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是我心裡的一束光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大概四十多平，但走進去就有種不想離開的感覺。
因為這裡有家的味道，因為這裡的人很美！
李羽憶一進來就招呼我坐，從老舊的冰箱里拿出可樂給我喝，換上了居家的寬鬆T血。
「哥，你衣服兩天沒換了，都要臭死了，脫下來我給你洗了。」
李羽臣怕她累想拒絕，李羽憶沒好氣的按了他一下額頭，主動上前幫哥哥把衣服脫掉。
看著她輕柔的指尖在李羽臣身上滑動，我看痴了，手中的可樂瓶子被我捏得變形，多希望她也能像那樣幫我脫衣服啊！
「哦，對了，葉凡你的衣服也脫了吧，我順便幫你洗了。」
「這、這……好像不太好吧。」我臉騰的一下紅起來，嘴上說不要，手卻局促的摸向衣角。
為什麼我跟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沒理由的緊張？這顯得我很屌絲，但我卻能感受到心裡的甜美滋味。
跟蘇蕊在一起的時候，也有過美好的感覺，但那時我是一廂情願，甜中帶苦，細品是澀，而現在的甜美，就像泡在蜜罐中，能將人的心融化。
李羽憶拿著兩件衣服到狹小的衛生間里去洗，李羽臣從房間里拿出兩床被子，一床放在沙發椅上，一床放在地下。
「你睡地上吧，我妹每天都擦，你別把地上弄髒了。」
自從他看出我瞅李羽憶的眼神不對之後，態度變化很大。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別打我妹的主意，這次就算了，下回還敢讓她洗衣服，我撕了你。」李羽臣冷冷的說道。
我尷尬的舔了舔嘴唇。
眼前似有一道光，不知不覺入心房。
不是我想打她主意，可能是五百年前我與她擦肩而過的次數太多，導致這一世的身不由己。
李羽臣沒再多說什麼，打開電視有一搭沒一搭的看著，目光卻落在洗手間里正在認真洗衣服的妹妹身上。
他看向李羽憶的眼神充滿了關愛，既像哥哥，又像父親。
八歲當家，到處乞討，一個饅頭兩個人吃，這些遭遇讓他們兄妹之間的親情非同一般。
「我妹妹是最好的，她應該享受到最好的教育，過公主般的生活，她們外語學院到了大二有機會到澳洲留學，我妹妹成績優異，我一定要把她送出國，現在我的積蓄還不夠，我要賺錢，賺很多的錢。」
李羽臣一邊喝著可樂，一邊幽幽的說著，像是說給我聽，又像是自言自語。
而我的目光始終定格在李羽憶絕美的身姿上，完全挪不開。
以前我認為，女神的定義是挎著名貴包包，身家闊綽的白富美。
現在才明白，真正的女神是在洗衣服的時候，玉手挽過散落臉龐柔順髮絲的瞬間，令你怦然心動，手足無措的感覺。
那一晚，我失眠了。
腦海里浮現出很多場景，關於親情，關於愛情，關於我的未來！
第二天一早，李羽憶早早起床，為我們做了早飯，一起去上課。
我坐李羽臣的摩托，李羽憶騎著自行車，我盡量找機會跟她說話，可李羽臣不給我機會。
沒聊幾句我就與她分開，腦海里只有她的笑。
她的酒窩沒有酒，我卻醉的像條狗。
到了教室，班裡同學看到我跟李羽臣坐到一起，都投來譏笑的目光，說我們狼狽為奸，班裡最臭的兩個人成為了基友。
「呦，姓林的，好雅興啊，李羽臣昨天玩了你，今天你居然跟他好上了，你這窩囊廢對付女人不行，對男人還挺有一套的嘛，看來本小姐之前小瞧你了，提醒你一句，別耍花樣，別忘了青姐對你說過的話。」
蘇蕊冷嘲熱諷，聲音大的全班都能聽見，引起一陣哄堂大笑。
李羽臣不屑的冷哼一聲，愛答不理。
我暗地裡攥緊了拳頭，想到她昨天在酒吧無情毒打謾罵我的情景，心裡發誓，一定要讓這個女人後悔。
下課之後，李羽臣拉著我，急匆匆趕到一家建材商店門前，與店老闆攀談幾句，不一會開來了一輛大貨車。
「老規矩，兩個小時把貨卸完，到我那裡領錢。」老闆吸完手裡的中華香煙，煙頭隨意的彈在地上，轉身走進裡面。
