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 大結局(3)
「我說扔掉!扔掉!你沒聽到嗎?」
從沒見她發過這麼大脾氣,只見她炸了毛似的,只差沒跳腳了,一瞬間,韶黎殷都被嚇得明顯蒙圈的節奏,不假思索,已經拎著東西直接先丟出了卧房門外:
「心兒?」
開口,韶黎殷的嗓音都不自己的低柔得不能再低:「出什麼事了?」
轉身橫眉怒目的,心頭各種氣息竄動,酈心卻還是下意識地壓了下,伸手,沖道:「給我張支票!」
「呃?」
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韶黎殷愣住了。
「怎麼,捨不得嗎?」
酈心尖銳的嗓音一出,韶黎殷只覺得自己腦子都不夠用了,顛顛地掏出支票本就給了她。
一把奪過,酈心轉身蹭蹭地跑到了一邊的桌子旁,半跪在地毯上,就拿起了一邊的簽字筆。
轉身,韶黎殷還明顯慢了半拍: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孕婦陰晴不定的脾氣?
走近,就見酈心拿著筆在支票上寫字,『1』後面整整齊齊跟了滿滿的幾行『0』,看得韶黎殷一陣頭暈眼花,直接揉了揉眼睛。
這是What?
「簽字!」
畫了一堆鴨蛋上去,起身,酈心直接把支票甩給了他。
「寶貝兒?這是」
看著上面的天文數字,數不清的『0』都要分行了,韶黎殷一陣無語的頭大:他的錢夠這麼多零嗎?
她這是幹嘛?
眼皮一抬,卻見她瞪著支票,委屈的嘴巴都要整個耷拉到地上了,快速地,韶黎殷就在上面簽了名:
「寶貝兒,你這是…怎麼了?」
這麼一堆零的支票,跟廢紙有什麼區別?
伸手奪過,酈心把支票收進了自己的口袋:「欠我這麼多錢,你要記得兌現!」
開口,酈心都是嗷嗷的,彷彿要跟人干架一般。緩步靠前,韶黎殷輕輕攬住了她:「我的,不都是你的嗎?」
怎麼回事?突然跟吃了火藥似的?
「你就是個騙子!你的,還不知道是誰的呢?不撈點,指不定以後我兩個孩子都要喝西北風了!」
甩開他的手。酈心氣嘟嘟地回到了一邊床上,深呼吸著,發了通脾氣,好像也好受多了,打開一邊的音響,放起了舒緩的輕音樂。
而一邊,韶黎殷足足傻了三秒才收回手:
她在說什麼?
大概這輩子也沒這麼暈乎的時候,轉身,韶黎殷又緩步跟了過去,卻沒急著開口,看她的眸光不再凌厲兇狠的瞪他了,他才緩緩地蹲了下來:
「心兒,你跟寶寶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你跟寶寶可以過得更好嗎?如果只剩一口飯,我肯定也是給你跟寶寶吃,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你就是個騙子騙子!大騙子!你跟徐希若沒什麼,你為什麼要給她錢?男人是不是永遠只會記得得不到的女人、只會想要得不到的女人?我若不曾離開,我若不曾放棄,現在,你是不是也根本不會多看我一眼?從始至終,你心裡的人就不是我!不是!我們結婚了,你對我很好,我讓自己不去想,我讓自己覺得我很幸福,因為我跟我喜歡的人在一起了,一切都很美好,可是有什麼用?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在一起,也只是痛苦,誰用你做表面文章?心裡揣著別人,你送我一屋子花嘲諷我嗎?跟她沒什麼,第一次碰到,你為什麼不說?她找上門,你為什麼還給她錢?你還把人家老公開了!現在人家兩口子鬧掰了,你稱心如意了!不過老天開眼,你的錢沒養成小三,全都倒貼小三的男人了!」
氣瘋了,踢打著小腿,酈心也直接用踹的了。
起身,韶黎殷緊緊抱住了她:「你胡說什麼!你先別哭,別激動!寶貝兒,你別這樣,別這樣…別動了胎氣!你都聽誰胡說八道的?」
「我親眼看到的!你就是欺負我對你用了心!欺負我這麼多年感情捨不得!現在你還欺負我有了寶寶,為了孩子,你也該知道,我不可能輕易離開你!除非我不要孩子了!」
經歷過不完整的家庭,她想要給自己的孩子完整的父愛母愛,她太明白,孩子失去一方的愛那種孤寂無助的脆弱。
「不許說傻話!」
堵著她的小嘴,韶黎殷的臉色也嚴厲了幾分,轉而緊緊抱著她,制住了她不安分扭打的身體。
