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怒打墨初蕁
等所有人退了出去,蕪蘭看著木雪舒,從未有過的冰冷語氣,「小姐,難道您心裡現在除了皇上之外什麼都容不下了嗎?」
木雪舒有些錯愕,看著眼前陌生的蕪蘭,微微張大了嘴巴。
「奴婢知道您愛皇上,可是您總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吧,您自己呢?將軍呢?少爺呢?這麼關心您的人,您什麼時候為他們想過。將軍府的那段時間,您為了念皇上,悶悶不樂,可是您有沒有發現將軍他們的擔憂?」蕪蘭知道,木雪舒陷的太深了,她真的不希望這樣,日後若是知道了真相,讓她如何接受得了。或許,讓她將冥鋮身上的一部分心思騰出來,放在其他人身上,這樣會更好一些吧。
木雪舒沉默了,緊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可是眼眶中的眼淚卻順著白皙的面頰流了下來。
「撲通」一聲,蕪蘭跪在地上,垂下眼帘淡漠地說道:「奴婢該死,衝撞了主子,請主子降罪。」她是孤兒,從小就在木府長大,看著將軍百般寵溺著木雪舒,她只有羨慕著,有時候甚至會嫉妒主子,可是,既然小姐這麼幸運,擁有她從未享受過的父愛,小姐為什麼不珍惜,看著將軍為她家主子的事情煩惱,她對於將軍有些心疼。蕪蘭從來都不知道,那個像她父親一般的男人,什麼時候就悄悄地住進了她的心裡,可是,她知道,自己身份卑賤,所以她不配他,她只能儘可能地幫將軍護著他最疼愛的女兒。
蕪蘭想至此,有些苦澀地笑笑,她可能多管閑事吧。
「你起來吧。」木雪舒帶著哭音向蕪蘭說道。木雪舒有些懊惱,為什麼就連蕪蘭都知道爹爹擔憂自己,自己卻從來都沒有發現,木雪舒覺得自己真的不是一個稱職的女兒。
蕪蘭低首,並沒有起身,木雪舒見狀,走過去將她扶起來,「我知道,我可能不是一個稱職的好女兒,可我保證,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木雪舒忽然想想,自己放在冥鋮身上的注意力太多,多的都讓她迷失了自己。
蕪蘭站在一旁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微微勾起,點點頭。
木雪舒見狀也破涕為笑,接過蕪蘭遞過來的帕子,拭去眼角的淚水,木雪舒執起筷子用膳。
只是,還沒吃兩口,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地往上涌,木雪舒趕緊扔下筷子,向門外衝去。
趴在門外吐了好一會兒,木雪舒臉色發白,胃裡才感覺漸漸平息下來。
蕪蘭擔憂地扶著她的背,「主子,好點兒了嗎?」
「沒事兒,估計是用膳用的太遲了,這會兒沒事兒了。」木雪舒搖搖頭,向身邊的兩個丫頭笑了笑,安撫道。
「主子,還是找個御醫瞧瞧吧。」綠露提議道。
「不用了,真的沒什麼。」木雪舒向來都不願意喝那些苦的要命的藥物。「好了,真的沒什麼了,現在吐了一下,倒是覺得好多了,本宮餓了,繼續用膳吧。」
木雪舒說著就率先走向房裡,對著一桌菜的菜食,卻沒有了胃口,可是看著身旁倆虎視眈眈的侍女,木雪舒猶豫了一下,才夾了菜喂進嘴裡,可是還沒來得及咀嚼,胃裡又是一陣鬧騰,怎麼也壓不住。
木雪舒想都沒想再次向門外跑去,蕪蘭和綠露擔憂地對視了一眼,趕緊向門外追了去,「綠露,你去請太醫過來。」
不顧木雪舒皺緊的眉頭,蕪蘭一邊輕撫著木雪舒的背,一邊對綠露說道。
「好,我這就去。」
可是,木雪舒吐完都好一陣子了,還不見綠露回來,蕪蘭這才想到,綠露才剛剛進宮,不識得路。想著,蕪蘭派了秀兒去請御醫,又派了兩個宮女去尋綠露。
不一會兒,秀兒還沒有回來,卻見派出去尋找綠露的兩個宮女氣喘吁吁地跑進來,「蕪蘭姑姑,不好了,綠露被墨貴人抓起來了。」
「什麼?」聞言,木雪舒大驚,蕪蘭也有一種不安,墨貴人囂張跋扈慣了,若是綠露不懂規矩衝撞了她,定然沒有好果子吃。
木雪舒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趕緊從榻上下來,穿上繡鞋,就要向門外走去。
蕪蘭見狀,趕緊攔住了木雪舒,「主子……」
「本宮去救綠露。」
蕪蘭的嘴唇蠕動了半天,也沒有辦法反對,綠露是她派出去的,而此時,也只有木雪舒能夠救得了綠露了。想至此,蕪蘭鬆開拉著木雪舒的衣角,退至她的身後。
木雪舒沒有多言,快步向宮女所指的地方走去。
御花園的攬月亭里,綠露被兩個丫頭摁住,跪在地上,頭髮,衣衫有些凌亂,臉頰高高地腫起。眼看著墨初蕁身邊的貼身宮女青亦高高抬起的巴掌就要落在綠露紅腫的面頰上,木雪舒老遠就喝道:「住手。」
