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屍體照片 (一更)
我一直很猶豫,現在看來,蘇萬山死了,這件事基本屬實。只是不知道蘇智秘不發喪,除了要爭取時間奪權以外,還有什麼用意。這件事令人很費解,蘇萬山死了之後,蘇晴在外,蘇智秘不發喪,忽然聯繫了蔣三爺。這裡面蘊含了多少陰謀。
是蘇智想要縱橫捭闔,和蔣三爺一起,對付沈莫寒。還是蘇智在蘇家奪權。心裡沒有底氣,而是想拉一個外援進去?種種可能都會有,不外乎其中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
按照沈莫寒的推測,蘇智也是第一次和蔣三爺聯繫。畢竟蘇萬山在的時候,他也沒那個膽子。那蘇萬山到底是怎麼死的?抑鬱症和心臟病發作,還是死於他人之手?目前來看這是個不解之謎。
我和沈莫寒想起裡面有真相,真相不久就會解開。在真相解開之前,要不要告訴蘇晴,就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想,生死是人生大事,應該告訴蘇晴,讓她好歹心裡有個準備。接下里還不知道有多少麻煩事兒呢。
沈莫寒和我的意見不一樣,他主張不要告訴蘇晴。沈莫寒的理由很充分,就是現在如果告訴蘇晴,蘇晴問出沈莫寒曾經問過蔣三爺的問題--消息哪兒來的?就會把張馳暴露了。而且,蘇萬山死了,訴請知道后,一定情緒波動很大,會對我們的看管帶來麻煩。
權衡再三,沈莫寒還是選擇不說。
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要不斷地打探蘇家的實際情況和事情的發展。不然我們一直蒙在鼓裡,只有任由蘇智在蘇家擺布。蘇家看管森嚴,上上下下,鐵桶一般,沈莫寒也只有張馳一個眼線。
我反覆叮囑沈莫寒,和張馳聯繫的時候,小心一些。張馳的電話可能被監聽了。可沈莫寒卻毫不在意,說,沒問題,他和張馳有十分妥當的聯繫方式。
第二天,沈莫寒一大早,忽然告訴我,張馳和他又聯繫了,這次見面的地點是一個郊外的設備廠。
還是那幾個人,保護著我,我拿著槍,再次見到了張馳。
這次他的警惕性沒那麼高了,畢竟是在郊外,沒那麼多人,周圍很空曠。張馳渾圓的背影,在一棵樹的旁邊顯得更加挫。他這次很悠閑,好像時間很充裕。自己開著一輛小貨車,貨車就在樹的旁邊,車門子還開著。我過來之前,張馳正在接著車門的掩護,順著輪胎小便。
看我過來,張馳不好意思地說,嫂子,不好意思啊,沒看見吧?
這話很猥瑣,額頭那個肉瘤子上的幾根黑毛隨風飄搖,看起來更加猥瑣。我對那個肉瘤子實在噁心,昨天在酒吧,光線比較暗。倒沒覺得有什麼。現在陽光刺眼,兩人面對面,而我又不得不看他。那個肉瘤子,上面那些黑毛,看的我想吐。
我問他,今天怎麼選在這裡見面?
張馳從車裡拿出一包煙,點上一支,很舒服地吐了幾口,然後伸了個懶腰,說,我見到蘇萬山了,當然只是他的屍體。
想起一個人的屍體。我就全身發抖。而在張馳看來,卻意猶未盡,輕描淡寫。蘇萬山一直沒有重用過張馳,對張弛來說,和蘇萬山沒什麼感情。現在說起蘇萬山死了,張馳一點兒悲傷的情緒都沒有。
張馳猛抽著煙,看著空曠的四周,指著不遠處的一輛車,問我,你帶來的人?
我說,是的,那些事我的保鏢。沈莫寒現在萬分戒備,要比平時更加提高警惕。
張馳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這樣。我雖然不知道蘇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他一定有一個驚天大陰謀。那個人看起來文縐縐的,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陰險卑鄙。心狠手辣。他連蘇萬山都敢殺,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我驚呼,蘇萬山是他殺的?