「錢,是我給她的,可不證明我跟她有什麼!你這些想法,都是從哪兒來的?我以為我已經跟你解釋的很清楚了。心兒,那次偶遇,我是認出了她,所以,我才開了她老公,我不想跟她有什麼偶遇多生事端,我就是怕你會多心,才想著不想跟她有交集,又怎麼會對她念念不忘?這個女人,跟我沒有一點關係。她是為了錢找上門的,你不是看出來了嗎?我給她錢,不過是想給她個教訓,那些錢,不是老天有眼給了她老公,是我讓人轉著彎送給她老公的!她不是想設套想要錢還妄想鴛鴦成雙嗎?既然她選了錢,我就讓他們知道,錢這種東西,可好可壞!她敢離間我們的感情,我就讓她嘗到同樣的滋味!才一百萬而已,她已經看到了,甚至唾手可得,可是她想用我的錢過她的幸福日子,天下有這種掉餡餅的好事嗎?我就是讓她明白,我的錢,不是那麼好拿的!如果你在意這一百萬,我們隨時可以拿回來!那個男人就是個沒腦子的,還不是被一個小姐一點美色就迷得團團轉了?寶貝兒,如果你是為了這個生氣,我們加倍拿回來就是了…你不要瞎想!我再沒品再眼瞎,也不會去打人家老婆的主意,是不是?何況別人家的,還是個不如自家的黃臉婆,我腦子又不是進水了?心兒,你介意,你疑惑,你可以跟我說!這都想到哪裡去了?如果不喜歡你,我怎麼會娶你?如果真的得不到才更好,那舒靜不也算一個?外面我得不到的女人多得是啊?你以為我韶家我北冥這麼大的地盤,隨隨便便一個不喜歡的女人,我會願意拿自己半輩子的心血去與她共享嗎?」
安撫地一下下撫著她的頭髮,韶黎殷幽幽嘆了口氣:
「早知道你這麼介意,我就該把計劃跟你說一聲!我以為這點小事,不用讓你煩心!你懷著寶寶,辛苦,我不想你多操心…」
猛不丁地,想起這件事後,她一路的冷淡,韶了殷道:
「你不會心裡一直都有這個疙瘩,所以…才一直對我不冷不熱的吧!寶貝兒,這個問題很嚴重!」
他也感覺到了,他一直以為她是懷孕的關係。
撅著嘴巴,溫酈心也沒吭聲。
有些不知道該不該信他,猛不丁地,腦子裡想起他那封情書,不免又開始糾結了起來。
「殷,你說一個人的喜好,會變嗎?」
「呃?」一時沒意會過她的意思。韶黎殷思索了兩秒,生怕說錯了,一時間竟然沒敢開口。
「喜好的東西,你會突然就不喜歡了嗎?」
「這個,不是該分情況嗎?像是你喜歡吃糖醋魚,從小就喜歡,現在你還像小時候一樣喜歡嗎?我記得你以前不吃香菇的,可是上次的香菇水餃,你也吃了很多,不是嗎?心兒,有些東西,是不能一概而論的!我只知道,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想要的人,也是你!徐希若對我算個什麼?我們沒有過交集,她也不是我的女人,她是生是死,都跟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你懂嗎?你才是跟我息息相關的人…就算某天我們的棋局真得走到最差,成了無法挽回的殘局,這輩子,你對我而言,也遠比她要重要上千萬倍,因為我們有經歷,有交集,真正的交集!你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我孩子的母親!」
緩緩扭頭,看了他兩眼,酈心不自覺的伸手撫了撫肚皮。
「心兒,我愛你,我不可能再像愛你一樣去愛別的女人了!那人也不是一下子什麼都會的,其實,你之前,我也沒跟女人真正親近戀愛過,女人的心思,我並不太懂,可是,從我用心,從我感覺到心為你牽動,我就知道,我想讓你開心,想像所有其他男人疼自己心愛的女人一樣,保護你,疼著你,把你捧在手心裡,別的男人做到的,我也要做到,別的女人有的,你也要有!也許,我做的不好,可是我在努力,你感覺到了嗎?相信我,有你,我此生足矣!何況。你這麼爭氣,一下子懷兩個寶寶,別說我捨不得,就是爸媽雙方兩老那兒,我也不敢啊!欺負你,我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我倒是覺得,我這輩子估計是爬不起來了,肯定要被你壓得死死的!不管兒女,這一對小寶貝兒,我也跟你一樣的愛他們,期待著他們的到來啊!為了我們的孩子,我們也要恩恩愛愛地攜手一生,給他們個好榜樣不是?」
「嗯…殷,對不起,是我想不開!我知道自己不該那麼糾結,可我就像是鑽了牛角尖,一想到你喜歡的說她那種類型,跟我完全不同,我就覺得你不愛我,你早晚還是會不要我…」
「傻瓜!什麼這個類型那個類型!我喜歡的就是你!不管什麼類型,都是喜歡你這個任性的小公主!就是你這小脾氣,真是太會折磨人!」
輕點著她的鼻頭,韶黎殷拂去了她眼角的淚滴:
女人果然水做的,都說懷孕了容易多愁善感,看來,他的忍讓包容還不夠!她怎麼還這麼多心,還會胡思亂想,難道真是因為身形的改變讓她心裡不自信的緣故?
