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連場大戰
7月4日,吳佩孚以張文生「強姦民意、混淆視聽、企圖發動內戰」為借口,宣布大起安**精銳之師「弔民伐罪」。當日,吳佩孚的北線軍隊三個師安**第2師、第14師、中央軍第3師離開駐地大致沿著隴海鐵路沿線,開始遞次東進,吳佩孚並沒有派出軍隊企圖從從阜陽方向插入安徽腹地,因為他北線部隊處於弱勢,分散兵力顯然不是這個秀才會選擇的。此日,魯軍終於也以「助徐自治」為由,所有剩餘正規軍全部沿著津浦線南下徐州,雙方準備大戰一場。
5日,安**鄂東防衛司令孫傳芳在接到吳佩孚的命令后,率領四個師4.65萬人分兩路兵出黃梅、英山一帶的鄂皖邊境,企圖攻佔安慶並向縱深合肥、無為防線推進,攻佔皖系腹地。而整個湖北只留下了守備的一個只有8000人的師以及歸屬夏壽康指揮的湖北國民警衛隊第1師。由於兵力懸殊,皖系南線全面告急,他的兵力只有2.5萬人的兩個師,以及在合肥的一個機動師。
與此同時,蘇軍江寧方向的兩個師也向蕪湖方向進攻,當日內,蘇軍攻佔了當塗縣馬鞍山鐵礦場,但是日本的在此的橋民武裝起來,不讓蘇軍進入礦場內。蘇軍顧及國際爭端,為了不刺激日本,並沒有強行進入,因為日本海軍的一個快速巡洋艦隊正在長江口外徘徊,而上海則駐有日本的海軍陸戰隊。6日,盧永祥以「保護鐵路」為借口同意了駐安徽的宣稱的一個旅「自願人員」北上作戰,當日,盧永祥經受不住日本的壓力,繼續派出全部的剩餘的三個旅北上「保衛皖省鐵路線」。7日,盧永祥又以協防徐海為名,派出兩個師進攻宜興方向的蘇軍,此處蘇軍只有一個師,只好進行防禦。
開戰僅三天,雙方就有超過40萬人加入戰爭,雙方在五條戰線上進行戰爭,直軍在淮河、皖西南、江寧三條戰線上佔有優勢,而皖軍則在徐州、太湖戰線上佔有優勢。直皖主要部隊,只有滬軍、閩軍、贛軍、直隸軍、晉軍沒有參加戰鬥,但是他們也都起到了牽制敵軍的作用,比如,雖然第一次北京和談失敗后,列強為了維護各自的利益共同決定劃上海市區半徑150公里為中立區並通過竭力斡旋導致滬軍中立,但是蘇州崑山、寶山一帶的蘇軍一個師一個旅仍然不敢冒險撤防。
日本的目的並不想擴大戰爭,相反不論日本還是皖系他們都希望和談,當然,要按照他們的條件談。因此日本很默契的夥同西方劃定了上海中立區,消除了盧永祥攻入蘇州的通道。盧永祥自然是不滿的,但是他在不滿也不能坐視安徽的西南戰線和江寧戰線崩潰,皖系安徽一旦倒了,那麼一統長江黃河之間的直系還會讓他在浙江享受美好的生活嗎?因此,他雖然有些猶豫,但是由於情況緊急,他還是很快派出了除了防衛江西而部署在浙西衢州一個師以外的所有部隊。
說實話要不是岡村寧次細心,發現了南線吳軍只有四個師,從而尋找精銳的安**第1師的去處的話,皖軍很可能就在致軍一連串眼花繚亂的快速攻勢中中了吳佩孚的「調虎離山、側側翼包抄」的毒計了。岡村通過日本駐在漢口租界的情報組織的獲知原駐蕭耀南師已經秘密的被調離武漢,而是換防的則是不滿編的安**第7師,而蕭耀南也在武漢失蹤,據稱「得疾」。
按照皖軍的原定計劃,如果安**從南線進攻,那麼皖軍西南線將在西南線的安慶周圍依靠完善的工事配合皖省得江防艦隊進行防禦,而合肥的新編第7師將會將會南下桐城一線從側翼進行護衛防止安**包抄,以防禦換得時間,等待浙軍的來援,或者北線軍隊的南下。
但是按照這個部署,皖軍的南北兩線之間的距離就大大的拉開了,雖然北線安**沒有多餘兵力進行包抄,但是從數字上將,南線安**有在短期內既進行進攻,調動敵軍,然後進行包抄的能力的,當然這種能力按照岡村的估計在開戰的一個星期內,此後通過鐵路,皖軍的援軍就會達到一個臨界點,使皖軍擺脫防禦危機。
