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計中計7
「快說!你到底把冰月戒藏到哪裡去了?」黎子豐眼神一頓,朝著黎歌冷冷喝道。
反正他在她這裡搜出了夜行衣,他就不信,會無法逼到她招認。
他決不允許自己在屬下面前丟這麼大的臉,今日無論如何也要逼到她招供認罪!
她聞言抬眸,兩手一攤,無所謂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我拿的。你就算是將這個院子掘地三尺也沒用,最多就是幫我鬆鬆土,正好了,我想在院子里種些花花草草之類的。女兒先謝謝父親大人了啊!」
「你——」黎子豐被氣得吹鬍子瞪眼的,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黎歌,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尖牙利嘴了?
「那你說說,夜行衣,你的手帕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侍衛分明看見了黑衣人跑回你的院子里!」他指著地面上的兩樣東西,咬牙切齒地冷冷哼道,聲音里透著濃濃的凜然寒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你要是沒說出個所以然來,休怪老夫今日打斷你的腿!」
黎歌本來不想承認那件夜行衣是她的,因為它本來就不是她的。
可是,一聽到黎子豐的這句話,她樂了,忽然改變了主意。
「好吧!我承認,夜行衣的確是女兒的!」
「哼,你終於肯承認了!來人,將五小姐押起來!」黎子豐冷哼,嘴角卻是微微上翹。
他終於得到了令自己滿意的答案,認為黎歌這句話就相當於是承認她自己偷了冰月戒。
「來人,把五小姐綁起來!」黎子豐臉一頓,冷聲吩咐。
「是!」侍衛們紛紛上前,就要綁起黎歌。
「可是,」黎歌低著頭,忽然做出一副垂眸欲泣的樣子,「女兒也只不過是偷了廚房的東西而已,根本沒有透過父親你的東西啊!」
她這麼一說,侍衛們立即停止了動作,黎歌還沒有承認她偷了冰月戒,而他們也還沒找到冰月戒,就這麼將她綁起來的話,於情於理都是有失公允的。
黎歌忽然掩面,看起來就像是哭了一樣,她委屈地說道:「女兒已經三天三夜都沒有吃過東西了,餓得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去廚房拿了點東西吃,父親竟然因此就要責罰女兒,真是讓人心寒哪!」
她這話說的,就好像是黎子豐這個親生父親虐待了她一樣。
頓時,在場的所有侍衛都臉形微抽,有些同情地看著這個五小姐。
他們知道,五小姐說的是事實,因為五小姐是個廢材,黎將軍對她很不待見,一直以來,她吃的穿的住的都是最差的,甚至比他們這些下人還要差。
所以,此時他們毫不懷疑她所說的話。
黎子豐臉色一變,他把這個女兒扔在這個角落裡對她不聞不問的,她過得好不好,伙食怎麼樣,他從不過問,也不想知道。
但他堅信,自己的黎府作為堂堂的東梊國將軍府,府里又怎麼會人挨餓呢?而且還是餓了整整三天三夜。
他牙根就不相信黎歌的話,認為這是她胡編亂造的借口。
「豹突。你去廚房裡查查,看看五小姐是不是在撒謊。」
雖然他說的是「是不是」,但是他的口氣完全不像是懷疑,而是十分堅定的語氣。
放佛吃准了會捉住黎歌撒謊似的。
「是!」他身後的一個侍衛匆匆離去。
不一會兒,豹突就回來稟報,說廚娘點過數,今晚廚房裡的確少了幾隻雞腿,幾個麵包和一些點心。
然後,他還把一樣東西呈了上來。
黎子豐這回是徹底傻了眼——
因為這樣東西,竟然和他地上的那塊手帕幾乎一模一樣,只除了它的布料是是一塊洗得發白的粗絲,而地上的那塊,則是贊新的細絲,看起來也精緻華貴得多。
很明顯,他手中這塊手帕才是黎歌的,那麼好的真絲手帕,黎歌根本買不起,也不可能擁有。
然後,整件事情的真相似乎就豁然明朗了。
顯然,是有人想陷害黎歌,才會製作了一塊和她的手帕一模一樣的手帕,並將手帕故意丟在黎子豐的房裡,又故意將侍衛們引到黎歌的院子里,還將夜行衣丟在了她的房裡。
黎歌是個天賦靈力為零的廢材,她根本無法闖進黎子豐的院子,還沒到門口就一定會被侍衛們抓住了。
所以,侍衛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五小姐一定是無辜的。接下來,就看黎將軍的處理了。
他們都好奇地張望著黎將軍。
黎子豐有些騎虎難下,若果承認自己冤枉了黎歌,那自己在這些下屬面前的威嚴何存?
可是,想要一口咬定是黎歌偷了冰月戒,也是肯定站不住腳的。
他眉宇緊蹙,冷眸微眯,死死地盯著黎歌,神色陰沉難定,十分複雜。
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眼前頓時一亮。
黎歌不識偷了廚房的東西嗎?那也是偷啊!
他頓時覺得整個天空的陰霾都散了去,就連呼吸的而空氣也變得清新多了。
黎子豐板著臉,故作威嚴地說道:「即使餓了又如何?不問自取就是偷!偷就是大逆不道!你既然能偷廚房裡的東西,既然也能偷我房裡的東西!我真後悔,當年怎麼就生下了你這麼一無是處的廢材呢!」
「說來說去,父親不就是嫌棄女兒是個廢材嗎?」黎歌撇撇嘴,把手放下來,眼神似笑非笑地直視著黎子豐,「可是,我既然是個廢材,又怎麼能進得了您的房裡,甚至偷東西呢?父親你的院子里不是有很多侍衛嗎?」
「……」黎子豐被問的啞口無言,臉色猶如黑炭一樣沉鬱。
黎歌說的不錯,他的院子里都是一些二階的侍衛在守護著,黎歌怎麼可能闖得進去?
但是而今對他來說,她到底有沒有真的偷東西反而顯得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將這個牙尖嘴利的五女兒壓下去,挽回自己在下屬面前的威嚴。
「不管怎麼說,偷東西就是偷東西了。」黎子豐眸色一沉,眉峰橫狠,他強詞奪理地說道:「我不管冰月戒是不是你偷的!反正也一定與你脫不了干係,說不定是你勾結外人來府上偷東西,這樣更罪加一等!今日,我非得把你打得乖乖認罪不可。來人——」
「大人——」這時,忽然又有人打斷了他的說話。
這時,忽然又有一名侍衛匆匆忙忙地奔了進來,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地跑到黎子豐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