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毀屍滅跡
當天夜裡,沈莫寒幾乎調來了所有人手增加安保。在這個時候,蘇智最容易狗急跳牆。
幾十號人圍住了賭場,再加上蘇家跟隨蘇晴的幾個人,人手還是比較充足的。
賭場所有的客房都有窗戶,這點沈莫寒也不放心。周圍新樓比較多,很多都沒有入住,要是有狙擊手,在周圍尋個角度好的房子,對蘇晴下手也不是難事。
雖然賭場里比較安全,可也防不住客房裡有被狙擊的危險。此前敢住客房,是蘇智以為蘇晴已經死了,根本就沒有下手的心。現在的事情不一樣了,都知道蘇晴沒死,而且蘇智和蘇晴當場就撕破了臉。明天蘇晴就要去祭拜父親,這個時候蘇智是最容易對蘇晴下手的。
權衡利弊,一定要在賭場里找一個出其不意的地方,讓蘇晴待一。
最後,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來一個合適的地方。
還是沈莫寒有主意,對蘇晴說:「晚上你在地牢住一吧。那個地方誰也想不到。」
這的確是個鬼神不知的地方,蘇晴被綁的時候,就關在地牢里。如夢被當做蘇晴殺掉的地方,還是地牢。現在誰也想不到。蘇晴仍然在地牢里住。
第二天一早,沈莫寒安排三個車,護送蘇晴去拜祭蘇萬山。蘇晴自己勢單力薄,沈莫寒和我帶了自己的兄弟坐在另外的兩個車上,一路到了蘇家。
蘇家早已嚴正以待,這是我第二次來蘇家。第一次是沈莫寒被軟禁在蘇家的時候,我來和蘇智談判。只是此次情勢早已經大不同了,這棟樓已經換了主人,蘇萬山已經成了冰冷的屍體,而此前的家奴這時候已經大權在握,成了主宰生死的主子。
蘇家門外的安保人數不少,攔著我們的車不讓入內。
不得已,蘇晴要下車窗,探出頭來,說:「我是蘇晴,你們還認識我嗎?」
領頭的一個見蘇晴親自出面,唯唯諾諾地應承,說:「小姐,自然認得你!」
蘇晴一把推開攔路的幾個漢子,道:「認得就好,我現在要回自己的家,難道你們還能攔著我?」
此言一出,攔路的幾個人相互對視,不知如何是好。領頭的那人陪著笑臉說:「小姐,你是知道的。蘇老先生現在死了,我們也只是按照蘇大管家的命令行事,求你不要為難我。不然我們擔當不起!」
話沒說完,蘇晴上前對領頭的就是一個耳光,清脆而響亮,周圍的幾個跟班兒都楞住了。沒想到蘇家小姐的脾氣這麼暴躁。說打就打。
那人挨了一巴掌,卻也不敢拿蘇晴怎麼樣,無可奈何地沖後面擺了擺手,讓他們放行。
我們進了蘇家,下車。
蘇晴和沈莫寒對這裡輕車熟路,但我卻是第一次進來。上次來蘇家,只是在院子外面的車子里和蘇晴談了一陣。
我和沈莫寒跟這蘇晴,還沒進門,蘇智就出來了。
蘇智身後跟著一票人,攔在了門口。應該是剛才從監控里看到了蘇晴扇巴掌的事兒。帶著人親自下來了。
蘇晴推了一把蘇智,蘇智還沒動,他身後的幾個黑衣大漢就擁了上來,看樣子作勢就要對蘇晴下手。我們身後,原來蘇家的那些人,還在愣著礙於情面,雖說跟了蘇晴。但也不敢當面跟蘇智對著干!
