喃喃道:「是你么?若是你計策又是誰人所指點呢?若不是你,誰還能把已是烏合之眾的凰甲軍這麼快重振氣勢呢?」

「公子,讓末將開門迎戰吧,殺了這些梟國的殘兵敗將。「夜魔子聽著這些叫罵,第一個動了怒,雙目冒火氣憤的向著那金面公子請戰。

」也好,夜魔雙子聽令,我命你二人開城門迎戰,只許勝不許敗。「金面公子收回目光,看都沒看城下一眼,心中暗道:「是與否一試便知,若是你,白城給你又如何。」

狼煙又起邊塞聞,八方硝火蔓白門。

視死求勝不言敗,生死不過碗大痕。

「哈哈,手下敗將也敢在此囂張,看你夜爺爺斬了你。」夜魔子一開城門立即囂張的大喊了起來,大刀飛舞倒也有幾分威武。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一見面就是生死相殺互相傷害。

不知過了多久雙方皆有損傷,卻又不知疲倦的奮力廝殺,不鬥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不知誰死前怒吼了句,帝寒當年在靜陽山脈高歌的那首殺人歌,凰甲軍眾人好似著了魔了一般,絲毫不再閃避,完全是一種不要命的打法,你砍我一刀我便要了你的命,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行,千秋不朽業,盡在殺人中。殺一人為罪,殺萬人為雄,若屠九千萬,方為雄中雄。」

「兄弟們,我們的命是陛下用命換來的,殺了這幫狗娘養的給陛下報仇。」王義聽著這首殺人歌,雙眼布滿了赤紅,帶著哭腔的大吼道。

殺!

殺!!

殺!!!

隨著殺人歌的怒吼與慘叫,一個個將士的倒下,想起當日帝寒已命相拼救下自己等人,而眼前的敵人便是那逼死帝寒之人,凰甲軍已經徹底忘了生死,心中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殺光他們。

而在遠處的許夢暖聽著這連天的死亡高歌,淚如雨下,滴滴落梅打濕了鳳袍,她卻絲毫不知,這是她與他第一次相見時他高喊的詞,他那威武模樣至今依舊刻畫在自己心中,他那永遠冰冷的眼眸看向自己的柔情。

一旁的司馬少天卻是驚住了,在他眼中這不只是一首簡單的高歌而是一曲勝利的宣言,充滿著殺氣的詞,若是兩方實力相差無幾時,己方氣勢高昂既有不勝之理,心中不禁又一次問道自己:「他究竟是一個什麼人?」

男兒在世當殺人,血染穹霄揚威名。

千秋萬世不朽業,盡在黃煙殺人中。

這一場死亡的戰爭延續了近整整一天,凰甲軍不知疲倦的廝殺再到一方面的屠殺,夜魔軍的氣勢早已大敗,殘餘之力皆如洪水一般退入城中,鈴金收兵。

金面公子低頭看著大勝遠去的凰甲軍,眼神閃過了一絲茫然又帶著一絲無奈與愛惜,面具之下露出淡淡的笑意,竟沒有一絲因戰敗的沮喪,如春風般的聲音從面具中喃喃傳出「呵呵,果然是你來了,琴音。」

他不曾在意亂世誰主,也不在意生與死,因為他心中只有一人,那是他的徒弟,也是他的……

各處敵對再相遇,遠望情思方初露。

匆匆數載未曾敘,重逢竟已是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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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傾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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