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艱難的決定
看到她的眼神，我知道我這次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可身體還是像觸電一樣，我立刻把手放鬆開，連忙解釋：「菲菲姐我……」話沒說完，就被她一個耳光重重打在臉上，啪的一聲，太用力，我整個人都被打昏了，眼冒金星，臉上火燙，耳朵嗡嗡地響。
「郝文明你還是人嗎，我可是你嫂子啊！！！」她震怒大叫一聲，眼睛馬上就紅了，眼淚也流了出來，越罵越生氣，又連續打了我兩個耳光，把我打得臉上火辣辣地痛，短時間連眼前都有點發黑。
打完之後她連忙站了起來，離我遠遠地，看了一下自己已經有些凌亂的衣服，臉色很差，指著我，哆嗦著罵道：「郝文明，你，你你你，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對你像對自己親弟弟一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你真是個畜生啊！」
聽到她這句話，我全身一震，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心臟在一瞬間痛得無法呼吸！怕被外面的人聽到，我苦苦哀求說：「菲菲姐，我沒做對不起你和大哥的事情，求你……」
下一刻，啪一個耳光，情緒已經失控的菲菲姐重重地打在我臉上，把我打得摔倒在地上！
「你還不承認？！」菲菲姐氣得花枝亂顫：「你，你你你！虧你哥還以你為榮，說你知書達理，聰明孝敬！你，你說，你這讓我以後怎麼做人啊！郝文明你，你真是畜生啊！」
她這話就像一把劍直直戳入我心臟，痛得我窒息，臉色瞬間蒼白，身體搖搖欲墜，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此時此刻，我心如死灰。
我不知道為什麼菲菲姐會一心認為我玷污了她，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看到她哭得這麼凄慘，我的心就像裂開了一樣，強忍著痛苦，強打精神去安慰她，剛走過去，又被她狠狠地打了一耳光，把我打得嘴巴都出血了！
菲菲姐並沒有同情我，她厭惡地看著我，痛心疾首地說沒想到我是這種人，以前真是瞎了眼，把我當親弟弟一樣對待，到頭來對她做這麼禽獸不如的事情……我把頭深深埋下，她說的每一個字都變成利器插到我胸口，痛得我恨不得馬上死去。
我們的動靜太大了，這時候外面竟然傳來了我媽的聲音，還有劈哩啪啦的拍門聲，把我嚇得魂都快丟了！看到菲菲姐想說話，我連忙哀求說：「菲菲姐！不要告訴我媽，不然我會被打死的！！而且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我也不用做人了！求你了，菲菲姐！」
或許是我的樣子太可憐了，又或者菲菲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善良，她看到我苦苦哀求，本來憤怒的臉上慢慢變得猶豫起來，我看到一線希望，剛想說話，就聽到房門砰的一聲，被暴力地踢開了，明顯感覺到一陣涼風吹到我們身上！
嚇得我和菲菲姐都一顫，被風一吹，一起摔倒在床上。
緊接著，看到我媽和幾個親戚站在門口，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們……
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我大腦完全空白了，緊張到咬到了自己的舌頭，痛得嗚嗚地叫。
「哎呀！老娘打死你！」
在下一刻，我就被人用力地揪住頭髮，猛地把我從菲菲姐身上拉下來，摔到地上，慌張抬頭一看，看到我媽怒髮衝冠地瞪著我，眼睛要噴火，睜得燈籠那麼大，而在她身後，站著一堆人，當頭第一個，就是還穿著新郎官衣服的哥哥，他一臉複雜地望著我。
看到這一幕，我知道自己完了，全身石化，變得僵硬起來。
菲菲姐的臉色也蒼白了，馬上哭著投入我哥懷裡，悲痛欲絕了起來。此情此景，只要不是傻子，都會往那方面聯想，於是所有人，表情都變得極度精彩！而媽更是氣得七竅生煙，渾身瑟瑟發抖！
一旁大娘指著我，痛心疾首地說道：「文明你，你被鬼上身了啊！你，你你你，怎麼能動你大嫂啊！」
極度的憋屈讓我眼前發黑，心被死死地堵住，我連忙慌張又激動地說：「沒有沒有沒有，我沒有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啊！」
然而在這個時候，我的自我辯護是這麼地蒼白，這麼地無力，沒有人會相信我的話，甚至，更加增添了他們的怒火，其中最氣的是我媽，本來脾氣就不好的她，氣得一腳踢在我胸口上，怒髮衝冠罵道：「畜生！你還有臉說！氣死我了，我，我今天就打死你個孽畜！」