想著。低頭,韶黎殷在她臉頰上輕吻了下:
「心兒,再好看再肥美的肉,也終不如吃到自己嘴裡的!我身邊來來去去年輕貌美的女人再多,也終歸不如一個看得見還摸的著、屬於我的心兒,你明白嗎?一個女人把她的一切都給了我,我既然做出了承諾,就會好好愛她一輩子,必須對她負責一輩子!這是身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最基本的責任,不是嗎?何況,我還走了狗屎運,不止撿了個漂亮又聰慧的老婆,還得了一對寶貝兒,怎麼能不感激上蒼。好好疼愛,好好珍惜?你就是我的心肝!這輩子都不換,下輩子還要繼續!」
「嗯!那你也要記得欠我好多好多錢,這輩子都要賣身來給我還債!」
「是,一定做牛做馬照顧我的小公主!」
擁著她,韶黎殷當真是小心翼翼,彷彿捧著全世界的感覺;很久很久以後,韶黎殷才明白,女人,原來,都是用耳朵來戀愛的,愛情,果然要『談』!而他所說所做的一切,再完美再用心,卻差了最重要的一聲我愛你!
很多人說,愛要低調,愛要用心,事實上,很多愛,就是因為放在了心裡,而錯失了彼此的交集。吝嗇『說與付出』,終歸,或將遺憾。
***
日落日出,時光如逝,轉眼又是幾個月。
這天,華都夜總會裡,幾個男人難得齊聚,便一起喝了幾杯。放鬆之餘,幾個人也難得的多話了起來。
「殷,恭喜你!酈心一下子懷了兩個兒子,以後這家產都不用爭了,一個管北冥,一個管W.king,剛好!你說你上輩子是積了多少德,指腹為婚讓你撿了這麼個寶?」
舉杯,司南鈞跟他碰了下,眼底全是羨慕與祝福。
「這還沒生,你都知道了?」慕容一開口,轉而便恍然道:「差點忘了,醫生,有特權!來。恭喜,必須喝一杯。」
另一邊,傅戚也端起了酒杯。
「謝了!只要孩子健康,兒女,我倒是無所謂!以前,總覺得婚姻是個累贅,從小,就覺得她是負擔…沒想到,如今這般喜歡這樣的日子!的確是走狗屎運,這輩子,最大的幸運都在這兒了!哎,我們都各自有主,各自幸福,也算齊頭並進!戚已經是奶爸了,為我們奶爸、即將步入奶爸行列的我們,也干一杯吧!下次,再出去,說不定我們都要拖家帶口的了,想想都蔚為壯觀啊!」
「乾杯!」
「怎麼了?南鈞?悶悶不樂的?你的小阿姨還沒搞定?」抬眸,見他有些灌悶酒的架勢,傅戚先截下了酒瓶,替他倒了有限的量。
「哎,別提了!女人,還真是麻煩!」
看了他一眼,慕容低笑出聲:「怎麼了?說來聽聽,我們幫你出出主意!」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前些日子去醫院找我,正巧撞到我跟一個護士多說了兩句話!哎,我是在交代工作,然後那個護士正巧帽子掉了,我就幫她別了下而已!被她看到了,原本都已經要去選婚紗了,直接不去了,怎麼解釋都不相信!只怪那小護士太年輕又漂亮,總說我對人家有意思,沒辦法,我都把人調去分院了,又說我心虛,我總不能因為這個把人給開了吧!頭疼死了…你們說,芝麻綠豆點事兒,解釋過了,還跟我冷戰了一個多星期了。要是我真跟女人在床上,或者有個摟摟抱抱被她逮著,天還不被她掀了?哎呦,頭疼…」
「哈哈…」司南鈞話音一落,傅戚跟韶黎殷不約而同地笑出了聲,另一邊,慕容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跟著直點頭:
「果然是患難兄弟!感同身受!我家那個開始是怎麼都不介意,太通情達理,我就覺得是不是她還念著舊戀那渣所以這麼大度,就跟個女明星出去了兩回!別提了,我以為人家是不介意,人家直接是在處理,一個月沒理我。直接把我給刪了,我要不去找她,人都直接飛了!訂婚什麼的,根本不管用!我跟你說,女人的腦子跟我們好像就…不太一樣!總之,別把小事當小事就對了。有時候,我們覺得是大事,她們反倒不在意,我們不注意的,她們那是死揪著不放!」
另一邊,韶黎殷其實也深有體會:「這個…咳咳,其實,我可以教你們怎麼解決?」
頓了下,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比劃了下:「就是…說!做再多,也不如把你們的愛,掛在嘴邊!」
