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章 雙兒之死(一)
柳初顏立刻長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雙手張開,上上下下的把自己拍了一遍:「當然了,本姑娘是誰呀!命長著呢!青牙,你怎麼樣呀!」
沒錯,迎接出來的,正是前不久還和她並肩作戰的青牙。
青牙原以為是花無來了,沒想到再次看到這個鬼靈精怪的女人:「我和你一樣,還死不了。」
柳初顏嘟著嘴,有些不高興:「怎麼搞的?幾天不見,你就對我這麼冷冰冰的了?」
這時候,轅門外延,踉蹌的走進來一個白頭髮的少年,他弓著腰,身後背著一個黑不溜秋的人,正是還沒有死透的吹笛人。
原來紅衣舞女把自己脫光了,抱著吹笛人自殺,可是吹笛人常年身上的衣服穿的有些厚,加上他常年不洗澡,已經油乎乎的黏成一片,那些藥粉的效果就不是那麼明顯。
後來紅衣舞女死了,柳初顏始終不忍心對他下手,讓花無帶他回來,看是否還有救下的可能?
只不過花無很想爆粗口,這一路,都是他背著像垃圾堆似的吹笛人,不僅僅要忍受快要熏死人的臭味,更多的是,柳初顏不停地催促,生怕這個半死不活的人掛掉了。
「臭丫頭!本大爺已經忍你們夠久了,你還不快來幫忙?」花無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想要把背上的人丟下。
「等一下!」柳初顏連忙喝止住花無:「你不要衝動啊?」轉臉看了一眼有些冷冰的青牙:「麻煩你,找兩個人來幫忙,這個人對我們很重要,要救火其他的人,就靠他了。到時候我讓小花研製出解藥,你們不也省去了一大筆麻煩?」
青牙抑制住想要抱她的衝動,多少天了,雖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呢,還是想要柳初顏平安,今天終於見到了,貌似她還沒有自覺,自己的那個大謊言已經被拆穿。
「你們去……」青牙隨意指了指身後的兩人,然後陰沉著臉想要返回軍帳。
這時候,一個陰測測的妖嬈聲音:「我當是誰回來了?原來是我的好皇妃啊!」
雲引凄通過下人的稟告,說是和青牙在一起的女人回來,他立即連外袍都沒有穿,就叢軍帳里出來了,敢冒出他的皇妃,這簡直是抄家滅族的節奏,倒是是怎樣的女子,有這麼大的膽子!
柳初顏有些訕訕然,心中警鈴大作,完蛋了,這個聲音她太熟悉了,能夠把男性的魅力發揮的如此淋漓盡致的,除了雲引凄還有誰?
這時候,柳初顏小心地扭過身子,有些僵硬地抬起手,皮笑肉不笑的地打招呼:「嗨!二皇子,好久不見啊!」
「柳初顏!怎麼回事你!」雲引凄臉色大變,接著他又是一陣苦笑,想要把這個女人收拾一下,看來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的身後是腹黑恐怖的景大少。
柳初顏立馬抬頭看天,貌似很悠閑的樣子,讚歎道:「今天天氣真好呀,什麼風把我們貴重的王子都給請來了。」然後她又狗腿地跑過去,抱著雲引凄的胳膊,諂媚笑著:「既然老朋友這麼久沒見,我們進去喝幾杯?」
雲引凄玩味的眼神看著這個裝瘋賣傻的女人:「你確定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解釋的?」
「解釋?什麼解釋啊?哎呀,大家都是朋友呢,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我借用一下你的身份,當時都是情非得已呀,你不要那麼小氣嘛。」柳初顏很想風輕雲淡地把這一筆帶過。
雲引凄瞅瞅她,心裡恨得牙根痒痒,可是他只能無奈地說:「算了,這件事情,以後我會向某人討要利息的。」
柳初顏吐舌頭,知道他說的以後要找景未央的麻煩,不過,狐狸遇到了狼,到底是狐狸被狼吃了,還是狼被狐狸算計了,這就不是她所關心的事情了。
花無在身後咆哮:「臭死啦,臭死啦,本大爺要洗澡,你們兩個要敘舊情,讓開。」
柳初顏聳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無奈:「徒弟野慣了,我這個師傅也沒辦法把他擰過來了,所以你們大家多包涵吧!」
夜晚的時候,免不了要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慶祝他們能夠再次的重聚在一起。
雲引凄身份尊貴,當然是坐在首座,他兩根手指拈起酒杯,看著清澈見底的酒水,邪肆的眼尾一上挑:「這次你們回來又在有沒有什麼發現?」
那個吹笛人有多麼的厲害,他和花無早就領教過,這個女人居然有辦法把他給制服了!
