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試探,野貓的爪
她想要後退,整個人被他鉗制住,動彈不得。
「你是什麼人?究竟想幹嘛?」不能退,唯有進了。
莯兒掩去眸中的慌亂,再抬眸,已是一臉平靜。
「我想幹嘛難道你不知道嗎?」他的手撫上她的臉,手下的皮膚很嬌嫩。
他笑得邪氣,莯兒思及當初她爬上山洞頂端時,那掉落的石頭砸到了他的臉……
她欲哭無淚,這人就是來報復的吧?
她想跟他講道理,問題是這人長得不像會講道理的樣子啊。
他的手漸漸向下,在她的脖子處徘徊,「真美,好似用力一些,就會被折斷了。」
「這位大哥……呸,這位大俠,你的手小心一點,會死人的,淡定淡定……」她哀求,情勢比人強,不知道他吃不吃裝可憐這套?
「小野貓,你的爪子呢?」滄無月微微有些失望,雖然知道她這個樣子是裝出來的,但是,他還是想看看她的生命力究竟有多強。
莯兒的心一橫,這麼死了太窩囊了,還不如拼一把。
她兩指併攏,用最快的速度攻向滄無月的眼睛,滄無月足尖一點,稍往後退,這也導致了對莯兒的鉗制鬆懈了。
她抓緊時機,往裡屋跑去,滄無月微微停頓了一下,他想看看她究竟還有什麼招數。
看到桌上放著的東西,她大喜過望,太好了,伸手去夠,太好了,就要到手了。
身後風聲響起,她寒毛直立,用盡全力一撲,將桌上的東西抓在手中之後,就地一滾,避開了他的掌。
她攤開布包,將裡面的針取出,手一揚,針便朝著他的方向射去,他往旁邊一躲,她似乎已經算好了他的下一步退路,針如影隨形,直取他的穴位。
這倒是有趣,他的眼中有了興味。
輕功使到極致,幾乎產生殘影,卻迷惑不了莯兒,一個醫生,必須有堅定的意志,還有不受迷惑的心。
滄無月感覺到一陣酸痛,膝蓋一軟,竟是被刺中了,他的身形一晃,速度慢了下來。
好機會,莯兒的手一抓,欲將他定住,卻悲傷的發現,她的針……用完了。
他勾唇一笑,幾乎只是一瞬間就近了她的身,擒住她的人,她的身形一歪,竟像是倒在他的懷中。
「你……你不是被刺中穴位了嗎?為什麼你的行動還是沒有受到影響?」莯兒不解,她對自己的這門特殊技能十分有信心。
就算是死,也要當一個明白鬼。
「你確實不錯,但是,還傷不到我。」滄無月無不自負的說。
但是,她的攻擊力與生命力得到了他的認可,小野貓就是小野貓,裝得再怎麼溫順,也是會趁你不在意的時候,亮出獠牙。
他的力氣很大,莯兒微微閉上了眼睛,她儘力了。
預想中的疼痛卻一直沒有到來,他放開了她,後退一步,拉開距離,眼中是看獵物的光芒。
難道他不是來尋仇的嗎?說到尋仇,這人還咬了她一口,吸了她的血,無奈兩個人武力值相差太大了。
只能像惡勢力低頭了,莯兒絲毫沒發現,她對這個陌生男人的包容力比對柳氏和花漓的時候強多了。
「請我喝杯茶?」雖是疑問句,用的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而他大大方方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看著她,一身風華氣度。
莯兒轉身進屋,再出來的時候,手中已經拿了兩個杯子還有茶水,她為他倒了一杯茶,坐在他的對面,看著他。
滄無月微抿了一口,茶水的清香,是他從未喝過的味道。
「你不怕我在茶水裡面下毒嗎?」她可不記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友善到可以坐下來喝茶言歡的程度。
畢竟上一刻兩個人還打個你死我活,不對,應該說,這個男人一直在忍讓她,認真的只有她自己一個人。
想到這裡,莯兒一陣氣結,忍不住灌了一杯花茶。
「你不會。」他肯定的說。
兩人相視的時間不長,對她幾乎沒有什麼了解,但他已經篤定的說,她不會。
莯兒的心中一動,終是為他再次斟了一杯茶。
「這是什麼?」杯中的顏色有些奇怪,味道卻很好。
莯兒搖晃著自己的茶杯,鱗鱗月光在杯中蕩漾,她微笑:「是決明子枸杞菊花,清熱明目,最適合夏天喝了。」這是她在現代時候的一個小習慣。
他不語,只是喝下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你到這裡不是為了要殺我吧?」許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錯,莯兒問出了重點。
「如果我說是呢?」滄無月反問,他想知道,她會怎麼回答。
「你不是。」如他一般肯定的語氣。
如果他是來報復,來殺她的,她不可能還活著,他的行為讓她想到了一個詞,那就是試探。
可是,他為何知道她在相府?又為何要這麼做?
「我說過,你很聰明。」所以,她一猜就猜中了他的目的。
這麼說,自己猜對了。
「四海之內皆朋友,以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如何?」她伸出了手。
他的目光看著她的書,莯兒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又逗比了,這又不是現代,要握什麼手?
她正要將手縮回,他看出了她的退意,手握住了她的,她的身子一僵,抬頭,對上了他的眼,他眼中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一閃而過,等她定睛再看時,只是一片坦蕩蕩。
果然是自己多想了啊,她縮回了自己的手。
「言莯兒。」她自報家門,也算是自己的誠意。
「滄無月。」他等著她的反應。
而她卻只是點頭,見他一直看著她,才歪頭思索了一下,說道:「你的名字很特別。」
他的眼中閃過有趣的光芒,僅僅是有趣嗎?看來,他的小王妃並沒有用心去記住她即將要嫁的人是誰。
他很期待她看到他的時候是什麼反應。
「有人來了,我該走了,我還會來看你的,最好別想逃。」他湊近她,留下這話,又偏近了一些,呼吸的熱氣幾乎噴洒在她的脖頸,「下次請我喝酒吧。」
再回神時,已不見了他的身影,只見純兒端著一碗烏黑的葯而來。
她看著他消失的地方,心頭一跳,她總覺得他的最後留下的話似乎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