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引蛇出洞
雲瑤對雲穆青的倔強堅持也很撓頭,上輩子他死都不肯扶正蘭姨娘,這輩子……他又同自己一樣,會改變主意么?
不會,他現在一心都在怎麼挽回雲嫵身上。
不過,如果康乾帝下旨呢?
上輩子太子還不是皇上,所以無法下聖旨命令雲穆青扶正蘭姨娘,太子只能暗示雲穆青,今生……如果她能得到康乾帝的疼愛,是不是就可以求到這份聖旨?
若是能看到雲穆青扶正蘭姨娘,看到雲嫵管蘭姨娘叫母親,看到何氏崩潰,死去……該有多好。
得在康乾帝面前露臉,雲瑤抿了抿嘴唇,一步步慢慢來,不能著急。
……
鄭大舅帶著七皇子的書信,以及證明鄭家無辜的證據找到了次輔。兩人密談了大約一個時辰,次輔如獲至寶一般,告訴鄭大舅,等他的消息。
與此同時,榮和郡主也在宮裡同太後娘娘念叨。「天降雷電,燒毀了秀玉山莊,母后,這其中一定有原因。」
「陛下駕到。」
康乾帝隨著通報聲音被內侍抬進慈寧宮,行禮道:「母后安。」
康乾帝給太後行禮可以隨意,榮和郡主給他行禮不敢有任何的大意,低聲道:「皇兄安。」
「嗯。」康乾帝對榮和郡主一如既往的不冷不熱,「坐吧。」
康乾帝端起茶盞慢慢的寬茶,太后關切的問起了康乾帝的起居和傷腿。念叨道:「皇上不必每日都來給哀家請安,傷筋動骨尚需一百日的將養,皇上的龍體要緊。」
「無妨,太醫說朕的傷腿因為當時處理得當,傷處不嚴重。何況朕到哪都有人抬著,不會影響傷處,讓朕在一處帶上一百日,朕可受不了。」
康乾帝眸子漆黑平靜,唇邊卻噙著笑意,「能同朕說話真話的人越來越少,朕著實聽膩了朝臣的議論,朕除了向母后請安外,也想同您說說話。」
「朝廷上……」太后心裡一動,按下著急的心思,淡淡的說道:「朝政不順?陛下也別太著急了,哀家讓人準備陛下最愛吃的菜色,今日陛下在哀家這裡用膳可好?」
「成。」
康乾帝道:「不是理不順朝政,朕不明白燒了秀玉山莊怎麼成了世間有冤情?國師……也說讓朕查證,朕是昏君嗎?讓幾道天雷示警?」
「皇兄,臣妹多說一句話,天雷示警也不意味著您是昏君,只不過是官員無德蒙蔽聖聽,世間有冤案,您查證幾起安安民心不就是了?」
「這話也對。」
康乾帝嘴角微勾起,「那就聽皇妹的查查?」
「哪是聽臣妹的?是陛下心中裝著天下,朗朗乾坤,不容冤情。」
康乾帝不由得對榮和郡主刮目相看,對太后道:「朕看榮和懂事許多。」
「她都三十好幾了,哪能還像以前一樣總惹事生非?皇上您可別再誇她了,省得她一時高興又做出錯事來,她的身份畢竟尷尬一點。」
「母后……」榮和郡主安慰太后,「我不是您的女兒?誰敢讓我難堪?」
康乾帝品茶,對母女兩人的話不做回應。
榮和郡主強壓下不滿,如果前朝有人支援,她也不會到現在還無法封為郡主。
用過午膳后,康乾帝離開慈寧宮,鑾輿在宮中緩行,康乾帝微眯著眸子,手掌一下一下很有節奏的拍著椅子扶手,遠處傳來腳步聲,「陛下。」
「懷瑾?」
「嗯。」
傅懷瑾躬身道:「您喚臣來有吩咐?」
「還是不肯進慈寧宮?」
「臣方才練武來著,洗漱過後才敢見您。」
「你便是一身汗味,朕也不嫌棄你。」
「陛下……」
「哈哈。」康乾帝見到懷瑾就開心,怎麼都開心,「閑話少說,你去給朕走一趟都察院。」
「諸葛大人?」
「沒錯,就是他。」康乾帝拍了拍傅懷瑾的肩頭,「朕讓你賣諸葛瑾一個人情,省得御史總是抓你的小辮子煩朕,朕重用諸葛卿除了他耿直忠誠,不畏權貴外,最重要的一點是他聰明,識時務。」
「您想讓他出面彈劾誰?」
「首輔。」
康乾帝語氣轉為嘲弄,「朕想看看能引出怎樣的冤假錯案,首輔為朕得罪了多少人,如果朕卸磨殺驢,保不住為朕不惜擔著罵名的臣子,朕才應該被雷劈。」
「臣明白了,只是臣擔心首輔大人……實力太過,除了您之外旁人駕駑不了。」
「朕給他的,能收得回,如果朕將來的太子壓不住……朕自然會為太子做出安排。」
「臣遵旨。」
傅懷瑾轉身離去,康乾帝欣慰的搖頭,「做朕的子侄就該像懷瑾,只聽朕的話。可惜,朕的皇子都不明白這個簡單至極的道理,可惜啊。」
康乾帝把身體依靠進後面的明黃軟墊中,頭頂上的皇傘被風吹得晃動起來,他不過是一時興起,讓東廠查查雲穆青的底細,沒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穫。
鄭家?康乾帝早就忘了曾經的鄭大人。
如果鄭家的案子是康乾帝授意首輔做的,不知一心想洗清冤枉的鄭家會不會就此認命?
左右閑得無事,藉此機會也可以看看到底有多少個挑梁小丑跳出來。
康乾帝不會想到,他冊立的太子壓不住朝臣閣老,需要他提前為太子掃清障礙。
傅懷瑾去了都察院,諸葛瑾見到是傅懷瑾,先是一愣,隨後笑呵呵的讓人上茶,緩緩的問道:「最近都察院有御史彈劾武郡王?」
康乾帝在秀玉山莊遇險,救駕功臣確定無疑的人就是傅懷瑾。
御史們也是有腦子的,這時候無論從哪個方面看都不適合再彈劾傅懷瑾。
最近諸葛瑾察覺出朝廷風向有點不妥,就連他都偃旗息鼓,他手底下的御史自然更不會在朝廷上嗆聲。
傅懷瑾瞄了一眼諸葛瑾,老奸巨猾!
「武郡王瞧不上本官的茶?」
「我縱使有皇上賞賜的茶葉,也不準備把茶葉給你。」
「哈哈。」
諸葛瑾毫無被傅懷瑾戳破心思的窘迫,「武郡王說笑了,本官可沒膽子惦記你的好茶。」
雖然諸葛瑾的確有心從傅懷瑾手中弄點好茶葉。
傅懷瑾懶得同諸葛瑾廢話,「皇上口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