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石二鳥
卻說黎瓊聽聞了廷翠院里發生的事情后，大吃一驚。
她怎麼也沒想到，被毒打一頓的竟然是最聰明狡詐的三妹妹，而不是黎歌那個廢材！
這怎麼可以？黎歌那個廢材必須是！否則，若是教人知道那日在荷花池裡最放蕩不堪的人是自己，她黎瓊將來還怎麼在帝都的貴族圈子混？
如今趁著府里的侍衛幾乎都聚集在了廷翠院，黎瓊決定自己親手悄悄結束黎歌的生命。
黎歌是個廢材，即使她死了，父親也不會認真追究，只要自己別做得太明目張胆就行了。
所以黎瓊對於自己這一趟勢在必得。
她到了黎歌的院子里，選擇了最破爛的那間房走去，那裡是黎歌的房間。
到了屋裡，黑暗中，黎瓊果然看見破爛的棉絮下面睡著一個人。
那個人面朝里壁的側身睡著，背部的被子平穩有序地微微起伏著。
看樣子，黎歌似乎已經酣然入夢，
黎瓊嘴角勾起一抹歹毒笑意，黎歌，今夜就是你的死期！三妹不能害死你，那麼便由我來殺死你吧！誰讓你是個廢材呢！
想著，她手下凝聚靈力，一個兩個拳頭般大小的火球赫然出現在她的掌心之上。
然後，那隻火球便朝床上那個人正中心臟的位置直直砸去，帶著陰狠歹毒的殺氣。
火球凝聚了黎瓊九成的靈力，志在將黎歌一招斃命，所以狠厲無比。
「嘭」的一聲，只聽見床上人的一聲悶哼，她尚且來不及尖叫，便一命嗚呼了，床上的被子再沒有一絲起伏。
或者，她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黎瓊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容，心裡的大石終於落下。
黎歌死了，以後自己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再也不會有人說出，那日再荷花池裡的浪蕩女是她了。
正在黎瓊得意之際——
忽然，「啊」的一聲尖叫突然響起，劃破寂靜漆黑的夜空。
侍衛們剛剛從廷翠院那廂出來，便聽到了這凄厲的叫喊聲。
因著府里藏寶閣剛剛失竊了，老爺和大老爺已經非常惱火，他們這些下屬更加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大意，一聽到稍微的風吹草動，便立即朝這廂奔來。
當他們衝到這偏僻小院門口的時候，剛好撞上了從裡面倉皇逃跑出來的黎歌。
「五小姐，發生什麼事了？」侍衛總長丁茗拉住了黎歌，急迫的詢問她。
「二、二姐殺人了。」黎歌似乎十分驚恐，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什麼？」丁茗大吃一驚，「二小姐現在在哪裡？」
「在、在那裡。」黎歌手指顫抖的指著那個最破爛的房間。房間門口處，黎瓊正驚慌失措地跑出來。
丁茗立即吩咐一人去通知黎大將軍，其他人跟著他衝去，剛好將想要逃跑的黎瓊團團圍住。
「二小姐，得罪了！」丁茗對這個向來囂張跋扈的二小姐也沒有任何好感，立即命下屬將她押起來。
「丁侍衛！你敢！」黎瓊喝道，「我可是你的二小姐，你若敢對我不敬，我爹定不饒你。」
「二小姐，丁某也是奉命行事，有什麼事情請二小姐到了老爺面前再說吧。」丁茗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地說道。
「姓丁的，黎歌是個廢材，是我黎府的恥辱，殺了她根本算不得什麼，你們這些下人不過是我黎府養的狗而已，更加沒有資格綁本小姐！就是我爹來，也是這個道理，識相的，你們趕緊放開本小姐。要不然，本小姐定讓你們好看！」黎瓊奮力掙扎，嘴裡不停地叫囂道。
她說的話十足囂張跋扈，一點也不把這些侍衛放在眼內。
因為她深知，即使黎子豐知道了，也根本不可能會為了黎歌那個廢材的死而責備她。
在場的所有的侍衛都聽得十分不爽，試問誰被人罵了是狗會開心得起來的？
於是，奉命綁押黎瓊的那兩個侍衛手下也更加不留情，要多粗魯有粗魯，一點也沒有要憐香惜玉的意思。
黎瓊只不過是個二階武者，而這些侍衛都是三階武者，所以黎瓊越反抗，就被打得越重，最後她不得不乖乖地被他們押著。
「二小姐，您說您剛剛殺了五小姐？」丁茗眸中寒光閃爍，冷冷一笑，指向一旁的黎歌：「那她又是誰？」
黎瓊遁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頓時像是見到了鬼一般，臉色刷白。
「你、你、你，你是人……還是鬼？」她雙腿發軟，哆哆嗦多的說道。
「二姐姐怎麼這麼問？妹妹又沒死，當然是人啊！」黎歌眨眨眼，疑惑的說道，似乎一臉的茫然。
「不可能！」黎瓊不敢置信的搖頭：「我剛剛明明看到你死了的！」
