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賞菊會
遠處的宮娥撫琴唱著《深宮怨》,彷彿在感嘆著這宮裡的種種不如意,賞菊會的氣氛不出意料的異樣,針鋒相對的孝端公主皇甫玉憐;
冷靜聰敏的夏瑾汐;純真美好的孝仁公主;心思縝密的小姐夫人;察言觀色的下人,這彷彿不是一場賞菊會,而是一場心機大會,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心思各異的她們究竟能玩出點什麼?
嬌艷的花兒競相開放,花莖筆直,花瓣像是天下灑下的垂柳,雪白的花瓣一塵不染,像是從九天下來的仙子一樣,傲然於世,清高的不食煙火,顏色並不出挑,卻能奪人眼球。
墨色的菊花屹立於這個花園,隱忍陰沉,沒有像其他花兒一樣的外表,卻能讓人看到其花的芬芳,獨具智慧卻不顯現。
大紅色菊花雖然奪人眼球,讓人一眼就看到它,可也只是收穫人們的第一眼,便讓人在也沒有想觀賞的慾望,獨具一番滋味,高傲的挺立在這泥土裡。
漆黃的菊花總是落在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卻為其他花朵提供了空間,一心想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奈何這花園的土太深,柵欄太高,爬不出去。
人們賞著花,各有各的心思;皇甫玉憐朝她身旁的婢女使了個眼色,婢女悄悄福了福身子便下去了。
「今天大家能來,孝端很是高興,日後都是姐妹,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孝端公主朝著身後的眾名媛夫人,一笑,隨後說道。
「公主,客氣了」戶部尚書的嫡女林玉嬈回到,眼中滿是謅眉,跟她父親一模一樣。
「就是,公主說的哪裡話,我們感謝公主還來不及呢。」聽到林玉嬈回到,禮部尚書的二小姐薛晴也急忙回復,還瞪了一眼林玉嬈。
林玉嬈也不甘示弱的回蹬過去;兩人的眼神在無形的空氣中展開了噼里啪啦的交戰,一時間,火花四起。
「攝政王妃,聽聞王府里奇花異草不甚多樣,今日,你還評論一下這御花園的菊花如何?」周圍安靜了下來,人們的目光在夏瑾汐與皇甫玉憐的身上流轉。就連林玉嬈與薛晴也不鬧了,都在等著夏瑾汐的回答。
這若是說攝政王府的花好一些,那這不是撫了皇家的顏面么;
可若是說御花園的菊花更好一點,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臉?攝政王府奇珍異草多不勝多,怎麼回答,還得花點心思。
「攝政王府的花有攝政王府花的好處,御花園的花自然也有它的芳香,攝政王府的花低調內斂,芳香暗藏其中,御花園的花大氣自然,嬌艷其外;兩種各有各的好處。」人們還在想著夏瑾汐該怎麼樣圓滿的回答,只聽夏瑾汐笑著回答,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簡潔乾淨,回答的很是圓滿。
「喲,攝政王妃還不是在誇自家的花好么?難道說這皇宮裡的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皇甫玉憐一挑眉,針對道。
「公主多慮了,本就沒有這樣的意思,公主只是想多了而已。」意識到皇甫玉憐的針鋒相對,機智的回答;
皇甫玉憐見再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便只好作罷,瞥了一眼夏瑾汐,見他在專心致志的賞花,裝作饒有興趣的問道:「攝政王妃,學識淵博,面對這一眾花兒,攝政王妃不如來作一首詩,也讓我們開開眼,這聞名天下,睿智無雙攝政王的王妃的才學,各位夫人,小姐們,你們說呢?」說著,便挑眉向後面的一眾夫人小姐。
分明是要他們表態,是站在哪一個立場,無奈,只能選擇皇甫玉憐,以林雨嬈,薛晴為首,都附和著。
「是啊是啊,那麼完美的攝政王,他的王妃也不差到哪。」
「早就聽說攝政王妃學識淵博當之無愧的才女,不展示一下怎麼能行。」
「…………」
「公主高看我了,我從未說過我的學識淵博,況且攝政王如何,那也與我無關,那是他的才學,並非我的啊……」夏瑾汐有點無奈,覺得這公主是吃飽了撐的吧,還有這群人,也不想想是不是病句就附和,都有毒。
氣氛有點壓抑,皇甫玉憐陰沉的目光讓人們有點膽戰心驚,袖口裡攥緊的手也暴露她此時憤怒的心情。
躲在眾人後面的孝仁公主擔憂的看了前方依然面色淡然的夏瑾汐一眼。
果然,這公主還有下一招。
宮娥們端著一個一個盤子來到他們身側,復古的青花瓷,悠然的茶香,富有韻味的芳香,讓人們閉上眼睛欣賞一番。
