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我陪你,你放了她
記得那天我剛到酒吧,就有姑娘急沖沖的跑過來對我說,「蘇芒姐,出事兒了!馨兒被客人扒了衣服拿皮帶抽,要被打死了!」
我皺起眉,小聲咬道:「我......草!」
我叫蘇芒,川南大學大二學生,也是這家酒吧的老闆娘,呃,不能算老闆娘吧,畢竟我不是正室。我跟這家酒吧的老闆只是情人關係而已,說簡單直接點兒,他花錢包養我,我幫他打理酒吧的日常事務。
這間酒吧表面上跟普通的會所沒什麼區別,實質上是掛羊頭賣狗肉,做的都是錢色交易。
馨兒是我們這剛到不久的新人,才來一個月不到就已經出了好幾次事兒了。錢沒給我賺到幾個,倒讓我賠了不少,上周她跟一個客人出台,被人家老婆給捉姦了,差點沒給打死,也是我出錢擺平的,還給她付了好幾千塊的醫藥費。這次又不知道得罪了哪個客戶,要是簍子捅大了,我得讓她捲鋪蓋走人了。
當我趕到藍雅閣包廂的時候,馨兒正一絲不掛的趴在大理石茶几上,白嫩的屁股已經被打了數十條紅印兒,大腿根都是血,地板上碎了幾個酒瓶。她看到我進來,連忙哭著向我求救:「蘇芒姐快救救我,我好痛啊。」
我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注意力轉移到抓著皮帶的男人身上。他嘴角的那顆豆大的黑痣讓我瞬間想起來他是誰,我瞬間咧開嘴,笑了開來,「哎呀王總,發生什麼事兒讓你連這麼細皮嫩肉的小姑娘都忍心打。」
這男的是賭馬場的王總,別看他其貌不揚,後台硬得很,是我得罪不起的人物。他有個怪癖是出了名兒的,喜歡用空酒瓶塞小姐下面,接了水再讓小姐用嘴喂他喝。我們這兒小姐都是見過世面的,什麼姿勢花招都玩得來,但是能心甘情願陪他玩的少之又少,因為他玩的不是女人,是命!
馨兒腿間那麼多血,八成是酒瓶又碎在裡面了,不然也不會哭著叫著喊『痛死了』。
王總哼了一聲,興緻缺缺的道:「這麼玩不起還出來賣個幾把,讓老子不痛快了,老子就一分錢都不給,草!」
我朝馨兒示意了眼神,讓她趕緊出去,嘴上依然是甜甜的笑:「哎呀這姑娘新來的不懂事,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給你換個老成點兒的,保准你滿意。」
馨兒剛撐起身子,王總一腳踩在她屁股上迫使她栽回了茶几上,腳下踩著了酒瓶碎片,鮮血直冒。
聽著馨兒哭的這麼慘,我的心都揪起來了。王總還是一副不解氣的樣子,惡狠狠的說:「敢走!今天老子收拾不了你,你休想走出這道門,媽的。」
「蘇芒姐,救我,我好痛,好痛好痛......」馨兒哭的撕心裂肺,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我很想安慰她,但還是咬牙忍住了。這王總向來軟硬不吃,跟他對著干准落不著好,沒辦法,我只能繼續賠笑,「別介啊王總,你大人大量,跟個小孩子叫什麼勁兒,你就當給我個面子,放她走吧,你看她也留了不少血,萬一掛在這兒對你也麻煩是不是?」
王總嫌惡的瞥了一眼馨兒身上的血,嘴角一抽一抽的,大概是在心裡斟酌事情的輕重。他出來玩也是圖個樂子,犯不著給自己惹條命債。我知道他會妥協,只是他拉不下面子,缺個台階罷了。
王總收了腳,將皮帶丟掉,直視我:「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你陪我一晚!」
我一愣,立馬堆笑:「王總說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出台的。」
「那我今天就打死她!」王總那雙小眯眯眼裡全是算計,那眼神兇狠的很,讓人看著就害怕。我知道他沒有開玩笑,即便他真的把馨兒打死了,憑他的身份和人脈,隨便花點錢就能把這事兒處理的乾乾淨淨。
「蘇芒姐,蘇芒姐......」馨兒還眼淚巴巴的求著我救她。在這個酒吧,姑娘們叫我一聲姐,我就得對得起她們這聲尊稱,只要我還在一天,就不允許任何一個姐妹受到任何超出業務範圍的傷害。
「王總。」我收緊目光,斂了笑,「我陪你,你放了她。」
王總見我當真答應了,笑的嘴角一抽一抽的,要知道來我們這兒多少個客人想要點我,我從來都沒接受過。蘇芒這個名字對一般的酒色之徒來說就像是范冰冰湯唯那麼可望而不可及,倒不是我有多厲害,而是我的後台比較硬,硬到他們都不敢侵犯的地步。
看著他笑的這麼淫蕩,我心底忍不住的犯噁心,面子上卻還得裝出一副欣然樂意的模樣。做我們這行就這樣,跟戲子沒什麼區別,無時無刻不在表演。做小姐的有幾個是發自內心的笑?不全都是為了生活強顏歡笑,可那又怎樣呢,這條路是我們自己選的,別人可以退出,但我不能。
早在我爸把我賣給邱老闆的時候,我就失去了所有選擇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