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回京城,憶往昔
世代輪迴,萬年之後。
江湖皆稱,七星相聚,必起大浪。
「唉,多年不見,這京城還是老樣子啊!」秋俊彥右手握劍抱臂,駐足在京城城門外,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嘆道。
身邊的一身墨色長衫男子裝扮的白羽似是沒有聽見般,徑直就朝城門走去,秋俊彥見狀連忙收起感嘆之色追上,抱怨道:「我說羽毛,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冷個臉,咱們到了這麼熱鬧的地方,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好歹改改表情啊。」
白羽停下腳步,望著守門盤查的士兵微微皺眉,又側目看了看秋俊彥手中被碎布包裹嚴實的斷影劍。秋俊彥以為白羽在聽他說話,心下就樂了,疾步就要上前,哪知他還沒開口,白羽低聲道:「你晚上再進城吧,我在望風樓等你。」
「為什麼啊!」秋俊彥跳腳,引得周圍準備進京的人不由都轉頭注視起來。
白羽心下不悅,抬手就要往秋俊彥頭上招呼。秋俊彥心知自己剛剛魯莽了,畢竟作為殺手這職業要的就是絕對低調,嬉笑的躲開,拱手道「嘿嘿,羽毛息怒,我錯了我錯了。」周圍人這才收回目光。
「你看城門口,比我們得知的守衛足足多了一倍,可見盤查甚嚴。」說著又看向秋俊彥手中,繼續低聲道,「這樣的偽裝平時還能混過去,如今怕是不行。」
秋俊彥看向城門口,又轉頭對著白羽尷尬的撓了撓頭,「沒辦法啊,我這斷影劍又不像你那殘虹針,往衣服里一插就完事。」
「所以,你在城外等到子時再進城。」
「羽毛,你要先我而去么?」秋俊彥可憐兮兮...
「你再敢狼嚎,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白羽淡然的瞥了秋俊彥一眼,轉身朝著城門口走去。
「羽毛,你怎麼這麼狠心,好歹我是你六哥啊~」秋俊彥在後委屈的嘟囔道,卻也並未跟上,乖乖的走進了城邊樹林,誰能想到這單純的大男孩便是七星之一的武星,江湖人稱的武曲星君呢。沒錯,白羽也是七星之一,末首的搖光星,人稱破軍星君。
白羽順利進了城門,沿著大道向城中走去,街上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沿街邊擺攤的小販叫賣連連。此刻正是午時,有錢的酒樓用膳,外來的平常家百姓則是就著路邊小攤一碗清湯麵或者餛飩兒打發一下。
白羽也不吃飯,看著眼前熟悉的街道思緒連連,猶記得當年走丟后爹爹就是在這尋著自己,將自己抱回,一路捨不得放下。白羽沿著記憶中的老街找到了一品居,一品居只是一座茶樓,是沒有午膳可用的,在樓前駐足片刻後轉身就要到對面記憶中的一品樓去。
樓內大廳座無虛席,所有食客皆是華服打扮,一看就知不是普通人家。白羽尋了個角落坐下,看著這滿堂的熱鬧,想象著兒時每次二爹爹外出回來都會專程來這給她買的醉香鴨,直到那次跟著安雅那丫頭走丟來到京城后,才知道原來這醉香鴨每日只賣五隻,很是難得。眼眶不由微紅,爹爹,二爹爹,十年未見了,你們可還好?