顯然,吳佩孚有陰謀,當岡村的視線在皖鄂豫邊界巡視時,他發現了大別上中段的兩座險要的關隘——松子關、銅鑼關。只要有一支軍隊越過這裡,經過崎嶇的山路就來到安徽金寨,越過六安,就到了安徽省的鐵路樞紐、該省兵工廠、最大的補給中心所在的合肥。而直軍其他各種眼花繚亂的行動和在皖西南猛烈的攻勢的目的就是調走這裡的第7師,讓這裡成為一座空城,一旦安**實現目的,那麼安慶的守軍不但被切斷了同北邊的安武軍的聯繫,而且還會失去長期作戰所依賴的補給來源,很可能導致安武軍的全線崩潰。
岡村是10日晚在徐州得到這個結論的,當時他就立即發報給坐鎮合肥的段祺瑞,當時這裡只有先期到達的接防的浙軍的一個5000人的混成旅,而且這些人好像一點沒有戰爭來臨的樣子,因為當他們從浙江坐火車趕過來的時候,8日,由於太湖方向告急,蘇軍的一個旅被調往宜興方向。當段祺瑞接到電報后,據他後來回憶,當時就嚇出了一身的冷汗。於是,他急令第7師向自己靠攏,同時接受岡村的建議,從徐州方向調回一個師,填補漏洞,而徐州方向則停止攻勢,轉入防禦。
11日下午,蕭耀南的大軍終於出現在合肥境內,由於長途跋涉,他沒有攜帶大口徑的火炮,但是即便如此,這個剛剛德械化的師的火力也夠剛剛動員的起來的浙江第2旅受的了。幸好段祺瑞向他們宣布南北各有兩個師正在前來援救,又許下重金相誘,才是處於兵力絕對劣勢下軍隊沒有崩潰,24個小時的激戰,浙軍損失了近三千人,而吳軍也損失了3000餘人,能夠在進攻中取得這樣戰果,因該說蕭耀南已經很不容易了。就在浙軍快要崩潰的時候,已經在北線激戰中受損不足萬人的安武軍第3師終於趕到,挽救了合肥城,也挽救了皖系。
而桐城的第7師由於安**孫傳芳的猛攻而不得北上,如此一來,蕭耀南的第1師在耗盡了大量的彈藥后,不得作了一次掩護性的進攻后,開始主動撤入六安境內。此次直皖西南戰役,直系的指揮優勢盡顯,倘若不是岡村的冥思苦想、鐵路的快速機動,皖系恐怕在吳佩孚的進攻中早就崩潰了。
吳佩孚後來的回憶錄寫到,「如果再給我一個蕭耀南,那我就會贏得這場戰爭。」他的意思是說,他讓蕭耀南裝病那是迫不得已,他實在難以找到放心的替代之人,而正是這一點導致了岡村確認的蕭部的趨向。而孫傳芳也由於在南線竭盡全力的配合而獲得了吳佩孚的信任,他知道只有獲得吳的信任才能是沒有地盤得他獲得升遷或者向外發展的機會。
在徐州戰場,晚軍一開始憑藉優勢兵力進行猛攻,吳佩孚則主動後撤,節節防禦,同時依靠火力優勢不是進行小範圍的反攻。於是,戰線回到虞城、夏邑、亳州一帶,隨著一個師的南移,雙方開始僵持,而此時經過連場激戰,均是傷亡慘重,一個星期內,皖軍損失了2萬4千多人,而吳軍也損失了2萬餘人。
而在淮河戰線,蘇軍在渡過淮河后,與皖軍進行了激烈的爭奪,三天中,強大的火力幾乎把小小的淮陰市夷為平地,在付出了4000多人後,蘇軍終於攻佔這座城市,與此同時,第1旅也渡過淮河,張軍在付出了4500餘人的代價后,被迫後撤防禦。正當蘇軍準備進一步擴大戰果時,第1旅接到了調令,要他們南下增援,如此淮河局勢也陷入僵持,南下得蘇軍迅速填補了蘇南的防禦漏洞,太湖方向在宜興武進交界處陷入僵持。
如此一來,到12日,各條戰線均陷入僵持,到這個時候,雙方已經付出了高達9萬餘的傷亡。傷亡之慘重,使人們不禁想起了6年前的歐戰。大概真因為這樣,至此之後,國人的和平呼聲再次高漲起來,我也知道,「不能再打了」。正所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1日,桂軍在等待了4年後,終於再次侵入廣東,其借口是「不遵國體、與赤黨合作」。
所謂,不尊國體大概是指孫中山在1923年改組大元帥府而來的「國民立憲都督府」,這個政府的架構和同盟頗有些類似,不過她的成員和她的關係除了廣東都比較鬆散。所謂赤黨,當然指的是勞動黨,陸榮廷還在通電中,指責「勞動黨希望實現**,不但要共產,而且還要共妻!」當然,連我也不知道他的解釋是從何而來,因為勞動黨的**被庸俗的理解成「共產」主義,由來已久,但是竟然發展到理解為「共妻」,此種「謬論」至少在中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本來兩廣之間雖然一直武裝對峙,但是由於湖南的曖昧態度,廣西也不敢貿然行動。但是自1920年以後,自治和民主運動的合流逐漸改變了這種局面。湖南在1921年的憲法中從文字上廢除督軍后,就一直致力於從實質上廢除督軍,統一全省軍隊,這個行動自然受到譚延鎧的大力支持,民國黨主張至少從表面上要廢除督軍,而深受勞動黨影響的湖南國民黨則希望採取更加激進的行動。但是對於這些要求,趙恆剔均已各種借口向推託,諸如「軍心不穩、慣匪未除」等等。
