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叫褚照煒。」武善芝不甘願的嘟著嘴,講到那個豬頭,她就有氣,她睨向齊星斌,「喂,你想找人練拳頭還說是要幫我?你說的可真是好聽。」
齊星斌笑開一張英俊的臉,「一舉兩得不是很好?」
「哼,我心領了。」
「芝芝,你要是真不開心就別再去上班,湘竹不也沒在工作嗎?你找她看要去哪玩都好,幹嘛跑出去受人家的氣?我姐跟你們都是公主欸。」
想他姐姐齊芯語、芝芝、湘竹、熏風和齊潔可都是他們這六個家庭的寶貝,他們對這五個女生講話一向輕聲細語,從小對她們愛護有加,怎麼可以被別人欺負?
「對啊,我也覺得自己很奇怪,我幹嘛自己找氣受?我早該辭職了。」武善芝負氣的雙手環胸。
「好,就這麼說定了,芝芝明天就去公司遞辭呈。」
「啊?」
「嗯,這樣好像有點麻煩。」齊星斌摸了摸下巴,「你乾脆電話拿起來,說一聲老娘不幹了,然後再帥氣的掛上電話筒。」
「你就只會替我出餿主意,不理你了。」武善芝嘀咕著解開身上安全帶,她走下車,「你趕快回去啦。」
齊星斌笑看向副駕駛座窗戶,「你真的不要我去扁那個褚什麼的傢伙出出氣?」
「他叫褚照煒,你要我說多少次才會記得?笨星斌。」
「啊,芝芝,等等啦。」
「你又幹嘛?」才剛轉身的武善芝又轉過來。
「你跟我姐說,叫她要回家的時候記得帶鑰匙,我爸媽出去玩幾天,之前他們應該有跟她說,不過你還是提醒她一下,你知道懷孕的人腦子好像都不太靈光。」
武善芝眯起眼,「你不在家嗎?」
「嘿嘿,你要記得提醒我姐啦,我先走。」齊星斌發動引擎倒車。
「星斌,你不要一天到晚亂亂跑!」響應她的是呼嘯而去的引擎聲,武善芝瞪了車尾巴一眼。
武善芝轉身走進巷子,「齊星斌,你給我記著,我要跟昊叔還有霏姨說你都趁他們不在家的時候又成天跑出去鬼混……」
褚照煒背倚靠武家牆壁而站,他剛按門鈴,她的家人說她還沒有回家,他應該走了,但他還是留下來。
他不知道他是想要等到武善芝回來抑或如何?她的車子停在公司地下停車場,他不知道她怎麼回來?按照她離去的時間,她也早該到家,她離開公司之後一個人晃到哪裡去?
他不知道他在她家門口站多久?是巷子口的動靜讓他抬起頭,他以為她是一個人,但是他看見她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車子里,心中突來一股異樣的感覺在發酵。
他看不清楚車子里的模樣,但是他知道她跟車子里的男人有說有笑,她甚至一副嬌嗔的樣子,她跟那個男人很熟?
「鹽酥雞為什麼就不能當晚餐?熱呼呼還特別好吃呢,虧我買完的時候還走的特別快趕回公司要給他……」武善芝一邊走一邊嘀咕,她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又抱怨起那個傢伙。
武善芝從巷子口走到家門,短短几步路,但是她已經把褚照煒從她第一天進公司到今天為止的惡劣行徑又罵過一遍。
褚照煒看見她從巷子口走過來,他不知道她低著頭在嘟囔什麼,但是細碎的咒罵一點一滴傳入他耳力極好的耳朵里,隨著武善芝的靠近,褚照煒的臉色也愈來愈難看。
「你在這裡做什麼?」武善芝驚訝著,不過她隨即擺出一張撲克牌臉。
褚照煒一臉陰鬱,他在她離開辦公室沒多久之後也跟著離開,他不想承認在辦公室里坐不住的原因是因為點擔心她。
他只是想跟她說清楚,他不是故意要將她買的鹽酥雞打翻,他只是想拿出被壓在底下的數據,該死的,就算他不解釋又如何?