「呃?」一時間,兩人還有些不太明白。
一邊傅戚直接道:「就是說『我愛你』!這三個字,不要吝嗇!」
倏地扭頭,韶黎殷猛地點頭道:「經驗之談!絕對的!看來七爺對女人也果然有一手啊!」
另一邊兩人卻對著韶黎殷,異口同聲:「你也頭疼過?」
轉而,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都笑了。
「其實,女人沒那麼複雜。虛榮,是女人的本性,多少,都會有點。但是其實,再精明的男女。愛情中,一樣的,都是傻子,要得不是物質條件,都是一樣的,一個字愛!如果不愛,她們就不會鬧了。而她們不鬧,其實才是最可怕的,那可能說明,她們已經準備要收手或者放棄了!平時對她們多關愛點,偶爾浪漫下,多說點甜言蜜語,她們就會很開心,女人,要哄,是真的!其實,她們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偉大太多!只是,你們大約還沒發現而已!」
「我說七爺,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會甜言蜜語的人啊!」看他一副很精通的樣子,司南鈞就有些不服氣,以前,還不是把人傷得很厲害。
「呵呵,我走運,我家朵兒會甜言蜜語,哄著我!」
「切,你純正是來刺激我們氣我們的吧!」
「不過真的,我送百萬金銀珠寶。一名好像也沒多高興,偶爾送個地攤的小擺件,她也開心得跟個什麼似的,我倒是覺得跟東西可能真沒什麼關係…」
點頭,韶黎殷道:
「她們在乎的是心意!其實,戚說得對,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剛解決!買了一堆花禮物都被人扔掉了,真的不如勤快點,幾句話管用!其實,她們要的是信心,心愛的男人給她們的自信與肯定。她們鬧,是因為心不安,怕失去而已。被人哄著,她們才能感覺到在乎跟安全感!我家心兒這麼說的!不過,說真的,哪個女人能神仙一樣的冷靜不鬧?好在她們並不是無理取鬧,難道你們沒察覺,她們鬧的其實都是小事嗎?大事上,反倒可能可以溝通,她們其實都明理的。真得是像戚說的,哄哄,就好了!不要強跟女人講理跟解釋,我深有體會,你嘴皮子說破了,可能半點用都沒有,反倒不如低個頭、哄兩句!女人的想法。跟我們根本不一樣,跟女人講理,還不如拿個轉頭拍自己兩下,何止頭疼,簡直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人啊!而且,女人那嘴皮子…反正我家心兒我是說不過的!」
韶黎殷話音一落,幾個人舉杯,不約而同地全都笑了:「難兄難弟,同甘共苦!理解萬歲啊!」
「不過,做我們的女人的確也不容易!自己的女人,還是包容一些,多疼著寵著點吧!像我們家朵兒說的,你不疼不寵,就會有人替你疼替你寵。這幾千萬的光棍排著隊等著呢!女人本來就不愁嫁,何況還都是朵搶眼的花兒?」
「是啊!為我們即將步入跟已步入的婚姻生活,為我們美麗的另一半,乾杯!」
難得輕鬆的說著家常,幾個人也都放開了懷,百無禁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剛一過十點,各自不約而同地都開始收斂,或是看錶:「心兒馬上都到預產期了,我得早點回去!」
「都撤吧!偶爾出來,不被打擾的放鬆下過過癮就行,我還得跟我家小阿姨負荊請罪啊,可不敢回去太晚!」
「哈哈…那就走吧!以前就排斥人家提你小阿姨,現在自己都掛嘴邊了?」
「那是因為,我突然發現這是一種情趣!而且,你越逃避,有些人越刺蝟你,習慣了…現在倒真是有些無所謂了!就是她,明明比我小,總覺得是,那種老牛吃嫩草,話說,這不是說男人的嗎?」
「哈哈…」
笑著,幾個人起身,各自也都沒有異議,相攜一起出了華都,各自迫不及待地往家裡趕去。
路上,無獨有偶。近乎每個人半路都停了車,有人捧了鮮花,有人買了蛋糕,有人買了禮物,有人帶了宵夜,沒有一個人,空手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