但是1923年,先是趙的部隊傳出「通匪」的醜聞,趙恆剔在媒體的窮追猛打下,「形象受到沉重打擊」,政治地位也受到各界的巨大質疑。為了挽回頹勢,他被迫同意裁撤督軍,自然事情也不能做得那麼絕,畢竟他的軍隊可不是吃素的。按照湖北的慣例,他被任命為軍務督辦,歸屬省府、向議會負責。接著,**以考察教育為名,從同盟訂購回了湖南夢寐以求的軍火設備,附帶還有日式槍械的技術,雖然這些技術被向限定為只能在湖南使用,但是這已經是個天大的喜訊了。
圍繞兵工廠的地址問題,趙恆剔和譚延鎧以及省府發生爭執,趙恆剔的意思是將兵工廠建在長沙,這樣,他的軍隊里的都比較近,一旦發生衝突,他也能佔到更大的便宜。但是,省府的意思是建在湘潭東邊不遠的株洲,公開的理由用**的話來說就是「地近原料產地、經濟上最為優化」。但是,實際上這裡卻地處長沙和衡陽之間的中間,可說處於譚延鎧的絕對控制之中。而趙部最近的也在西邊的邵陽,而且距離比衡陽還遠,中間遍布山地丘陵,衡陽卻可以順湘江而下。
可以說,一旦發生衝突,趙部的軍火補給將毫無保障,沒有軍火,部隊是不能打仗的。因此趙恆剔自然竭力反對,可是他在政府中只能代表軍方,何況議會也不支持他,結果可想而知。趙恆剔預感到再忍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部隊就會被收編。於是長期關注湖南政局的陸榮廷很自然的找到了機會,雙方開始秘密接觸,期望能夠在對方那找到力量。陸榮廷甚至還打算拉攏陳炯明,可是陳炯明雖然沒太大的志向,但是一點也不傻,他知道桂系對廣東的熱情,要是拋棄孫中山,大概陸榮廷立即就會反目,把他送到鄉下去養老。
因此,雖然孫中山在1923年改組大元帥府為國民立憲都督府,並且同時廢除了粵軍總司令、改組了廣東省政府,但是他卻不敢接受陸榮廷的熱情。況且,孫中山已經接受各方的建議,選舉他為廣東省省長,並且任命他為參謀總長,一方面他可以通過省長指揮粵省軍隊剩餘軍隊,另一方面由於都督府參謀總長通過參謀總署同時行使軍令、軍政權,實際上他的地位並沒有受到實質的損害,由於「獲得高升」,他似乎還獲得了孫中山的信任,因此政治上還獲得了不少額外的東西。
要說孫中山改組大元帥府也可以說是受了民國黨攻擊的影響,雖說民國黨對國民黨攻擊不多,但是每一次都擊中敵人的要害。比如,民國黨指責國民黨「欲實現民主、掃除軍閥,自己卻不行民主,成立軍政府,如何能夠服人心。」自然,同盟地處關外,逍遙自在,幾年的光榮孤立,各種民主制度紛紛完善,稱得上很多民主人士的心中凈土,因此說起來,自然理直氣壯。
孫中山受到民國黨的指責已經不止一兩次了,像在1921年的時候,在各省拒絕了召開立憲議會的主張后,孫中山十分氣憤,他當時甚至主張改組大元帥府,成立和北京分庭抗禮的爭取國際承認的「新的全國政府」。但是,這遭到民國黨的攻擊,「此種分裂國家之舉,還請國父三思。軍閥雖然亂權,但還至少不會公開分裂國家,何況如今北京政府贊成立憲,怎可拋棄?」
又說「譬如歐洲之近代德國,雖然諸侯亂權,但是都尊重皇帝,強者也不過稱國王而已,因此德國觀念才一直深入人心。望國父不要不顧國民意願,公開在國際社會製造兩個中國。」此時的俄國正在通過同盟爭取北京承認,似乎已經有一些進展,因此自然竭力反對。而廣東內部一旦如此廣東在政治上陷入不利地位,畢竟徐世昌似乎還有些人望,他們甚至擔心北方會以此為借口公開侵入廣東。此時,北方已經和平,各方罷戰,從唐繼堯的例子來看,此時並不是沒有可能。