他大可不用跑這一趟,辦公室的桌上亂成一團,他想也沒多想的跑出來,到了地下室才知道她根本沒有把車子開走。
武善芝在心裡哼了一聲,她不想承認他的臉色看起來有點嚇人,她才不會被他嚇到,她繞過他的面前,當她正要推開大門的時候。
「武善芝。」
「幹嘛?」
「剛才在辦公室里的時候,我不是故意打翻鹽酥雞。」
「哼。」武善芝頭也不回的推開大門。
褚照煒一急,抓住她的手臂,「喂,你這個女人!」
「我怎樣?」武善芝側過頭睨著他,她用眼皮看他。
「我跟你說了我不是故意。」
「我聽見。」
「那你還這種態度?」
武善芝繼續用眼皮睨他,被人用眼皮看待的滋味很不是滋味吧,她是長得沒有他高,不然被人從上而下用眼皮看的滋味更令人不是滋味。
武善芝墊起腳尖,更加賣力斜睨他。
褚照煒皺起眉頭,這女人的腦筋有什麼問題?
「我什麼態度?」
「以下犯上、不倫不類的態度。」
「哼,誰理你。」武善芝扯回手,「那你剛才就是來道歉的態度嗎?」
褚照煒眉頭皺得死緊,「誰說我是來道歉?」
「不然你來我家幹嘛?」
「我來跟你說我剛才不是故意。」
武善芝眯起眼,這張俊逸的臉要是不那麼討打的話,還真是滿吸引人的,呸呸呸,她想到哪裡去?
武善芝轉身,當她想要進門的時候,手臂又讓人給從后抓住。
「武善芝,我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耳聾啊?」
「你才耳聾勒,我剛才就說了我聽見!」武善芝揮開他的手,「聽見、聽見、聽見!滿意了沒?」
「你!」
「我怎樣?我要回家啦,你再拉住我的話,我就叫我大哥出來揍你!」武善芝掄起拳頭,她漂亮的一雙大眼睛從他的頭頂藐視到腳底,褚照煒簡直氣死。
「芝芝,是你在外面嗎?」屋裡傳出聲音。
「對、媽,我回來了。」
「回來還不趕快進來你在外面吵什麼?」
「我把這隻瘋狗趕走就進去。」褚照煒睜大眼睛,他扯了她的手一下,抓住她手臂的力道加重,武善芝不甘示弱的再掄起拳頭。
「你別吵到鄰居。」
「好,我知道,我一會兒就進去。」
「我都已經跟你說了我不是故意,你還用這種態度對我。」褚照煒咬著牙壓低聲音。
「我已經跟你說了我聽見,不然你是想怎樣?難道我還要跟你說不客氣嗎?」
「你這個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你這個男人才不知羞恥,明知道做錯事情還死不道歉,你不要臉。」
「我不要臉?」褚照煒簡直快氣瘋,「武善芝,我說了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
「是男人就乾脆一點跟我說對不起。」武善芝用鼻孔看他,她要把他的死樣子全部還回去。
「我都說了不是故意幹嘛還跟你道歉?」褚照煒幾乎要失去耐性。
「如果你不是心虛的話,你幹嘛跑來我家?」
「誰說我是因為心虛才過來,我只是來讓你我不是故意打翻,我是要抽出下面的文件。」
武善芝用高跟鞋尖往他的小腿脛用力踢去,褚照煒臉色一變,悶哼了一聲,握住她手臂的手勁兒也鬆了。
武善芝輕輕鬆鬆推開他,「哼,白斬雞一隻。」
「武善芝,你!」
武善芝還拍了拍手臂上被他抓過的地方,她那副嫌惡的樣子讓他簡直為之氣結!