「這是用這花園裡的菊花泡的茶,水是今早剛採的露水,入口細膩,不沾舌,可謂是回味無窮,各位小姐們特別是夫人們,可以學會了回去做給自己的心上人喝,有提神醒腦之用。」皇甫玉憐看著這些茶笑著對那些貴婦小姐們嬌聲說道,彷彿自己是個母儀天下的人一樣。
「多謝公主……」
「公主有心了,臣婦不勝感激。」
「……」
人們奉承道,不過,水都沒有喝,因為在場有一個人的身邊,並沒有菊花茶,那便是夏瑾汐。
不過,看皇甫玉憐高傲的喝著茶,賞著花,姿態好不優雅,人們當下明白,也舉杯喝起了茶,而其後,人們便沒有在理夏瑾汐的,但夏瑾汐卻毫不在意,自顧自的賞著菊。
看到人群中走在最後的孝仁公主,夏瑾汐便主動停了步子,等她走上來。孝仁公主是太后一手帶大的,除了太后喜愛她,其他人沒有幾個和她關係親近的。
當然,夏瑾汐除外,在這利欲熏心的深宮之中孝仁公主一直保持著純真美好的性子,是夏瑾汐最好的朋友。
「王妃,攝政王讓奴婢來找您,王爺他在前方等你。」兩人正聊著天呢,突然一名宮女來到她們面前,對著夏瑾汐說道。
「哦?攝政王?」夏瑾汐一挑眉。
「是……是的,王妃。是攝政王讓奴婢來找您。」這宮女回答時,面色有些慌張,眼睛亂飄,不敢看夏瑾汐眼睛。
夏瑾汐看見了卻不拆穿,直接說:「走吧,我隨你去。」
孝仁公主也感覺到不對,連忙拉著夏瑾汐似乎要阻止她,她回頭對孝仁公主輕輕的搖頭,示意沒事,不怕。
然後便獨自跟宮女前去,可宮女卻把帶到了一片紫竹林中,不知不覺便迷了路,躲在暗處的紫鳶也凝神注目,感覺到這附近不對,這一偏僻之處,正是前朝廢后的居處,這裡很少有人來。
「攝政王今早去了軍機大營,並沒說要來宮中。請問,攝政王,人呢。」望著前面的宮女,夏瑾汐的眼神變得清凝起來。
「攝政王妃,請贖罪,奴婢只是奉命行事,並不知道,如果奴婢不幹,便會被亂棍打死。」宮女撲通一下跪了下去,滿臉的淚痕。
「你先下去吧。」夏瑾汐看著那宮女,擺了擺手,讓其下去。
其實,她早知裡面有詐,看那宮女的眼神便知,只是將計就計,想看看究竟有什麼,這皇甫玉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找這樣一個人來陷害他,還真是小看她了。
突然那紫竹林中有一紫頭蛇冒出,襲向夏瑾汐,速度快到無法反應。
紫鳶迅速出來,長劍一揮,蛇便兩截,,速度如閃電驚雷。
那紫頭蛇是劇毒之物,咬一下便無可救藥,就連江湖的回春娘子也沒有解藥。
兩人想要掉頭回來,卻未曾想到看到穆澤,夏瑾汐上前詢問,得知原來也是迷路了。
夏瑾汐當下明白,這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陷害他與穆澤的清白。
若非有人特意所為,誰會上這種地方來。
偏殿傳來一陣哄鬧聲,林雨嬈那嘰嘰喳喳的聲音獨具一格。
穆澤意識到有人來了,也猜出背後之後人的用意,連忙對夏瑾汐說:「王妃,您快走吧,恐怕有損你的清譽。」
「汐兒姐姐,我始終不放心你,便偷偷跟來了,沒想到竟在這裡,你先躲一躲,我雖然不得父皇寵愛,但我也是個公主,他們不敢嚼我的舌根,我已經差人去告訴皇祖母了,一會皇祖母來了就沒事了。」
此刻,也不能耽誤了,夏瑾汐也沒有那麼時間與孝仁公主來話別,只點點頭,由紫鳶將她帶走,但是也不敢走遠,生怕孝端公主,他們對孝仁公主不利。
雖然,有穆澤在那裡,她完全不用擔心,但是孝仁公主畢竟是為了救她,所以她讓紫鳶帶著她躲在暗處,剛好可以將廢棄偏殿里的情況看地一清二楚。
皇甫玉憐笑著走進廢舊的宮殿,而她後面擁簇著一群貴婦小姐。進了宮門后,看到孝仁公主便傻了眼,皇甫玉憐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不是夏瑾汐么,怎麼變成她那個不受寵的姐姐了?
「皇姐,你有看見攝政王妃了嗎,剛剛宮女說她往這裡來了,不知你可有看見?」皇甫玉憐對著孝仁公主說道,無論在怎麼不喜歡她,在那麼多人面前,還是要稱呼一聲皇姐。
「汐兒姐姐?我沒有看到,我迷路了來次,只看到穆將軍,皇姐的宮女不在你身邊怎麼有空去關注汐兒姐姐呢?」孝仁公主反問道。
皇甫玉憐一時語塞,但她還算有腦子,沒有教唆眾人當眾詆毀自己名義上的姐姐。
只能好氣相加,但是卻要讓手下的人進入宮殿的房間去搜,沒有考慮到這宮殿在皇宮裡是大忌,可以說,是太后的大忌。
孝仁公主攔住不讓,卻被皇甫玉憐手下的人推倒。穆澤根本沒辦法阻止,個個都是公主,哪個都比他尊貴,於是他只好退到孝仁公主身邊,將孝仁公主扶起來。
宮殿的房間被打開,一股陳年的味道出來,眾人捂住口鼻。
「公主是在找我嗎?」宮門外出來一抹聲音,正是夏瑾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