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快被氣死了
「麻煩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蘇柔點了下頭,小心翼翼的轉身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同時掛在臉上的笑意也漸漸隱去了,彷彿那個男人對她有著非同尋常的影響。
而那個男人應該就是她的丈夫,梁謹言的哥哥吧。
我快速的將視線從輪椅男的身上轉移了回來,心裡多了不少猜測,然而再多的猜測也不如當事人的一句話。
「蘇姐,您有話就直說吧。您這麼客氣,倒是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了。」我這人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的說話,況且我拿了梁謹言的錢,答應他的事情也會做到。
蘇柔聽我這麼說忍不住鬆了口氣,然後拉著我的手走出了病房。
一離開病房,她突然啜泣了起來。
我一見她哭立刻失了方寸,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忙從包里翻出一包紙巾地給她。
「蘇姐你好端端的哭什麼呀!」我天生不是林黛玉的命,所以也見不得別人哭得跟林黛玉似的。
蘇柔接過我遞來的紙巾朝我抿嘴哭笑一下,「對不住,一時間想到傷心的事情就有些剋制不住情緒了。讓鍾小姐見笑了。」
「沒有啦!」我擺了擺手,見笑倒是真沒有,但沒想著要見哭。
蘇柔止住了哭泣,想要對我笑一笑,可是牽扯起的嘴角卻怎麼都彎不出好看的弧度。我見她這樣心裡不免有些心疼。其實在見到她的時候我已經開始做著猜想了。
進門之前梁謹言對我說的話就已經足夠直白了。
「蘇姐,您有什麼難事就直說吧,只要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或許是蘇柔的眼淚起到了效果吧,我的心突然就軟了下來。對於這麼一個頭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我竟然說出了這樣毫無顧忌的話來。
蘇柔連連點頭,對我充滿感激。她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對我說,「病房裡的那位是我先生,也是謹言的哥哥。早年我與他結婚的時候就查出來我患有不孕。他對我一直很好,並且說好以後要去領養一個孩子。可偏偏前兩年他出了車禍,落下了病根,家裡老爺子一改態度非逼著我們生孩子。我不孕的事情老爺子不知道,所以謹言一時情急就替我們想了這麼一個主意。」
這樣的主意,也就是花錢買卵子的主意了。
可問題是這樣一件本該極度隱秘的家事蘇柔為什麼要告訴我?
「蘇姐,這種事情你跟我一個外人說,會不會不大合適?」我有些尷尬,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突然有一種我就不該跟梁謹言來這裡的感覺。
蘇柔被我這麼一說立刻紅了臉,「鍾小姐,我知道這樣的事情說出來很丟人,可我也是不得已的。我想求你替我代孕!」
「什麼!」一道晴天霹靂就這麼刮擦一下打了下來,雷的我幾乎快站不穩腳跟了。
「我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些,可是……」
我不等蘇柔說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蘇姐……不,蘇女士,這已經不是過不過分的情況了而是……」我大約是被她的話給徹底驚嚇到了吧。我起初以為會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哪裡料到她一開口就是讓我代孕。
我賣個卵子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真要是去代孕,回頭鬧大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收場。
「鍾小姐,我求求你了。謹言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誇讚過你,我覺得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是更合適的人選。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的,真的!」蘇柔說著說著情緒就激動了起來,她的手一下子就握住了我的手臂,甚至要做出下跪的姿態來。
我哪裡見過這樣的仗勢,趕緊扶著她的手將她拉了起來。
「蘇女士,你冷靜點。我能理解你求子心切的心情,可是這件事對我來說太意外了……而且我結婚了!」說到最後,我只能把這個抬出來。她知道我結婚應該不會再提出這樣的要求吧。
「你結婚了?」顯然蘇柔還不知道這個。
我點了點頭,推開病房門,「梁總沒跟你說清楚?」
蘇柔搖頭,頗有些失望。而後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我沒好意思再跟上去,只得站著等梁謹言出來。
他們叔嬸兩個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過了幾分鐘後梁謹言才出來。
我一見他就蔫了。
梁謹言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沖我擠出兩個字,「走吧。」
我唯唯諾諾地跟在他身後,臨進電梯前我一把扯住了他的袖子,「梁總,你今天是特意來坑我的?」
「什麼意思?」他抬了抬下巴,頗有威嚴地望著我。
我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您大嫂讓我代孕,您這不是坑我嗎?」
「她居然跟你說這個?」還在給我裝。
我重重地點了下頭,「是啊!她連我結婚的事情都不知道。梁總,您既然有心替自家人辦事是不是得把情況一五一十的跟家裡人交代清楚?現在倒好,您大嫂居然跟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來,她當我是什麼了!」話我是越說越有底氣。
然而再看梁謹言的時候我又蔫了。
他寒著一雙眼眸盯著我不放,僵硬的表情開始出現了裂紋。他這下是生氣了吧。
我吐了吐舌頭,識相地閉上了嘴巴,趕巧電梯到了,我一貓腰直接鑽了進去。
梁謹言整了整西裝也跟了進來,「我大嫂的要求確實過分了,可是如果你離婚,不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嗎?」他倒是說的輕巧。即便離了婚我也不可能做個代孕的孕媽。
「梁總,咱們協議已經簽了,上面的條約是你自己開出的。您現在要是改變主意可就是違約!」他們生意人不都一向很精明嗎?怎麼到了這裡就犯糊塗了?