還是沈莫寒的兄弟給力,上前挺了一步,和蘇智的人針鋒相對。
看到兩方劍拔弩張,蘇智笑了。問:「蘇小姐,你回來做什麼?」
蘇晴瞪著蘇智,反問:「我做什麼你不知道?我回自己的家,要你來問?」
蘇智早有準備,從容不迫地應對說:「歡迎小姐回來,你的閨房我都給你打掃好了。家裡很多事,還要你來做主!」
「你是不是想把我騙回來,然後以我的名義發號施令。你正大光明地掌控蘇家?」蘇晴說出的,正是蘇智的陰謀,他陽奉陰違地這麼做,就是有這個見不得人的目的。
蘇智裝作很謙卑的樣子,說:「那小姐總要回來吧,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
「我回來可以,你滾出蘇家!」
蘇晴此言一出,蘇智身後的人又往前挺了一步,好像身上都藏著刀棍之類的東西,一個個好像要掏傢伙。多虧沈莫寒準備的充分,我們這些人也不是空著手來的。就連我,手包里都有槍,自從沈莫寒教我學會打槍以後,他要我時時把槍帶在身邊。
蘇智啞然失笑,背負著雙手來回走動,回看這蘇家全貌,語重心長地說:「哎呀。我啊,在這裡的時間,比你待的時間久。你對這個家有感情嗎?你現在想回來?回不去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啊,老爺留下的基業,不能敗在你手裡。懂嗎?蘇家的基業要是交給你,不出五年,你就會敗光的!」
蘇智說完了,指了指沈莫寒說:「別說蔣三爺,就沈莫寒你也不是對手。你掌管了蘇家。根本鬥不過他們倆!」
「這個不用你管!」蘇晴厲聲指責。
蘇智卻一點也不惱怒,沉吟著說:「這一點,有個問題。沈莫寒當初從蘇家出走,還是你蘇晴的功勞。不知道在哪兒生了個野種,非要給他戴綠帽子。是個男人。誰受得了?要不然沈莫寒在,哪有我的今天?」
聽蘇智這麼說,蘇晴臉憋的通紅,神情尷尬。沈莫寒臉上也很不好看。但現在已經成了這樣,看來沒什麼迴旋的餘地了。
蘇晴盯著蘇智說:「廢話少說,我也要去拜祭父親,然後屍檢!」
蘇智伸出雙手,拍了幾下,後面一個人捧出一個骨灰盒,對蘇晴說:「你啊。晚來了一步。不用拜祭了,我怕蘇老先生死了太久,沒有下葬,屍體臭了怎麼辦?我就做主,昨天給火化了。你反正不孝,沒來也就算了!我為蘇家算是盡心儘力了,接下來蘇家還有很多事要做。」
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沒想到蘇智會來這麼一手,竟然心虛搶時間把蘇萬山的屍體給火化了。
蘇智肆無忌憚,不打自招,自己承認了提前火化了蘇萬山。眾人嘩然,其實大家都清楚,蘇智是心虛才會把蘇萬山提前火化的。昨天蘇智和蘇晴那麼一鬧,今天蘇家上下風言風語不少,都說蘇智鳩佔鵲巢。把蘇萬山給殺了。
蘇晴看著骨灰盒,雙手握拳,恨得全身發抖,她一把掏出手槍,指著蘇智。蘇智身後的馬仔也全都把槍掏了出來。不但指著蘇晴,還指著我們。
眼前的局勢,蘇晴很被動,顯然不佔什麼優勢。
僵持了一段時間,蘇晴一把搶過骨灰盒。離開了。
回到賭場,蘇晴和我們商議,現在的慶康很特別,必須先下手,抓緊搶地盤。沈莫寒翻了翻黃曆,建議選個好日子,把蘇萬山的骨灰下葬了。
蘇晴摸起了眼淚,說:「莫寒,這次只要給我爸爸報仇以後。你把孩子還給我,我打算移民。蘇家的基業交給你吧。我沒想到我之前那麼對你。在我最危急的時刻,你還能幫我。」
沈莫寒笑了,說:「我幫助你可不是為了回報什麼。但孩子現在不能交給你,目前情況複雜,你都自身難保。再把孩子給你,等於拿孩子的生命冒險。」
我說:「你放心吧,孩子很安全。」
蘇晴點了點頭,沖我笑了下,說:「葉鶯。對不起。我原來飛揚跋扈慣了,對你不好。希望你不要往心裡去。我特別愧疚。現在我想開了,功名利祿都不重要。我只要和我的孩子在一起,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
我沒想到和蘇晴的關係會變成今天這樣,相比看來,她成了弱勢群體。而我至少可以獨善其身。蘇晴長出了一口氣,說:「我算是明白了,利益越多,恩怨越多。我這些年看起來光鮮,卻連平常人該有的小幸福都未曾體會過。」
沈莫寒欲言又止,好像想問什麼,卻一直沒說話,頓了頓,才說:「那個……你現在能告訴我,念之的親生父親是誰嗎?」
蘇晴面色尷尬,臉羞得緋紅,猶豫再三,問沈莫寒:「你非要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