說完她卯足了力氣，一個耳光重重打在我臉上，我媽是農婦，力氣可比菲菲姐大多了，這一下直接把我打血吐了出來，耳朵出現耳鳴，嗡嗡嗡的，聽不到他們後面的罵聲了。
我媽是個把面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我爸去世這麼多年，她也一直守身如玉，現在我做出在她眼裡這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不打死我才怪。
果然她打了我耳光后，並不解恨，上來又揪住我頭髮，把我整個人提起來，左右開弓，劈哩啪啦地扇我耳光，一邊打，一邊罵：「畜生！畜生！從小我就教你要好好做人，謹記忠義廉恥！老娘沒日沒夜地幹活，辛辛苦苦掙錢供你個畜生念書，希望你能成人，成才，你，你你……老娘打死你！」
痛，真的很痛，從來沒有過的痛，但對比我心裡的痛，身體這點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看著我媽恨不得把我打死的樣子，還有其他人的神情，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在滴血！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不相信我，在他們眼裡，我真的是一個畜生嗎？
或許是哀莫大於心死，我沒有抵抗，任由我媽打，只是眼淚，不斷地往下流，不斷地往下流……
「媽！別打文明了，您真要把自己兒子給打死啊！？要是真把文明打死了，我們怎麼和泉下有知的父親交代啊！」
是哥哥，他抱住了我媽，大聲地叫道。
我媽聽到這話，頓時就僵住了，然後神色一悲，竟然失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喊：「孩他爸啊，你咋死這麼早啊，狠心留我一個人養活兩個孩子，好苦哇……孩他爸啊，我對不住你哇，沒教好我們的孩子，出了這種醜事，辱了你老郝家的名聲，我對不住你哇……」
我呆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哭這麼歇斯底里，聽著她打心底說出來的話，我痛苦地淚流滿面。
而其他親戚對我則更加憤怒和鄙夷了，有一些不太親的，甚至開始對我指指點點，惡言相對。
這時候我哥站出來說：「這裡面肯定有什麼誤會，我相信文明不是這種人，他只是一時糊塗了。來文明，趕緊給大家認錯！」
我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睜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他，用眼神說：哥，是你讓我進來的啊，你快告訴他們真相啊！
然而我哥卻慌亂起來，挪開目光不和我對視，他沒有把真相說出來，很快我想到了他剛才對我說的話，他不想讓這個秘密給其他人知道……而且從哥哥眼神裡面看到他對我的哀求，我的心裂開兩半，墜入萬丈深淵，第一次如此絕望，心如死灰。
再看看老淚縱橫，已經被氣得氣喘吁吁的老母，我嘴巴動了動，想說點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
是啊，大哥對我恩重如山，現在也輪到我報答他了……
握緊拳頭，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再重新睜開眼睛，我淚流滿面，跪在所有人面前，把頭深深低著，一字一字地說：「對不起大哥，對不起菲菲姐，對不起大家，是我喝醉了酒，鬼迷心竅，進了大哥房間，對，對菲菲姐，幫大哥，洞，洞房……」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那一晚的，在我主動認錯之後，並沒有得到大家的同情，他們對我還更加厭惡了，尤其是我媽，覺得我丟了她的臉，把我狠狠地毒打了一頓，而我哥，始終沒有說出真相，他只是在一旁流淚觀看而已。
至於那些親戚，更是不用說，都認為我真的做了那麼大逆不道的事情，不但沒拉我媽，反而在一旁煽風點火，直到我被我媽活活打暈過去……
這一頓揍得太厲害，尤其是我頭部，更是痛得要命，身體虛弱提不起一絲力氣，慢慢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房間裡面，熟悉的布置把我拉回真實，想起了發生過的事情，心就開始作痛，過了好久才恢復過來。
這時候聽到門外有輕微的腳步聲，感覺有人要進來，我嚇得立刻忍痛鑽進被窩裡面，閉上眼睛裝睡，害怕面對他們任何一個人。
聽到輕微的開門聲，接著熟悉的腳步聲傳來，感覺到一個人坐在我床邊，並不知道我已經醒過來了，開始細心地照料我，最後重重嘆了一口氣，起身離開，直到房間裡面重新恢復了寂靜，我的神經才放鬆，同時眼淚也從眼角緩緩地流下來。
睜開眼睛，望著由清晰到模糊的天花板，我死死地捂住自己嘴巴，不讓哭聲釋放出來……
