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姨的身世
我坐了花了整整八個小時的長途汽車和鄉下的中巴。
回到村子里,我已經有些不太熟悉了,以前破爛不堪的泥路,現在都已經修成平坦的水泥路了,以往的舊房子全部蓋了新房子,變化很多,看來這裡面村裡的人生活過的還是很不錯的嘛。
儘管變化再大,那回家的路我還是記得的,很快我就來到了外婆家門外,這裡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舊房子了,而且新蓋的紅磚房,雖然還沒有裝修,但是看上去比以前舒服多了。
我看到大門上貼著大大的一個喜字,這是誰要辦喜事?
不對啊?我外婆就三個兒女,我媽跟別人跑了,我舅早就結婚了,那就還剩下我小姨。
我越想越不對勁,往裡面走去,我剛走到門口,一個矮矮肥胖的男人走了出來,他說:「你誰啊?」
我一看到這個男人,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打了一個招呼:「舅舅。」沒錯,這個就是我的舅舅。
「小傑?」舅舅看著我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你……你不是進監獄了嗎?怎麼出來了?」
我淡淡的說了一句刑滿釋放,本來我對這個舅舅就沒有什麼好感,而且他以前也一直不喜歡我來著,覺得我就是一個拖油瓶,三番五次的都想把我弄走。
「小姨呢?」我問。
「你這個拖油瓶還回來幹嘛?你爹媽就已經給我們家丟臉了,你還進了監獄,快快出去,我可不想跟一個勞改犯站在一起。」舅舅沒好氣地一邊說一邊還想把我推出去。
任憑他怎麼推我,我站的很穩,就算他再用力,也推不動我絲毫,我淡淡的問,眼神有些凌厲,「小姨呢?」
「媽的。」舅舅看推不動我,直接罵了一句髒話,「小兔崽子,別以為坐過牢就在這裡牛逼哄哄的,趕緊給老子滾出去,要不然別怪我不念這份親戚的舊情。」
舊情?他居然在跟我提舊情?真他媽可笑,想當初,要不是因為這個舅舅,小姨也不可能帶著我千里迢迢的去另外一個城市,如果沒有去另外一個城市,那小姨也不會遭人欺負,我也不會進看守所,現在他居然在這裡說念舊情,真的是笑話了。
「哥,什麼事情這麼吵?」樓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是我小姨的聲音!
「小姨,是我,小傑,我回來了。」我大喊了一聲,小姨馬上就從樓上跑了下來。
她看到我的時候,頓時淚眼汪汪的,跑過來直接抱著我,我的身體近距離的接觸著小姨柔軟的身體,刷的一下我臉就紅了,畢竟我又不是當年的小屁孩了。
小姨有些沮喪,跟我道歉,她說我出獄的時候沒能去接我。
「沒事的小姨,你看我這不是自己回來了嘛,再說了,我現在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很開朗,因為我看到小姨,說實在話我真的很高興的。
「是啊,長大了,而且長高了,都跟我一樣高了都。」小姨摸了摸我的頭,又捏了一把我的臉,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小姨她本身就比較高,有一米七,標準的模特身材。
舅舅看到我跟小姨之間這麼親密的動作,顯然有些氣急敗壞,他叉著他粗粗的水桶腰,指著我小姨說,「倩倩,你都是快要嫁人的人了,還跟這個拖油瓶這麼親密,成何體統?要是讓村長看到了,人家家裡要有什麼想法。」
聽到這話我就不高興了,小姨跟我啥關係,親密怎麼了,難道不可以嗎?
不對!
他剛剛還說什麼來著?
嫁人?
小姨要嫁人了?我怎麼完全不知道?難道外面門上掛著的喜字是為了慶祝小姨嫁人的?還跟村長搭鉤,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村長的兒子可是一個傻子啊!