「二姐，你眼花了吧？我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嗎？你殺死的人是孫嬤嬤啊！」黎歌很無辜的說道，眼底閃過一抹狡黠。
這時，幾名侍衛已經把孫嬤嬤的屍體抬了出來，更加證明了黎歌的話。
看到孫嬤嬤的屍體，黎瓊震驚得無以復加，竟然變得有些竭嘶底里。
「不可能！那間房明明是你的！孫嬤嬤怎麼會睡在哪裡？」
她不明白，想破腦袋也不明白，明明她每一次來欺負黎歌的時候，都是看見黎歌躺在那張床上的！
「二姐大概忘了，那本來就是孫嬤嬤的房間。」黎歌紅唇微微勾起，笑道：「妹妹如今住膩了，所以搬回了自己的房間。二姐有意見嗎？」
那間房子本來應該是下人住的地方，但因為孫嬤嬤欺負著黎歌是個廢材，所以雀占鳩巣。她將黎歌又大又明亮的房子佔為己有，將自己又濕又晦暗的房子讓黎歌住。
黎歌早就猜到黎瓊知道她沒死的消息，一定會迫不及待地過來殺她，所以她乾脆來個順水推舟、借刀殺人咯。
「你……」黎瓊臉色青白交替，被噎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自然明白那間破房本來就應該是孫嬤嬤住的，只是她做夢也想不到，黎歌竟然會在如此重要的關頭突然和孫嬤嬤換了回去。
這時，黎子豐也在侍衛的帶領下，怒氣沖沖的趕到了。
黎瓊一見到他，便立即柔弱的哭喊起來，她朝黎子豐告狀道：「爹，丁侍衛他們竟然敢把女兒綁起來。您一定要為女兒做主啊！」
然而人，黎子豐卻只是很不耐煩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冰冷：「聽說你殺了人。」
「女兒不過是殺了一個下人而已。」黎瓊委屈的說道，接著她立即聲色俱厲的告丁茗等人的狀。「爹，丁茗這些不識好歹的走狗，竟敢把女兒綁起來。爹，你一定要殺了他們！」
在她眼裡，除了她自己和那些皇家貴族子弟，其他所有人的性命都是低賤的，尤其是這些自己家裡養的下人走狗。
丁茗和所有侍衛敢怒不敢言，只得陰測測的瞪著黎瓊，他們發誓，日後若有機會，他們必定要好好教訓這個囂張跋扈的二小姐。
「殺了他們？」黎子豐冷笑。「你倒是好大的口氣。」
這些侍衛雖是他的下屬，但栽培收買這些三階武者花了他多少的心血？損傷了一個他都心疼得不得了。
這個蠢女人倒是下巴輕輕，一開口就是殺了他們。
他本來就因為黎鶯偷盜玄靈泉、元靈戒的事情惱怒不已，現在黎瓊竟然又來給他捅出這麼一個幺蛾子。
黎子豐心裡更是厭惡這個女兒，昨天在池子里鬧出那樣的醜聞還不夠，現在還要做出這樣出格的事情。
雖然死一個下人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他現在正火在頭上，光是將黎鶯打殘也不能消除他的心頭之火，偏又不能將她打死。
而剛好，黎瓊便撞到了火槍口上來了，黎子豐便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她的身上。
「你們這些逆子，一個二個都不省心，不給老夫掙點面子就算了，老是整出這樣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來！」黎子豐沉聲痛斥，冷聲命令道：「來人，將二小姐拖下去打一百大板，打完以後將她關禁閉，再也不得踏出自己的院子一步！」
「爹！」黎瓊驚恐地望著黎子豐，她淚眼朦朧，簡直不敢置信！
這簡直就她往死里打的節奏啊！
只是打死一個僕人而已，按照往前的慣例，頂多就是五十大板，哪裡有一百大板的？
「爹！女兒知錯了！女兒知錯了！」黎瓊哭喊著上前抱住黎子豐的大腿，凄聲哀求道：「能不能放過女兒這一次，以前黎鶯黎洛打死下人的時候，您也沒有罰她們那麼重啊！爹，您不能這麼不公平的！」
一聽到「黎鶯」這兩個字，黎子豐臉色更沉，眼底殺意更濃。
「來人，將二小姐拖開去，打一百五十大板！」他狠厲的目光嫌棄地掃了黎瓊一眼，一腳將她踹開。
黎子豐決絕地甩袖離去。
黎瓊淚流滿臉，痛哭不已，她掙扎著侍衛們的綁押，不停地搖頭：「不！不！不！這不可能是真的……」
然而，沒有任何人同情她。
於是，接下來便能聽到她凄厲的尖叫聲和木板重重地落下的聲音，兩者交替重複。
過了一會兒，侍衛們大概是覺得聽她叫得煩了，便用一塊布堵住她的嘴，他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放佛連吃奶的力氣也用上了，每一板都能聽見拆裂夜空的巨響。
而黎歌，此時正在屋子裡優哉游哉地翹著二郎腿，有滋有味地吃著從廚房裡偷回來的雞腿等食物……
一夜風波不斷，終於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