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節 你當獸神啦
急性子的貓響和犬巧早就等不及了,坦看羅麗他們還不出來,也有點著急。火腿看了看大家,問犬特:「進去嗎?」犬特皺了皺眉頭,使勁兒點了一下頭。坦飛竄出去,大家緊跟著,繞過大石椅,邁上台階,來到了那道小門前。
小羅斌最先聽到外面的動靜,對瑞說:「先別讓他們進來,我讓你們看看畫。」
瑞看了看四周,不知道他說的畫在哪裡,不過,還是走到門口,拉開門。犬巧就要往裡闖,瑞攔住她,對眾人說:「你們不能進,我們都沒事,再等一會兒。」
火腿問:「獸神呢?我們都想看看獸神。」
坦讓大家退後,對火腿說:「等一會兒,別吵。」
瑞順勢關上門,貓響和跟著的戰士們也說著什麼,但都被那扇門擋住了,洞里很安靜。
小羅斌在鷹鳴頭上轉了轉腦袋,然後兩隻小手使勁兒敲了幾下自己的額頭,只見一束紅光從那裡發出。羅斌晃動著頭,紅光慢慢掃動,所過之處,暗紅的洞穴牆壁上出現了色彩斑斕的圖畫。
鷹鳴不能動,只能驚訝地瞪大眼睛看過去。瑞拉著羅麗從畫面出現的地方開始看,巫迷早已經撲過去,摸著那些畫追著看。
看過了一段兒,羅麗大概推測出,這些畫面應該是這個星球的發展進化史。
畫面開始是莽莽叢林,林子里隱約有一些兇猛的野獸,接著一艘飛船穿過大氣層,摔在海邊的一座山上,然後一些穿著奇形怪狀衣服駕駛著奇怪飛行器的人出現在林子里,他們開始抓捕那些野獸,送進那艘飛船里。
羅麗盯著眼前的這幅畫:畫面上兩群人好像在爭吵,人人都是面部猙獰,一些人手中還拿著武器。最終一群人走進了山林,另一群人繼續回到飛船里。
羅麗知道,這是機械山那裡發生的事情,她迫切地想知道那群走進山林的人怎麼樣了。
再往下看,果然,畫面集中描繪了進到山林這部分人的生活。他們吃採集來的食物,跟野獸搏鬥,還會從野獸身體里抽取東西。他們把從野獸身上抽取來的東西放到隨身提著的小箱子里,每到一處山洞居住,就會把那些東西注入到三個人的身上,接受注射的三個人看起來很痛苦。
這一行共十三人,越走人越少,不過那三個人始終頑強地活著,每抓到一種野獸,他們就要抽取東西,進行注射。一天,他們抽取了從土裡鑽出來的一種大蟲子體內的東西,注射后,一個人開始抽搐,最終死去了。
另兩個人劇烈抽搐后,活了下來,不過他們的身體開始變大,比那些同行的人高大很多。
這時,出現了一幅畫面,天上落下了很多通紅的火球,砸在地上,大片叢林燃燒起來。直到雨季來臨,那些大火才熄滅。
這時,那一行人只剩下了一個高大的變異人和兩個瘦弱的小個子人。
雨季之後,叢林里突然出現了很多兩條腿直立行走的人,不過,他們都保持著野獸的頭部,他們比野獸聰明,也比那些野獸還要兇殘,他們甚至抓住自己的同類吃掉。
於是,高大的變異人開始抓捕這些畸形獸人,每抓到一個,就讓那兩個助手幫忙給他們做一種手術,好像是從身體里取出了什麼。
又經過漫長的時間,一天,變異人撿到了一塊漂亮的紅色石頭,他拿起石頭,舉到眼前觀看,然後,那塊石頭被他吃進了嘴裡。他開始渾身發光,身體變得更加高大,儼然泰坦巨人。
之後,他把兩個同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帶著他們繼續四處抓捕畸形獸人,經過改造后,把它們同一類的放在一起,給他們劃定區域,讓他們在那裡生活繁衍。
瑞叫羅麗:「阿麗,你看這個,是不是跟紅霞給你的那幅畫有關?」
羅麗看過去,一個蛇頭人帶著一群畸形人,在跟變異人作戰,變異人被那些人圍攻著,身上流血了。他把那些衝上來的人抓住,幾個捆在一起,他的兩個同伴勇敢地給那些人進行改造手術。
應該是又過了好長時間,變異人身邊只剩下了一個同伴,他自己也發生了變化,變成了人頭獸身。等最後一個同伴也死了之後,只剩他一個人,在叢林里孤獨地行走。
他時而是高大的人,時而是健壯的獸。於此同時,出現了一些族群,那些族群中開始出現了人。
巫迷指著一幅畫說:「他就是獸神,你看,他再給那些人吃言果,那些人能跟他說話了。」
瑞和羅麗看過去,那幅畫面中,變異人身邊有兩棵高大的樹,這兩棵樹都長在紅色的土壤里,樹上滿是紅通通的果子,他摘下那些果子,分給一些人,那些人吃了果子后,都開始叫他「獸神」。
獸神把樹上的果子全都摘下來,分給那些人,讓他們帶回去。那些從獸神手裡接過果子的人,就是各個族群的祖巫。
後來,到獸神這裡領果子的時候,總有一些獸人遇到危險死去,獸神就從那兩棵樹上折下枝條,讓他們帶回去種在自己族群的聚居地。
獸人們學會了開鑿山洞居住,學會了用火烤肉取暖,生活越來越好了。