李羽臣朝我挑了挑眉毛，手指向貨車，說道：「把東西搬到商店庫房裡有二百塊錢報酬，你出多少力氣，我分你多少錢！」
說完，他跳上貨車扛起兩個大箱子就往庫房裡邊搬。
我從來沒幹過這種活，我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小時候連疊被子，洗衣服都是我媽，我爸幫我做。
在我眼裡，裝卸工、農民工靠出力氣謀生的職業與我不在一個世界，而現在，我卻成為了他們。
我擼胳膊挽袖子，抓起一個箱子卻發現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輕鬆，箱子里放的都是角鐵，螺絲，鋼材，建築類的工件，分量十足。
李羽臣體格精瘦，但力氣極大，我費了老大勁搬進去一箱，對方已經來回走了兩趟。
兩個小時，整整一百箱貨，我搬了不到二十件就全身酸痛坐在地上。
李羽臣鄙視的看了我一眼，擦乾額頭的汗水，管老闆要了工錢，抽給我一張二十的，「拿好，小娘炮，早知道你這麼面，老子都不會把這種好活告訴你。」
「才二十塊？太少了吧。」我有些抱怨道。
「你要不要？二十都是高抬你，你覺得自己值這個價？」李羽臣冷哼道。
他這句話刺激了我，我卻無力反駁，如果不是他給我機會，我連賺二十塊的機會都沒有。
見我沉默，李羽臣無奈嘆口氣，錢拍到我手裡，一把將我拽了起來，指著我胸口說道：「這世上除了你自己，沒人能幫你，想要別人瞧得起你，那就證明自己的價值，狗行千里吃屎，狼行千里吃肉，你懦弱你挨打，沒人會同情你，想報仇，你就要比你的對手狠。」
他手指戳在我胸口很用力，但我卻沉浸在他說話的表情當中，他與我一樣大，卻擁有遠超同齡人的成熟與果敢。
後來，我們去路邊攤吃抻面。
李羽臣說他這輩子怎麼丟臉都成，只要賺錢的活他都干，他賺的每一分錢都是為了送羽憶出國讀書，妹妹能幸福，就是他人生最成功的傑作。
我默默的聽著，低頭大口吃著碗里的面，眼淚啪嗒混入麵湯里。
那兩滴淚的味道，與從前不一樣。
晚上五點的時候，李羽臣帶我來到渣區，一間很偏僻的典當行里。
這間典當行的牌匾很小，裡面黑漆漆的，看起來就像是個黑店。
店老闆叫金牙成，據說路子很野，李羽臣打包票，我爸的消息對方一定能打聽出來。
「你爸叫葉錚，虛歲四十，周歲三十九，咦，是你親爹不？他19歲就生你了，夠早的啊！」金牙成聽完我爸的背景，詫異問道。
我臉一紅，點點頭說是。
「行吧，先交兩千塊定金，事成之後再結另一半！」金牙成動動手指，伸手要錢。
能打聽到我爸的消息這些錢不算什麼，但我總感覺金牙成不靠譜，擔心被騙。
「墨跡什麼，我金牙干這行有年頭了，信譽是第一，會為你那兩個小錢砸了招牌？今天我給小李子面子打了折，換做別人求我辦，我還要考慮一下，別不識抬舉！」
金牙成呲嘴，露出了四顆閃亮的大金牙，橫肉堆積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給錢！」李羽臣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才把錢交給對方。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邊等待金牙成的消息，一邊跟李羽臣打工賺錢，好的時候一天賺一百多，二百，差一點的時候只有幾十塊。
雖然很累，但我卻很充實，自食其力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長大了。
而李羽臣沒再邀請我去他家，我只能碰運氣看到羽憶一兩眼，讓我心裡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到了第三天下午，金牙成打來電話，讓我們過去一趟，應該是我爸的事情有著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