一直到半夜，外面沒有了聲音，確定他們都睡覺了，我才敢從房間裡面出來，到廚房裡面找吃的。
隨後的日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全家上下，所有的親戚，包括我媽，沒有一個給我好臉色看，都認為我是毫無人性的畜生，尤其是菲菲姐，對我更是厭惡，連多看我一眼都令她難受，好像我是路邊發著惡臭的垃圾。
只有我哥沒有給我臉色看，還經常為我求情，說我的好話，可惜他的愧疚在外人看來，就變成寬容大度，我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他都原諒我，也更加加深了他們對我的討厭。
每一天，我都告訴自己，我沒有錯，我沒有做對不起任何人的事情，我問心無愧。可每天面對身邊最親的人的排擠，甚至是惡言相對，我的意志就越來越薄弱，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去求我哥，求他把真相說出來，可是每一次，他都支支吾吾，甚至反過來求我不要說出去，每一次都是我妥協了。
很快這樣的事情傳了出去，一夜之間幾乎鎮上的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我成了萬人唾罵的對象，只要我走在街上，他們認出來我，就會對我指指點點，惡言相對，說一些很難聽的話，甚至教唆小孩子用石頭扔我，拿我當反面教材。而那些以前和我玩得來的朋友，也一個個離開我，我成了被全世界拋棄的人。
累，發自內心的身心疲憊，好多次我都想一走了之，逃避這一切，但一想到我走了的後果，對家裡人造成的傷害，我就只能死死忍住，苦苦支撐！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原本就已經敏感和脆弱的神經，終於在一次爭吵中，徹底綳斷了。
那天我從外面回來，還沒進家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郝文堅！和你在一起這麼久，我沒和你提過什麼要求，一直都遷就你，這次你遷就我一次會死啊！」這是菲菲姐的聲音，語氣裡面聽出來她心情的激動。
很快，就聽到我哥大聲地說：「這不是遷就，這是無理取鬧！」
菲菲姐聽了更加激動了，「我怎麼就無理取鬧了，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要我們搬出大城市住是無理取鬧嗎？」
我哥也反駁說：「這不是無理取鬧是什麼！我告訴你白菲菲，你要我搬出去住絕不可能！要搬你自己搬去！」
這時候菲菲姐已經帶上了哭腔：「郝文堅！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怕你那個畜生弟弟傷心……」
聽到這句話，我如遭雷擊，臉都煞白起來。
菲菲姐的哭沒有換來我哥的同情，反而換來了咆哮：「你閉嘴！白菲菲，我警告你，我弟弟不是畜生！你再說一句，老子撕爛你嘴巴！」
一直以來，我哥對菲菲姐都是相敬如賓，從來沒發過脾氣，現在我哥這樣罵她，她頓時就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望著我哥，嘴唇抖動，說道：「郝文堅，你竟然罵我？」
我哥有些後悔，冷著臉，嘴巴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卻沒有說出口，最後重重地哼了一聲。
菲菲姐看到他這樣子，更加激動起來，張嘴罵道：「好，你這麼維護他是吧，我偏要罵他！你弟弟郝文明就是個畜生，我這輩子都恨死他！恨死他！」
猶如一擊重鎚，狠狠地打在我胸膛，我眼前一黑，身體搖搖欲墜起來。
我哥火了，憤怒咆哮道：「我抽死你！」
「不要！！！」
聽到我哥要打她，我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股力氣，然後用盡了這股力氣，我炮彈一樣把門沖開，以最快的速度，衝到菲菲姐，替她擋下我哥這一耳光，啪的一聲，我直接被打摔倒在地上。
「文明！」
我哥驚呼一聲，衝過來扶住了我。
這一耳光太重了，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下一刻被我哥關切扶住，我哀求說：「哥，不要打菲菲姐。」
我這話讓我哥的表情僵硬起來，他滿臉愧疚地望著我，「文明，哥沒用，哥對不住你。」
聽到這話，我眼淚刷刷流下來，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爆發出來，抱著我哥痛哭。
可惜我的付出並沒有換來菲菲姐的同情，因為我她差點被我哥打，她對我更加憎恨了，隨後又和我哥吵了幾次，看著他們的感情一天天破裂，我天人交戰，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