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女神村長

彎著腰大喘氣的田佩佩別提心裡多後悔了。

她今年才二十三歲，手裡已經握著美國哈佛大學工商管理碩士（MBA）、公共管理碩士（MPA）和法學碩士（JM）三大文憑。

憑著這個學歷，任意一家世界五百強的企業都對她敞開了大門。可是臨畢業的時候她在網上看到了一組照片。照片上貧窮落後的山村深深震撼了她。沒想到現在的祖國還有如此貧窮落後的地方！

畢業后的田佩佩拒絕了數家國際知名企業的邀請，回國成為了一名大學生村官。在被問到要去哪裡任職的時候，她想也沒想地說要去最艱苦的地方。於是，田佩佩就來到了現在這個地方——被五峰山和千礁海包圍著的五聯村！

五聯村是改革后新建的一個行政村。它是由前寨、後庄、左屯、右集和中堡五個自然村組成的。這五個村子的關係十分複雜。

最先在這裡建村的是元末明初的一群土匪。他們流竄到了這裡，並且逐漸發展壯大，最後建立了一個城堡，也就是現在的中堡村。後來為了抵禦官兵的進攻，他們又分出一幫人在中堡的前邊修建了一個營寨，就是前寨村。

左屯是明清兩朝前來駐屯剿匪的官軍和他們家屬、後裔組成的村子。右集則是山裡的原住民和逃荒來的難民集合而成的村子。

後庄最可憐。村民的祖先都是被土匪劫掠上山的女人、工匠和俘虜。

所以五個村子雖然離得很近，但一直也是相愛相殺，糾纏不清。

田佩佩顯然沒有料到她手裡的村子居然如此複雜。來這裡半年多，一點進展也沒有。更不用說時不時幾個村子還發生點群毆械鬥之類的事情，讓這個哈佛天才頗為心灰意冷。

好在村民還顧忌她是政府派來的人，不敢在她面前鬧得太厲害。可是一不留神就有意外發生。這不，她剛要去鄉里開個會，半路就聽說村裡又有大規模械鬥，急匆匆就趕了回來。

「你、你們要幹什麼？」田佩佩一邊喘氣一邊問道。

「村長，你不是要求我們脫貧致富嗎？我們去後庄采點燕窩，脫脫貧。」齊偉原本在村裡就橫行霸道，在城裡打了幾年工，更是混了一身的痞氣。

「放屁！燕窩是我們後庄的，你們一粒鳥屎也別想拿走！」滿好高聲叫道。

「村長你看，你前不久才要求咱們同心同力，共同進步。現在滿好這個狗日的就要單幹。什麼你的我的，那還不都是咱們五聯村的！」

說話的是齊海。他是齊偉的堂弟，和齊偉一起去城裡打工，一肚子壞水。這回乘田佩佩不在強采燕窩就是他出的主意。

「你個狗日的，反正不準動我們後庄的燕窩。」滿好說不過齊海，乾脆耍橫。

「操！你們後庄這群婊子養的，我還怕了你不成？」

齊偉掄起開山斧朝前走去。後庄的人也開始騷動。

「都給我住手！」眼看雙方又有動手的跡象，田佩佩果斷制止。

「都是一個村的，為什麼不准他們采燕窩？」田佩佩向滿好問道。

「村長，他們那是采嗎？他們那是挖根啊！」

滿好一肚子委屈說道：「大前年他們就採過。不分窩裡有沒有小燕子，全都給摘完了。結果前年和去年就沒幾隻燕子來。今年好不容易回來築窩的燕子多了點，他們又來。照這樣下去，恐怕今年以後一隻燕子也不回來了。」

田佩佩沒想到後庄的村民居然還有可持續發展的先進理念，如果是這麼說，確實不應該讓齊偉他們那幫人采燕窩了。

看見田佩佩臉色一變，齊海知道事情對他們不利，連忙搶先說道：「就算這，你們後庄的也不能傷人啊！」

「傷人？」田佩佩問了一句。

齊偉一揮手，從後面抬過來一個人。右腿打著竹板，躺在床板上哼哼唧唧。

「村長你看。」

齊偉指著那個人說道：「我們村的昨天就去采了一個燕窩，他們後庄的就把他左腿打斷了。」

「操！打斷一條算輕的。」滿好跳了出來，「大前年采燕窩，數這狗日的糟蹋得多。昨天又來！兩條腿都打斷都該！」

「狗日的，你說啥？有本事你再說一句！」中堡和前寨的人頓時炸了鍋。媽的，你們打了人還有理了？

田佩佩夾在中間覺得無比的頭痛。

「都給我靜一靜！」趙小軍吼了一嗓子，周圍的人頓時安靜下來。

田佩佩好奇地打量著趙小軍。從剛才她衝進來的時候，這個男人就一臉的雲淡風輕，現站在那裡咧著嘴壞笑，一看也不是什麼正經貨。

只是這個人腿是不是有點問題，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他在村裡威信很高嗎？好像大家都聽她的。我怎麼沒有見過他？

「你們要咋？」趙小軍走到齊偉面前問道。

齊偉天不怕地不怕，但從小就干不過趙小軍。這次來也是齊海告訴他趙小軍瘸了，想順便占點便宜，沒想到趙小軍比以前還猛，一時有點緊張。

「打傷了我們的人，你們要賠錢！」齊偉想了想說道。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沒有問題！」趙小軍點頭答應道。

「還有你們村裡的燕窩我們要采。」齊偉沒有想到趙小軍這麼好說話，試探著又問了一句。

「行！從今兒起，咱們五個村都應該互通有無！」趙小軍痛快地答應道。

「軍哥！」軍哥怎麼了？他以前可不是這樣啊！滿好急了，在一邊小心提醒道。

看著周圍人的一臉詫異，趙小軍乾脆跳上了石磨，對著周圍的人喊道：「鄉親們！我趙小軍退伍回來，就是要帶著大家脫貧致富的。」

「現在外邊的世界富得流油！看咱們還為了一點針鼻大的錢你掐我，我掐你的！眼界太小了！」

「齊海說的沒錯。我雖然是後庄的，但我也是五聯村的！既然是五聯村的，就不要分什麼你的我的。」

「咱們五個村子就像五個手指頭，伸出去都不咋樣。只有攥成一個拳頭，才能發出最大的力氣！」

「我趙小軍回來。就是要帶著大家擺脫這窮日子，過上富裕日子！家家達小康，人人有鈔票。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看著站在石磨上慷慨激昂的趙小軍，周圍的人都傻了，用一種看神仙的目光注視著他。個別和趙小軍關係好的，心想軍哥是不是腿瘸了，心理受到什麼刺激發瘋了？

只有一個人例外，就是田佩佩。

「本姑娘都沒敢想的事情，你能做到？」田佩佩吃驚地看著慷慨激昂的趙小軍想道。

【作者題外話】：新人新作，希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