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無歸琴律奏相思
「我也不知道,也許寒哥哥當不了梟國皇帝,也不會生死不明吧。」許夢暖雖然奇怪許夢雅為何與自己說這些,但是此時她也陷入了迷茫之中,她沒想過倘若自己沒有嫁給帝寒是什麼場景,若是當初只會祝福,而如今或許她會退隱山林或鬱鬱而終吧。
如今的她已經把帝寒當作了一切,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沒有想過沒有了對帝寒的牽挂自己會怎樣,她也不敢去想。
「因為你殺了帝天,所以帝寒才會順利登基,而你是這一切的劊子手,也是帝寒最痛恨的人。」許夢雅語不驚人,帶著一絲嬌美的笑意,一語道破了當年的真相。
「你怎麼知道?」許夢暖雙眸一冷,這件事是許夢暖心中的秘密,也是她最擔心的事,她害怕有一天會被帝寒知曉,不過一瞬間她便通明了,自己殺帝天是父親安排的,姐姐又怎會不知曉呢。
這些年雖然關於帝天的事,雖然已經不了了之了,但許夢暖卻知道這是帝寒心中的最難言的痛處,他暗地裡也一直在派人調查此事。
「呵呵,你在擔心帝寒知曉吧,他可是很尊敬帝天哦,若是他知曉是你殺了帝天,他會怎樣做呢?」許夢雅絲毫沒有在意許夢暖眼中的寒意,反而是一派調侃的看著她,好似許夢暖憤怒她很開心一般。
「你想怎樣?」許夢暖心中摸不清許夢雅到底在想什麼,一時與自己說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一時又威脅自己。
「不想怎樣,我只是來看看你,隨便告訴你,慕容冰準備立你為後。」許夢雅面帶嬌笑的看著許夢暖,緩慢的說道,心中沒有恨許夢暖,反而更恨慕容冰,她來這與許夢暖說那些心中話是因為她不擔心許夢暖會說出去,其二則是試探許夢暖,最後的話只是警告她。
「立我為後?」許夢暖聽到這句話,心中涼了一半,她此時無需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害怕梟國會不會因此滅完,身為一國之後被敵國擒拿已經是奇恥大辱,若還成了敵國國后那便是雪上加霜**裸的打臉。
心中想著這句話的後果,越想心越涼,甚至想過自盡來滅絕慕容冰的想法,但又想著肚子里的孩子,這也許是帝寒唯一的骨肉了,她不能讓帝寒絕後,一人坐在那兒直到深夜昏昏沉沉的睡去,就連許夢雅何時離開的也不知。
……
次日慕容谷,東方第一抹渲染著紫意朝陽照在清晨的露水上,把這四季如春的人界仙境照的七彩斑斕,早起的鳥兒坐在樹上嘰嘰喳喳,高興的唱著美妙的歌謠。
在鳥兒落腳的參天大樹下坐著一男一女,男子一襲白色素衣,一頭黑中帶白的長發,一雙墨玉般的黑瞳,刀削的臉頰鬢角分明,而女子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俏皮的睫毛微微翹起,凹凸有致的身軀,水靈靈的大眼睛帶著一絲莫名情愫望著帝寒,男子正是帝寒而女子則是慕容雪,帝寒目露迷茫閃爍的看著天際,他這幾日心中一直有著不知明壓抑感,深夜還會做一些奇怪的夢。
「阿寒,你這幾天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坐在帝寒旁邊的慕容雪悄悄的把身子向帝寒身上靠了靠,阿寒這名字也是因為把落神槍與冰凰甲給帝寒時取的名字,至於天涯那個名字慕容雪直接忘記了,原因是不適合他。
「我也不知道,心中感覺空空的,好似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一般。」帝寒轉頭看著把頭靠在自己身上的慕容雪,眼中閃過一絲黯然道。
慕容雪看著抬頭的帝寒,雙眼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她已經知道了帝寒就是梟國之主,也知道他的皇后就是許夢暖,但她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發現自己已經喜歡上帝寒了,從小就在皇宮長大,之後又到了慕容谷,帝寒是她見過的第一個異姓男子,而且還是名動天下的梟國之主,世間又有幾個女子不動心呢,哪怕是她也不例外。
所以這一刻她不知該怎麼面對,一方面她希望帝寒想起來,一方面她又不想帝寒想起來,只有他忘記過去的這段時間裡他才屬於她一個人,若是想起來了,他就會離開,從此陌路殊途,兩種情緒在心中不停掙扎。
「那就什麼也別想了,你不是喜歡慕容谷嗎?永遠在慕容谷內不好嗎?」慕容雪心中雖然掙扎,但她更想帝寒永遠不要想起來,人一旦愛上了一些東西,永遠都是自私的慕容雪也一樣。