梁謹言沒有吱聲,雙目放空的看向前方,直到出了電梯他才說,「我大嫂的提議你可以不用放在心上,你只要依照協議上的照做就行。」
「那就好,一周以後,咱們銀貨兩訖。」我扁了扁嘴巴,隨著他往那輛賓利走去。
只是還沒走到那邊就看到李助理一臉著急的站在車旁打著電話。再一看車裡好像少了什麼!
江澈!那傻子呢?
一發覺江澈不在車裡,我立刻衝到了李助理身邊,「江澈呢?」
「我不知道啊!」李助理急的滿頭大汗,正巧看到梁謹言往這邊走,李助理也顧不上我,直接迎了上去,「梁總,那個傻……不見了。」
「怎麼回事?」梁謹言皺了皺眉頭。
李助理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我就是去了趟廁所,走之前已經把門都給鎖上了,可是一回來發現車裡沒人。我連監控都調出來看了,可就是沒發現他下車去了哪裡!」
聽著李助理的描述我後背立刻冒出一層冷汗來,那傻子要是真有個什麼萬一的,我婆婆不得跟我玩命?
一想到這裡,我的頭皮突地發疼了。
「梁總,要不報警吧!」李助理大氣不敢喘一下,等著梁謹言給指示。
可偏偏梁謹言什麼都沒有說,徑自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坐穩之後竟然讓李助理開車送他回公司。
這算怎麼回事?
傻子是在他車上丟的,他得負責!
「梁總,你這也太不厚道了吧!」我扒著車窗追問著,「不管怎麼樣你們得幫我找到他呀!」
「開車!」梁謹言壓根就沒把我的話當一回事。
「喂!」車子猛地發動了起來,不到兩秒就開走了。尾氣噴了我一臉,可我連個屁都沒有爭取到。
眼看著車子從我的視線中消失,我除了開口飆句髒話之外,我什麼都做不了。
這該死江澈!難道不知道自己是個傻子嗎?怎麼連聽話都做不到!
我氣得在原地跺了跺腳,想著現在能做的要麼就是在這裡繼續找,要麼就是報警。可是報警的話勢必會讓我婆婆知道……
看樣子,我只能先找了。
之前聽到李助理說從監控中看到江澈下了車,可是他下了車之後總該有個去向才對。想到這裡我立刻去了醫院的傳達室,再三請求下才讓人家同意讓我看監控。
從顯示器里我看到江澈下車之後在醫院門口轉了幾圈,直到門口走出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江澈好像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跟她一起走的。
可我不明白的是江澈為什麼要跟著那個女人走,難道他認識那個女人不成?
不對,這是江澈第一次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我婆婆跟江摯之外就只認識我了。還是說他看上那女人了?
想到以前看過一個新聞,說是智障中年男子專門猥褻少女。一想到這裡,我的心就咯噔一下,畢竟昨天晚上他那活兒有了反應,萬一真盯上什麼無辜市民鬧出什麼新聞來就不得了了。
我越是想越是不放心。離開值班室后我趕緊順著江澈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只盼望江澈這傻子別亂來才好,萬一惹出什麼事情來,我可償還不起啊!
順著大路我一邊尋找一邊問人,卻始終沒有打聽出半點關於江澈的情況。差不多走了快十分鐘的樣子出現了分岔路口,這下我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只要想到江澈那小子昨晚上干出的混蛋事情我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慌張。
可是我現在除了沿著路邊找下去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任何的辦法。報警……一旦報警我婆婆那邊就瞞不住了。
所以我只能先忍著。從我離開醫院開始找,一直忙碌到天黑我依舊沒能找到江澈。懸到嗓子眼的心越揪越緊,我更加害怕江澈出事了。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黑,未免我婆婆起疑心我立刻在報刊亭借了個電話給江摯打了過去,旁敲側擊的問了下江澈的事情。江摯只說晚上讓我去換我婆婆,至於江澈的事情他沒有提,也就證明江澈不在醫院。
聽到這裡我頓時泄氣了。
看樣子江澈丟了的事情是瞞不住了,我只能向婆婆老實交代。
打定主意后我直接攔了一輛的士往家趕,然而我沒想到的是快到家的時候我竟然在一家蛋糕店門口看到了一個類似江澈的影子。
「司機,停車!」我激動得幾乎叫了出來。司機被我一嚇立刻在路邊停了下來。
我直接丟給他一張一百的便沖了下去,直到靠近蛋糕店的時候我才發現那人就是江澈。
「傻子!你他他媽怎麼跑這麼遠!」我一激動上前就抱住了他,一拳頭接著一拳頭砸在了他的身上。
江澈被我打得直叫疼,末了因耐不住疼直接從我懷裡掙脫開,可是一掙開他就指著櫥窗里的蛋糕對我說,「夏,生日!」
「還生什麼日啊!我特么被你嚇死了!」我急的又氣又想笑,可是罵完,我才意識到今天是我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