「你們要讓我嫁給一個傻子?我不嫁,誰愛嫁誰嫁。」小姨看著我舅舅說道。
「這個你可說了不算,現在這個家我做主,難不成我們家白養你這麼大的嗎?」舅舅惡狠狠地說,「再說了,嫁到村長家,我們家裡面就能獲得更大的田地,才能蓋更大的房子。」
我問小姨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告訴我她也不太清楚,半個月前舅舅到市裡莫名其妙的就把她帶回來了,關她在房間里三天,三天後舅舅來跟她說讓她嫁給一個傻子,也就是村長的兒子,她死活不願意,我舅舅就限制她的出行,不能踏出家門一步,而且每天還給她講嫁給村長的兒子這樣好那樣好的。
我算是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了,原來是舅舅這個王八蛋,想利用小姨嫁入村長家當媳婦,自己跟村長搭上親家關係以後從中謀取利益,不得不說,這傢伙真的是王八蛋,連自己的妹妹都能明目張胆的賣掉。
「小姨,跟我走。」我拉著小姨的手就想往外走,她也沒有拒絕我,而是像個小女人一樣讓我拉著她的手往外走,我不想跟這個名義上說是舅舅的人發生任何的矛盾,畢竟還是他還是我媽的弟弟,親戚一場,但是我也不可能夠讓我小姨就這樣被賣給一個傻子當媳婦的。
看到我的舉動,舅舅氣急敗壞,朗口大罵:「你個小逼崽子,蹲過幾年號子就回家耍橫是吧?我今天就要教育教育你,要不然我怎麼當你舅舅。」
舅舅粗胖的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想要把我拽回來,我用力扭了一下自個的肩膀,直接將他的手擺脫掉。
我淡然地跟他說了一句,你放我們走,什麼事都沒有。
聽我這麼一說,舅舅反而笑了起來,掏出手機,他笑聲中帶著一絲威脅,他說他倒想看看我到底有什麼本事從村裡完整的走出去,說完他已經撥通了電話,還一番胡編亂造的說了一大堆。
我不以為然,說了一聲隨你便,拉著小姨就往外走,可是小姨一把就拉住了我,示意讓我停下,臉色看上去有些慌張,顯然有些害怕。
掛掉電話以後,舅舅露出了胸有成竹的樣子,雖然我進了三年的看守所,但是並不乏有人給我講解外面的社會,我很清楚像這樣的小村莊,基本上沒有什麼人下來管,村長和那些村幹部就是這裡的土皇帝,所有的村民想要辦事,必須經過他們。
我跟小姨說不要怕,他們奈何不了我的,三年前我能保護她,三年後,我照樣可以,我這麼說完,她的眼神當中透露出無限的恐懼感,或許她想起了三年前那個血腥的場面,她趕緊告訴我讓我不要再做傻事了,千萬別衝動,要不然我這一輩子都完了。
我當然不會再做傻事,而且我也不會回到那個鬼地方,那種地方,一次就夠了,我趕緊安慰小姨,我跟她說沒事的,讓她放心。
聽我說完,小姨這才放心下來,她真的很在意我會再做出什麼傻事,萬一我進了監獄的話,就真的是按她說的一樣,這輩子就真的是完了。
小姨轉過頭跟舅舅說她真的不能嫁給一個傻子,這是一輩子幸福的問題,我聽的出來,小姨的語氣當中帶著哀求。
「嫁不嫁輪不到你說了算,我說了,這個家現在我來做主,所以你的婚姻大事也由我來做主!」舅舅惡狠狠地說。
突然一下,小姨突然哭了起來,她哭哭啼啼地跟舅舅說,「可是……我可是你親妹妹啊……你真的忍心我嫁給一個傻子?」
「親妹妹?」舅舅有些好笑,「那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不是我的親妹妹,你就是我們老葉家撿回來的。」
聽到舅舅這麼一說,小姨先是停頓了一下,隨後哭的更加的傷心了,我一聽到舅舅這句話,我也是瞪大了雙眼,完全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結果,舅舅就開始給我們解釋,事情是這樣的,在很小的時候,舅舅的爸爸,也就是我外公,在外幹活回家的路上,碰見了還是嬰兒時就被遺棄的小姨,外公心軟就把她帶回家了,小姨被帶回家之後,家裡面的人都說不願意養,畢竟那時候的生活條件很拮据,而且當時又有了我媽和我舅舅,再加上一個孩子的話,估計連飯都吃不飽。
不過後來還是我外公固執非要把小姨留下來養大,不愧是一家之主,說一不二,外公給小姨取了名字叫葉倩倩,外公沒什麼文化,只說倩倩這個名字叫的順口又好聽,所以乾脆就這麼叫了,而且還囑咐家裡所有的人不能告訴小姨她是撿回來的。
小姨的來歷就是這樣!
我外公在我認事認人的時候就不在了,我外婆也在小姨帶著我離開家的時候去世了,所以舅舅順理成章的就成了這個家的一家之主,本應該外公傳下來要保守的秘密,居然讓舅舅給透露了出來。
聽完這些,小姨早就已經是晴天霹靂一樣,整個人愣在了那裡。
「反正你也要嫁人的,還不如為我們老葉家做一點貢獻,嫁去村長家,我們老葉家以後就是村長的親家了,那以後我們老葉家就可以橫著走了,那也不枉我們老葉家喂你這麼多年的糧食。」舅舅搓著雙手就要往小姨走去。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