「小二,今日還有醉香鴨么?」白羽一聲詢問后,原本熱鬧的大廳瞬間鴉雀無聲,都轉過頭望著白羽,彷彿見了天外來客般。
「那個,公子,實在對不住,本店只有八寶鴨,沒有您說的醉香鴨。」小二面露尷尬之色。
「哈哈...我說小子,你是幾年沒來京城了。」樓上下來一個身穿青色衣衫,腰掛玉佩,手拿摺扇的男子,白面玉冠,一看就知是一般富貴人家比不得的。
小二連忙點頭哈腰過去,「世子爺,您用好了?可還需要點什麼?」
「見過世子爺。」大廳眾人也是皆起身對著那男子拱手道。
張逸磊沒有理會小二的殷勤,擺擺手「各位兄弟繼續吃,不用理會本小爺。」說罷,直接跨步走到白羽桌前,拉開椅子就坐下,翹著二郎腿搖著摺扇,眯著那對桃花眼盯著白羽。
廳內這才恢復常態,但聲調明顯沒有方才高了。「他剛剛說的什麼意思?」白羽淡然的問著小二。
「額...這...這...」小二沒想到這男子會忽視面前的世子爺問自己。
張逸磊手中摺扇一頓,『唰』的一下收起摺扇,往桌子上一放,顯然很不滿被這般無視。雙目瞪圓,緊緊盯著白羽。
白羽無奈扶額,朝著小二道:「來份八寶鴨,其餘看著上兩個清淡點的菜就好,一碗米飯。」
「好,好,客官稍等。」小二連忙應聲退下。
「喂,本小爺這麼大個活人在這你沒看見啊!小二,兩碗米飯!」在京城的這一畝三分地,張逸磊他很少被人這麼不放在眼裡,當然除了將軍府的那個沈雲鵬。這個小子到底是誰,竟如此無視於他!
只見對面白羽悠哉的撫了撫垂在肩頭的髮絲,「看見了,又如何?」
張逸磊一下子噎住不知再說什麼,「你剛剛說的是醉香鴨?」
白羽這才正視對面的男子,並未言語,但眼神顯然是說,請繼續。
張逸磊尷尬的砸吧砸吧嘴,又拿起摺扇做樣搖了兩下,「告訴你,可有好處?」
白羽目光轉移別處,不再看他。張逸磊見狀很是挫敗,「好啦好啦,看你以前來過京城的份上就告訴你吧,一品樓十年前就易主了,如今這叫望風樓。還有,現在的招牌菜是『金玉七寶』!」
聽他洋洋洒洒說了一大堆,白羽這才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望風樓。」
「喂,你不問一品樓易主的原因?」
「沒興趣。」
張逸磊正準備再說什麼,小二就托著送菜盤來了,「客官,您的菜齊了,請慢用。」張逸磊虎著臉,怒瞪小二來的不是時候,小二一看這世子爺神色,急忙放下菜就跑。待再次轉過來目光,白羽已經動筷子了。
張逸磊也不客氣,端起米飯,夾著菜就往嘴裡送。白羽見狀停下吃飯看著張逸磊。
「我給你解惑,你不至於連請我吃頓飯都不願意吧!」嘴裡含的滿滿的,邊嚼邊道。張逸磊心裡有絲微妙的熟悉感,怎麼面對這個男子,和面對著沈雲鵬有著一股相似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舒服,可以大大咧咧做自己。
白羽無奈,心道:臉皮真厚...
一頓飯大都是張逸磊在旁邊吃邊渣渣,而白羽卻似沒聽到似的只顧吃自己的。二人一個狼吞虎咽,一個細嚼慢咽。大廳里的人都看呆了,都想不到世子爺吃相這麼不雅。可誰又知,他這種吃相僅僅只在沈雲鵬面前露過,面前這個淡漠的男子則是第二個。
吃完白羽付過錢就轉身出門,張逸磊在後打了個飽嗝,見其要走急忙隨意抹了抹嘴巴,「喂,你去哪?等等我!」說著就趕忙跟上。
二人出門后,大廳內這才熱議起來。
「這男子是誰啊,世子怎麼和他那麼熟?」
「誰知道啊,應該不認識吧,不然世子早把他喊雅間了。」
「世子也真怪,放著雅間不坐,非來這大廳,還那吃相...」
「噓,你忘了那個禮部侍郎的兒子了?」
眾人連忙禁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