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此天涯各一方
連續兩天被顧琛折磨得都沒人樣了，身上沒哪一處不疼的，尤其是腿心，不停地抽筋，難怪露露一直躲著他。她倒好，不知道在哪個角落裡逍遙自在，倒霉的事兒就給我攤上了。
在家休整了兩天，精神恢復得不錯，我盤算著秦超應該在打聽我的聯繫方式了，搖曳著身姿，邁著貓步冷冷地進了會所。
老遠就聽到姑娘們在議論我，說我表裡不一，平時裝作一副生人勿進的高冷模樣，仗著蘭姐撐腰不出台，可最後還是花了心思爬上顧琛的床，又罵我婊子，又罵我賤的。
我對這些充耳不聞，不過她們說得都對，我受得起。
看到我來了，一個個就像老鼠見了貓，我冷笑著大搖大擺地走進化妝間。
剛一落座，鏡子里就出現了露露曼妙的身姿。她一頭長長的棕色波浪大卷披在肩頭，嘴裡叼著根煙，一圈煙霧吐出來，一顰一笑間更顯妖嬈。
這樣美的女子連我看了都嘆為觀止，顧琛總是點她的台不是沒有理由的。
濃濃的眼影和黑而卷翹的睫毛使得她的眼睛又黑又亮，此時她眨巴著眼睛，特別嫵媚地遞給我一支煙，一歪頭，示意道：「走，聊兩句。」
這是她第一次邀我說話，也是我在這裡混了四年第一次有姐妹主動找我說話。
我接過煙卻沒打算跟她出去，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將煙點燃，猛吸了一口，吐出兩團青圈，煙霧在我們之間慢慢流散，我拿出化妝包準備化妝，回她兩個字：「沒空。」
她一把將我的包合上，銜著煙的嘴說話有點含糊：「我就從沒見過你這麼忙的，趕緊的，我等下還有客人。」
聽到『客人』，我頓了一下，她開始接客了？難道顧琛放過她了？就這一會兒，我已經被她拉到外面，來到露台。
露台就在五樓的上面，陽光正好時，住在會所的姑娘們就把衣服被子什麼的都搬到這裡來曬，到了晚上全是陽光的味道，可香了。
此時華燈初上，站在這裡，整個海城的夜景算是全部收入囊中了。這裡地段好，處在海城的市中心，雖樓層不高，但其周圍沒有什麼高的建築物，所以放眼望去，一覽無餘。
「她們不懂事，你別在意。」
迎著微風，露露說話了，我頓了一下，而後淡然道：「沒關係。」
她走過來，撫了一下我的脖子，我看到她好看的眉毛皺了皺，問：「顧琛弄的？」
不僅是脖子，身上每一處都有他留下的咬痕，連大腿內側都沒放過。雖然過去了幾天，但這印子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消掉的。
沒等我說話，她摟了摟我：「謝謝你。」
我不習慣被人這麼親近的抱，還是個女的，一把推開她，蹙眉道：「有什麼好謝的？各取所需罷了。」
她輕笑著嘆了口氣，卻是振振有詞：「路遙，我敢說在這個會所里，我是最了解你的人，蘭姐都不見得有我了解你，雖然你跟她走得最近。」
「那又怎麼樣？」我的反問，讓她有點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有點正常人的表情嗎？」
正常人的表情？我不覺得我現在的表情不正常，不過她後面的話卻讓我有點動容：「顧琛放過我了。」
沒等我說恭喜，她直接跟在後面說：「我聽蘭姐說了，是你幫了我，路遙，謝謝你，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只是難為你了。」
「不用謝，我是為蘭姐做事的。」
說完，我轉身要走，突然就覺得這夜風吹得身上有點涼。
果然如我所料，秦超真的向蘭姐要我的聯繫方式了，蘭姐問我：「路遙，你跟我說實話，當初賣你進來的人是不是他？如果是他，我派人給你報仇。」
我笑了笑，說：「別啊蘭姐，我可不想再欠你，你的債不好還。」
蘭姐剜了我一眼：「還在為顧琛的事悶悶不樂呢？這一步跨出去就好了，怎麼說也是別人流了滿嘴的蛤喇子也想不到的。不過你也放心，你不在的這幾天，顧琛來了也沒找你，這陣風雨應該是過去了。」
過去了就最好了。
到了六月初的時候，蘭姐按照我的要求將聯繫方式給了秦超，他迫不及待地打給我，我正在陪一個客人喝酒。
拍掉身上的咸豬手，按了接聽鍵，有點緊張的聲音傳過來：「路遙，是你嗎？」
「你是哪位恩客？」我語氣輕浮地問了一句。
他頓了一下，然後回道：「我是秦超，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我還以為你離開了，你現在還在裡面嗎？」
我哼了哼鼻子，故意笑道：「什麼在裡面不在裡面啊，秦少爺有事就快說哦，我還在接客呢。」
他的反應讓我很受用，最後他邀請我參加他的畢業典禮，還問我出來一次要多少錢。
顧琛就像消失了般，很久沒來會所，而我彷彿也恢復了之前的狀態，又順風又順水，也讓我有時間準備一些事情。
秦超的畢業典禮在6月5號，小山陪我一起去的，他怕我情緒失控，不時地看我。
這所大學是海城大學，是秦超的目標，當初他沒考好，留了一級，而他也特別有心，讓我在淪落風塵后親眼目睹了他四年。
看著他在台上侃侃而談，我想起曾經在高中時他的自我介紹，就那一次，我就被他迷住，開始了我的早戀。
「準備好了嗎？」我看著秦超，問小山。
小山皺眉看了我一眼，說準備好了。
我穿過人群，沒人注意到我已經來到廣播室，廣播室里是清一色的小鮮肉，這就是海城大學的特色，所以我精心的純情打扮幾乎是秒殺了他們。
「秦超，還記得我的聲音嗎？」
看著視頻里的秦超，四處張望，喊著我的名字，還有全校的師生都一陣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為了祝賀你順利畢業，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這個禮物我準備了四年，我知道，它是你的最愛，曾經為了它，你將自己的女朋友賣去做了小姐，這是她所有的積蓄，都用來報答你！」
頓時，舞台上方瞬間下起了毛爺爺的雨，一片一片的落下，如同我的眼淚。
其實我還想告訴他，即使你把我賣了，可我還是完璧之身，你想毀了我，我偏偏活得乾淨！
可現在，我已經沒有底氣說了。
顧琛我恨你！
秦超，我更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