這時候的獸神又把眼光放在浩瀚的大海,他開始幫助海里的族群,給他們開啟智慧,讓他們的生活得到改善。
隨著時間的推移,獸神顯得很疲憊,那是一種來自精神的疲憊,他發現自己的力量越來越小,在懲罰一些野獸的時候顯得很力不從心。
而且,那些經過辛苦改造的獸人族群中,有一些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出現了偏差,可能跟他們的居住環境有關,也可能跟他們的獸類本性有關,他們更多地選擇了獸性的基因,慢慢的,大地上開始出現戰爭。
他一個人在大陸上奔忙著,往往剛到一邊,另一邊又出問題了,獸神很無奈。他開始把一些變壞的族群遷移,讓他們挨著自己居住,或者,讓一些天敵住在一起,互相牽制。經過努力,事情有好轉。但是,獸神的身體情況更差了。
最後一幅畫,色彩鮮艷溫暖。獸神坐在高高的紅山上,雙眼凝視遠方,在他視線所及的地方,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孩走進了虎族的聚居地。
瑞摟住羅麗,輕輕地說:「阿麗,那是你,你來了。」
羅麗輕輕撫摸著牆上的那些字,那是獸神留給她的一封信:羅麗,你做得很好,你比我更勇敢更能幹。我們那些科學家製造了這個世界,其實是懷著私心的,只希望有人給我們幹活,有人能供我們驅使。後來,我發現錯了,這裡的生物自有他們的生存理由,我們無權干涉。
但是,那時候,我已經停不下來了。我活得太久了,都不記得時間了。到現在,力量用盡了,也沒能完成最終的夢想。以後,全靠你了,你做得很好,這個世界是他們的,也是你的。也許,小紅會幫你,他是最後一塊智慧隕石了,你要對他好一些。
羅麗,我走了,我將消散在這片天空,原諒我的懦弱,我太累了,我想休息。別讓獸人們失望,讓他們相信自己的力量。
你更要努力,你可能是最後一個人類了。如果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到茫茫宇宙中找一找,也許,那裡還有我們人類的倖存者。祝你好運!
羅麗靠在瑞的懷裡,默默地悲哀著。奧古大陸的生物,因為這些突然入侵的科學家們幾經滄海桑田,這位可敬的科學家,在漫長的孤寂中,默默守護著這裡,默默地給獸人們信心,讓他們向更好的方向進化。而現在,他耗盡了自己……
小羅斌也很累,他坐在鷹鳴的頭上,喘著氣說:「行了,都看清了吧,我可要收了啊。」說完,他額頭上的紅光消失了,牆壁上的那些畫面逐漸消失了。
瑞扶著羅麗過來,羅麗眼睛里含著淚水,對羅斌說:「謝謝你,羅斌。我一定會努力的。」
看羅麗要哭,小羅斌連忙從鷹鳴頭上跳到肩膀,讓他把自己放到羅麗肩膀上。
羅斌為羅麗擦去眼淚,說:「行了,別哭啊。你說什麼我都答應,別哭啊。」
鷹鳴溫柔地說:「阿麗,現在都清楚了,獸神累了,走了。我們只有你了,你要堅強,以後,你就是獸神了。」
小藤說:「小石頭,還不快去救外面那些人,你不想跟我們走了嗎?」
「別叫我小石頭,再叫我就不讓你吸神力。」威脅了小藤,小羅斌又對羅麗說,「行,我去救。不過,你們只有這一個巫,肯定會很慢,最好再有幾個,可能會快些。還有,阿麗,我要是救了他們,就需要很長時間來恢復,到時候我可沒有力量給你了,你願意嗎?」
「沒關係,我不要你的力量,你救他們吧,外面還有兩個巫,他們能幫你。你恢復的時候,我會好好照顧你的。」羅麗撫摸著小羅斌的光頭,微笑著說。
巫迷很激動,說:「那我先找他們做準備。」說著,拉開門就跑了出去。
小羅斌第一時間又竄回鷹鳴的頭上,對瑞說:「把那個石墩搬上,那是我的床,我睡在那裡能恢復得快一些。」
貓響、犬巧、坦和火腿等人都擠了進來,看到空蕩蕩的洞穴,很驚訝,貓響問:「獸神呢?沒在這裡?」
瑞用力搬起石墩,對她說:「獸神走了,現在阿麗就是獸神。」
貓響嚇了一跳,往後縮了一步,仔細打量羅麗,見她沒有什麼不同,試探著問:「阿麗,你,你是獸神啦?」
大家跟她是一個心思,堵在門那裡,想知道究竟,羅麗瞟了一眼小羅斌,看他藏在鷹鳴的頭髮里,一動不動的,只好硬著頭皮說:「對,獸神把力量給我了,他走了,以後我當獸神。」
犬巧高興極了,跳過來,抱著羅麗大喊:「阿麗,你當獸神,太好了,太好了。」
鷹鳴示意大家安靜,低聲說:「都不要大聲嚷,還有很多壞人,不能到處說阿麗就是獸神。」
犬巧縮了一下脖子,摟住了羅麗的胳膊,示意火腿也不要出聲,兩個人只能用眼神交流著她們心中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