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太后都把話說到這個分上了,看來她也別無選擇了。
「既然如此,臣妾只能謝過母后的賞賜了。」沈寶珠應是應了,但她也說得明白,這些人就是太后的賞賜,跟些玩物差不了多少。
太后的笑容定住了一會兒,然後無視這句話,只讓四個姑娘上前請安,沈寶珠則是微笑著看著這一幕,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碧和看著還笑得天真的皇后,心裡不免有些不安。那些手腳……真的不會被發現吧?
沈寶珠才剛踏進呈乾宮,蕭文瀚便從內室走了出來,臉色陰沉沉的直接把她往內室一拉,然後三下五除二,就把她今天戴的髮飾全都扔了一地,接著就是把她的衣裳也給全扒了,連條褻褲都不給她留。
她又羞又惱,慶幸自己的小日子過了,要不然這人還不得將她的月事帶也給扔到地上去了。
「你發什麼瘋呢?就是想……也不能這樣,教導嬤嬡說過可不能白日宣淫的。」她卷著一條被子窩在床上,沒好氣的嘟囔道。
畢竟被全部剝光這件事情還是讓她感到有點羞恥,她可不敢大聲嚷嚷,要不明日宮裡的頭件消息就是皇后引誘皇上白日宣淫玩樂,這樣的黑鍋她可不想背。
「不是說了要小心留意,結果你今兒個都已經著了別人的道了,還問我為什麼要扯你的衣服?!」蕭文瀚沉著臉回道,腳一踏,剛剛扔在地上的玉簪就應聲而碎。
「什麼?」沈寶珠一臉愕然。「可是我可沒吃喝太後宮里的東西啊!」
「她是用香。」他冷冷回道。幸好他從她被整得暈倒后,就讓暗衛盯住了坤雲宮,也早在她身邊安排了幾個能人,這才能夠隨時應付這些出其不意的招術。
她沒注意到他已經氣得連太后兩個字都不說了,訝異的道:「香?難怪今日進了太後殿里覺得味道不一樣,不過感覺起來特別涼爽,我還想著這香挺不錯的……」她越說頭就越低,因為某人惡狠狠的視線正盯著她,讓她覺得後頸有些發涼。
「那香是讓人不孕的,在這樣暑熱的天氣里用,最是好聞,就是這樣才會有不少的傻子中了招。」蕭文瀚說得咬牙切齒,可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模樣,一股氣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發泄才好。
這樣單純的一隻肥兔子,要讓她對上太后那成精的老狐狸的確是太為難她了。
「行了,我已經讓人去準備熱水了,等等從頭到腳都給我洗洗,我怕那香會殘留在你身上。」
「洗就洗,可是下回還有這種事,你好好說嘛,何必直接扯了我的衣裳,要是讓外頭的人聽見……那可多不好意思!」雖說現在伺候的宮人都挺會看眼色的,只有他們兩個在的時候若不特別傳召,幾乎不會進來內室礙眼,但是這樣急吼吼的脫她的衣裳,衣裳都扯壞了,還有那支玉簪子……她已經可以想見等等宮女們瞧見會覺得他們十分「迫不及待」。
「聽見就聽見,難道他們還能夠說什麼?」蕭文瀚不以為然的道:「要是貼身伺候的人連嘴都管不牢,那他們可以換個地方當差了。」例如地府應該就不錯。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倒是一下子就把剛剛那緊張的氣氛打散了。
沈寶珠等著燒熱水的時候,瞧見了桌上的水果,卷著被子跳啊跳的,竄到桌子前,拎起一顆紅懸艷的櫻果放進嘴裡嚼了嚼,滿足又驚奇的讚歎道:「想不到這時候居然還有櫻果。」
櫻果其實並不是太名貴,只是滋味酸甜,果肉又不多,大多數人不是很喜愛,偏偏她就愛這個味道,以前還嘗過野生的櫻果,只覺得那酸勁過後的甜,總會讓人忍不住一顆接著一顆。
只是這東西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牙齒酸軟,她一年也只吃這麼幾次解饞而已,今年櫻果結果的時候,正好在府里準備出嫁,所以也沒得吃,還想著只能等著明年了,沒想到今兒個就在桌子上瞧見了。
「好吃?」蕭文瀚看著她吃得眼睛都眯了起來,好奇的問道。
「嗯!要不要嘗嘗?」她手裡拈了一顆,伸至他嘴邊,眼巴巴的望著他。