當然,雲引凄是這麼認為的,因為以前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每每遇到麻煩,都是這個女的想的鬼主意,自動就把花無給過濾了。
花無看到一壇壇的美酒,簡直比看到親娘還親。
他只顧著解饞,也沒有搭理首座上的尊貴王子,在他看來,什麼狗屁王子,根本就沒有他家的師傅來得的尊貴,雖然這個師傅經常不靠譜。
青牙始終陰沉的臉,對於柳初顏他還沒有釋懷。
原本以為,既然她不是二皇子的女人,那麼,自己是否就有機會和她在一起呢?
可是,看到二皇子對她那麼彬彬有禮,都犯了那樣大的欺君大罪,依然給她笑臉,什麼狗屁大罪簡直比風還輕淡。
這個女人的來頭絕對不簡單,也不是他能夠匹配的。
柳初顏見下面的兩個男人,一個忙著喝酒,第一個根本就不搭話,於是吐出口中的雞骨頭,拉過桌面上的布擦了擦手,一邊吞咽著雞肉一邊說:「我們已經把餌下下去了,後面有什麼收穫?只能耐心的等。」
「什麼餌?」雲引凄納悶地問,就知道柳初顏有後手。
柳初顏的臉色暗淡下來,花無皺著眉毛,急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柳初顏嘆了一口氣,站起來,抽過桌上切羊肉片的小刀,在手上劃了一下,藍色的血液流下來,然後她把小刀收起來,傷口慢慢癒合。
「這本來是一個秘密,可是現在,這個秘密已經被很多人知道了,我也沒有辦法再隱瞞下去,所以,如果那個壞人知道我有這樣的秘密,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她肯定會自動找上門來。」
「你瘋了!」花無首先跳過來,他是絕對不允許,她用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的。
「我沒瘋,這些日子,看了那麼多的事情,我也算是明白了,有些時候並不是說所有的事情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們就應該有所取,才有所得,你放心吧,有你在我身邊,那些人還能傷得了我嗎?」柳初顏笑笑,其實她的笑容有多苦澀,在座的男人們都沉默了。
大漠上是以游牧民族生活的地方,這裡草嫩羊肥,沃野千里都是馬兒馳騁的疆場。
住在這裡的牧民也過著辛苦卻又閑適的生活,當然,如果沒有白色的雪災,黑色的蝗災,這裡真的是天堂般的存在。
今年的大漠尤其比較困難,除了天災來襲,居然從大漢來了那麼多的喪屍,不僅僅把牛羊都給吃了,還連人也不放過。
大漠此時民不聊生,叫苦連天,每天存活下來的人都向天祈禱,希望能早點從這樣的苦難中解脫出來。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各種各樣的病人,有的是被喪屍抓傷的,就算是這樣,病人的身體也以飛快的速度開始腐爛,惡臭熏天。
這時候,他們無比希望看到那抹紅色妖嬈的倩影,就像是從天堂來的使者,讓他們有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忘誅站在一圈瓦灶當中,她的周圍都是冒著熱氣的葯,已經不知道實驗了多少遍,反正距離上一次睡覺的日子,是五天了。
「大夫,西邊六十五號又開始吐了,怎麼辦?」一個小兵跑過來,長相很稚氣,嘴邊還有細細的絨毛。
「什麼怎麼辦?快把那罐葯倒出來給他喝下!」忘誅指著牆角的一處瓦罐,手腳麻利地抓了其他幾味草藥,放在了還在冒氣的一排瓦罐里。
「可是他喝不下了啊。」小兵有些焦急,如果真的這樣下去,那人必死無疑。
忘誅細長的柳葉眉倒豎,冷喝:「喝不下不知道灌嗎?這種蠢問題還要來問我?」
「知道了。」小兵刺溜一聲跑了。
忘誅那雙妖異的長眼中已經布滿了血絲,她從懷裡抽出一本泛黃古老的書,隨便翻翻看了幾下,嘴裡嘟囔:「這些人的癥狀好熟悉!明明我記錄的一模一樣。」
從書上面看,此人下毒很是老辣陰狠,而且從病人體上列出藥方與配方等等手法十分熟悉,像是來自自己的秘籍毒邪七十六傳的第八傳和四十三傳,疫體與活死人。
她的一生當中,帶過的徒弟沒有幾個,可是要把絕學傳的,就只有那一個人。
始作俑者的身份瞬間明了。
忘誅嘆一口氣,把書重新放回自己的口袋:「當初為師教你這些東西的時候,希望你有一天,能夠造福天下,沒想到你居然也會用來害人,看來為師的眼光,也劍走偏鋒有偏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