可木雪舒的呵斥聲顯然沒有阻擋住那一巴掌落在綠露的臉上,頓時,鼻血流下來,滴在綠露的裙擺上。
看著青亦還要打人,木雪舒三步並做兩步,爛在綠露身前,反手給她一個巴掌。
這一巴掌木雪舒使出了全力,青亦的臉頓時腫得老高。可是看到打她之人,青亦恨得咬牙,卻什麼也不敢說,退至墨初蕁地身後,不作言語。
蕪蘭將跪著的綠露扶起來,木雪舒拿起自己的帕子,輕輕地拭去綠露臉上的血,看也沒看一眼墨初蕁,木雪舒冷硬的聲音讓墨初蕁心裡有些不安,「墨貴人為何要打本宮的侍女?」
墨初蕁本來因為木雪舒專寵之事,就對她心懷不滿,聽說木雪舒這次進宮帶來了一個丫頭,故意找茬兒打了這丫頭出出氣,可誰知木雪舒對這丫頭的態度出乎意料。「妹妹只是幫姐姐教訓'一下不懂規矩的宮女而已,姐姐又何必生氣。」
木雪舒聞言,手中的動作停了停,眼睛微微眯起,「哦?不知道我的婢女如何不懂規矩了?」
「這丫頭見到我們家貴人不參拜。」青亦卻不等墨初蕁說話,就向木雪舒說道。
「本宮跟你家主子說話,你算個什麼東西,墨貴人的丫頭這般懂規矩的么?蕪蘭,張嘴二十。」木雪舒冷冷地看著青亦,眼眸中的冷光讓青亦小退了半步。
「是,娘娘。」蕪蘭冷聲應道,快步走至青亦面前,想也沒想就給她一個巴掌。
墨初蕁氣急,「姐姐這是何意,妹妹的侍女有錯,妹妹自會懲罰,姐姐這樣擅自教訓宮女,豈不是違背了宮規。」
聽著墨初蕁義正言辭的語氣,木雪舒嘴角微微勾起,「妹妹這記性可真差,回頭了讓御醫開幾副補腦的方子,論違反宮規,妹妹可比姐姐厲害多了。」木雪舒一步一步地逼近墨初蕁,看著她向後退著,木雪舒笑地更為妖艷,「況且,妹妹你有什麼資格跟本宮論宮規,第一,你見了本宮不行禮也就罷了,第二,你的侍女見了本宮也不行禮,這可是妹妹教的好。」
「你,木雪舒……」
「啪!」
墨初蕁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木雪舒,「木雪舒,你竟然敢打我。」
「墨初蕁,這只是一個告誡,若有下次,本宮絕不輕饒。」
墨初蕁顯然也沒有想到木雪舒竟然為了一個丫頭會打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有一瞬間的怔愣,卻在聽到「啪啪啪……」的巴掌聲夾雜著青亦的哭喊聲時,終於反應過來了,臉上火辣辣地疼痛感讓墨初蕁嫵媚的雙眸瞬間被怒火充斥。
「木雪舒,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墨初蕁喊了一聲,就向木雪舒撲了過去。卻被木雪舒側身閃躲開來,墨初蕁一時間失去重心,直直地向地上撲去,紅腫的面頰直接碰在地面上,痛的墨初蕁倒吸一口氣。
木雪舒卻沒有看墨初蕁一眼,對打的起勁兒的蕪蘭淡淡地說道:「蕪蘭,打完了就走吧。」
墨初蕁恨恨地看著木雪舒和她的兩個侍女離開的方向,眼眸里滿是殺氣。
「呵呵,妹妹這是怎麼了,趴在地上做什麼?」來人一身紫色紗錦衣,袖口上刺一朵粉色的牡丹,腰帶間鑲嵌了一枚潔白的珍珠,三千青絲高高挽起,髻間簪著一支銀鳳釵,髮髻側面插了鑲嵌珍珠的步搖。
惠妃笑吟吟地扶著侍女的手臂走了過來,與此時狼狽不堪的墨初蕁簡直雲泥之別。
墨初蕁更為惱恨,瞪了一眼杵在原地未動的青亦,青亦趕緊低首將墨初蕁扶起來,「姐姐倒是好興緻,禁足期間不好好待在咸福宮,跑來這裡看笑話,若是皇上知嘵了,姐姐這髮髻上的朱釵,怕是遲早要摘了去。」墨初蕁冷聲嘲諷道,惠妃本來就與太後面和里不和,墨初蕁是太后那邊兒的人,沒少與惠妃起衝突。今日她這般狼狽的模樣被惠妃看了去,自然沒有好聲氣,對於木雪舒的恨意也深了幾分。
惠妃不動聲色地將墨初蕁的神色看在眼裡,淡淡地笑道:「妹妹可能不知道,皇上今兒一早就撤了禁足令。」
聞言,墨初蕁更是氣的咬牙,語氣越發冷了,「那敢情好,妹妹恭喜姐姐重獲聖恩,太後娘娘召妹妹還有事,妹妹就不打擾姐姐賞花了。」
惠妃嘴角淡淡地彎起,兩額角的髮絲輕輕綰至耳後,「妹妹還是莫要與婉儀妹妹置氣了,畢竟婉儀妹妹如今聖寵正濃,不像妹妹……」惠妃說至此頓了頓,「反正,姐姐提醒妹妹莫要衝動。」
「呵,」墨初蕁聞言,冷笑一聲,心裡卻對木雪舒更恨,頓住腳步,轉過身看向惠妃,「妹妹的事情不勞煩姐姐掛心了,姐姐還是多擔憂一下自己的後路,且不說你年歲已長,如今娘家又是階下囚,比起姐姐,妹妹貌似好多了。」成功地看到惠妃臉上僵硬的神色,墨初蕁嘴角微微勾起,卻扯到面頰上的傷,疼得她臉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