他也不客氣,低頭就含住了那朱紅的果子,甚至還調戲似的含住了她的手指,舌輕輕舔過她的指尖,才把那酸甜的果子給咬破在口中,化成了一口酸甜的汁水,一開始那酸味讓他緊緊皺起眉頭,但是緊接而來的甜味,比上好的蜂蜜還要來得甜,酸甜滋味交錯,的確別有風味。
只是……用另一種吃法來吃,似乎會更添風味……
蕭文瀚拈起一顆放在唇邊,眼裡滿是笑意的望著她問:「吃嗎?」
這是勾引!無庸置疑!沈寶珠紅著臉,看著那紅澄澄的櫻果放在他的薄唇上,臉頰快要變成一樣的顏色了。
他看著她紅通通的臉上寫滿猶豫,輕笑了聲,咬破了那顆櫻果,紅艷的汁水就這麼滲出,染紅了他有些淡寡的唇色。
他這段日子飮食正常了些,養了點肉,倒是有昔日的風采,平日不笑的他,如今這麼淡淡一勾唇,就撩撥得沈寶珠神魂顛倒,她想也不想的踮起腳尖,伸出小舌輕舔著他唇上鮮艷的果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兩人的唇瓣間蔓延,她輕啟粉唇,挑逗似的想舔開他唇上的味道,卻讓他探出舌,緊緊的勾纏。
兩人已經不知道品嘗的是櫻果,還是彼此間曖昧的味道。
蕭文瀚勉強還記得她得先洗掉身上可能殘留的香,將她打橫抱起,往後頭的浴間走去,沒多久,粗喘吟哦輕輕回蕩,而不知何時被遺落在地上的被子,看起來格外的寂寞。
寂寞的不只是被遺落的被子,還有想要進來請安卻被遺忘在外頭的閔雪薇等四人,她們站在寢宮外頭安靜地候著,但是裡頭除了一開始傳出來一點聲音,之後便是讓人無所適從的寂靜。
小順子倒是知道裡頭可能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又不是傻了,會做這種出賣主子的事情,再說了,看主子和皇后那恩愛的樣子,他還投靠這些個靠太后的女子,那根本就不是傻,而是蠢了!
閔雪薇自然不會親自去問裡頭的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要接見她們,而是向羅芳琳使了個眼色,但羅芳琳也知道輕重,在皇上的寢宮外要是真鬧了起來,她肯定討不了好,她便馬上朝岳清歡一瞪眼,示意她去問。
岳清歡是四人裡頭身分最低的,因為另外一位據說是太后的親信,不是她能夠耍小姐威風的對象,她不想沾這種麻煩,又不好違逆閔雪薇的意思,她不得已,只好咬著唇,悄悄來到小順子身邊,從腕上褪了一個金鐲子下來,塞到小順子的手上,怯怯地問道:「小順子公公,這……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夠進去向皇上和皇後娘娘敬茶磕頭呢?」
小順子看了看眼前這幾個人的作態,心裡早就有底了,他將金鐲子遞還回去,淡淡的道:「不知道,咱們做奴才的哪能夠打聽主子的事情呢,再說了,主子說等咱們自然也只能等,要是幾位小主等不及,倒是可以先回各自的寢宮,想來皇上和娘娘兩個人都是心善,肯定不會怪罪幾位小主的。」
這些人,入了宮還以為自己跟以前一樣是嬌小姐身分嗎?也不想想皇上根本就不喜歡太後送過來的人,而且這回可說是強迫皇上收下這些女人的,哪一個男人會高興?更別說皇後娘娘了。
岳清歡哪裡聽不出來小順子的暗暗挖苦,尤其諷刺著她們現在雖被太后賜了封號,但在還沒有承皇上恩寵之前,她們仍是什麼都不算,她臊得慌,吶吶的道:「沒、沒有……我們哪裡敢……」她連忙退後了幾步,咬著唇,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紅。
閔雪薇在心裡恨得咬牙,臉上卻還要裝得若無其事,羅芳琳和另外一人的表情可就沒這麼好看了,要不是此時地點時機都不對,她們早就咒罵出來了。
又等了小半刻,裡頭才喊了人進去伺候,小順子往裡頭一瞧,心中一樂,只想著兩位主子也真是的,就這一點時間也不浪費,這衣裳扔得到處都是,連玉簪子都碎了,甚至果盤也弄散了。
小順子喊了人進來收拾,並吩咐準備些熱茶和果子,還有兩個人進去服侍皇後娘娘洗浴,皇上則是讓他自個兒伺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