武善芝睨了他一眼,「褚照煒,我警告你,我們家姓武的可都不是好欺負。」只見她趾高氣揚的轉過身去,「狗改不了吃屎,牛牽到北京還是牛,豬頭三就是豬頭三。」
「武善芝,你!」
碰的一聲,闔上的大門只距離褚照煒的鼻尖一毫釐,他瞠大了雙眼,他不敢相信她就這樣進屋。
隔天一早,褚照煒出現在武家門口,他的手指頭擱在門鈴上,卻遲遲按不下去。
他的臉色愈來愈陰鬱,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他今天起的比以往都還要來得早,他不想承認那是因為他一夜都睡不好。
高大又筆挺的身形站在大門前,他的手也在門鈴前要按不按,他昨天晚上應該在她要進屋之前,先把她給炒魷魚再說。
可是她昨天擱在玻璃桌上的東西都還沒有處理完畢,對,他是要來叫她把玻璃桌上的數據給處理掉,難道要叫他這個集團副總裁去做那些瑣碎的事情嗎?
正當褚照煒下定決心,手指頭要往門鈴一按的時候。
「你找哪位?」
褚照煒側過頭,只見一位身高與他不相上下的男子出現在他的左側,他皺了眉頭,除了大哥跟白叔之外,沒有人可以靠近他而他沒有察覺。
「你找誰嗎?」武致堯任他打量,早在走進巷子口的時候,他就已經一邊打量這個傢伙。
「你是住在這間屋子裡的人?」
「嗯。」
「我是來找武善芝。」
「你找她有什麼事?」武致堯將鑰匙插進大門,「進來吧。」
褚照煒有點意外,不過他仍是走進武家。
武致堯打開屋子的門,屋內的空氣不似外頭寒冷。
「小堯,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英俊的五官露出笑容,武致堯抱住迎面而來的妻子親了一下,大手親昵的撫上妻子微突的小腹。
武致堯剛毅的臉孔有溫柔的表情,褚照煒微擰眉頭,他怎麼突然有種看見大哥跟大嫂的感覺?
「他不是昨天站在門外的年輕人嗎?」蘇紫菱一說,坐在餐桌前的武霖也跟著放下報紙。
「真的,他怎麼早來幹嘛?」
蘇紫菱拍了武霖一下,她站起來走到客廳,「你叫照煒對吧?你吃過了嗎?過來跟我們一起吃早餐好了。」
齊芯語在武致堯的懷裡偷笑,「原來他就是褚照煒。」
「你認識他?」武致堯挑著眉。
齊芯語神秘的搖搖頭,「等等上去跟你說。」
武致堯朝廚房方向點了一下頭,「我看你在門口應該站了也有一會兒,一起過來喝點熱的。」
「你怎麼不按門鈴?」蘇紫菱笑著,她往樓梯方向看了一眼,「這個時候芝芝怎麼還沒有下來?」
「媽,芝芝說別叫她,她說今天要睡到自然醒。」
「她不用上班嗎?」蘇紫菱問著。
齊芯語聳了聳肩,「芝芝說失火了也別叫她。」
「這個笨丫頭……」蘇紫菱往樓梯走上去。
褚照煒不自覺露出一張不是很好看的臉色,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沒有責任心,她要是打算繼續上班下去的話,她昨天晚上就不會對他這個上司無理。
他昨晚在床上翻來翻去,他猜得果然沒有錯,這個囂張的小妮子抱定不幹的主意,可惡,現在剛出社會的年輕人都這麼禁不起考驗嗎?
他根本什麼也沒有對她做,他不過就是不小心打翻一包鹽酥雞。
荒謬,竟然有人為了一包鹽酥雞辭職不幹,她的腦子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枉費他還覺得她的能力不錯,學習任何東西的速度也很快,看來她跟一般時下的年輕人也沒有什麼兩樣。
武霖納悶的看著對面,他不知道對面年輕人的臉色為什麼愈來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