「或許吧!」帝寒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慕容雪的問題,在他心中,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可能會離開這兒,卻不知又如何說起,只能模稜兩可的說道。
「等你想起時,再說吧。」慕容雪聽到帝寒有些敷衍自己,身子不禁又往帝寒身上靠了靠緊緊的貼在一起,她心中暗自下決定一定不會讓帝寒想起來,永遠永遠都不會。
「嗯。」帝寒輕嗯了一聲后,便閉上了眼睛,任由慕容雪靠在自己身上,這些日子他已經習慣了,安靜的躺在樹下享受著這一刻的安詳,這是他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兒,在這一刻什麼也不用想
慕容雪斜靠著身子在帝寒身上看著他,靜靜的望著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甜美的笑意,彷佛這一刻天地間百花失色,所有的綠草都只能來襯托她的美麗。
帝寒,你是我慕容雪的,誰也別想搶走,哪怕是許夢暖也不可以,永遠永遠都屬於我一個人。
久日生情愫,百花配紅顏。
亂世總多情,只嘆情可憐。
與慕容谷內的安詳不同,外界卻是混亂無比,而今梟國因為許夢暖的被擒,外事未平,內亂尤起,可說危在旦夕。
經過數十日的醞釀,那些心存反意的大臣也蠢蠢欲動了,平日里有帝寒的凶名在外,上位時又大開殺戒,嚇得那些心存歹念之人,只敢小心翼翼的隱藏著,如今帝寒生死不明,而許夢暖又是被擒,梟國群龍無首,光靠一個觀天老人根本震不住,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還是一個毫無實權的國師呢。
此時梟國分成了兩派,一派主張救回許夢暖重振旗鼓,國不可一日無主,一派主張以當朝丞相為首,先安撫平民,之後再商討救人之事。
主張救人一派大多數是軍中之人,她們常年追隨帝寒南征北戰,對於帝寒極為尊重,只是一直處於弱勢,被丞相一派壓得毫無翻身之力。
而丞相手掌朝政大權,那些將軍根本不敢對他動手,那等於叛國之罪,口才又不是丞相一脈這些滿肚子壞水兒的文人對手,只能任其打壓始終不開口。
不過好在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事,畢竟丞相一脈雖然也有軍中之人,卻只是一小部分,他們也不敢真的發生戰爭,那樣基本完蛋。
雙方只能這樣耗著,眼睜睜的看著梟國土地被夜神、天殤兩國慢慢侵蝕,卻有毫無辦法,孝忠帝寒一脈相出戰迎敵,也只是有心無力,讓那些大將打打仗還行,若讓他們統領三軍決勝千里之外,他們也沒那計謀。
丞相一脈更是如此,心中恨不得帝寒的死忠都去送死,哪裡還會為他們出謀劃策啊。
……
皇宮內,許夢暖一醒來耳邊有響起了許夢雅昨兒的話,心中一陣無奈,卻沒有繼續發獃,她知道自己此時是何種處境,想再多也只是一個俘虜,改變不了任何事,還不如安靜的呆在這兒,走一步看一步,天無絕人之路。
心中也不再那麼擔心梟國,心中反而平靜了許多,只是這份平靜還未開始有被外面的喧雜的腳步聲打斷了,好事難雙,禍不單行。
昨兒許夢雅剛與許夢暖說到慕容冰有意立自己為後,由此來打擊梟國軍隊信心,今兒外面便忙碌了起來廣發請帖,準備宣告天下。
許夢暖聽著外面有些熟悉的鑼鼓聲,喧雜有序的腳步,與在梟國有些相似的宮女與太監談話,一切都與寒哥哥立后時那般相似,只是如今卻是物是人非,昔日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今時卻是刀板魚肉,任其宰割。
「如果寒哥哥在,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吧。」許夢暖臉上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絕美的讓人迷戀,只是充滿了悲意,若說心中真的甘心如此,也不過自欺欺人罷了。
素手一揮,掛在柱子上的一把古琴輕飄飄的落在了許夢暖的身前,柔情的看著裝著古琴的琴袋,一對美眸透露著柔情百轉的情愫,解開了袋子終於露出了古琴模樣,兩個鐵筆銀鉤的小字刻畫在其上「無歸」。
此琴是帝寒送給她的,這些年許夢暖基本是琴不離身,時時刻刻都放在身邊,哪怕被慕容冰擒拿之時也帶了過來,這是除了孩子,帝寒唯一留給她的東西。
撫摸著古香古色的琴身,蒼茫寒蟬而制的琴弦,一瞥一望儘是相思,恍然間許夢暖閉上了眼睛,玉手輕舞快速拂動琴弦,快似緩,緩似快,絲毫沒有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