張馳卻一點都不意外,點點頭說,是的,就是蘇智乾的。
說著張馳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相冊,我看到一張局部放大的特寫照片,上面有淤青的顏色。但看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馳指著照片上的淤青,說,你看,這就是蘇萬山的脖子。上面有青色,明顯是被掐的。他胸膛有淤血,整個人的上半身都發紫。
冷不丁地,張馳忽然翻動了照片,後面傳來一個全景。一個死人,雙目緊閉,嘴唇烏青,脖子上有很多淤血和御痕,胸膛都是紫色。看起來有六七十歲的樣子。
我嚇得驚呼,絲毫沒有防備,張馳就把死人的照片翻出來了。嚇得不輕,我驚呼著後退。這下的確嚇得夠嗆,下意識地捶打張馳,身體不住地往後躲。
照片上的死者就是蘇萬山,只是我第一次見到蘇萬山,可惜他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也應該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蘇萬山,我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他的鬼樣子。
張馳來回翻動著剛才局部放大的照片和這張屍體的全景,說,第一張局部放大的照片,就是蘇萬山身體上的淤血和痕迹。主要在脖子上。后一章就是蘇萬山正個的照片。
蘇家的戒備本來很森嚴,但蘇智自從蘇萬山死後,忽然對蘇萬山生前的大紅人全都開始防備,並且戒備。但是對張馳這樣一直不被重用的人。卻出奇的信任和熱情。這個倒不難理解,蘇智這招叫做燒冷灶,就像把對蘇萬山不滿的人,培植成自己的親信,儘快掌控蘇家。但事情哪有那麼順利,蘇智萬萬沒想到,張馳暗地裡和沈莫寒交情不淺。
昨天張馳聯繫到了冰棺,把冰棺帶回到了蘇家。然後蘇智趁著夜深人靜,叫了兩個人把蘇萬山的屍體從靈床上,抬到冰棺里。張馳這才有機會看到蘇萬山的屍體。看來蘇智暫時還不打算下葬蘇萬山的屍體,要等到時機成熟,再作考慮。蘇萬山還特意叮囑抬冰棺的兩個人,消息不準外露。所以外界對於蘇萬山的死,還沒有多少人知道。
蘇萬山這些年來一直深居簡出,從不直接打理蘇家的家業,就算他一兩年不出現在公眾視野里,別人也不會發現。而蘇智把蘇萬山冰凍起來,顯然是有好幾收準備的。至少可以秘不發喪。別人不知道蘇萬山的死訊,而自己就可以假傳聖旨,接著蘇萬山的名義來管理蘇家。
蘇智的如意算盤打的很好,的確看起來很妙。但是這有一個前提,就是要蘇晴永遠不要出現。一旦蘇晴出現,相信大多數人還是比較信任蘇晴的。畢竟蘇家的家業,合法繼承人是蘇晴。即便有些人暗地裡佩服蘇智,但蘇智也缺少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哪裡有管家鳩佔鵲巢的?
所以蘇智打算把蘇萬山先冰凍起來,靜觀其變。而且對外不說蘇萬山的死訊,這樣一來,即便蘇晴出現。也無濟於事。張馳一看蘇萬山身上的傷痕,就知道是掐死的。聯想起蘇萬山臨死的時候,那聲叫聲,其中的隱情不言而喻。
蘇智也是得意忘形,竟然讓張馳把蘇萬山屍體上的痕迹拍下來,私下去找個入殮師來給化化妝,想掩人耳目。
今天張馳出來的目的就有兩個,一是在郊區幾家機械廠,聯繫了發電機,想弄幾個回去。以防停電了,冰棺無法製冷。二是找個入殮師,去給蘇萬山的屍體化妝。
張馳聯繫的查不多了,所以才這麼從容花時間和我說這些。
張馳說,蘇智和蔣三爺又聯繫過一次,這次電話打完,蘇智很高興。你讓沈莫寒小心,別讓蘇智和蔣三爺聯手把他給弄死。讓他別太相信蔣三爺,蔣三爺的仇人是蘇萬山。不是蘇智,這點要搞清楚。
我覺得今天這些情況的確很重要,真的沒白來這一趟。
囑咐張馳注意安全,不要暴露。他到很自信,說蘇萬山冷落了我好多年,蘇智這下上來。把我當心腹用,暫時我的安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你就放心吧。
臨走的時候,我實在忍不住,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就是張馳的電話被監聽了,那麼他和沈莫寒是怎麼聯繫的?沈莫寒今天幾乎沒怎麼接聽電話,信息也沒收到幾個。就知道張馳要約他來這裡見面?
這個問題如鯁在喉,不吐不快,我看張馳時間也還算寬裕,終於還是問了問,張馳,你和沈莫寒是怎麼聯繫的,你不是說你的電話已經被監聽了嗎?
張弛肥大的身軀,扭動著,爬上了小貨車的駕駛位,車身上拴著一個發電機,看個頭功率不小。張馳發動了車子,車身抖了幾下。張馳讓我看看,後面繩子把發電機綁的牢靠嗎?
我說牢靠,你放心你吧。
張馳搖下車窗,問我,說,你想知道我和沈莫寒怎麼聯繫的?嘿嘿,我不說,你回去問沈莫寒吧。
張馳開著車子先行離開,我低著心中的很多疑慮上了車。
從郊區開到市區,兜了幾圈兒,我一直在思索張馳說的那些話。但開車的小陸,卻說:嫂子,咱們好像被跟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